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擎戰嘴角一絲笑意一閃而過,慢慢的鬆開了懷裡的葉藍溪。
高大的身影轟然倒地。
“歐擎戰!”葉藍溪大叫一聲,蹲下身子扶起了歐擎戰。
只是他的身上到處都是血跡,葉藍溪根本就無從下手。
“你還好嗎?”葉藍溪哽咽着聲音。
他想回答,可是一張嘴,冒出來的都是血泡。
葉藍溪慌亂的擦拭着他的嘴角:“別說話,你別說話。”
易爾凡放下長腿站了起來,走到歐擎戰的面前,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他。
雙手緩緩的擡起,他優雅又緩慢的將右手上的黑色手套取下來,接着是左手。
“歐擎戰,我說過吧,今日你切掉我一根手指,他日我讓你還一條手臂。”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雙黑色的手套落在地上。
易爾凡的左手上,四根手指赫然屹立着,尾指的地方確實一道明顯得切口。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他之所以不計較冷景陌,是因爲冷景陌雖然下手狠了點,但是從來沒想過要他的命。
但是歐擎戰這個男人,觸碰了他的底線。
他最珍愛的身體!
手臂?
葉藍溪大驚,心裡慌張的看着易爾凡。
他居然想要歐擎戰的一條手臂!
“不,你不能這麼做。”像歐擎戰這麼高傲的一個男人,要是少了一條手臂,他還能活的下去嗎?
易爾凡根本就像是沒聽到她說什麼一樣,我行我素的從保鏢的手裡接過一把長長的砍刀。
葉藍溪慌了,求救的眼神一一掃在冷景陌和葉寒川的身上,但是這兩個男人似乎根本沒有在看他。
“不要!”
葉藍溪驚叫一聲,撲倒了歐擎戰的身上,死死的護着他。
“要砍,要砍你就砍我的。”
葉藍溪閉上眼,伸出了一條手臂。
她絕對不要欠歐擎戰的,絕對不行!
易爾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頗有意思的看着一臉害怕的表情語氣又決絕的葉藍溪。
身後冷景陌一臉陰沉的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葉藍溪。
她竟然可以爲了歐擎戰失去一條手臂?
“怎麼辦呢?我從來不傷害女人的。”易爾凡似乎很苦惱,帶着詢問的意見看了葉藍溪一眼。
葉藍溪心裡一頓,小腹處傳來一陣刺痛。
蒼白的小臉上汗如雨下。
她咬着牙:“你,你可以不把我當女人。”
腹部的絞痛感讓她說起話來都開始費勁。
優婭站在一旁,看着葉藍溪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俯下身子在冷景陌的身邊耳語:“少爺,葉小姐的表情不對,應該是動了胎氣了。”
前日才動了胎氣,今日又來,一個不好的話,這個孩子真的有可能會保不住。
隨着優婭的話音劃下,一股溫熱順着葉藍溪的兩腿間涌出。
葉藍溪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可是她現在顧不得許多,要是她一讓開,歐擎戰受了這麼中的傷再失去手臂,就必死無疑。
那她這一輩子不是要悔恨死。
鮮血的氣味充斥了整個大廳,冷景陌一下就分出哪是葉藍溪的哪是歐擎戰的。
倏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冷景陌寒着一張俊臉走到葉藍溪的面前,一把將她從歐擎戰的身上抱離。
“冷景陌,你幹什麼?快放開我。”葉藍溪掙扎着,但是她不敢用力,她怕就加速這個孩子的流逝。
“孩子還想不想要了?”冷景陌聲線冰冷。
葉藍溪驀的一下停止了掙扎。
她不想,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用這種方式送走他。
但是歐擎戰……
“凡,在這之前先留他一條命。”
易爾凡不樂意的嘟着嘴。
看着冷景陌消失的背影,優婭急忙跟着走了。
地上的歐擎戰已經昏迷,易爾凡狠狠的踢了一腳。
他自己就是個藥劑師,對於歐擎戰的情況也有些瞭解,這一刀下去應該要不了他的命吧?
可是冷景陌都說了,而且人在這裡又跑不了。
易爾凡有些煩躁的來回踱步。
算了,不砍手臂砍腿也行,只要把命救回來也算是沒有冷景陌面子吧。
而且這銜在嘴邊的肉不讓人吃也太難受了吧。
管他呢,先砍了再說。
緊接着,收起刀落。
葉寒川正準備起身,被易爾凡這一動作嚇了一跳。
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眉頭輕輕的跳了跳。
誰能想到這個單純起來像兔子一樣無害,狠起來六親不認得兩面都會綜合在這麼一個矛盾的男人身上。
痛苦的哀嚎聲響徹了整個酒莊。
易爾凡丟下砍刀,看着身上被鮮血浸溼的衣服皺着眉:“真是的,衣服都弄髒了。”
接着轉身就要上樓,走了兩步又想起來什麼,回過頭笑眯眯的看着葉寒川:“小川川,麻煩你救救他,別讓他死了,不然小冷冷要生氣了。”
葉寒川臉部抽搐。
爲什麼他要救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直接扔出去可以嗎?
窩在冷景陌懷裡的葉藍溪,聽到這一聲慘叫之後,渾身一震,看着冷景陌的眼神帶着責怨:“你騙我!”
冷景陌竟然騙她!
歐擎戰要是死了,她這一輩子都無法面對她自己。
“他不會死。”冷景陌眉頭緊皺,早知道就該讓優婭留下來看着點。
易爾凡那性格,不找個人看着就一定會鬧出點事來。
“那個男人就是個神經病,他會殺了歐擎戰的。”葉藍溪掙扎着要離開冷景陌的懷抱。
男人大手緊緊的扣住葉藍溪的身形,連勝掛着陰森森的表情。
他倒是希望易爾凡要做就做的徹底一點,將歐擎戰扔進海里餵魚。
“你最好聽我的話!”冷景陌冷冷的說道。
他多想掐死葉藍溪。
看到她爲別的男人掉眼淚,爲別的男人求情。
他就忍不住想殺人!
葉藍溪現在滿腦子都是歐擎戰渾身是血的樣子。
要是今天他不是爲了她而來,那她是不會管他的死活的,但是歐擎戰是爲了她,她就不能不管。
葉藍溪的掙扎一下子點燃了冷景陌的怒火。
高貴的頭顱一低,堵上了葉藍溪那張總是說出讓人討厭話的嘴。
舌頭穿過她的貝齒在口腔裡來回掃蕩。
葉藍溪身體一震,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
感覺到懷中的女人不在掙扎,冷景陌這才放開了她,眼睛裡還帶着怒氣。
一腳踹開了房間將葉藍溪放到了牀上,優婭爲她做緊急處理。
“葉小姐,要控制好情緒,寶寶現在很不好。”優婭將固胎的藥物打進了葉藍溪的體內,眉頭皺的緊緊的。
剛纔緊張的情緒一鬆弛下來,葉藍溪才發現自己渾身無力。
“我知道了,謝謝。”葉藍溪感激的說了一聲。
面前這個女人很漂亮,一頭烏黑的直髮引來了葉藍溪的好感,細看之下,精美的五官似乎在哪裡見過。
優婭也不在意葉藍溪的打量,她跟蹤葉藍溪的時候就已經帶上了局部的面具,葉藍溪是不會認出她來的。
“葉小姐還有什麼疑問嗎?”優婭從櫥櫃裡給她重新拿了一套一副換上,有打了一瓶營養液吊上。
“沒事,只是覺得你好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葉藍溪解釋。
只不過優婭的樣子似乎比眼前這個女人還要精緻漂亮。
“是嗎?那她現在在那裡?”優婭笑着,好奇的問道。
原來葉藍溪給她的定位是朋友,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過朋友,也從來沒有人把她當成朋友。
男人接觸她是因爲她的美貌,女人不接觸她也是因爲她的美貌,葉藍溪是第一個把她當成朋友的人。
“她,我也不知道。”
葉藍溪最後一次見到優婭是一個多月前在澳大利亞,現在不知道她還在不在。
“沒關係的,只要是朋友,遲早都要再見。”優婭笑着說道。
她的笑容很容易感染人。
處理好之後,優婭就讓她先休息,自己還有事情。
葉藍溪點頭。
她本來是想讓她幫忙一聽一下歐擎戰的消息,但是她本來也不知道是誰的人,貿然讓她幫忙,說不定會連累她。
葉藍溪在牀上一躺就是四天,中間除了那個女醫生每天都來給她送吃的和檢查身體之外,剩下的時間她就是對着天花板發呆,或者安靜的睡覺。
自從那天起,葉藍溪也再也沒有見過冷景陌。
她又恢復了被人軟禁的生活。
葉藍溪想,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重新獲得自由,不用理會任何人的看法,不用顧忌任何人的生死,自由自在的活着。
可惜,恐怕她的願望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在實現了吧。
…………………………
昏暗的房間裡,冷景陌坐在椅子上看着視頻裡傳來的監控,是酒莊裡的地牢。
易爾凡正端着一杯紅酒坐在歐擎戰的面前。
而歐擎戰雙手被牽連拴着,坐在地上,一直腿伸的筆直,兩外一直褲管裡空蕩蕩的隨意打在地上。
傷口上原本白色的紗布已經變成了黑紅色。
優婭輕輕的推門進來。
“少爺。”
“她今天怎麼樣?”
這幾日優婭都會例行公事的來向冷景陌稟告葉藍溪的狀況。
“葉小姐這幾日情緒一直都不太好,所以胎位有些不穩。”
這也是這幾日冷景陌一直把她關起來的重要原因。
如果不關着她,難免又會鬧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