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添當了十幾年的副所長,這次‘交’夠了貢錢,好不容易撈了個所長噹噹,原本就存着不光要撈回本並且還要大發一筆的思想,所以對轄區內這些油水‘肥’厚的大企業的服務十分到位。
雖然接警時也猶豫了一下,南雲省當地邊陲的村民民風彪悍,有些甚至還‘私’藏着鳥銃等火器,萬一有衝突的話,那可不是小事。
但是在利益的驅使下,鄭明添還是調了十幾個幹警,配合趙振業的工人來到了朵雲村。
不過,村民們‘激’烈的反應還是大大出乎鄭明添的意料,見村民們手裡都拿上了武器,他不禁有些心慌,說話也有點結結巴巴的,所長的模樣此時全然被打掉了。
“段虎,段虎,我家娃兒得了急驚風,一陣陣地昏,你們讓讓,我家娃兒有危險了。”
這時,一個27、8歲的年輕男人,懷裡抱着個三歲多的娃娃,急匆匆地從村子裡跑來,看到段虎‘門’前圍着那麼多警察和村民,便緊張地邊跑邊喊。
一聽人命關天,村民們便紛紛讓一條路,讓這個年輕男人進去,還有人在嚷嚷道:
“段陽,娃兒咋啦?”
“好象憋着氣了,你看臉都發青了!”
一時間,村民們都忘了要保護段虎的事,圍上來看孩子。
而段陽抱着孩子,看到段虎家的院‘門’緊閉,趕緊用力捶着‘門’,但是段虎卻是不開‘門’。
這下村民們和警察這才注意到,原來他們都各自熱鬧,但是事件的當事人段虎,卻是穩坐釣魚臺,關在院‘門’裡半天不吭聲。
段陽敲不開‘門’,着急了,對村民們道:
“大家幫我喊一下段虎,娃兒快不行了!”
只見段陽懷裡的‘女’孩兒已經口吐白沫,昏厥了過去。
“讓我來看看!”
蘇琳在人羣裡,看到那孩子真地撐不住了,她趕緊上前,從段陽懷裡抱過孩子。
“你是誰?只有段虎懂得醫我們村民的病……”
段陽一臉地懷疑。
“我是燕大的中醫學系的學生。”
蘇琳無奈,只好報上自已的身份。
“燕大?那可是全國最有名的大學啊!燕大中醫學系的,也是醫生呢!”
村民們也並不是完全一無所知,至少對於知識的渴望和有知識人的尊重,讓他們都知道全國排名靠前的幾所大學的名字。燕大是排名第一的學校,他們自然是如雷貫耳。
見蘇琳竟是燕大的中醫學系的學生,心裡就尊敬了幾分,於是一時間衆人也便無異議。
蘇琳見段陽也放了手,便道:
“你們大家散開,病人需要新鮮的空氣!”
村民們“嘩啦”一下子散開了,‘露’出了中間一片空地,蘇琳便把小娃娃放到地上,讓她平躺着,然後打開她的口腔看了下,又扒在小娃娃的‘胸’前聽了聽,現在她手頭沒有聽診器,只能採取這種最直接的辦法了。
“剛纔孩子有吃過什麼嗎?”蘇琳問段陽。
“呃,中午吃的粥,地瓜,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段陽想了想道。
“不可能吧?”
蘇琳有點疑‘惑’,因爲這小孩被她觸手後,腦海裡並沒有任何信息提示,這就說明孩子沒有身體器官上的‘毛’病,聽她的呼吸阻滯,應該是氣道堵塞。
蘇琳經過這一段時間對自已異能的熟悉,知道如果接觸到病患,腦海裡就會自動產生提示:症狀、中的病毒什麼的,同時還能自動提示使用的‘藥’方。如果不是身體內部的‘毛’病就不會有任何提示。
“小蘭,小蘭你怎麼了?”
這時,一個‘女’人,應該是孩子的媽媽,聽到了消息,哭天搶地地趕來了。
“孩子她媽,除了中午的稀飯,你剛纔有拿什麼東西給孩子吃嗎?”段陽見老婆趕來了,便問了句。
“有啊,吃了幾個丸子,婆婆說家裡今天做祭拜祖宗,小孩子愛吃甜食,所以拿了丸子過來,我看着她吃了兩個,出‘門’就去抓豬草了。”
蘇琳一聽就是了,她把孩子抱起來,然後把孩子俯放在自已‘腿’上,猛然用力拍擊孩子的後背……
“唉呀,太用力了吧?”
“小娃這麼嫩,哪經得起拍……”
村民們議論紛紛。
“啊,嘔……”
孩子被蘇琳這一用力,一股氣流猛衝到喉嚨口,一團粘乎乎的東西從她的氣管裡被衝了出來。
大家一看,就是一團粘乎乎的丸子,肯定是大人不在,孩子自已貪吃,偷吃丸子,把氣管給噎着了,還好發現得及時。
頓時,孩子呼吸順暢起來,猛地‘抽’噎了起來,不過還是呼吸不暢的樣子。
蘇琳抱着孩子,聽了一下,發現她的喉嚨口還是“呼嚕呼嚕”的聲響,估計喉嚨口還有粘液沒有清理乾淨。
蘇琳把孩子放到地上,然後打開孩子的口腔,捏住她的鼻子,實行了口對口的清除。
吸一口就往外吐一口,吸一口就再往外吐一口……
“哎喲,這裡哪裡的醫生,真是好人啊,這樣也做得下去!”
看着地上粘乎乎的丸子,大家想着蘇琳嘴對嘴地對孩子實行這樣的救治,這可是父母也不定能做出來的事,如果不是孩子在生死關頭,任誰想想都有噁心的感覺。
“哎呀,姑娘你是好人啊,救命恩人呀!”
孩子的媽只會在旁邊趴在地上,看着蘇琳的動作流淚不已,感動地一直叫。
趙振業在一邊,也看得十分地動容。蘇琳在趙家,不是這個模樣,她一向是安靜地、乖乖地,安靜得經常讓他忘記了她的存在。
而現在的蘇琳,雖然相貌還是和過去一樣醜,但是臉上卻煥發了一種不一樣的光輝,就好象,她是一個人格完全獨立的‘女’人,離那個趙家大兒媳的身份遠遠的……
這種感覺讓趙振業很不舒服!因爲,這樣的蘇琳讓他有抓不住的感覺!他還是習慣以前那個看着他臉‘色’行事、安靜乖巧的蘇琳!只有那個蘇琳,他可以完全掌控在手心裡……
一念及此,趙振業不由地啞然,他對蘇琳的控制‘欲’有這麼強嗎?
隨着蘇琳把卡在孩子喉頭的異物吸盡,這孩子憋了那麼久的氣,發青的臉‘色’也就慢慢變得紅潤起來,並且還大聲地哭喊了出來。
“成了!這娃沒事了!真是命大啊!”
圍觀的村民們放下了一顆心。
“多虧遇到燕京大學的醫生啊!”
大家也暗自感概這孩子真是好命,如果不是遇到這好心的大學生,早就沒救了,於是大家自動便把蘇琳升級爲了醫生。
“謝謝你,太謝謝了。”
段陽看着老婆抱着孩子,也是一迭連聲地道謝。
整個現場箭拔弩張的氣氛已然緩和了下來,段陽這纔看到現場村民們都提着傢伙,便不解地問道:
“漢伯,這是怎麼回事呢?”
剛纔和鄭明添對話的那位中年村民道:
“他們是要來抓段虎的,不過,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吧?”
由於蘇琳剛剛救了村裡的孩子,淳樸的村民倒也是一時拉不下臉來,做趕盡殺絕、忘恩負義的事情,所以中間留了個遞話的空間,把這當成一場“誤會”來處理。
“是這樣的,我的‘女’兒那天在林子裡走丟了,有人看到是段虎把他帶走的,所以我們想來問問段虎,有沒有這回事。”
蘇琳知道村民的心思,於是溫和地解釋。
“吱呀”一聲,段虎家原本緊閉的大‘門’此時卻從裡面打開了,但是走出來的人不是段虎,卻是段陽。
原來,段陽聽到蘇琳的話,又見段虎家的‘門’從來沒有這樣久叫不開的,便從牆頭爬了進去,然後從裡面把‘門’打開了。
“段虎沒在家!”段陽看了看院子裡,道,“我剛纔找了一遍,家裡一個人也沒有,父子倆都不在了。”
蘇琳和趙振業聞言,便趕緊往院子裡跑去。
這是一個簡陋的泥巴壘的屋子,只有一進四間,並不大,所以幾分鐘之內大家就把這裡找了個底朝天,結果連一個人影也沒有。
“段虎家,有沒有什麼地窖之類的?”蘇琳問。
“沒有,我們這裡是南方,雨水多,如果挖地窖,一到‘春’天和夏天多雨季節,那不就成了水井了?”
村民中有人答。
“段虎‘藥’爐還有一些舂‘藥’的工具都不見了,這些可是他在家都不離身的,難道他真地搬家了?”
段陽仔細察看了段虎的家,便對大家道。
村民們聽到段陽的話,都陷入了沉默。因爲他們心中也默認了段陽的話有道理。
雖然是幫鄰不幫親,但是段虎如果做了壞事,辜負了村民們的信任,他們也不可能完全理直氣壯地幫着段虎說話。況且段虎還很沒有道義地拋下大家走了,連個話也不吱一聲。
段虎的傻兒子一向滿村地跑,今天大半天沒見他的蹤影,村子裡的人有些還奇怪怎麼段小傻沒有出‘門’追孩子玩。
往常那些上學的孩子都被他追得驚慌‘亂’叫,但是因爲他爸是巫醫段虎,村裡人有個頭疼腦熱地都要找他討草‘藥’吃,所以大家至多叫停,也沒人打罵過段小傻。
看來,連段小傻都帶走了,段虎一定真的是做了這些外地人口中說的那件不地道的事了。
“大家想一想,段虎會往哪裡去?他附近有什麼親戚沒有?”
趙振業問村民,因爲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就在蘇琳把那小‘女’孩救活以後,村民們不再暴戾,並且在認清事實後,逐漸地站到了他們這一方這邊。
“親戚嘛?段虎的老婆死後,和過去的丈人也斷了聯繫,其它的,再遠也沒有了,都是土生土長的,親戚都在這個村子裡了。”
漢伯接口道。看來他在村裡是德高望重,有什麼事情都是他來出頭。
“那麼段虎可能會跑哪去?求求各位鄉親幫忙了,我‘女’兒也還小,才五歲而已,她什麼也不懂,現在肯定邊哭着邊喊我!再說,她身體也不好,心臟有病!”
蘇琳說着,眼圈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