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仇怨得報,苼媽媽又是緊張又是興奮,“蕭卓巖和蕭苼兩人把那個老傢伙痛打了一頓,可真暢快!”
許晚晴趔趄了幾步,幾乎站立不穩,但她還抱着最後一絲僥倖的心理,或許,打的是別人。
“那人什麼樣子?”她屏住呼吸,死死的盯住苼媽媽的嘴。
“什麼樣子?就是那麼一幅死樣子了!”苼媽媽一提到這人就狠不住面容扭曲,不知爲什麼,許晚晴突然想起以前鄒燁磊嘴裡的母親了,她是溫柔的,是賢惠的,是隱忍的,可是,那是因爲她心裡沒有仇恨,仇恨可以讓一個再溫柔不過的女人變得面目可憎。
“對了,蕭卓巖好像認識那個人,我還聽蕭苼叫他什麼……程叔叔,真是該死,他居然叫仇人叔叔……”
苼媽媽下面又說了些什麼話,許晚晴已經聽不到了,她只記得那三個字:程叔叔。
這麼說,自己剛剛認的這個父親,居然是蕭苼媽媽嘴裡“逼死”蕭卓巖父親的仇人?
還真是造化弄人!
她轉身,心裡更是惶惶然不知何去何從。
苼媽媽卻還在那裡津津有味的講着兩個兒子痛打仇人爲父報仇的橋段,許晚晴想到程揚滿身的傷痕,心裡一陣說不出痛,轉而又想到蕭卓巖的異樣,那顆心陡然就抽搐起來,糾結成一團。
也不知怎麼回到的醫院,推開門,緩緩的在程揚面前坐下來,安安靜靜的看着他。
這是他的父親,爲了她可以犧牲自己生命的父親,她的身體裡流着他的血,她的眉目間有他的音容笑貌在裡面,自從有了他,她覺得自己一度殘缺的生命終於變得圓滿。
這兩個男人,是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兩個人,缺一而不可,每一個都那麼難以割捨,不論哪一個離開,都會讓她的心生生撕裂。
許是她坐的時間太久了些,程揚微有些不安,但還是笑着問:“怎麼了?累了?回餐館去歇歇吧,我邊也沒什麼事,只是些外傷而已。”
“那天……他們兩個人打你,一定很痛吧?”許晚晴艱澀的說。
“呃,還好了,也沒有多痛……”程揚沒太聽清楚她的話,隨意的回答着,忽然又是一愣,“你怎麼知道是兩個人?”
“我都知道了,爸爸!”許晚晴看着他,眼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程揚怔住了,良久,他啞聲開口,“是蕭卓巖告訴你的?”
“不是,是蕭苼的母親。”許晚晴緩緩的答。
程揚深沉的嘆息,隨即苦笑,“晴晴,對不起,我該早點走掉的,這樣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對不起,晴晴!”
“那個搶走……的男人……就是蕭卓巖的爸爸,對吧?”許晚晴面色沉靜。
“是,是他!”程揚長吁出一口氣,“我也沒想到,那麼多年還會遇到他,也許這就是命,其實經過那麼多年,我都快忘了他了,可是,意外碰見了。但是,晴晴,你相信我,我並沒有逼他去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