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瀟雨終於看到嚴露瑤回家了。
從她短暫的電話鈴聲過後,他就再也聯繫不上她。
於博雨也消失不見,於瀟雨打電話回家,傭人說嚴露瑤和於博雨一起走了。
突然心情如此惡劣,原來他不會這樣,這個老婆本來就是於博雨的女人,和他的婚姻不過是兩人各取所需的產物,可是當他發現她又和於博雨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他竟忽然緊張得要命,平時他一直是喜怒不形於色,沒什麼能讓他失去理智,此時卻恨不得殺了於博雨。
到處尋找不見,他並不知道於博雨的新住所,只是到他原來的別墅找他,那裡的人卻說他很久沒回來了。
其實一開始他就應該想到這一點,這個女人不過是他哄騙來的復仇工具,她和於博雨本來就是一對兒,感情未必不深,只不過不能在一起。
他想不到自己竟像個被帶了綠帽子的普通丈夫,這麼心急如焚、怒火攻心,坐在家裡狂燥難抑,一擡頭,他的妻子卻已悠然出現在門口。
一襲粉紅色的連衣裙,襯着雪膚玉貌,嬌豔欲滴、如花似玉。她向他走來,娉婷綽約,如炎熱夏日裡一客清涼可人的粉紅冰淇淋。
秀色可餐,於瀟雨狂燥的心情登時消去了大半,但仍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哪去了?!”
“出去買衣服了。”嚴露瑤輕描淡寫地答。
“你撒謊,你和於博雨一起出去的!”
“小月告訴你了?是,我是和他一起出去的。”
“你們幹什麼去了?”
“還能幹什麼。”她輕笑了一下,“我和他談分手,然後我就到商場去買衣服了。”
“這麼輕鬆麼,他說什麼了?”
“你不是就想這樣麼,我們分手了,我一定不想和他在一起他能有什麼辦法,然後我們就分開了。”
“我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還有,你好像撥了我的電話。”
“我本想讓你陪我逛街的,一想你也許在忙,就算了,後來大約商場吵聽不到吧。”
於瀟雨滿腹狐疑,看她從容淡定、行若無事,相比之下,自己倒顯得心浮氣燥。
“我不相信於博雨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你。”他走近她。
“他對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在乎。”嚴露瑤靠在吧檯上,下意識地避免他的靠近。
“是麼?”他的雙手卻已經撐在了她身體兩邊臺上,身子幾乎和她貼在一起,眼睛凝視她。
嚴露瑤歪過頭去,避開他近在咫尺的逼視,後面已退無可退。
她無奈地推了推他的一個手臂,想離開,卻沒有推動。
“有什麼話好好說,何必靠得這麼近。”她輕聲說。
“他今天把你怎麼樣了?你說的也太輕描淡寫了吧。”
“你想得到什麼答案?”她的眼裡閃出火苗,“他不是像你以爲的那樣在乎我,是否讓你覺得失去很多籌碼?其實男人都一樣,貪新忘舊,更何況,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他厭倦了沒什麼不可理解的。”
於瀟雨露出嘲弄地笑意:“我今天早上告訴他我們昨晚睡一起了,他看上去並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在乎。”
嚴露瑤的表情變得輕蔑:“你這個卑鄙小人!”她用力一下推開他,到酒櫃上拿了一瓶紅酒,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於瀟雨走過來,“我沒有那麼下作,想拿這事刺激他,我只是覺得今天上午你們在一起時絕對不可能像你說的那樣。”
“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她盯着他,“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和他分是我自己的事,至於細節你沒必要知道。”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你是我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糾糾纏纏的,當然就關我的事。”
嚴露瑤看着他,嘴角露出譏誚的笑意:“什麼時候,我從你的復仇合夥人兼工具變成你的妻子了?什麼時候,你把這一紙婚約看得這麼重要?”
她又倒了一杯,拿着酒杯輕輕搖晃,臉上反射出酒杯裡酒紅色的光影,讓精緻的面容變得妖豔莫名。
“你想讓我做你一般意義上的妻子麼,其實我們的婚約早晚會成爲過去式,而且從始至終就只是形式上的,沒有什麼實質內容。”
“看你這樣好像有點認真的樣子,我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她呷了口酒。
“昨晚上我們不是有內容了麼。”於瀟雨儘量平靜地說。
嚴露瑤眼神低垂,片刻擡頭,看着他:“你只不過是乘人之危。”
“對自己妻子做這個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麼,這是丈夫的權利,也是義務。”於瀟雨嘴角上挑。
“我不需要你的什麼權利和義務!”嚴露瑤眼神冷淡,“你有那個需要大可以去歌廳、酒吧或者發展個情人,只要別把我當作發泄對象就行。”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有當妻子的讓老公出去找別的女人的麼?”於瀟雨怒火上升,原來她對自己如此輕視。
“我們的婚姻本來就不正常,如果你覺得彆扭,那就離婚吧。”
“於博雨給你下了什麼藥,你又來這套話?”他逼視她。
“我累了,我不想報仇什麼行了吧?”嚴露瑤忍不住大聲喊。
“你說什麼呢?”他抓住她的胳膊。
“別碰我!”她用力甩開。
於瀟雨抓住她的雙肩將她按在牆上。
“放開我,我要去看小輝了!”嚴露瑤說。
“我讓小月帶着小輝到他爺爺那去了,現在家裡就我們兩個人。”
於瀟雨的眼神曖昧不明。
嚴露瑤以爲昨夜的於瀟雨只是一時興起,他本來對她很尊重,或者沒什麼興趣,所以她才毫無戒心地回家來,現在卻感到周圍的氣氛讓她恐懼。
她努力想推開他,他卻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吻住了她。
忽然呻吟了一聲,他捂住了嘴脣,手一抹,留下一縷血絲,看到她冷冷的眼。
揮手打了她一個耳光,她一個趔趄,跌倒在地,額頭撞到櫃邊,登時出現了一條淤青。
他撲上去抓住她的衣領:“爲什麼拒絕我?”
“我不喜歡你,我也不愛你,所以你別再碰我了!”她尖叫。
“那麼你愛誰?於博雨嗎,告訴我,到現在你還愛他麼?”他大喊。
“是的,我愛他,我愛於博雨,你滿意了吧!”
“你不覺得自己太賤了麼?!”
“我是賤,所以我以後不會再和他來往,那也不等於我要接受你!”
“你是隻排斥我,還是排斥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這有什麼區別麼?如果一切都過去,我希望永遠離開你們於家,有多遠走多遠,然後找一個和你們永遠碰不到面的男人過一生。”
“你明不明白,除了我,任何別的男人都不能讓你離開於博雨的掌握,他總會找到那個男人,即使殺了他,也會讓你離開他。”
“所以,”他拽住她的衣服將她拉近:“你爲什麼不可以專心做我的妻子,我們聯手把於博雨踢出局,再平平靜靜地過日子,你既然不能嫁他,那嫁誰還不一樣,和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可以,我有哪地方比他差,小輝我會對他很好,畢竟他也是我們於家的子孫,是我的侄子,嚴露瑤,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再拒絕我了。”
“你什麼時候喜歡我了,”嚴露瑤淒涼地笑,“我從於博雨家離開的時候,他拉住我,說你好像喜歡上我了,讓我不要回來,可我不信,你這人從來不知喜歡是何物,不對,也許季小昭你是喜歡的,可從那以後,你表面謙和的外表下全是恨和報復!”
“你到於博雨家去了?”於瀟雨陰測測地問。
“你是在吃醋麼,還是維護你丈夫的尊嚴,真是對不起,我這個妻子完全沒有履行忠貞的義務,就在今天我還背叛了你一次!”
“你這個臭婊子!”他怒火迸發,用力地打了她幾個耳光。
他把她拖到那個嚴林屋,嚴露瑤臉上紅腫,嘴角流出鮮血,她坐在地上蜷縮着靠在牀邊,有氣無力地看了周圍一眼,便昏昏沉沉地低下頭。
於瀟雨坐下來看着她,看到她的裙裾不整,露出雪白的大腿,腿上一個青色的指印,他撫摸着她腿上的那個指印,手慢慢向上摸去,嚴露瑤驚懼地用手推擋。
“求你了,”嚴露瑤淚水盈眶,“不要這樣。”
“這是他的指印麼,你們今天真的做了?”
“是的,你不要再逼我了!”
“你要爲他守節麼,爲了一個害死你哥的人麼?!”
“你要再碰我,我就永遠離開這裡!”她用力滾向一邊,離開他的撫摸。
“或者你乾脆打死我算了!”她痛苦地大叫,眼裡閃着絕望淒厲的光芒,像一朵燃燒的紅玫瑰,有一種震憾人心的燦爛。
於瀟雨的眼睛彷彿被她那團燃燒的花火映照,他看着她,目光久久難以離開。
這樣坐了不知多久,兩人都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於瀟雨醒來時,外面已夜幕低垂,他想將依然睡着的嚴露瑤抱到牀上,手一碰她,她就驚醒了,身子一縮。
於瀟雨說:“我只是想把你抱到牀上,蓋上被子。”
嚴露瑤憎恨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於瀟雨出去拿了個熱毛巾出來,說:“我給你擦下臉吧。”
嚴露瑤默默地從他手中拿過毛巾輕輕碰碰臉,就疼得皺起眉頭。
“對不起,我並不想打你,只是你的話太傷人。”於瀟雨說:“你臉上的傷大概五、六天才會好,這幾天我會讓小輝待在他爺爺奶奶家,公司我也會幫你請假。”
嚴露瑤依然沉默不語。
“我以後不會再碰你。”於瀟雨說完,離開了那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