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烏雲密佈,閃電一道道的劃過天空,雷一記記的滑落地下,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啪啪直響,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花,有點夭折,有點枯萎,有點狼狽!
電閃雷鳴,一會瓢潑大雨,傾盆滂沱,一會又瀟瀟雨歇,沒有徵兆的變換着,只有那冷色調灰白的雲層屹立在天空,只深不淺,彷彿天空也是陰鬱的,灰白色漸漸降下來,被沉重的灰黑所代替,再然後是昏黑的烏雲沉沉壓下,彷彿要墜下來,壓抑的氣息讓林思雨有些喘不過氣來。
黑壓壓的,恆溫空調下的公寓裡宛若外面的濃冬臘月,冷的可怕!
林思雨不想繼續在裡面再待下去,轉身她從衣櫃裡拿了套衣服換上,朝着門口走去,玄關裡,那雙男士拖鞋靜靜的躺在那裡,她心裡暗忖:這一秒你靜如湖面,下一秒你會怒如狂風嗎?
換好鞋子之後,林思雨站起身來,眼神有些暗淡的再次掃了一眼那雙男士拖鞋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自動感應燈亮亮的,有點刺眼,空氣冷冷的,有點冰涼。
頓了頓,林思雨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
樓下,唐一爵正好停好車,來到電梯前面,伸手按下了四十九樓,電梯很快打開了,他跨步走了進去,眼神定格在電梯口,一分冷似一分。
電梯每上一格,他的心就更加煩躁一點,心裡不經意的煩悶,女人都是一樣的,裝得再清純、再無辜,轉過身去就可以投進別的男人的懷抱,虛僞!
就在電梯到達公寓的樓層時,電梯門緩緩打開了,就如老虎般張開了大嘴,要把所有動物吞沒一般。
電梯門口林思雨站在原地僵住了動作,眼睛直視着電梯裡面,唐一爵如孤傲的雕像般,冰冷的黑眸掃視出來,寒流瞬間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將所有熱量與溫度隔絕,猶如冰封的冰面,將整個空間都染上陰暗與沉重的壓迫。
林思雨被這樣冰寒的壓迫透不過氣來,電梯裡唐一爵一米八的挺拔身高,與一米六二的林思雨相比,身高懸殊很明顯,如此近距離的靠近,顯得他更加高大,他只需微微俯身,就能籠罩她全世界,無孔不入的冰冷威脅滲透她的全身。
她的身子輕輕發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本能的擡腿就想要跑,卻被唐一爵大手一拉,連帶着人就一起進了電梯。
驚嚇中,林思雨能清楚的感覺到唐一爵摟在自己腰肢上的手用的力氣是多麼的大,恨不得要捏碎了她一般!
不由得的,林思雨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面色蒼白,光潔的額頭微微冒出冷汗,在唐一爵陰暗的影子下,如閹了的白菜,不敢挪動半步。
唐一爵的手稍稍比剛剛鬆開了一點,任由着林思雨調整了下姿態,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電梯裡,看着那電梯的指示燈慢慢的亮着,直至電梯門緩緩的關上。
指示燈好刺眼,他的眼神更刺眼,莫謹伸手按了下電梯,瞬間電梯一路下滑,就如她的心一路跌落,跌落着。
林思雨偏開了頭,腰間的手在關上門的瞬間不自覺的加重了力度,那手寸寸的用力,像是要鉗斷她的腰肢一樣。
林思雨實在是難受了,身體本能的輕輕掙扎,可是掙扎不開,聲音有些急促,“唐一爵,你弄疼我了!”
唐一爵黑眸眯起,扯出一絲冷笑,他鬆開了放在他腰間的手,卻一把揪起她的衣裳,俏麗的嬌臉不得不仰起面對着他,清眸盛滿驚慌。
“林思雨,我告訴過你多少遍,讓你跟其他的男人保持距離,你怎麼就是不懂,現在到好,還上報了!”他的一字一頓,透徹着冷冽。
“啊!”林思雨來不及回答,驚叫一聲,瞬間被唐一爵壓在了電梯的牆壁上。
他的眼中是冰寒的寒意,雙手箍住她,將她緊緊的壓在電梯和他的胸膛之間。
“唐一爵,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倒是說說是哪樣?”唐一爵黑眸冷冷的盯着她,像是隨時要吃掉她一樣。
“我們只是在餐廳偶遇的……!”林思雨急切的解釋着。
“林思雨,有時候我真想掐死你!”對於她的解釋他明顯不相信,他的臉頰逼近她,手緊緊的用力,將她摟緊,他的身子緊緊的貼着她柔軟的身子,兩人的呼吸互相噴灑到對方臉上,冰涼涼的,有點疼。
電梯內這狹小的空間裡,帶着怒氣,帶着冰寒。
林思雨微微的掙脫,身子卻是被他貼的越緊,她忍不住眼眶一熱,帶着懇求似的,有些慌亂的再次解釋着,“我,我說的是真的!昨天我跟芳芳去餐廳吃飯碰到了杜與航,所以纔在一起坐坐,唐一爵,你相信我!”
“是嗎?”
林思雨的心有些寒,眼眸裡流漏出委屈,語氣卻很肯定,“嗯!”眸光坦然的迎上他審視的目光。
唐一爵默了默,眸子裡倒現出她的眼眶有些紅,像是隻小白兔,柔柔弱弱的讓她有些憐惜,只是腦海裡驀的再次浮現出那張她與杜與航在餐廳的照片,心裡的怒氣再次橫生。
看着盡在咫尺的女人,他溫熱的脣碰到了她的額頭,冷笑一聲,驀然的抽出一隻手,擡起了了林思雨的下巴。
他的脣狠狠的壓上他的脣,林思雨感覺的道那是他在發泄心中的怒氣,他還是沒有相信自己,他還是懷疑她,眼睛不自覺的就溼了,忍不住的想要掉眼淚,控制不住的,心,真的好痛。
他的脣攻城略地狠狠吻她,力度之大,又有點不像是在吻,而是在咬,一雙大手提起林思雨的腰肢,緊緊將她貼上了自己胸膛。
脣上的痛,心底的痛,本能的讓林思雨掄起雙手推拒他的身子,奮力的掙扎。
只是,很快她的手就被他的手緊緊的鉗住,林思雨不停的掙扎,卻被唐一爵鉗的越緊,她的力氣太小了,在他看來。
她的掙扎和張牙舞爪的小貓沒什麼區別,只是,她越是反抗,越是掙扎,他用的力氣就越大。
這樣的吻就在林思雨驚駭的掙扎,和唐一爵的懲罰中進行,他的眼神冰寒,沒有絲毫的柔情可言。
直到電梯門降至一樓,打開爲止,他才緩緩放開了她。
林思雨嬌小的身子立即條件反射性的跳開,拔腿就朝着外面跑去。
唐一爵看着她急不可待要逃開的樣子,有些胸悶,感到火氣無處可泄。
雨還在一直下,房頂上,街道上,濺起一層白濛濛的雨霧,宛如縹緲的白紗。陣陣寒風猛爵的吹打着路上的行人樹木以及車輛,那白紗嫋嫋地飄去,雨點斜打在街面的積水上,天地間像掛着無比寬大的珠簾,又像斷了線的珠子,匯合着她的淚水一起滴落到地上。
一直跑,一直跑,沒有終點,也似是找不到終點一般。
遠處林思雨停在了公交車站臺前面,上了一輛車,雨就劈劈啪啪地拍打着車窗玻璃。如煙、如霧、如塵。
飄渺,神傷!
冷冽的寒冬裡,林思雨全身上下一片潮溼,她坐在那裡有些瑟瑟發抖,時不時的打個噴嚏,冷,真的好冷,心也冷透了,爲什麼,爲什麼他老實如此懷疑自己?
憑什麼,憑什麼他可以跟別的女人歡天喜地,自己就不能與人言笑呢?
是啊!憑什麼,就憑那份交易!
車經過一些站臺後,林思雨下了車,豆大的雨點劈頭蓋臉地砸下來,馬路上像開了花似的。
林思雨朝着家裡的那個院子走去,也許是上天眷顧,雨漸漸地,漸漸地小了,終於,走到樓下,眼神不自覺的停留在那輛自行車上。
驀的,她不爭氣的響起了那個夜晚,她坐在自行車上摟着唐一爵的情形,突然很想騎,不爲別的,只爲能宣泄一下自己的心情。
轉身,她坐了上去,踩起車蹬,沿着院子一圈一圈的騎了起來,衣服,褲子,頭髮配合着雨水不住的往下滴落。
雨不大不小,卻也毫無要停的意思,她的眼睛都被雨水弄溼了,看東西都有些模糊不清,使勁的眨巴着眼睫毛,她試圖能讓視線能夠清晰一點。
淚混合着雨潸然流下,是爲逝去的尊嚴?是爲乾涸的大地?還是爲這個冬日洗刷?
雨淅瀝瀝地打在院子的牆上沙沙地響,打在路面上擊起一個個小小的雨柱,象一個個跳動音符,奏響這憂傷的樂章!
心中壓抑不住那份委屈,她全然不顧身上的冷,淋溼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感覺像雞蛋內的細胞膜緊緊地裹着裡邊的蛋核,車蹬每一圈都會發出呱唧呱唧地聲響,後車輪捲起的雨柱好像澡堂的噴淋,沖洗着後背涼涼的,就如同電梯裡唐一爵涼涼的眼神一樣讓人難受。
唐一爵在電梯裡待了片刻之後,也走了出來,掏出手機,只是語音裡確實關機的迴應聲,心不禁又有些悶,腦海裡浮現出剛剛電梯裡林思雨委屈的表情,那雙清澈的眸子裡無言的控訴,那麼水潤動人,卻又是那麼可恨,她就是用那樣一雙眼睛去迷惑一個又一個男人!
擡頭,他看向了外面,不經意又有些擔心,這麼冷的天,還下着雨,她直接跑出去又沒有打傘,會不會感冒?
這個笨丫頭,笨女人,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電話也關機了,去哪了呢?唐一爵腦袋轉了一圈,很快就鎖定了地方,轉身到了停車位,發動了引擎,車速如箭般在K市裡穿梭起來。
車停在了院子不遠處的一角,他靜靜的隔着雨霧掃視着雨中的女人,很美,可是,無形中他又有一股怒火慢慢燃燒起來,這個女人不要命了嗎?
擡手,他打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