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凝猛地奪過來,抱在懷裡,眼裡潸然而下,不準任何人碰觸。
“……”慕容宇眯了眯眼。
一輛馬車駛了過來,慕容宇伸手欲抱她,冷霜凝卻拐了一下,徑直一拐一拐的上了馬車。
慕容宇看了一下時表,“放心吧,我在下面放了很多暗示。宙斯西爵他們很快能出來。”
如果不出意外。
他坐在她對面,她的表情很冷漠,懷中抱着那狼皮,好半天才開口,“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執拗的想要解開伊莎貝拉和西爵老爺恩怨,甚至想過貝拉外婆還活着。我希望大家都好,其實不過是給自己自私的一個藉口。我想和宙斯西爵在一起,所以每走一步,我都害怕。儘管我們有了孩子,可我的心還是不能平息。我愛他甚至超過了愛孩子。偶爾,我會做夢,夢到他不要我了,夢到他墜崖了……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病讓我常常產生幻覺,每次我在其中,現實卻給我一個很響亮的耳光。告訴我,我還在一個漩渦中,永無寧靜。”
“霜凝?”慕容宇牽起她冰冷的雙手,在脣邊捂了捂。她的脆弱從不在他面前展示。
“慕容宇,你怨恨過我嗎?”她凝視着他的臉,此刻他戴着半塊人皮面具,目光柔和,表情溫暖。
他對着她似乎永遠是這幅深情的模樣。
他淡淡的搖頭,只說了幾個字,“從未後悔。”
她的心疼了。終究,她欠了他的,一輩子還不完。
在感情上,從來沒有誰虧欠誰。只有愛和不愛。冷霜凝太執着了,越想撇清,越說不清。
“砰!”一聲巨大的響動驚醒了她。慕容宇飛快的撩開車簾,遠遠見城堡周圍火光四射。
一轉眼,冷霜凝的身影不見了。一輛車從身邊飛過。
該死!
慕容宇焦急的跳下馬車,想去阻攔,冷霜凝的車飛快的從他身邊衝了過去。
“哪來的車?”男人怒目抓起保鏢的衣領質問。
“我們也不知道。她的眼太尖了。”
“把馬卸下來!”
慕容宇騎馬追了上去,整座小島埋了炸彈。他之所以不用汽車,就是因爲不知道車裡有沒有炸彈。
車輛是歸慕容傾所管制。
慕容宇的馬畢竟是島上閒置玩耍的動物,跑速跟不上,跑了幾下,便放慢了速度。冷霜凝開的車直接把他甩在了後面。
她衝着火光繚繞的城堡開去。
按照慕容宇的計劃,他早已在海邊準備了逃生的船隻和路線。在他接到慕容傾電話時,費南思,蔣御麒,東方朔還有他們的家眷都被安全的移置出來。
只差宙斯西爵,慕容礪,冷異偉三個人。
他緊繃着最後一根弦,和北辰澤對抗了一年,纔有了今天這場局!
這不只是北辰澤的毀滅,更是他要的毀滅!
不管是北辰澤,還是諾斯西爵,伊莎貝拉,他們都不該留下!
還有那個所謂的狼族之王……
全該下地獄了!
慕容宇眯着黑色的瞳孔,就見冷霜凝的車停在那裡。車的對面是燃着熊熊烈火的城堡。
北辰澤
站在城堡的最頂端,手裡捧着一個發光物。
應該是七星石。
爆炸在冷霜凝的身邊一次次響起,鎮痛了她的耳膜,根本沒聽見身後慕容宇的吼聲。
紫色金邊的長袍在風中飛舞,那男人一手舉着七星石,對着北方,妖孽的臉在半紅的黑幕中映的異常詭異。
一個佝僂着背的男人站在他旁邊,眯着藍眸,平靜地俯覽着下面的風景,眼神一觸,他的眉峰皺了皺。
“西爵老爺?”冷霜凝撞上那道目光。
火光清晰的照耀着她美麗的臉龐,溼噠噠的長髮散在肩膀上,寬大的衣服罩在她身上,很是累贅,卻遮不住她絕色的容顏。
“伊莎貝拉……”連諾斯西爵都有了錯覺,但他很快收起目光,抓起身旁的一塊石頭,向下扔了去。
冷霜凝仰着頭,石頭落在她腳下,她堅毅的目光望着他。
她不能讓諾斯西爵死……
顧不了許多,幾乎想也沒想的衝進火海里。一隻大手及時拉住她,扯在懷裡。
男人胸口劇烈的起伏,“你幹什麼!”
“救他!”她止不住的顫抖,大眼望着慕容宇。
“砰!”
爆炸,一處接着一處!瞬間,整座小島淪陷在火焰中。從高往下看,仿若一處漂亮的火海緩緩蔓延蠕動。
慕容宇按住她的頭硬往胸口裡壓。
“救他們……”冷霜凝幾乎帶着哭腔求着他。
慕容宇黯淡了眼神,捏緊了她的雙肩,“那是他們的路!”
“……”
一瞬間,她看見男人眼中的殺戮。
“慕容宇!”
“船在那頭,我們必須離開。”慕容宇撇開目光。尖銳的眼睛刻進他的黑眸中,她忽然看向周圍的火海,還有那一聲聲的爆炸,裡面夾着悽慘的痛苦嚎叫,那是島裡不知情的呼喚。
“這是你設計的?”冷霜凝瞪圓了眼眸。
“不是!”他否認。
“他已經計劃好了一切!”慕容礪前幾日的話縈繞在她耳邊。
“你失蹤這麼久,就是爲了這一天?”她愕然,像看陌生人一樣看着眼前她再也看不懂的男人。
那個從不對她撒謊的,溫文爾雅的男人現在竟試圖掩蓋一切真相!
“這一切本來就不該存在!他們造的孽憑什麼要讓我們來埋單!該結束了!該毀滅了!”
“……”
“我們等了太久不是嗎?”慕容宇仰頭,輕飄飄的眼神看向那兩抹身影,如同一個行刑者,姿態高傲,眼神冷漠。
“可那些無辜的人呢?”女人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他們都是北辰澤培養的殺手,滿手血腥!”慕容宇的溫柔和優雅瞬間化作烏有。
她犀利的目光突地向他身後看去。
突地,手中的溫度滑了出去,慕容宇看向女人跑走的身影,背脊一僵。
火光縈繞的世界裡,那個藍眸金髮的男人穿過火線,像疾風一樣奔跑過來。
而那個女人像多年前的少女一般,腳步如風,中間一個趔趄,她堅毅的身體飛快爬了起來,早已忘了疼痛
,瘋狂的衝進那人寬闊的懷抱。
“哎!”宙斯西爵被冷霜凝猛力一撞,差點向後栽去!
冷霜凝纖細薄弱的身體像個依賴的孩子,緊緊抱着宙斯西爵的腰際。臉埋在他胸口,努力嗅着她熟悉的味道。
心口一塊大石如隕石墜落!
氣喘吁吁地用嘴咬住了他胸前襯衫的衣釦!
“霜凝……”宙斯西爵全身繃緊,雙手抓住她的雙肩,試圖想看胸口女人一眼。
她卻死死抱着他,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樣不撒手。
“冷霜凝!”宙斯西爵又叫了一聲。眉峰緊巴巴的皺起。腳步踩着地面有點疼。
“嗯!”她悶悶的答應了一聲。不知道是因爲抱着他有種不真切的感覺,還是身後那個男人給了她沉痛的一擊。
她恨不得嵌入宙斯西爵的身體裡,再也不出來。
宙斯西爵抱着她顫抖的身體,明顯感覺到不對,想要檢查一下她的身體,她卻死死不肯擡頭。
他揚眉望着火焰最高處的兩抹人影,神情繃緊。
橙色的天空,映出諾斯西爵半張臉。宙斯西爵動了動身體,被一隻手壓住肩膀,“來不及了!”
慕容礪仰頭深看了一眼,旋即瞟了一眼慕容宇,“可以走了嗎?”
“跟我來!”慕容宇凌厲的身體從宙斯西爵身邊掃過。
冷霜凝身體猛地僵了僵,宙斯西爵似乎察覺了什麼,僵住了步伐。
一條大尾巴掃過冷霜凝的身體,她突地如夢初醒,怔了怔。轉而撲到冷異偉的身上,緊緊抱住了他,“哥,哥……”
宙斯西爵差點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推到!
死女人!知不知道他受了重傷!差點成了蠍子的盤中餐!
冷異偉蹲下身體,示意她坐上去。
她抱了他好一會兒,猛地轉身,但見宙斯西爵獨自一人走了。
而且他腳下一瘸一拐,一手捂着前面。
“宙斯西爵,你受傷了?”她小跑追了上去。
“死女人,現在才發現,老子很生氣!後果自負!”宙斯西爵不停步的開口。
“對不起,我……”她扯住他的手臂,竟見他肩膀上有黑血映出,還有他的胸口,腿部,手臂上都沾了血。
淚水漱漱的往下掉,忙鬆手,不敢碰他。
卻被男人一把拉進胸口,鉗住她的下巴,一個結實火熱的脣貼在她的脣上。
狂熱灼燙的吻如澎湃的海水侵襲而來,壓抑的痛楚和思念一下子排山倒海傾倒出來。
“冷霜凝,想我嗎?”他咬着她的下脣,只給她呼吸的空隙。
她勾着他的脖頸,不敢碰他其他地方,黑眸朦朧的陷入他藍色的眼眸中。
他長長的睫毛掃過她的臉頰,滾燙的男性氣息包裹着她的身體。
冷霜凝忘記了危險,忘記了所有人的存在。呼吸急促的回吻着宙斯西爵。
她,很想他!想的心口疼!
他們幾乎是邊走邊吻,慕容礪和慕容宇走在前面,冷異偉仰頭側臉撇開眼神。
“唔,宙斯西爵,別鬧了。”她推了推他,下脣被他咬的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