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墨終於控制不住好奇心,不知什麼時候湊了上來看,於博雨問:“她胸上的紗布是怎麼回事?”
“我扎的。”汪子墨泰然自若地承認。
於博雨淡漠地看着那塊紗布,他的心已冷,已經不關心她了。
我愛你時你說什麼是什麼,當我不愛你時,你說你又是什麼。
嚴露瑤此時已置身於這個公寓的電梯裡,她在想,爲什麼是汪子墨接的電話,他和她,一直在一起麼?她的心裡,浮上隱隱的酸意。
她按響了門鈴,門開了,汪子墨熱情洋溢地出現,身上,只穿了件吊帶睡裙。
“你們……住在一起?”嚴露瑤有些艱澀地問。
“我們一直一起住的,大嫂,你不知道麼?”汪子墨臉上的表情天真無邪。
嚴露瑤咬了一下脣,問:“於博雨,他在麼?”
“在啊,”汪子墨回頭喊,“博雨哥,大嫂來了。”
於博雨出現在她面前,臉上的表情冰冷徹骨。
嚴露瑤的心象雲一樣飄起來,堵住了她的喉嚨,她問:“你們……住在一起嗎?”
“有什麼奇怪的麼,你和於瀟雨不也是住在一起麼。”於博雨淡漠無溫的回答。
嚴露瑤面前的於博雨,成了一個冰冷的陌生人,他的表情、他的話語、他的整個人,嚴露瑤的心,像河面上的冰,一條條的裂縫開始漫延。
“大嫂,你站在門口乾什麼,進屋吧。”汪子墨繼續天真無邪地說道。
於博雨開口,他的話讓她天真無邪的笑容頓時僵住,於博雨對嚴露瑤說:“你這次來,還會不會回去?”
他淡漠無溫的眼中,閃出一道逼人的光,嚴露瑤知道,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線光芒,可是……她的實驗,很快就要成功了,只要成功,他這一生,就可以永遠擺脫這個致命威脅,高懸在他頭頂隨時會掉落的利刀就會消失,他,就可以一輩子平安無事。
她知道自己現在身體懸於半空,只有手攀在絕壁之頂,身下,便是萬丈冰峰。
她說:“我還……”
於博雨冷冷地說出六個字,“我們完了,永遠!”
於博雨看着她的眼神,凍住了一切,六個字像六個沿着冰道洶涌而下的巨大雪團,無可逆轉地砸垮她的人生,將她的心,砸成齏粉,隨風飄散,她的身體從懸崖上墜落下去,墜入了萬丈冰峰。
她咬住脣,血液在她口腔裡和身體裡氤氳氾濫,生命變成一場悽清悱惻的放逐,她轉過身,默默地離開。
於博雨和汪子墨回到屋裡,於博雨心裡沒有恨、沒有愛、沒有傷、沒有痛,只有冰封千里,他對汪子墨說:“我們現在可以籌備婚禮了。”
汪子墨正因爲看到的這幕真愛裂變多少有些感慨,有些沉默,此時聽到這話,問了聲“真的?”不由喜形於色。
於瀟雨等在機場,他知道她去了會馬上回來,他看到她從飛機上下來,眼中空空蕩蕩,身體好像飄浮在空氣中,她走過他身邊,視而不見,他摟過她的身子,說了聲:“對不起。”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嚴露瑤在他懷裡面無表情,就像她當初所說的那樣,她的心沒了,現在於瀟雨抱着的,不過是個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