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總感覺,今天的他有點特別。
和前幾次面前不一樣。
守禮了,紳士了?可原來……表面上怎麼變,本性還是這樣流|氓。
可是,在人前演戲,她這三年也早學會了。
這時,鄒燁磊直起身來,微覺尷尬,低聲說:“雨君,對不起,實在是……今晚的月色,太醉人!”
他倉促之際,不知怎的,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正忐忑,卻見許晚晴忽又淡然而笑。
她擡頭看天上懸着的那彎月,是完美的上弦月,難得在城市璀璨的霓虹燈中,還能一泄清輝,她輕聲說:“原來都是月亮惹的禍。”
鄒燁磊見她面露笑容,心下稍安,遂凝神去看她的臉,她一向不愛濃妝,此時經過一天,妝容更是極淡,一張小臉卻越發精緻清麗,此時卻只是對着那鉤清月出神,他輕輕的喟嘆,“我原來還比不過月亮。”
許晚晴緩緩的轉過頭來,詫異的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比不上月亮。”鄒燁磊眉頭微皺。
許晚晴不明所以,他很快又說:“月亮還能讓你凝神注視一會,而在你身邊的這個大活人,完全被你無視了。”
有淺淡的笑意,再次自許晚晴的嘴角盪漾開來。
這個男人,真是把談情的好手,只是……她沒有心情與他應和。
她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低頭向前走,鄒燁磊走在她後面,許是月光太過朦朧,又或者,夜色太過濃重,這個小女人一向挺拔高傲的身影,陡然間多了些許寂寞和蕭索。
卻又莫名其妙的牽扯着他的視線。
“燁磊,我到了。”許晚晴忽然停住腳步。
“哦,”鄒燁磊擡頭看了看高達十幾層的公寓,說:“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多謝你。”許晚晴的笑容裡微有一絲疲倦。
鄒燁磊禮貌的告別,“那我回去了,晚安,好夢!”
許晚晴向他擺擺手,看着他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夜色裡。
她沒有進到公寓裡,反而凝站在公寓前的,微仰着望向天邊的月亮。其實,只是細細的一彎銀亮,襯在黑絲絨樣的夜空,並沒有多麼好看,可是,是上弦月……每當是上弦月,腦海裡總會有一幕,總會浮現一個人的笑臉,想起他說的話……
“晴晴,你看,上弦月,像不像一張笑臉?”
那是什麼時候?三年半以前吧?那一天晚上,全城突然斷電,長達兩個小時,沒有電,實在是很悶,他打了手電筒,帶她到天台去看月亮。
因爲沒有電,四周一片黑暗。所以那彎小小的月牙兒,便顯得格外晶瑩清亮,散着水樣的清輝,那天晚上,連星星都很少,但是,巧得很,偏偏就有兩顆星星,懸在月牙的上方,亮亮的,他突然就說:“晴晴,你看,那像不像一張笑臉?”
她靠在他的臂彎裡。他低下頭來索她的吻。
他吻得輕柔,讓她的心都不自覺的顫抖迷醉,他輕聲在她的耳邊呢喃,“晴晴,你笑起來,就像天上的月牙兒一般,清亮透澈,就是看上一輩子也看不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