78裝鱉

四個人都點完餐之後,兩兩相對,可能都覺得有些尷尬。愛麗絲先出聲問道,“我看李小姐有些面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李夕照淡笑着道,“上次在商業酒會上面,我見過你,但是你見沒見過我,那就不知道了!”

愛麗絲聞聲笑着道,“可能當時我注意到你了,但是還不認識,所以沒去打招呼,要不然像你這麼漂亮的人,我一定是過目不忘的!”

正所謂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愛麗絲將她誇得這麼好,那李夕照也不能落下。

呵呵一笑,李夕照出聲道,“愛麗絲小姐客氣了,我就是一般人,都靠化妝裝裝樣子,不像你,天生麗質!”

“呵呵,你真會說話,我看你也沒化什麼妝啊,皮膚很好……”

愛麗絲和李夕照兩人一人一句,都是誇讚對方的話。蔣徵寒和司徒風雷坐在一邊,徑自的喝着紅酒,好像跟她們不是一起的似的。

聊了一會兒,幾個侍應生上前,將他們四個點的餐都送上來。

司徒風雷紳士的幫李夕照把餐布撲在腿上,李夕照道,“謝謝!”

司徒風雷朝着李夕照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愛麗絲看到之後,笑着道,“李小姐和Frank認識多久了?”

李夕照只當是平常聊天,所以想了一下,然後道,“蠻久了,有半年了吧?”

說着,她很自然的側頭去看司徒風雷。

司徒風雷點點頭,“嗯,有這麼久了!”

愛麗絲又道,“李小姐有男朋友嗎?”

李夕照正在用叉子將三文魚分塊,聽到她的話,刀叉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淡淡道,“還沒,怎麼愛麗絲小姐想幫我介紹一個嗎?”

李夕照吃下一口三文魚,然後擡眼笑眯眯的看向愛麗絲。

愛麗絲臉上的笑容也大大的,看了眼司徒風雷,然後道,“你身邊就有個男朋友的上上人選嘛,何必再找呢?”

李夕照馬上搖着頭道,“他不行!”

愛麗絲還沒待開口,司徒風雷已經接話道,“我怎麼就不行了?!”

李夕照本想着應付一個愛麗絲就夠機車的了,現在不長眼的司徒風雷又來插了一腳。

低着頭徑自吃着東西,李夕照開口道,“你這女朋友摞起來,一定能從香港排到廣東廣州去,我想要排隊,那豈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用輕鬆地口吻去化解尷尬,只是屢試不爽的奇招。

李夕照又放了一小塊的燻肉在口中,細細地嚼着。

“以我們的感情,我完全可以讓你插隊啊!”

司徒風雷冷不防的道了一句。

“咳……咳咳……”

李夕照一口燻肉卡在了嗓子眼,有些咳嗽。

司徒風雷馬上拿過桌邊的水晶杯,杯中裝着玫瑰紅的紅酒,他拍着她的背,哭笑不得的道,“你每次都這樣,真不知道你怎麼安全的活到今天的!”

李夕照喝了一口紅酒,順順嗓子,然後瞪着司徒風雷道,“我沒遇見你之前活的老好的,就是你這個衰神!”

“哇,你看看你,樣子惡毒的恨不得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似的,真是後悔給你喝酒了,噎死你得了,沒良心的!”

司徒風雷也是習慣了和李夕照兩人之間的鬥嘴,下意識的酒說出來了。

李夕照一吸氣,剛想再扳回一局,但是突然感覺到一旁射過來兩道銳利的目光,她本能的撇過頭去,正對上蔣徵寒那雙漆黑的眸子。

一肚子的俏皮話,瞬間胎死腹中,抿抿嘴,李夕照轉過身,拿起餐叉,又變成了剛纔那副優雅淑女的模樣。

司徒風雷還想着李夕照今天怎麼可能甘拜下風,但是她卻是沒再說話,他也就跟着她安靜的吃了。

“你嚐嚐這個!”

司徒風雷把自己盤中的松露遞給李夕照。

李夕照也不客氣,叉起來就吃。

“好吃麼?”司徒風雷側着一張俊

臉問道。

щшш●тт kдn●co “跟菜花沒什麼差!”李夕照頭不擡眼不睜的回道。

司徒風雷一張俊臉立馬垮下來,別開頭徑自吃着。

愛麗絲的笑聲傳出來,惹得李夕照不得不擡頭去看她。

“哈哈,你和Frank的性格太像了,以前我們在大學的時候,班上也有幾個華裔女生,但是她們幾個都說不過Frank的,每次都只能乾瞪眼,但是你竟然讓他閉嘴了誒,李小姐,我開始對你剜目相看了!”

“咳……”

這次李夕照差點噴出來,身邊的司徒風雷笑出聲,對面的蔣徵寒臉色也有些難看,像是在強忍着笑。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蔣徵寒平靜的聲音傳出,“是刮目相看!”

愛麗絲藍色的大眼睛眨了幾下,像是沒明白‘剜’和‘刮’到底有什麼實質上的區別。

“哈哈,你知道我大學的時候都是怎麼過來的吧?每天都被她們這樣的人笑死了!”

司徒風雷就差笑出眼淚來了。

李夕照對此表示贊同。這頓飯從愛麗絲的‘剜目相看’開始,正式來開了帷幕。李夕照不在乎這個成語在外國人的眼中到底是什麼,總之不要再問她那些有的沒的問題就好了。

司徒風雷已經習慣了照顧李夕照,所以吃飯的過程中,他總是能在細小的事情上做到體貼入微,李夕照很敏感的感覺到蔣徵寒朝她射來的不友善的目光,但她想想又覺得自己沒欠他什麼,幹嘛要有所避諱,所以也就大方的接受了。

一頓飯吃了一個半小時,不說其樂融融,倒也是相安無事。

四人一起來到門口,李夕照沒想到愛麗絲會主動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笑着道,“李小姐,我很喜歡你,希望以後我們可以常接觸!”

李夕照也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子沒什麼大小姐的派頭,不討厭,所以笑着回道,“好啊,有時間可以出來玩!”

“那好,我們先走了啊,Bye!”愛麗絲跟李夕照和司徒風雷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和蔣徵寒一起上了旁邊那輛黑色的奔馳小跑。

司徒風雷送李夕照回到酒店,他要下車,李夕照忙道,“您留步,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司徒風雷無奈,出聲道,“夕照,你還是不要在酒店住了,這裡人多事雜,也不安全啊!”

李夕照想也不想的道,“算了,住在大家眼皮子地下,好歹他們不能說我和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司徒風雷白了一眼,然後道,“你要是不喜歡那邊的公寓,我幫你再找其他的好了!”

李夕照馬上拉下臉,看着司徒風雷道,“你是不是還想讓我跟你生氣啊?!”

司徒風雷馬上聳聳肩,一副隨意的模樣。

李夕照開門下車,然後對司徒風雷擺了下手,出聲道,“晚上回去,路上小心!”

司徒風雷舉起手在太陽穴處比劃了一下,然後駕車離開。

李夕照舒了一口氣,然後邁步往酒店裡面走。

回到自己的房間,李夕照脫下鞋子,忙了一天,這時候才覺察出累,一邊晃着腦袋,一邊往浴室裡面走。

把浴室的浴缸放上水,然後又滴了一些安神的精油進去,李夕照舒舒服服的在裡面泡了半個小時,感覺渾身的疲憊都緩解不少,她這才從裡面走出來。

隨手在架子上面拿了一個大浴巾,李夕照把自己裹起來,然後打開浴室房門,邁步往外走。

酒店房間的設計有些怪,浴室在大廳的那邊,所以李夕照要回臥室,還要經過大廳。剛從浴室出來,外面的空氣有些涼,李夕照想着自己也沒開空調啊?

正想着,她突然看到大廳沙發上正坐着一個人,她嚇得抽了一口氣,幾乎是第一秒,她馬上就朝着那個極其熟悉的背影喊道,“蔣徵寒,你怎麼進來的?!”

李夕照真是瘋了,她剛纔回來的時候忘記反鎖門了,蔣徵寒一定是有鑰匙,上次進來就如履平地了,這次

簡直就是輕車熟路!

蔣徵寒聽到李夕照的聲音,轉過頭,露出他那張在水晶燈下被照的美輪美奐的精緻臉龐。

站起身,蔣徵寒邁步朝李夕照走過來,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後目光落在了她包裹在浴巾之下,若隱若現的胸部之上。

李夕照瞪着蔣徵寒,不悅的道,“出去!”

蔣徵寒擡頭對上李夕照憤怒的眼睛,然後出聲道,“不去當演員,你還真是屈才了啊!”

李夕照皺眉,想着蔣徵寒是什麼意思。

他接着道,“看你剛纔在餐廳的樣子,鎮定自如的我都要汗顏了!”

李夕照終於知道蔣徵寒今晚來幹嘛了,原來是興師問罪啊!

“哈……”冷笑一聲,李夕照出聲道,“我要是用一句彼此彼此來形容,你會覺得我是在誇獎你嗎?!”

他剛纔跟愛麗絲在一起也很自然嘛,五十步笑百步,他有什麼資格來說她啊?!

蔣徵寒英俊的臉上帶着薄薄的怒意,冷聲道,“別用你和司徒風雷之間的那套來對付我,我不是他!”

蔣徵寒這麼一說,李夕照纔有些恍然大悟,是啊,她剛纔的那個說話的刁鑽刻薄勁兒,完全就是和司徒風雷在一起待慣了的後果,以前她和蔣徵寒說話總是直來直往,現在倒是學會夾槍帶棒了。

慌神的功夫,蔣徵寒已經再次開口道,“看你和他在一起的樣子,打情罵俏,旁若無人的,你就不能有點羞恥心,注意點影響嗎?!”

李夕照的目光咻的變得凌厲,她可以忍受他的質問,但是不能容忍他的辱罵。

一仰脖子,李夕照回道,“我和誰怎麼樣,管你什麼事情啊?哪用得着你在這兒說三道四的!”

蔣徵寒被李夕照一句話堵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臉色難看的立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蔣徵寒才冒出一句,“我跟你丟不起這個人!”

李夕照皺眉,厲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蔣徵寒嗤笑一聲,然後道,“就算是我蔣徵寒不要的女人,也不能去抱別的男人的大腿,我有潔癖……嫌,髒!”

他的每一個字眼,每一個表情,都像是特意爲了傷害李夕照而生的,李夕照看在眼裡,瞬間怒火中燒。

她有一肚子罵人的話在等着,但是此時此刻,一面對蔣徵寒,她就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蔣徵寒看到李夕照憤怒的眼神,似乎有些洋洋得意,剛想再說些什麼,只見李夕照兩步竄到沙發處,還不待蔣徵寒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麼,她已經一手一個大大的沙發靠墊,死死地朝蔣徵寒扔過去。

蔣徵寒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第一個大靠枕打在了他的胳膊上,他皺起兩道英挺的眉毛,不悅的開口,“喂,李夕照……”

又一個大靠墊朝他扔過去,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

套房中的沙發足夠三十多個人一起坐,上面的靠墊大大小小沒有三十也有二十,李夕照拿起來就往蔣徵寒身上招呼,蔣徵寒有點好虎架不住羣狼的感覺,接二被打中。

他想要上前來抓住李夕照,但是冒着‘槍林彈雨’和李夕照的咒罵聲,一時間還真沒挪動步。

待到幾分鐘的戰爭結束,蔣徵寒一擡頭,沙發處已經沒有人了,然後身後傳來哐噹一聲,原是李夕照已經回到了臥室,將房門緊緊的關上了。

蔣徵寒來到房門前,伸手按下門把手,推了推,推不動,他皺眉道,“李夕照,你把門給我打開!”

房間裡面一聲沒有,蔣徵寒又道,“李夕照,你倒是發完瘋就跑了,趕緊給我開門!”

他按着門把手,使勁兒的推了幾下,房門紋絲不動。蔣徵寒動了下脖子,然後道,“你非要讓我自己去拿房門鑰匙是不是?!”

房間裡面終於傳來李夕照的聲音,只不過已經是處在走火入魔的邊緣,她大聲喊道,“你怎麼不去死?!”

蔣徵寒皺眉,她最經常的一句話,就是讓他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