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什麼也不能說
宮藤戀的這句話讓原先海無法反駁,低沉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不怪你,所以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宮藤戀想想準備起身,多說無益,“那件事情你不用去怪任何人,對原憂我也沒有什麼想說的。”
原先海率先站起來,“小憂被我送出國了,以後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至於那件事情。”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也就算了吧。”懶
不等宮藤戀出聲,起身大步離去。
宮藤戀愣在原地,望着他一步的離開,他的身影似乎沒有來時的淡然,有種滄桑的錯覺,忽地她想追上去,也許以後,他們就將不在見面。
奔出了門外,他剛好要過馬路,似乎感覺到她追出來,朝着她露出一個笑容。
“不要!”宮藤戀大聲的喊道,可腳步卻突然卡住,不能動彈。
“砰!”一聲,劇烈的撞擊,原先海站立的地方已經是一灘血水,他的身體被拋出十幾米外。
宮藤戀眼裡,心裡看見的都是劇烈的紅色,殷紅的染花了她的眼睛。
莫得一酸,她竟然撕心裂肺的疼。
醫院的急診室裡,醫生門忙碌個不停,宮藤戀在外面走來走去,手哆嗦個不停,她看見他再她面前,被撞飛,那個畫面像個慢鏡頭,一點點的回放。
原澤接到電話時,已經什麼也顧不上,十萬火速的衝出去,倒出車子就橫衝直撞的感到醫院,把後面的一羣追着跑的交警丟到腦後。蟲
急症室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護士急忙走出來,宮藤戀連忙上前詢問,“護士,請問,請問病人怎麼樣,有沒有危險?”恨不得揪住護士的衣服問個明白。
護士沒有時間打理她,扭頭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說,“病人失血過多,正在搶救,暫時急需血液。”
沒有說脫離危險,宮藤戀明白那就是情況很不容樂觀,扯住護士的衣袖,急急地說,“抽我的吧,我是他女兒。”
護士淡淡的掃視了她一眼,似乎在確定她的話。
宮藤戀小心翼翼的開口,“真的,我真的是他女兒……”
“那你跟我來吧,先驗血。”
宮藤戀跟着她後面走,等到原先海身體裡注入新鮮的血液時,原澤慌不擇路的趕來,望着手術室外的宮藤戀,沉聲說,“我爸爸呢,他怎麼樣?”
“在裡面,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宮藤戀的情緒很低落,她怎麼也想不到,那一瞬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原澤盯住關閉的手術室,走來走去的不能心安,凝視到椅子上宮藤戀瘦弱的身影,“你……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宮藤戀點點頭,想想又搖搖頭,開口說,“伯父他……剛好過馬路,有人在馬路上賽車,所以……所以發生了意外。”
原澤的俊美擰的死緊,“你怎麼會遇見我爸?”
宮藤戀愣住不支聲,也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難道告訴他,她和他是兄妹嗎?
原澤把她的沉默當成了一種爲難,有些瞭然的開口,“我爸去找你了?”
沒有想到原澤會這樣說,宮藤戀怔住,訥訥的說,“是。”
原澤似乎不意外原父會去找宮藤戀,只是很清淺的說,“我知道是爲了我姐的事情,你就……原諒他們吧。”
“……”他們說了那麼多,她都沒有什麼感覺,而原澤這句極爲簡單的話,忽地讓她淚如雨下,一種極輕的維護的感覺。
原澤站在她面前,遲緩了下,伸出手向替她抹去眼淚,快觸及她的臉頰時,又縮回去,沉聲說道,“不哭……”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原澤急忙上前,醫生一出來,原澤迫不及待的問,“醫生,我爸爸怎麼樣。”
先前的護士有些奇怪的在原澤與宮藤戀身上來回掃視,“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原澤立馬回答。
宮藤戀木訥的站在一邊,不知道怎麼開口解釋。
這麼一聽,那個護士奇怪的瞥了她一眼,原澤無心關注這些細節,直直的問,“醫生,我爸爸的身體還好嗎?有沒有什麼危險?後留下後遺症嗎?”
“因爲送來的比較及時,病人的情況暫時穩定住了,但還需要觀察幾天才能確定是不是會脫離危險,後遺症的話……”醫生聲音停頓了下,瞅着家屬的急切模樣,還是說道,“他的雙腿可能會保不住了。”
“什麼……”原澤被這句話怔怔的回不了神,後退了兩步,愣愣的重複,“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怎麼會……”
宮藤戀望着原澤傷心的神色,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半晌才低低的喊,“原澤……”
她看得也不知是難過還是心疼,原憂到原先海的受傷,原家的膽子,真的要依靠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原先海被換到重症觀察室,原澤靠在牆上,沉默不語,宮藤戀有些擔心,卻無法出言安慰,只是心裡不停的怪自己,想來原父受傷和自己大抵有些關聯的。
“原澤,伯父……伯父會沒事的。”
原澤淡淡看了她一眼,那個嬉笑的男人似乎一時間迅速成長,他微蹙的眉宇之間泛着淡淡的愁緒。一向整潔的襯衫有些皺巴巴的,總是英姿颯爽,怎麼會有這樣落魄的一面。
默了下,有些不忍。
她站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開口,“原澤,你不要這樣……伯父會沒事的。”
原澤斂住心神,幽幽的說道,“你先回去吧。”
“對不起……”宮藤戀微微的在心底嘆息。
對不起,原憂因爲她間接受傷。
對不起,原父躺在這裡。
對不起,不能告訴你,所有的一切……
原澤慢慢擡頭,輕扯了一下嘴角,低語,“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及時送他來醫院。”
宮藤戀定定的望着原澤,沒有出聲。
原澤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黑亮的秀髮一如想象中的美好,“先回去吧。”
宮藤戀離開時,忍不住回頭望了一下,原澤依然靠在牆邊,在斜落的陽光裡,露出一個寂寥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