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誰都不肯先開口。史蒂文也不知冷霜凝心裡到底作何想。眼前明明有座大金山,卻驅之避目。換做任何女人,都得三叩九拜,謝天謝地能被少爺看上。
“我高傲輕狂,不識擡舉,的確配不上他!”
“……”哎……
兩人邊說話邊走到門口,史蒂文敲門,“少爺……”
“滾!”門咚一下砸響。
“宙斯西爵,你少發瘋,我泡了檸檬水。開門!”冷霜凝捶打着門。
噼裡啪啦!門裡是很大的響動,還有獅子咆哮的聲音。
史蒂文心慌,少爺多少年沒摔過東西了……
“史蒂文,拿斧子砸門!”冷霜凝開口。
“……”冷小姐,這……
開門後遭殃的可是他啊……
“宙斯西爵!”她捶打着門,“我最後問你一遍,開還是不開!”
“滾!”
冷霜凝,你以爲一杯醒酒湯就想讓我原諒你!休想!
冷霜凝落下手,徑直朝自己房間走去,史蒂文急切叫,“冷小姐,不管少爺了?”
冷霜凝冷漠的背影一步一步走開。
望着窗外昏暗的天,女人雙手橫在胸口,那股悶疼又隱隱傳來,伸手摸在脖頸,對上接口,解下麒麟鏈,放在牀上,沉凝了一會兒,她回眸再次掃過窗外。
這幾天她一直在仔細觀察周圍,算着保鏢路過窗口的時間,每日傍晚和晌午是最柔弱的時機。自從宙斯西爵換了住處,都不如從前警戒了。守衛少了,這房間也沒監控。
除了偶爾他心情不好就會對她上銬鏈,其他時間她還是自由的。大概是因爲她身上有定位器,所以他根本不怕她逃跑。
眉角微微揚起,夕陽的紅透着一抹詭異的亮光……
清晨的空氣透着潮溼,夜裡又下了一場濛濛細雨,灌木草叢裡漂浮着清澈的露水,發出沁人的香氣,傭人伸着懶腰,突地,聽見身後一把急促的聲音,“不好了,冷小姐不見了!”
男人雄性健壯的身體四肢伸展,臉朝窗口,爬睡在牀上。隱隱地,男人咕嘟了一聲,睜開鬆惺的藍眸,長而卷的睫毛緩緩隔開距離,透出一抹藍光……
“少爺……”
宙斯西爵雙手一撐,如一頭雄壯的睡獅站起身。面前兩個保鏢兩個傭人,皆垂着頭。
“幹什麼,誰準你們進來的?”男人低嘎的嗓音,渾身赤體。旋即揉着眉心,隨便抓起浴巾裹在腰上。
史蒂文站在不遠處,不敢上前,冷霜凝逃走了,他該怎麼開口。
是他太大意,這幾天冷霜凝毫無逃跑跡象,腳又拉筋受傷,昨晚還來哄少爺,雖語氣不怎麼和善,也沒能卻住少爺,但畢竟……
還畢竟什麼,都從眼皮下溜了……
“少爺,冷小姐跑了。”不說也是死啊。不如來個痛快的。
男人冷眸一挑,面色淡然,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所以?”
“……”史蒂文。
“滾就滾了吧。”
“……”少爺啊,你還有一件事不知啊……
宙斯西爵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摸了摸下巴,頭有些隱隱作痛,“藥?”
史蒂文忙遞過來水和藥,“少爺,醫生說你得時常檢查。止痛藥喝多了會有依賴性,產生抗體。”
“多嘴!”宙斯西爵一口吞下藥片,擰開水龍頭沖洗着臉,刮鬍刀在臉上蹭來蹭去,募得,刀片割破了皮……
“少爺,我來吧。”史蒂文忙開口。
宙斯西爵冷水沖掉滲出的血,心中募得煩亂。闊步突地朝門外走去!
冷霜凝逃跑的痕跡沒人敢動,史蒂文保留着現場。
一條長繩子拽着牀腿,一直延伸到三樓下面的月季花叢中。牀上放着一對麒麟鏈。
宙斯西爵一把抓起項鍊,捏在手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落地窗簾腳下躺着一條白色繃帶和脫落的石膏殼。她的腳沒事!
男人的臉俊黑,她挖空心思地要逃離他!
“少爺,冷小姐用
木櫃頂住了門。繩子是花園裡的紫藤編成的。至於她什麼時候弄得,沒人知道,也沒人看見……”史蒂文開口。
當然,這麒麟鏈打開自然不難想到一個人。恐怕宙斯西爵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雅各龐蠍會把麒麟鏈給冷霜凝,更不會想到他冒着闖皇宮的危險偷麒麟鏈是爲了冷霜凝。
可見他們之間的感情已昇華到什麼地步。
跐溜!
麒麟鏈被男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大腳死死地揉捏,踐踏!奈何麒麟鏈水火刀槍不入不破,猶如擁有千年不壞之身,安靜的躺在地上。和上方暴怒的五官形成鮮明的對比。
冷霜凝揉着發疼的右腳。她賄賂了醫生,故意誇大了腳傷。纏着繃帶,打了石膏不過是爲掩人耳目,降低宙斯西爵和史蒂文的戒心。
走了一夜的路,纔看到大路。郊區和市區很遠,宙斯西爵的別墅隱蔽在樹林之中,怨不得他減少了保鏢,別墅面前的一條小路也很少有人車經過。
還好她買通了醫生,不止爲她撒謊還弄到了一張地形圖。
只是腳也不是完全沒事,輕微扭傷。一夜的泥土路程對一個女子來說着實受不了。還好身後一直沒有人追上了,給她喘口氣的機會。
冷霜凝彎着身子坐在大路旁,擺手招了幾輛車也沒有人肯停。
世風日下,見死不救的比比皆是。
何況她的平底鞋磨破了,褲腳被月季叢裡的刺勾到,滑出一道口子,遠遠看着沒事,近身一瞧,灰頭土臉,髒兮兮的衣服,仿若一個逃難者。
擦拭額頭的汗水,欲歇口氣,繼續往前走。突地,車身閃過,不止一輛,白色的BMW囂張奔流在她面前,徹底圍住了她。
眸光一緊,心中泌出驚慌,原以爲遇到流氓地痞,或者哪家紈絝子弟出來尋花弄草,正計算着主意。一雙程亮的白色皮鞋踏出車門,冷霜凝蹲地上,從腳往上看。
男人一雙桃花眼,妖冶的勾脣,俯視着地上窩着的女人,旋即伸手,“冷霜凝,我等你幾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