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於博雨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兒,然後下了車,他有於瀟雨家的門鑰匙,此時正好用上,此時已經晚上十點,房裡一片寂靜,只有嬰兒的哭聲傳來,他徑直走到樓上,循聲走到嬰兒房,保姆小月正哄着小輝,於博雨抱起孩子,也許是父子天性,小輝立刻不哭了,一雙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於博雨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孩子的兩隻小手搭在他肩上,頭挨着他脖頸,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和溫馨充斥了於博雨的心胸,他心中愛憐橫溢,興起萬種柔情,只想全身心地呵護和保護他,即使付出生命也心甘情願。
孩子在他懷裡很快睡着,於博雨將小輝輕輕放在搖籃裡,問小月嚴露瑤在哪間房,小月對他的突然到訪有些發愣,一會回過神來,告訴了他。
嚴露瑤失魂落魄地躺在牀上,門忽然開了,她睜開眼,見到於博雨進來,滿眼滿腦都是嚴林,面前是害他的仇人,心裡瞬間被悲哀填滿,“滾出去。”她有氣無力地說。
於博雨一邊環視着周圍一邊向她牀走來,“於瀟雨還真會弄。”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嚴露瑤尖聲叫起來。
於博雨俯視了她一會兒,忽然冷冷地笑了,背後嚴林的照片讓他的身影分外的陰森,嚴露瑤看着他,這個她曾愛過的男人現在如此可怕地陌生,她的身子開始顫抖,淚水瞬間涌出眼眶。
於博雨看着她:“其實我一直都在騙你,我沒有阻止過你哥死,實際上如果他不說出東西在哪,我會讓人一直折磨到他死爲止。”
“你這個兇手!”嚴露瑤喊。
“我是,一想到你哥你就恨我入骨,你在這個夢魘裡出不去了是麼,你哥就是我害死的。想報仇麼?”他從懷裡掏出一支手槍,隨手向牆上開了一槍,槍聲響後,牆上瞬間粉沫橫飛,出現了一個小洞。
他把槍塞進嚴露瑤的手裡,拉着她的手對準自己的眉心,“只要扣動扳機,你哥就可以瞑目了。”
嚴露瑤手臂顫抖着舉着槍,食指扣在扳機上,淚如泉涌,遮住了視線,她閉了下眼睛,淚水流出,於博雨平靜的臉又浮現在眼前。
“開槍吧,殺了我你不會有責任,我已經寫好了遺書,在我的車裡,我死後,你只要把你的指紋擦下去,把槍放在我手裡,就不會有你的事。”於博雨的聲音也一樣平靜。
嚴露瑤看着他的臉,淚水不斷地流出來,她臉上痛苦萬狀,手指時緊時鬆,槍一直沒離開他的眉心,但想到要奪取他的性命,想到從此他從世上消失,又只如萬劍穿心,痛徹心肺,痛到無法呼吸。
“你知道你哥死前怎麼說的麼,他站在那個樓頂,對我說,我什麼親人也沒有,我死了,你就什麼事也沒有了,”他凝視着她:“原來你哥到死都在保護你,怕我找你的麻煩。”
嚴露瑤崩潰地大喊一聲,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