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思雨那裡下來，方芳在樓下轉了好幾圈。
但是都沒有看見那個影子，倒是撞見了不少正在偷拍的狗仔隊，方芳焦躁的轉了兩圈之後也就放棄了，如果實在找不到，也不能勉強。
最起碼，到現在爲止，那蘇若蘭不一直都是很安靜的麼？
沒想到才停了一下的車，立刻被人圍上來。
不少狗仔舉着話筒問話：“請問小姐是林小姐的朋友嗎？”
“請問爲什麼林小姐一直不出屋，是懷孕了嗎？”
記者的問題讓人煩躁，方芳一咬牙，硬生生的開着車往出擠。
但是屬下的電話就這麼打過來，打了好幾次，很着急的樣子。
“沒事，公司還有總經理。”方芳這麼安慰了一下自己，然後就趕緊趕回了自己公司。
公司裡最近有很多麻煩，方芳雖然只是掛了一個頭銜領着錢，但是也要去看看，有些決策，還是要她簽字的。
“喂？董事長？快點回來一趟，公司有點問題要簽約。”電話那邊的人說着，偶爾能聽到幾聲低沉的誘惑，方芳掛了電話，踩了油門。
公司一般都是唐氏的人在打理。
不過唐一爵派來的人真的很有用，歲數不大的年輕人，很會討人歡心，短短時間就將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條，也知道分寸，不會表現出管理公司的樣子，是個得力的屬下。
如果牀上肯收斂一下狂野的話可能會更好，方芳想今天早上在辦公室發生的事情，臉有些發燒，但是卻一腳踩着油門，直奔公司而去。
等到了公司，才發現公司裡面一片亂，人聲吵雜，所有人都忙活的找不到北，反倒是方芳去了很悠閒，只是聽着手下的人的報告。
“董事長，這是上一個季度的財產報告，公司所有的經營都在這裡。”風度翩翩的年輕人穿着合體的西裝，將合約遞給方芳，手指無意識的劃過方芳的手心，有些癢。
像是方芳的心一樣。
“這些你決定就好了。”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方芳掃了兩眼，確定這些東西自己都看不懂，也實在沒有力氣看，乾脆就揉了揉太陽穴，輕聲問：“這段時間經營怎麼樣？”
身邊的年輕人姓趙，叫趙龍，笑起來很好看，只是眉宇之間透露着幾分勢在必得：“總公司那邊有指標下達過來，公司裡的已經開始運轉了，不過咱們公司太小，起不了決定作用。”
說完，趙龍笑了笑，將筆記本電腦打開，上面都是一些企業運行的指標，還有一些上上下下起伏的表格，方芳看不懂，只能聽到趙龍一句一句的說。
“趙氏到底還是比不過唐氏，唐一爵有時候辦事很極端，採用一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競爭行爲，現在趙氏已經耗不了多久了，畢竟唐氏之前吃下了蘇氏那麼大一個集團。”
“不過趙氏也是龍頭，應該能撐一段時間，所以趙氏最近正在調動力量，商場上的事情不好說，但是如果有官場或者是媒體來介入的話，可能事情會簡單很多。”
趙龍知道方芳對於這些術語不太敏感，也就沒有多說，只是給了旁邊的一個秘書眼色，那秘書就識趣的開始收拾東西。
剩下的人也跟着三三兩兩嘩啦嘩啦的走——這個新來的年輕人跟老闆娘有一腿，否則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將所有事情都交給他辦了？這年頭啊，男人也不安全。
趙龍手快，等人走了，就從包裡抽出來一沓照片，輕輕的遞給方芳，很肆無忌憚的點了一根菸，彈了彈菸灰，煙霧繚繞裡更加肆無忌憚地衝着方芳笑。
“人我剛打聽到，不過不是什麼好下場，我打聽到她的弟弟了，現在已經接回來了A市養傷，只不過那雙腿是廢了。”
照片上，蘇若蘭的臉若隱若現，整個人都隱藏在一身簡單的運動裝之下，也沒有化妝，普通的就像是一個女大學生一樣。
完全無法和原先那個蘇若蘭相提並論。
“她現在在做什麼？”聲音有些沙啞，方芳抿了一口咖啡，輕聲的的問：“她會不會，還在試圖報復？”
“噗嗤——”趙龍笑了笑，用手指點了點桌面，道：“芳姐，這事兒壓誰身上都是大仇，蘇氏倒閉了，蘇若蘭揹着一大堆債務，父母雙亡，現在只是燒了骨灰，連個墓地都買不起。”
“就連她上學的弟弟都被打得雙腿骨折了，你說這得是多大的仇？”趙龍說完，掐滅了手裡的煙：“不過，你不需要擔心這些，唐先生比你我都清楚這個，他不動，我們也沒必要。”
頓了頓，趙龍眼眸裡閃過幾分忌憚。
趙龍也是唐一爵的人，自然清楚唐一爵的手段，跟了他這麼久，更清楚唐一爵對人的態度，以及他的殘忍。
一直到現在，唐一爵都沒有動蘇若蘭，趙龍覺得，衝着唐一爵那個寶貝林思雨的勁兒，應該不可能就這麼放過蘇若蘭，那就是說，唐一爵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這個打算，她們還是不摻和的好，更何況，方芳也摻和不起。
想着，趙龍眯了眯眼睛，湊過去，將方芳抱在懷裡，在她的耳邊哄：“前段時間公司傳回來消息，過段時間可能要開慶功會，關於趙氏的。”
等到唐氏真的將趙氏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唐氏是一定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擺了慶功宴召開一個陣勢，然後再順路做點手段。
趙龍想，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在等，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方芳微微瞄了一眼他的神情，然後點頭說好。
這個年輕人渾身都是野心，方芳看得見，當然，方芳也知道爲什麼，這人要三番五次的纏着自己，幾乎讓人喘息不過來，融化到他的懷抱裡。
要說起來，方芳的姿色也不是什麼太美，手底下的公司也就是個空殼子，是唐氏的分公司，而這年輕人肯心甘情願的留在自己身邊，是因爲他要打進唐氏的內部。
在唐氏裡面大展拳腳——而在此之前，總要有一個理由，讓他接近唐氏，打進唐氏，也讓唐氏給他一個機會。
方芳想，自己可能就是那個機會。
但是轉念一想，不要錢的鴨子，還能讓自己白睡，還要給自己照顧公司，這樣一想又覺得自己賺了，不就是搭了一個看不見的橋麼？又不用自己浪費什麼力氣。
何樂而不爲？
趙龍低沉的笑，抱着方芳哄，一句一句柔情的話落到耳朵裡，實在不像是做戲。
方芳都有些稍微的淪陷。
只不過沒想到，趙氏的反抗來的這麼激烈而又慘烈。
“今天我市商業激戰終於迎來了黎明的曙光，商場動盪——”一個拿着話筒的小姑娘一板一眼的說着什麼，唐一爵彼時瞧着桌面，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屏幕，立刻有人去關掉。
平淡的會議室內，一片波濤洶涌。
“唐氏的一輪政策才推行到了一大半，還沒有施行第二輪政策，就聽說趙氏股票崩盤了，很多人一夜之間血本無歸，以前在趙氏股票上賺夠了錢的人後來都賠本了，鬧得很兇。”
一名神色冷峻的中年人說着，可眼底卻是得意的。
“還有幾隻可憐蟲，藉助媒體後來大肆宣揚了一番關於趙氏股票的事情矛頭直指唐氏，只說是因爲唐氏和趙氏之間的爭鬥，外人都議論紛紛，唐氏的股票一直都居高不下。”
另外一名看起來溫和一點的經理說完，還補充了一句：“但長期這樣的話，不是什麼好事。”
“因爲這段時間的爭鬥，唐氏也有些萎靡，一時之間股票竟然熱得燙手，叫那些人不敢再碰觸，現在老實多了，但也不能忽視。”
最後，銷售經理總結了一下，然後一幫人目光對視，似乎有一個答案正在醞釀。
第二輪的競標賽開始的時候，趙氏沒有一個人過來，偌大的會議室裡面，只有唐氏一隊人殺氣騰騰，偶爾會有人過來問幾個問題，都被秘書擋回去。
也沒有哪家企業敢和唐氏競爭，所以唐氏的競標一路順風順水，主任特別高興，偶爾想一想拿下來的競標會帶來的利益就覺得渾身發癢，想要起來跳一圈。
唐氏用絕對的姿態拿下了競標，唐一爵面色冰冷，絲毫沒有任何的觸動，只是偶爾聽到什麼的時候，回身跟一邊的屬下商量一些話，然後用一種決定的姿態，拍板定磚。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有秘書湊上前來，在唐一爵的耳畔耳語了一番。
唐一爵沒動，只是緩慢的拿出了文件，翻開了上面的字體，看了一圈之後，又將文件放回去，輕聲的念：“和我們有關係嗎？”
那秘書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的端着手上的文件算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能收購趙氏剩下的——”
卻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看到了唐一爵緩慢的敲了敲文件，輕聲的念：“沒有企業，還有股票，沒有股票，還有下面的人。”
那秘書聽得渾身冷汗——趙氏一共就這麼點資源，還都被唐氏給瓜分乾淨了，現在就算是趙氏真的就是上天無處入地無門了。
“那，上面的決策，我就先放一放？”那秘書遲疑了一下，又問了一遍。
她是個做秘書的，實在是不敢疏忽，今天剛剛發來的文件，說是A市市長突然發來一份文件，上面的標題只有幾個字——企業相互協調發展，制止惡劣市場競爭。
通篇閱讀下來，就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市長所說的話一時之間讓人有些分辨不清楚，但是仔細想想就知道爲什麼了。
因爲趙氏，趙氏一定是跟市長通過氣兒了。
俗話說，民不與官鬥。
可是沒想到，總裁的決心竟然這樣強大。
一時之間，那小秘書都開始羨慕林思雨了，有這樣一個老公護着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