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檸笙一直在發愣,其實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喉間翻滾來翻滾去,只覺得他的聲音同從前沒有什麼區別,依舊低沉醇厚,總能擾亂她的心房。
“檸笙。”
安奕琛的直覺向來很準,而且他的號碼不是隨隨便便一個阿貓阿狗都會知道的,打錯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是,阿琛。”既然被聰明的他猜到了,檸笙順水推舟。每一次,安奕琛都不會讓她處於被動的地位。
“你在哪裡?”
檸笙能感覺到他在壓抑着,壓抑着某種情感。
“我……我在夏家。”
檸笙最後一個字說完,電話毫不猶豫地掛斷了。結果,她醞釀已久的情緒全部消散了。她猜,安奕琛是打算來找她。
突然,窗戶裡射進來了一道光線。
檸笙站起來,走到窗戶邊,車燈太過刺眼,她伸手去擋住眼睛,卻感到了一絲不尋常,這個時候,誰會開車回夏家?
夏桀!
檸笙突然緊張起來,果然,車燈晃過之後,從車窗裡探出了一張熟悉的臉,雙眸幽暗,泛着點點綠光,削尖的下巴能戳死一個人。他朝着二樓窗口上的檸笙打了一個響指,露出了一抹邪邪的笑。
檸笙看得毛骨悚然,以最快的速度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背過身來靠在窗簾上,心口仍忍不住微微的喘着氣。
該來的,始終躲不了。
消失了一天一夜的夏桀露面了,明天是他答應婁衛國的最後期限,所以他的出現,完全在檸笙的預料之中。畢竟是在夏家,在夏啓濤的眼皮子底下,夏桀應該不至於會對自己怎麼樣吧!
檸笙在給自己做心裡構建的同時,她的房門無風自開。
是夏桀,他有鑰匙。
簡直是毫無懸念,房間裡的燈光很暗,檸笙先於夏桀一步打開了中間的水晶燈,在他進來的瞬間,一室透亮,恍如白晝般的光明。
夏桀的臉在水晶燈的照射下,並沒有多少恐怖。
“看來,你在夏家很適應。”
雖然雙方心知肚明彼此的目的,夏桀依然繞着彎子,反倒是與她閒聊起來。
檸笙涼涼地道:“那是因爲某個人不在。”
夏桀眸光一暗,嘴角邊劃過一抹笑,“不用試圖激怒我,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爸爸可是一心全站在你們母女一邊的,我這個前妻生的兒子算什麼,在他眼裡,連個渣都不是。”
“不用把自己說的那麼可憐,至少爺爺對你不是很好嗎?”
“爺爺?”
夏桀陡然眸色一變,帶着某種危險的氣息,諷刺道:“爺爺倒是叫很順溜,我記得你以前都是言不由衷的。怎麼,才兩天的功夫,連老頭子都主動向你示好了嗎?”
“別把他的話太當真,你真的以爲你能跟我相提並論嗎?”
檸笙話鋒犀利地回擊:“看來爸爸說的沒錯,你真的病的不清,連說話都顛三倒四的,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你說誰有病?”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到了夏桀的神經,他突然就變臉發作,連聲音都響了不止一個分貝,並且帶着隱隱的怒氣。
檸笙冷笑,“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你覺得你那天在醫院的行爲正常嗎?你覺得精神正常的人,會因爲一兩句話情緒變化那麼強烈嗎?”
她三言兩語下來,夏桀的臉色幾近陰鷙,雙眸
死死地瞪着她。
檸笙曾經看過類似有關犯罪心理學的書,對待精神存在疾病的病人,必須以毒攻毒,用語言攻破他的防線。
“你敢這麼說我,我告訴你我沒病!”
“如果是這樣,你可以用正常人的語速以及態度和我說話嗎?”
“哈哈哈……”
夏桀突然笑了起來,那聲音到了後來,變得異常的尖銳,這才讓人真正感到毛骨悚然。
“想算計我,你還是嫩了一點。我已經對你很寬容了,看在爸爸的面子上,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地圖到底在哪裡?”
“今天太晚了,地圖我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明天吧,明天我……”
“夏檸笙,你是在耍我嗎?”
夏桀蹭地無名的怒火就攀升了上來,檸笙努力告誡自己,在壞人面前得寸進尺,理直氣壯就可以了。
在夏桀看來,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耍我,檸笙,看來我真的需要給你一點教訓!”
夏桀咬牙切齒,面露冷酷之色。
檸笙眼前一花,夏桀卻以一種極其詭異的身手晃到了她的面前。她眼中的震驚之色未聚集,根本來不及思考到底這種變態的速度是從哪裡看到過呢?就被對方死死地掐住了下巴。
伴隨着疼痛感襲來,檸笙的臉頰微微變型,被夏桀一直壓制在了牀面上。
“你……爸爸就在旁邊,你想幹什麼?”檸笙反抗不得,無奈把夏啓濤搬出來,夏啓濤就在隔壁的房間裡陪着高雅。但凡有一絲風吹草動,他馬上就會察覺。
“我想幹什麼?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麼!”
夏桀突然陷入了魔症之中,手中的力道漸漸地鬆開,他手臂上與脖頸間的青筋顫慄,雙眸佈滿了一層紅色的血絲……
檸笙正欲逃開,卻再一次被眼明手快的夏桀壓在了身下,死死地按着。
兩人的身體曖昧的貼合在一起,這是檸笙第一次和夏桀捱得那麼近。他的身體很涼,檸笙的肌膚顫慄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
“你快放開我,我已經說了,明天會把地圖給你!”
檸笙掙扎了半天,卻是徒然,他的力量與他的身材根本是呈反比的,像兩隻鐵箍一樣,巍然不動。
“晚了,我要懲罰你。”
燈光明亮,夏桀在她臉頰上方,不到幾十公分的距離,臉上俱是不懷好意。他緩緩地伸出手,修長而冰冷的手指在她細嫩白皙的臉上輕輕地婆娑着……
檸笙身體一僵,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心底那麼恐慌和不安呢?
夏桀喜歡動手動腳是常有的事,每次威脅她捉弄她的時候,捏捏臉,掐掐脖子和下巴,要不然就是抓手腕……但是今天的他好不對勁,總覺得他眼神裡多了一些雜質,與平時的他有所不同。
“瞧瞧我們檸笙,這臉真是漂亮呢,眉毛,眼睛,鼻子……”他嘴裡一邊說着,一邊動作,呼吸吞吐在她的臉頰上,那種風涼涼的,和某個人給她的感覺完全不同。她現在是既厭惡,又憤怒。
“還有這張小嘴……”
本來夏桀的表情是專注的,好像真的有在純粹的賞析她的五官,可說到“小嘴”的時候,眼神陡然來了一個急轉直下,雙眸的血光重現,神情轉化爲一種近乎癲狂的狀態。
“他親過嗎?”
檸笙驀地一愣,方反
應過來,夏桀說的是安奕琛。
她剛要反駁,親沒親過,關你屁事。
“你不回答,那就是了!”夏桀不期然地用力抓住了她的兩片脣瓣,淡粉色的脣瓣在他的蹂躪下變得火紅起來。
“你……變態……”檸笙幾乎連說話都困難,到底又是哪根筋又不對了。
“我怎麼忘了,你們早就上過牀了,夏檸笙,你這個不知恥的女人!”夏桀的臉色陰沉着,好像一個抓住妻子姦夫的男人,充滿着嫉妒。
他一放開手,檸笙便朝他的臉吐了一口口水:“神經病,我和誰上牀,和你有關係嗎?你是我什麼人?”
夏桀抹了一把臉,魔症般的重複着她的話語:“我是你什麼人,我是……”
他似陷入了疑惑之中,但很快向檸笙爭辯起來:“我是你哥哥,我是你哥哥啊……不對,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妹妹,你是那個女人生的……”
“夏桀,你冷靜一點,你先放開我。”
“不,你是不是想去找安奕琛,我告訴你,休想!你是我的,我們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你們才認識多久,半年,還是一年,我們從小就在一起了,除了我,誰有資格擁有你!”
“啪”的一聲脆響,將夏桀夢靨般的自言自語給驚醒了。
“夏桀,你瘋了嗎?”檸笙收回吃痛的手掌,怒視着他。饒是之前她沒有鬧明白夏桀的想法,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後徹底明白了!
他居然……
檸笙眸底一片鄙視與厭惡,她冷冷地提醒道:“你清醒一點,我是你妹妹!”
他竟然對自己的妹妹存瞭如此齷蹉的念頭!
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變態到了極點!
“妹妹?”懵了一下的夏桀緩過神來,好笑的重複了一遍:“哪門子的妹妹,我從來就沒有妹妹!”那語氣神態,完全是一種諷刺。
而最後一句完全撇清身份的話語,分明是厭惡和仇視的。比起他變態畸形的情感來,檸笙寧願他是恨着自己的。
就在檸笙以爲他逐漸清醒的時候,夏桀的眸光卻是在瞬間變得炙熱起來,那溫度燙得驚人,他分別壓制於她的雙手和雙腳,像是誓言一般,對自己又是對檸笙宣告道:“你不是我妹妹,永遠不會是!”
“不,不要,你住手……”
任檸笙瞪大了眼睛,夏桀仍舊無動於衷,他的理智早已被強烈的慾望所控制,對她的呼喊視若無睹,冰冷的脣瓣重重地壓了下去。
檸笙臉一撇開,夏桀撲了一個空,卻是親到了被單上。
“救……”命字未出口,檸笙就被夏桀捂住了嘴巴,她只能發出“唔唔”的求救聲,就算是被任何一個人侮辱,那個人都決不能是夏桀,因爲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妹。
檸笙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的想要掙扎出去,她不能讓夏桀毀了自己,毀了一切!
“噝……”夏桀悶哼了一聲,原本堵住檸笙的手被她狠狠咬了一口,那手掌連着心的疼痛,讓夏桀的憤怒感愈演愈烈。
一股鹹澀味在檸笙嘴裡瀰漫開來,再差一點,如果他再不鬆手,她會咬的更重。
“你清醒一點,難道你想讓整個G市的人看我們的兄妹亂情嗎?”
夏桀看見她雪白的貝齒間俱是殷紅色,淡粉的脣瓣此刻變得鮮豔火紅,觸目驚心,而他的手心凸起處,傷口撕裂,有血絲牽出,在白皙的手臂上尤其顯得觸目驚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