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晴擡起頭,問:“這些照片,有什麼問題嗎?”
蕭卓巖緊緊的盯住她,反問道:“你看不出什麼問題嗎?”
許晚晴只是怔怔的看他。
“竟業集團的兩位,我是自然不用再說了,這一位,是我剛纔電話裡聯絡的李行長。從照片中看,你和鄒燁磊,跟他的關係真是相當不錯,”蕭卓巖俊容是波瀾不驚,望着照片,眸底卻閃過一絲嘲諷,“還有這幾位,分別是蕭氏幾個最主要的客戶,看情形,你們也籠絡的不錯,難怪在竟業撤消訂單之後,他們接二連三的倒戈,卻原來,是有你和鄒燁磊在背後合作,是不是?”
說到這裡,蕭卓巖那絲嘲諷的笑,漸漸的加深,變成一縷澀澀的苦笑,“晴晴,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有多恨我。”
許晚晴只覺得頭腦嗡嗡的,像有一萬隻蜜蜂在飛,亂得無法形容,她並不認識蕭氏的客戶,她與那些人之間,其實也不過就是打個招呼,根本連話都沒說過幾句,那麼,又是鄒燁磊?是他刻意的安排了這一切?
是,其實所謂的利用,真的有很多種,像目前這一種,怕是連她自己也說不出什麼來。
在蕭卓巖看來,她和鄒燁磊一起與蕭氏的客戶吃飯,自然是大有深意;而她與鄒燁磊一起親密的出現,自然也給了蕭氏客戶這樣的信息:那就是,她在和鄒燁磊聯合對抗蕭氏,因爲不光蕭鄒兩家不和,她和蕭卓巖之間的過節,也是衆所周知。
所謂牆倒衆人推,蕭氏一次失利,很像多米諾連鎖反應,讓剩下的小客戶,也自然而然的對之失去信心,在這種時候,鄒燁磊只要稍稍示好,客戶自然一邊倒,更何況,既然他刻意於此,想來平日也沒少在這些人身上下功夫,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也唯有自己,充當着這種角色,卻不自知,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她沒想要搞垮蕭氏,蕭氏卻因此全盤崩潰。
而她,無論對哪一邊,都一個字無法說出。
對於鄒燁磊,他不過就是隨意的帶她吃了飯,偶遇上某些人,他完全可以推說是偶然。
而對於蕭卓巖,這些照片就是鐵證,她就算滿身是嘴,也說不清,就算跳進了黃河裡,更是洗不清。
許晚晴張着嘴,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到了今天,解釋,也會變得無力。
蕭卓巖幽眸更深,凝視着她一秒也沒有離開。
“晴晴,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你能回答我嗎?”
“什麼事?”
“你……氣消了嗎?還恨不恨我?”他的嗓音微微帶着顫音,也突然變得無比的溫柔,溫柔中卻透着無限的滄涼,“失去那個孩子,我也痛苦……可那時,我並不知道。可就算是不知道又能怎麼樣?錯……還是發生了。”
許晚晴素手一抖,手中的報紙等滑落了下來。
她僵硬的立在那裡,呆呆的問:“你怎麼知道,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