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們兩人都在平臺邊上,而Linda卻突然用力的將匕首衝着林思雨的脖子上划過去!
只是那一瞬間,林思雨失去了平衡,半是被她推得,半是躲避匕首下意識的往後仰,只是一秒的功夫,那麼一個鮮活的生命竟然就掉下去了!
Linda突然哈哈大笑,跪倒在地上,盯着自己手裡還沾染着鮮血的匕首,神經質的冷笑:“你說,她已經死了,唐一爵會把我怎麼辦?”
冷景陌退後了些許,剛纔那一瞬間的怒意似乎來無影去無蹤,聽她這麼問,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眼底閃過一陣清冷:“等他出院了,你可以去問問。”
說着,冷景陌轉身就走,全然沒有在意剛纔被推下去的人。
Linda有一瞬間的不敢置信,隨即一下子撲到平臺的旁邊,看到了讓她怒意噴張的一幕。
纖細的人影深深地陷在一層厚厚的軟墊上,雖然軟墊臨時搭了好幾層厚,但是二十幾樓的衝擊也不是開玩笑的,顯然那一抹纖細的影子受到了很大的衝擊,現在正被人往下擡。
無意間,似乎有人往上看,就看到了Linda的身影,明明看不清臉色,可是那人眼底的薄涼和憤怒卻讓人感覺的到。
有個屬下打了個哆嗦,沒動,然後緩慢地將已經暈倒了的女人擡走——應該是斷了肋骨了吧?這還算是好的,這要是一不小心摔死了,那他們這幫做屬下的也就別活了。
此刻,冷景陌已經走到了樓下,擡頭看了一眼樓上的Linda,覺得她不是那種會自己跳下來的女人。
低頭沉默了片刻,冷景陌淡淡搖頭:“你們看好這個女人,但是不要動她,至於唐家的人,一個都不要讓他們跑了。”
下面的人就垂着頭聽着,又交代了一些事,冷景陌纔去開車,冷峻的臉色緩慢的溫過來。
一直到了醫院,他的心都有些發涼,好容易把已經昏迷的林思雨送到了醫院,他纔有空去看一眼唐一爵。
但是出乎意料的,在門口,看到了好多個人,而且,都是唐家的人。
不過,就是看不到唐家的那個舒叔罷了,一羣人有女眷,還有一些歲數不大的人,堵在門口,試圖進去,只是門口被冷景陌的手下攔住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哪怕是這些唐家的人。
有個歲數不大的年輕人仗着自己身子骨小,一轉身就要溜進去,卻被那保鏢一個手刀坎在肩膀上,然後一甩手就丟了出去,直接砸在了走廊裡。
“哎呦!你們到底還講不講理了!這是我們唐家的人,我們家的親戚,你們是什麼人,敢這麼攔着?”
就看見一個打扮的極好的婦人走過來,臉上掛着些許刻薄,不斷地衝着門裡面看。
保鏢是盡職的,特別是看到走廊那邊走過來了一個身影之後,越發挺起了自己的背。
冷景陌過來的時候,眼底盡是薄涼,唐家的人大抵都是女眷,看到了那一抹清冷的影子,下意識的就軟上了三分。
冷景陌倒是沒有理睬他們的心思,轉身就要進去,只是被那刻薄女人攔了路。
只見一條狹長的丹鳳眼略微挑起,帶着幾分調侃和淡淡的諷刺:“難不成,冷總裁對我們家唐一爵有什麼企圖不成?”
冷景陌掃了她一眼,淡淡的夠了勾脣,冷笑:“唐一爵的車是被一箇中年男子撞得,而這位中年男子,在今天中午正好收到了舒鷹賈先生的五十萬。”
冷景陌一邊說,一邊盯着這羣人,補充:“我想,就憑這件事,應該就足以讓你們唐家人遠離這扇門了吧?”
這話已落下,對面的人羣有一瞬間的詭異,那丹鳳眼面色發白,沉默了一下,說:“這樣,也不足以證明是舒鷹賈下的毒手啊!一爵可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心疼他的緊呢!”
說着,竟然捂着胸口落下眼淚來。
冷景陌看的煩躁,揉了揉眉心,突然冷笑出聲:“既然這樣的話,就請您不要去繼承唐家的遺產好了。”
不要繼承遺產?
這話一說出來,那丹鳳眼頓時一驚,臉色泛起一片紅潮,顫這聲音問道:“可是一爵出了什麼事兒了?”
否則,怎麼會提到遺產呢。
“你希望我,出什麼事?”唐一爵淡漠的聲音此時正從病房裡飄出來,分明是氣若游絲地,可是滿身的氣壓卻讓人不敢怠慢。
對面唐家的人沉默了片刻,卻硬着頭皮跟唐一爵招呼。
唐一爵此時淡淡的迎着,眼底裡醞釀着一絲魅惑的冷光,偶爾有護士瞧見了就是一陣口乾舌燥,可唐家的人在他的對面,卻站立不安。
纔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就呆不住了,找了理由離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莫名的情緒,卻也不肯停留。
她們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只是想看看唐一爵的生死而已。
顯而易見,他活得好好的。
“你不該就這麼出來。”冷景陌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掃過,似乎帶着一點淡淡的責備,不過,看起來,唐一爵比他想象之中要好很多,最起碼身上沒有太慘烈的傷痕。
這也和那一輛性能良好的轎車有關係,安全氣囊救了唐一爵的一條命。
“她呢?”分明是亙古不驚的語調,可是落下來的時候,卻像是砸在了唐一爵的心尖上,生怕聽到了什麼。
“她很好,我完整的帶回來了,正在隔壁病房,不過她受了些傷,應該是骨折,已經醫治了。”
頓了頓,冷景陌笑:“動手的,是一個叫Linda的女人。”
那一瞬間,空氣都寂靜,只有冷冽的殺氣在醞釀。
方芳此時剛從熱水間裡出來,就看到林思雨已經拔了輸液管,自己要下牀,方芳一驚,立刻走過去,將她摁在病牀上。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方芳被林思雨眼底的光芒所震懾,但是卻不爲所動,全然沒有退讓,過了片刻,林思雨才收回了手,繼續靠在病牀上。
方芳將熱水放到牀頭櫃上,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孩兒,輕柔的開始勸:“你的手骨折了,身上也有輕微傷勢,等你養好了,再去看他,不好麼?”
林思雨巴掌大的小臉蛋兒上一片通紅,還有兩個明顯的巴掌印,應該是被女人打得。
因爲指尖還有纖細的痕跡,像是指甲劃過,眼眶微微腫起,頭髮有些亂,衣服還沾染着血跡,看上去狼狽的很。
大概發生了什麼,方芳也能猜的差不多,她見到了李俊河,也見到了陳俊。
不過,此時兩人現在都被綁起來縮在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等待着唐一爵醒過來,然後,才能拉開一場報復真正的序幕。
可林思雨固執的搖頭,聲音沙啞:“我要回去。”
她的手機找不到了,就拿方芳的打,可是無數次撥打過去,那個電話都是關機的。
怎麼會關機呢?他無時無刻都在陪伴她啊!
方芳還想要再勸,可是話說到了喉嚨裡卻怎麼都落不下來,只能看到這個精緻的小姑娘眼角泛淚,咬着委屈說:“我打不通他手機,他關機了。”
方芳的心臟一瞬間劇烈收縮起來,想起李俊河,頓時恨得牙癢癢,緩慢的吐出一口氣息來,輕聲地念:“我知道了,你先好好躺着,我和你說,然後,我去幫你問問,好嗎?”
林思雨整個人的思維都是混亂的,腦海裡總是閃過當時的場景,有陳俊,有李俊河,但是大部分都是唐一爵,只是順着她坐到牀上,安安靜靜的靠着,也不說話。
“你跟我先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爲怕刺激到林思雨,方芳有些不敢問,但是又只能硬着頭皮問她,這些話如果不問清楚,接下來很難做。
林思雨嘴脣顫了顫,從頭說到尾,說到後面的時候,渾身都在發顫——她當時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真的怕的不行,她以爲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在死之前,卻也沒見到唐一爵。
那一瞬間她是恨得,她恨不得讓陳俊和Linda死無葬身之地,一點一點看着他們折磨致死,但是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被砸在了軟墊裡。
軟墊的衝擊還是有用的,可是她整個人還是混沌了好久,到現在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說完了這些,卻又下意識的去拿方芳的手機,想要撥打電話。
方芳嘆了口氣,將手機扔到一邊,說:“你打不通的。”
那手機都在車禍裡摧毀了,如何打得通?
林思雨清冷的目光看過來的一瞬間,特別像是唐一爵的眼神,方芳有一瞬間的慌亂,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又覺得如坐鍼氈。
這些事,她是真的瞞不下去了,欺騙這麼一個純潔似水,什麼事兒都相信她的人,真的是滿滿的罪惡感。
電話剛打過來的時候,林思雨眼眸都亮起來,卻發現是一個陌生號碼,遲疑了一下,遞給了方芳。
接通的一瞬間,是冷景陌疲憊的聲音:“人安全了,手術很成功,不過沒有一個多月是出不來的。”
頓了頓,冷景陌本是想說什麼,又吞嚥回去了。
他原本想說的是,如果不是爲了強打起精神去尋找林思雨,現在唐一爵可能還不至於昏迷。
剛纔,就在冷景陌說完“林思雨找到了”的一瞬間,唐一爵就撐不住了。
像是繃緊了的弦一瞬間鬆懈了,唐一爵整個人都昏迷了過去,主治醫生忙活了好一陣,只說是沒事,但是要靜養。
電話裡面略帶疲憊的聲音,聽的方芳的心理也跟着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