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準備?那是什麼意思?”趙長風懵了,“我說醫生,你聽說過宋家沒有?他是宋家的少公子,他們傢什麼都有。
你們一定拿出最好的醫生,用最貴的‘藥’,盡全力搶救他,否則,你們醫院就麻煩了!”
許是平時這麼想慣了吧,趙長風一聽到醫生用這種下最後通喋的口氣說話,忍不住“吧拉吧拉”地說出以上這番話來。
不過,趙長風卻還是隱忍地有意識不提自已的趙家。
這趙家的名頭,在燕京城裡的幾大世家中,影響力可以說是最弱的,如今幾乎被被其它三大世家可以忽略不計了,所以趙長風沒有什麼好驕傲的,自然也不提自已的家族名號。
當然,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趙長風對宋子成的車禍,心裡有一種隱隱的恐懼,因爲宋子成如果真地死了,或者‘弄’個手腳殘疾了,那麼和他打賭才導致車禍發生的趙長風肯定脫不了干係。
趙長風無法確定宋家是會直接對他下手,還是通過對趙碩施壓來達到懲罰他的目的。
但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對趙長風來說,都是無法承受之重。
情急之下,面對急診醫生,趙長風又拿出了他世家子弟的嘴臉。
但誰知道這個年輕的醫生並不買賬,他冷哼一聲,道:
“病人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瞳孔擴散,失去心跳……”“什麼?醫生,我弟弟怎麼了?難道他死了?”
一個淒厲而又焦急的‘女’聲在急診科醫生的耳邊響起,聲音急切而刺耳,雖然聽慣了家屬的哭聲和呼天搶地的悲鳴聲,但是這個急診科醫生還是有想捂上耳朵的衝動,因爲這個‘女’聲實在太尖銳了。
還不待他真地捂住上耳朵,這個‘女’人又驚叫道:
“醫生,我弟弟真地死了嗎?你們快點去搶救啊?一定不能讓他死,他還有幾十億家產沒有繼承,人生還沒有享受夠呢,怎麼能讓他如一般地賤民那樣死去?”
我勒個去呀,敢情在這位大小姐眼裡,沒有幾十億家產可繼承的人都是賤民,都該死呀?
急診科醫生一推金絲邊眼鏡,作爲“賤民”的他,真不想理會這些京城裡飛揚跋扈的世家子弟,在他們眼裡,男的除了吃喝玩樂、‘女’的隊了奢侈品、打扮、比豪車、首飾……似乎就沒有更多可以讓他們關注的東西了。
可是在這個醫生看來,象他們這樣的人才是社會的寄生蟲,依靠祖輩的餘蔭,沒有貢獻一絲一毫的價值便大肆享受和‘浪’費社會資源,現在這個手裡拿着巴寶莉包包、脖子上吊着一塊祖母綠寶石、穿着‘性’感的年輕‘女’人,居然視社會大衆爲“賤民?”
說實話,年輕的急診科醫生很不爽。
因爲,在這個‘女’人的認證價值裡,他也屬於“賤民”的行列。
好吧,她可以認爲別人賤,但別人可不一定象她想象得那麼“賤”。
“這位小姐,我可沒說病人死了。都是你自已說的,我剛纔只是解釋,病人送進醫院時,瞳孔已經放大,心跳停止,話還沒說完呢,就被你打斷了。”
“那現在我弟弟到底怎麼樣啊?”
宋燕然平素相處的階層,習慣了凌駕於底層羣衆之上,在他們的眼裡,一般的沒有幾十億家產的人,都不值得入其法眼,所以剛纔心裡一着急,不小心就把階級的秘密說了出來。
但是現在聽醫生這種不善的口氣,宋燕然也不是傻瓜,多少也有點感覺出來,自已剛纔的話說得太沖了。
難得宋大小姐居然現在有求於人,並且還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於是她只好屈尊放下架子,用討好的語氣道:
“醫生,那我弟弟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你弟弟經過急救,現在已經從瀕死的邊緣被救了回來。”
醫生似乎沒有感覺到宋燕然語氣中的那絲討好,冷冷地繼續以“賤民”的口氣道:
“但是,現在你弟弟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由於內臟受損,現在需要動手術修復。
並且腦震‘蕩’也十分厲害,顱裡初步診斷存在淤血,到底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那還有待觀察。”
“醫生,請你們用最好的醫療手段來救他,無論‘花’多少錢都沒事,我弟弟的命,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說着說着,宋燕然不小心又‘露’出了權貴階層的嘴臉。
“作爲醫生,我們會盡力的,但接下來的情況如何,只能看病人的造化了。”
急診科醫生知道和這種人說不到一個層面上,只好用慣常循例的口‘吻’道,說完,就轉身走進了手術室。
“爸,不得了了,弟弟出車禍了,在爲民醫院……”“吳雪,不得了了,我弟弟出車禍了。嗯,很嚴重啊,在爲民醫院。”
……
宋燕然只能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着醫生的搶救結果,等她稍稍清醒之後,便一一給家人和朋友打了電話。
打到吳雪時,宋燕然猛地想起吳雪的身份,便對她道:
“吳雪,你看看你公司裡有什麼新‘藥’,對我弟弟有益的?”
……
一通忙‘亂’之後,宋家有關的人員都來到了爲民醫院。
“唉呀,這到底是怎麼了?子成怎麼會搞成這樣?”
一邊‘亂’哭的是宋燕然的媽媽吳梅,她是吳雪的堂姑姑,所以宋燕然實則和吳雪也有親戚關係的成份,這麼多年來,才能維持着這麼友好的關係。
否則,以吳雪的挑剔,和宋燕然的沒心沒肺,二人怎麼可能做這麼長久的閨蜜呢?
“能不能轉院啊?這個醫院,我看檔次不怎麼樣啊?”
宋燕然的爸爸宋文看到醫院的環境,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因爲這個醫院裡,到處都是嘈雜的病人,急診室‘門’外,由於靠近醫院‘門’診,流動的病人更是來來往往,顯得雜‘亂’無章,和他們平素去的‘私’人醫院享受的待遇截然不同。
“伯伯,當時情況緊急,打的是120急救電話,也無從選擇醫院,不過,既然醫生都在搶救了,而且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轉院,所以我們還是忍一下吧!”
趙長風鼓足了勇氣上前說了一聲。
“長風,這事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
宋文看到趙長風身上全都是血,不由地爲之一駭,但想想這‘混’小子居然沒事,而自已的兒子現在還躺在急診室裡生死不明,不由地一陣怨念,甚至腦海裡掠過“這小子怎麼不去死”的念頭。
許是看到宋文臉上一閃而過的兇光,趙長風爲之一凜,他知道如果現在說出宋子成和自已打賭爲了睡小‘玉’的事,那麼宋文肯定不會饒過自已的。
可是面對宋文那‘精’明得發亮的‘逼’供眼睛,情急之下,趙長風舌頭一拐,一個推卸責任的理由自然而然地從嘴裡冒了出來:
“今天我和子成象往常那樣開車到街上兜風,子成他一向喜歡開得比我快,而且他車子的‘性’能也比我好,所以就開在了我的前面。
我遠遠地跟在他的後面,經過那個紅綠燈口時,我就看到子成的車好象因爲要碰到什麼似的,方向盤打了個轉,由於車速太急,整輛車就翻了過去,於是就出車禍了。
我急忙趕過去一看,子成開始還是自已從車裡爬出來的,後來一直吐血出來,就不太行了。
路邊的行人告訴我,原來有一個小‘女’孩過馬路,本來也沒事,可是看到子成的車開得那麼快,有點心慌了,就在路上‘亂’躥。
突然一個‘女’人跑過來,要把小‘女’孩拉開,子成爲了避讓那個大人和小孩,可能是方向打得過大,就翻車了。”
趙長風這話,說得半真半假,真假摻半,先把宋子成和自已打賭事消彌掉了,把整件事描述成他們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常見的片段_一起開車去兜風。
接下來,更是把宋子成出車禍的行爲粉飾了一番,是爲了避讓“違反”了‘交’通規則的行人而自願犧牲了自已,急打方向避讓行人。
如果按照趙長風的說話,那麼宋子成不光不是人們口中所說的“惡少”,反而是一個可以申請燕京市政fǔ“見義勇爲好市民”獎的十佳上進陽光青年了。
果然,聽了趙長風的描述,****眼中那抹原本似乎針對趙長風的‘陰’狠立即變弱了,他的表情慢慢平靜下來,思忖了一會兒,還伸出手拍了拍趙長風的肩膀道:
“多謝你打急救電話,在我們沒趕來的時候照顧子成。”
“伯伯,這是我應該做的,怎麼說我和子成都是好朋友,他的這種行爲我也很佩服。”
誰不知道宋子成是個紈絝子弟,除了一廂情願的父母,外人沒有幾個人會對宋子成這樣的二世祖有好感。
但當然,在宋文眼裡,這個惟一可以傳宗接代的兒子,纔是他心頭的寶貝疙瘩。
雖然自已在外面也留了不少種,不過到底都不是正房所出。再加上身爲政fǔ公職人員的緣故,那些非婚生的子‘女’也不能曝光,所以在明面上,也只有宋子成這個獨子。
“劉琛隊長,你好,我是宋文。對,你能幫我調一下今天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左右,二環沃爾瑪超市對面那個紅綠燈口的監控口的所有錄像資料嗎?”
宋文掏出手機,給某人打了電話。
趙長風聽得有點傻了,這位是想做什麼?還要調監控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