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鬧夠了沒有?”
楚詩語只覺得可笑,難道那個冷靜成熟說出“別鬧了”三個字的人,不應該是她嗎?
藉着酒勁,她開始放聲歌唱。
“沒有關係我們只是朋友,偶爾會替你分擔你的傷口,把我的肩膀借給你當枕頭,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
“不要唱了。”殷亦航怎麼會不明白楚詩語此時此刻唱這首歌的含義呢,她在怪自己,怪自己在她最需要人信任的時候沒有信任她,總是在她需要自己的時候沒有陪在她身邊。
楚詩語接着酒勁,就是不聽殷亦航的話,她一下子站到了殷亦航的面前,仰着頭問殷亦航,“這麼久以來,你又對我有一點點感情嗎?或者說,你會對人有一點點感情嗎!”
殷亦航沒有回答,楚詩語自問自答的說着,“不,你不會,如果你會的話,你就不會提出那個問題,你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離開!”
看着楚詩語瀕臨崩潰的模樣,殷亦航多想告訴楚詩語,他早就喜歡了她,只是……
他從來沒有跟人表露過感情,情到嘴邊倒是發怯起來。
他只能用力的抱着楚詩語,用力點,再用力一點,彷彿這樣就能表現自己心裡吶喊的那一句一句情話。
“我喜歡你啊,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我對你失望了,殷亦航,我真的對你失望了……”楚詩語喃喃的說道,倒是也沒有用力掙脫開殷亦航的懷抱,只是任由他抱着。
殷亦航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和自己的感情歸屬,可是這時候蔣婷玉突然推門就來了。
“你們兩個人都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問。”
殷之江不在家,蔣婷玉自然就是最大的長輩,長輩的話楚詩語是不敢不聽的,她趕緊擦了擦眼淚,收起了剛纔的酒瘋,乖乖的坐在了沙發上。
“這成何體統?夫妻兩人一吵架,妻子就離家出走,先不說其他的話,就說說你肚子裡的孩子,如今你是有身孕的人,你喝了這麼多酒,可又爲你肚子裡的孩子考慮過?”
蔣婷玉的話字字如針,紮在了楚詩語的心上,像一把小錘子一樣敲打着她的胸腔,她委屈的咬住了嘴脣,沒有辯解什麼。
看着楚詩語的樣子,殷亦航實有不忍,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對蔣婷玉服軟的他,開口說道,“算了吧,今天也不早了,折騰了一夜,都累了,就先讓楚詩語休息吧。”
蔣婷玉看了殷亦航一眼,以前的殷亦航從來不會開口對自己說這樣態度恭敬的話,更不用說爲了這麼一個女人了,如今竟然爲了這樣一個女人,他開口求了自己,是不是說明……
楚詩語在他心裡竟然有了一定得地位?
蔣婷玉清了清嗓子,還是擺着一副大人的架子說道,“既然亦航都不追究,我一個外人呢,也就不好插手你們夫妻二人的事情,但是一定記住,以後不許誰有事沒事就離家出走,要是再讓我摘掉,可就不是像這次一樣簡單了。”
“喲,這樣就完了?”蔣婷玉的話說完了,殷逸緻又走了出來
,看着楚詩語,夾槍帶棒的說道,“出去不知道是去哪裡了,我哥找了這麼多人都找不到你,連林風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難不成是又有了新的男朋友?”
殷逸緻把林風都找不到這幾個字說的格外清楚,楚詩語的臉漲得通紅,辯解道,“我跟林風只是普通朋友關係,還請你不要亂說。”
“我怎麼沒找我的普通朋友喝酒訴苦呢?”殷逸緻笑着說道,“我可是聽有些傳聞說,怎麼,當年嫂子還是暗戀過那個林風啊。”
“你閉嘴吧。”殷亦航不想聽殷逸緻繼續對楚詩語進行人身攻擊,不高興的說了一句,這時候蔣婷玉覺得事情也差不多了,也出來打圓場。
“你嫂子現在有身孕,我們就不要揪着你嫂子的錯誤不放了,這樣吧,這幾天你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呆在家裡,跟亦航一起,哪裡也不許去。”
楚詩語點點頭,“你剛懷了孕,我也體諒你,但是孕婦還是要適當活動的,你也不宜出門,就在家裡幫着路媽做點家務活,照顧照顧亦航吧,量力而行,不要累壞了。”
蔣婷玉倒是個會做事的,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的套路楚詩語早就看透了,只是她低着頭什麼都沒說,殷亦航覺得她在不高興,上前勸說道,“你不用管她再說什麼,你只管好好休息就好,不用爲我做什麼。”
“你離我遠一點我就很開心了。”楚詩語冷冷的對殷亦航說了一句,殷亦航愣了一愣,隨即鬆開了拉着楚詩語的胳膊。
“詩語啊,這是我特意給你找了一個老中醫給你開得方子,聽說喝了這個,頭三個月胎氣不穩的時候最有幫助了,快喝了吧。”殷亦航不在家,蔣婷玉端着一碗漆黑的中藥走了進來,遞到了楚詩語面前。
楚詩語皺皺眉頭,還是端過來,“謝謝媽媽,不過,這個怎麼味道這麼奇怪啊?”
“良藥苦口嘛。”蔣婷玉笑着,“你們年輕人就是嬌氣,讓你們喝中藥就覺得太苦,當時我爲了保持身材,可是生生的把蘆薈嚥了下去,那個滋味可纔是真的不好受。”
楚詩語點點頭,乖巧的一口喝了下去,奇怪的味道幾乎要讓她吐出來,蔣婷玉看樣子連忙上前說道,“可不能吐,我知道懷孕的時候很容易吐,可是你只要忍過去了就好了,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也要一定堅持啊。”
楚詩語怎麼可能不懂這個道理,她忍着噁心的感覺,趕緊大口灌了幾口涼水下去,然後帶着微笑對蔣婷玉說道:“謝謝媽媽。”
“還說什麼謝謝,媽媽也是爲了你好。”蔣婷玉帶着一個奇怪的微笑把碗從楚詩語的手裡接過,“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以後每天我都讓人給你送過來一碗藥,你一定要記得喝掉啊。”
楚詩語乖巧的點點頭,蔣婷玉於是心滿意足的走了,楚詩語繼續躺在牀上休息。
“這是什麼味道。”殷亦航剛剛進了屋子,就問道一股很難聞的氣味,皺着眉頭問楚詩語,“你是不是在屋子裡燒了什麼東西?”
“我哪裡燒了什麼東西。”楚詩語其實也有點受不了那種很久散不掉的中藥味,但是因爲身體不舒服,
又不想起來開窗戶,“是媽媽今天下午送來了一晚安胎藥,就是拿東西的味道。”
殷亦航臉上寫滿了疑惑,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就是上次的避孕藥事件,再加上他一直就不喜歡蔣婷玉這個人,所以他二話不說,粗暴的回答道,“以後只要是她送來的東西,你一律不許吃,都扔掉。”
“爲什麼不許吃。”楚詩語疑惑的問道,“媽媽也是一片好心,總不能因爲你們關係不好就拒絕她的好意吧。”
“你這個蠢女人你懂什麼?”殷亦航不喜歡楚詩語老是用自己的聖母心態來面對蔣婷玉和殷逸緻,粗暴的打斷了楚詩語的話,“總之,我說過,她拿來的藥,你都不許吃。”
楚詩語懶得跟殷亦航廢話,她抓過被子來一把蒙在頭上又進入了夢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的緣故,最近她總是覺得愛睡,不愛吃東西,正好睡覺就不用面對殷亦航那張討厭的臉了,她真是求之不得。
殷之江雖然敢不回來,但是還有比殷之江更關心楚詩語肚子裡的孩子的人。
那就是殷亦航遠在澳洲的爺爺奶奶,因爲兩位老人年紀大了,所以楚詩語結婚的時候,他們就沒有到場,只是拍了視頻發來當做祝福,但是這次知道楚詩語懷孕,兩位老人說什麼也要從澳洲趕回來看看楚詩語。
“不用這麼麻煩的,真不用,等我剩下寶寶,帶着寶寶過去看你們纔是應該的。”楚詩語不好意思的在打越洋電話,無奈兩位老人已經定好了機票,後天就要來到Y城了。
“全家人現在的中心都在你身上呢。”殷亦航體貼的把電話拿走,然後又把防輻射服放在了楚詩語的肚子上,“你說說你多幸福。”
楚詩語抽了抽鼻子,“你要是能少惹我生氣,那纔是我最大的幸福。”
殷亦航啞口無言,楚詩語說的話都是對的,自從嫁到殷家,每次楚詩語的狀況都跟殷亦航脫不了關係,殷亦航沒有權利怪別人,只能怪自己。
“那好,我們來約法三章。”殷亦航把楚詩語從被子裡揪出來,認真的看着她。
“又要約法三章?”楚詩語都快被約法三章煩死了,自從跟殷亦航結婚以來,殷亦航搞出的約法三章和各種契約還少嗎?哪一項堅持到了最後,所有的東西都被殷亦航在中途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毀掉了。
所以這一次,楚詩語也沒有報什麼希望。
“爺爺奶奶難得回來一次,所以我們在他們面前一定要恩恩愛愛的,不能讓老人們看出什麼破綻。”其實這是殷亦航自己的一個小花招,他一直都受楚詩語的白眼受了這麼多天,自從那日開始,楚詩語就沒給他過什麼好臉色,他這麼冷酷的人,又不喜歡去求着別人和好,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好啊,是不是還要給爺爺奶奶唱上一首《縴夫的愛》來證明我們感情有多深啊?”楚詩語沒好氣的說道,“來來來,我現在就給你唱,妹妹你坐船頭噢噢,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盪悠悠。”
“說什麼呢你。”殷亦航被楚詩語滑稽的表情逗笑了,“我只是覺得,我們沒必要這樣針鋒相對下去了,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