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露瑤下班後便急忙趕到公婆家,她無法剋制對兒子的思念,周圍一切都能給她壓力,只有兒子那無邪的小臉讓她感到溫馨。
婆婆照樣冷言冷語,事實上她對她一直是這個態度,不過嚴露瑤沒有在意,沒有必要的話,她對每個和她交往的人都心存善意。婆婆埋怨她把孩子扔到婆家幾天不管,沒有媳婦樣,也沒有媽樣,嚴露瑤沒有說話,倒是公公含混不清地阻止婆婆繼續說下去,可是婆婆似乎氣憤難平,對公公反駁道:“小輝才幾個月,當媽的怎麼能六天都不看看。”
“媽,是我讓嚴露瑤出差辦事的,你不要再說她了。”於博雨不知何時走進來,說道。
柳楚雲語塞,她看了看低眉順眼的嚴露瑤,悻悻地“哼”了一聲。
於博雨對嚴露瑤示意:“你上樓去看小輝吧。”
嚴露瑤點點頭,對公婆說:“爸媽,那我上樓去了。”
柳楚雲冷冷地點頭,嚴露瑤離開了客廳。
於博雨問母親:“小輝這幾天一直在這麼?”
柳楚雲瞥瞥嘴,“可不是,於瀟雨這當爸的也沒個爸樣,就是孩子媽不在家,怎麼晚上也不接回去,好像不是自己親生的,六天都不想,以爲把小月放在這裡照看孩子自己就沒事人了麼。”
於博雨心裡不是滋味,他想,別人的孩子,於瀟雨怎麼可能珍惜,還有嚴露瑤不知被於瀟雨打成什麼樣,以至於他連孩子保姆都不讓回家,想到這裡,不由得心裡一沉。
他對母親說:“媽,小輝不討你喜歡麼,你怎麼這麼大脾氣?”
“又不是我的親孫子,我爲什麼要喜歡!”柳楚雲衝口而出,一想起孩子的小臉,話語又軟了下來:“我不是衝孩子去的,小輝很乖,也不累人,尤其他和你小時候長得一樣,我也很疼他的。”
“既然這樣,你就把小輝當成我的兒子,當成你的親孫子待,好麼?算兒子我求你。”於博雨一字一句地說。
柳楚雲有些錯愕,她看着兒子凝重的表情,“你這是怎麼了?”
於博雨忽然很想把孩子託付給媽媽,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來自於瀟雨、來自汪坤、甚至來自嚴露瑤,如果他沒有兒子他可以無所顧忌,可現在竟然讓他在世上有了一份難以釋懷的牽掛,他蹲下來,握住母親的手:“媽,嚴露瑤照顧不來的時候,請你好好待小輝,將來無論什麼時候,都請你記住我這句話。”
柳楚雲疑惑不解地摸摸兒子的頭說:“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難道我還能虐待小輝不成,再說,這些話也不應該你這當叔叔的說啊。”
於博雨凝視着柳楚雲說:“媽,無論怎麼樣,請你答應我。”
柳楚雲無可奈何回答道:“好,我答應你,你放心,小輝這孩子,我也是喜歡得緊,一天見不到,和你爸一樣,就想得慌。我不會因爲他是於瀟雨的兒子就不喜歡他的。”
於博雨笑了笑,站起來說:“媽,你這樣想,將來有一天你就不會後悔了。”
柳楚雲說:“你這孩子,今天說話怎麼雲山霧罩的,難道怕我對孩子不好將來有報應麼,還有,你怎麼老是嚴露瑤嚴露瑤的叫,她不是你大嫂麼。”
“我和嚴露瑤認識的時候,於瀟雨還不知在哪呢,”頓了頓,於博雨又說:“媽,這幾天我要和嚴露瑤住在家裡,可以麼?於瀟雨。。。他出差了。”
柳楚雲皺皺眉,“你們年輕人的事,我真是搞不懂,願意住就住唄,省得天天接送孩子。”
於博雨摟住他媽媽的肩,在她耳邊輕聲說:“對她好點,行麼,我說的是嚴露瑤。”
柳楚雲用食指點了一下兒子的額頭,嗔道:“你這孩子,成天擔心我對這個不好,對那個不好,又不是你自已的人,要是你的媳婦兒子,我把她們供起來都心甘情願。”
“那你就把他們當成我的女人孩子吧。”於博雨嘻笑着說。
柳楚雲急道:“去,說什麼不好,這種話竟然也能說出口,這叫亂...倫知道不,傳出去怎麼辦。”
於博雨笑:“瞧你這點學問,這怎麼能叫亂..倫,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看小輝了。”說完轉身離開。
嚴露瑤抱着小輝,於博雨將她們母子攬入懷中,孩子烏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的父母,於博雨親了一下他兒子粉嫩的小臉,然後在嚴露瑤的脣上吻了一下,“你暫時住在這裡,不要回家了。”嘴脣離開她的一瞬,他說。
嚴露瑤覺得不妥,但想到於瀟雨那陰暗莫測的心理和他打她時的冷酷,心生恐懼。
“可是如果他來這找我怎麼辦?”她遲疑着說。
“他的野心比對你的興趣要大,我給他安排了足夠多的工作處理,想來他已無暇旁顧。”審視她的臉,“告訴我,你是否已經後悔和他結婚。”
嚴露瑤沉默不語。
於博雨輕嘆了一聲:“算了,我不逼你。”
晚飯後,嚴露瑤將小輝安頓好,到浴室洗澡,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長時間傾泄在她的身體上,讓她有些昏昏然的感覺。
一支手臂從背後摟住了她,隨後一個男人赤裸的身體緊緊纏繞住她,嚴露瑤還沒從那昏沉的感覺抽身,脣便被於博雨深吻住。
情..欲糾纏、難以抵擋,不斷奔流的熱水、熱氣瀰漫的空間,慾望盡情釋放、輝灑,一次次達到沸點。
用白色浴巾裹住她的身體,將她打橫抱起,走進臥室,牀邊的嬰兒牀是兒子熟睡的小臉,兩人同牀共枕、良宵苦短,情,欲發泄的間隙,她問他:“你怎麼到的這個房間?”
“我的屋子和你的相通。”
“可你是在二樓,我在三樓。”
“有暗道通着。”
“爲什麼要修暗道到客房的浴室,”她看着他,朱脣輕啓,媚眼如絲:“想勾引到你家的女客麼?”
他微微一笑:“你吃醋了?”嘴貼在她的耳邊,溼潤的呼吸讓她有些癢,他說:“其實這房子是我蓋的,而且浴室總是最後到的地方,這麼做是爲了逃命方便。你放心,除了我,家裡沒人知道這事。不然。。。”他輕笑:“媽媽絕對不會讓我們這麼住。”
半夜,小輝醒了開始哭鬧,於博雨手忙腳亂地幫着嚴露瑤給兒子換紙尿褲,餵奶粉,直到把小輝再次哄睡。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輕柔地照在他們的被上,於博雨醒了,嚴露瑤在他臂彎裡兀自沉睡,粉面桃腮、柔美恬靜,軟玉溫香,再看看牀邊熟睡的兒子,睡夢中小嘴依然不時嘬起,想來在做吃奶的美夢。於博雨過去的生命裡,從沒有過像這樣美好的早晨。他看着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和兒子,喜不自勝,從未有過的幸福感漲滿了心胸。
於瀟雨出差了兩天,回來後不等回家,於博雨馬上讓他又到另一個地方處理業務,他對他的權利完全不限制,讓他處理的業務對公司都生死悠關,以往都是需要於博雨親自處理,現在卻全權交給他,於瀟雨藉機大大擴充了自己的勢力範圍,手中大權在握,在於氏的權力搏奕中直逼頂峰。
登上峰頂的唯一障礙不是於博雨,他對他完全放任,而是財務副總張清,他對他處處掣肘、時時牽制,而財務副總的權力於瀟雨無法繞過,讓他的如意算盤進行得舉步維艱。張清成了於瀟雨控制於氏企業唯一的絆腳石,而且只要他在那個位置上,於瀟雨就難以逾越。
第九天,於瀟雨一個對自己在於氏利益悠關的計劃又因張清的阻撓功虧一簣,讓他狂怒得幾乎發瘋,他回到好久沒回的家,家裡竟沒有一絲人氣,他開始想嚴露瑤這幾天到底住在哪裡。
前幾天,他緊鑼慢鼓地實行自己的計劃,他下意識地不去想爲什麼於博雨突然像一個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不去關心他的妻子如何過的日子,畢竟於博雨的狀態對他有利,他怕細想會讓自己失控,會因情緒破壞自己的計劃。
然而夜半回來,家裡空無一人,在於瀟雨的概念裡,嚴露瑤只要沒睡在自己家裡,她就是“淫婦”的代名詞,而“淫婦”這個詞一定會和“姦夫”聯繫在一起。
於瀟雨一動不動地枯坐在嚴露瑤明顯好久沒有人氣的牀上,毫無睡意,腦中一片空白,一直到晨暉從窗外照進來,他才發現自己通宵沒有闔眼,也沒有動一下。
於瀟雨給保姆小月打了電話,得知於博雨和嚴露瑤同住在父母家,他們是否私通,小月不知道,但於瀟雨相信,這兩人就像兩個磁鐵的正負極,捱得夠近,就一定會牢不可分地粘在一起。
這天下午公司下班後,於瀟雨一直坐在公司停車場的車裡,直到看到嚴露瑤走向她自己的車,他想,這叔嫂倆總算還知道避下嫌,沒有一起開車回家。
他下了車,走上去攬住嚴露瑤的腰,他看到她吃了一驚,臉上卻毫無心虛的表情,他笑笑:“老婆,好久不見,要回家麼,我們一起回去吧,我想小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