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一種可能呢？”容湛問道。
雲初沒有遲疑，直接說道：“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殺人現場很整齊很有序，死者的傷勢很精準，且沒有過多的不必要的傷害。這種情況的話……我認爲顧女士有主觀上的殺人意識。所以她的精神狀態可能會有一些問題。”
聽了雲初的話，容湛再度微微點頭，“分析的很好。”
“所以現場究竟是什麼樣子的？”談澤有些等不及，直接問道。
容湛伸手，揉了揉眉心，目光中帶着審視地看着雲初，“我原本以爲最早問起這個問題的人可能會是阿澤，卻沒想到，竟然會是你這麼一個毫不相干的人。”
雲初聳聳肩。
而談澤卻是已經站了起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容湛，“容叔叔，這……這是真的？那你以前爲什麼不告訴我！”
容湛看了談澤一眼，示意他坐下來慢慢說。
可是談澤的情緒卻沒辦法那麼快冷靜下來。
雲初拽着談澤的胳膊，“彆着急，這還只是其中的一個問題，還有其他的問題呢。再說了，你不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嗎？至於那麼驚訝嗎？那後面的問題到底還要不要繼續問？”
談澤鐵青着臉，坐了下來，他緩緩地搖頭。
雲初愣了一下，又看了容湛一眼，這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你不是因爲這個問題，而是因爲……容叔叔。你覺得他欺騙了你是嗎？你覺得他應該早些告訴你真相的是嗎？可是他並沒有欺騙你呀，你問他的事情，他應該都說了。他沒說的，是因爲你沒問。不是嗎？”
談澤攥緊拳頭，一聲不吭。
而聽到了這些話，容湛再度用相當相當驚訝的目光看向了雲初。
這小丫頭，還真是不簡單呢！
容湛點點頭，“你跟你爸爸有約定，我也跟他有過協議。他不會阻止我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但是我也答應他在你不詢問的時候，不能主動說太多。簡而言之就是，我可以回答你提出的問題，但卻不能說你沒問的東西。明白了嗎？阿澤，我的確是隱瞞了你很多事情，但是我能保證，只要是你問過我的每一個問題，我告訴你的所有答案，全部都是真實的。”
談澤緊抿着脣，片刻之後才緩緩地點頭。
容湛嘆了口氣，卻並未再多說什麼。
談澤收拾了一下情緒，才擡頭，重新看向了容湛，“那麼容叔叔，我現在想要問您，我媽媽的精神狀態，到底怎麼樣？”
看着談澤的眼神，容湛的心裡有些委屈，他是真的很喜歡談澤這小孩，比他家那調皮搗蛋的兒子要可愛多了，也是因爲談澤太過早熟了，心智太過成熟，所以容湛很心疼他。一直以來，他跟談澤的感情才叫真正的情同父子，比談晉承這個爸爸跟談澤之間的關係要好太多了。
可是現在，談澤心裡怕是已經彆扭了起來。
嘆了口氣，容湛這才緩緩地說道：“你媽媽當時的精神狀態，不太好。”
“什麼意思？”談澤皺着眉頭問道。
“這麼說吧，當時我也纔剛回國沒多久。而原本情況之下，我是沒打算這麼快回國的，我在國外的實驗室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完，但我卻丟下了那裡的事情，提前回國了。原因，就是你媽媽。”
容湛緩緩地說道，“當時是你爸爸叫我回來的，他給了我一份病例。現在你應該猜到了，這個病例就是你媽媽，而這個病例，我非常非常有興趣，對於我……甚至是對於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心理醫生來說，這病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甚至是夢寐以求的。所以，我就提前結束了實驗室的事情，回來了。”
竟然是這樣！
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病例，竟然會讓容湛這個在心理學上堪稱是世界級水平的人產生如此大的興趣？甚至還把這個病例稱之爲夢寐以求的病例？
雲初和談澤對視一眼，兩人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無與倫比的震驚。
這會兒的雲初，很擔心。
她覺得自己的問題就好像是一把惡魔鑰匙，打開了一閃恐怖的惡魔之門，而門後的東西……恐怕要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雲初原本只是覺得談澤的母親顧女士的精神狀態可能會有一些問題，不太正常，但她從來沒想過，事情竟然會這麼嚴重，竟然會讓一個世界級的心理專家都對這個病例如此感興趣！
雲初不免開始擔心談澤了，她作爲一個旁觀者，一個局外人都覺得心驚肉跳的，那麼身爲當事人的談澤，他的心中又會有什麼感受呢？
她咬了咬脣，遲疑了一下，緊接着就趕緊伸手，緊緊地握住了談澤的手，抓得很緊很緊。
談澤轉過頭來，看了雲初一眼，接着才緩緩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說完，談澤就抽出了他的手，再度擡頭看向容湛，“容叔叔，請您……繼續說。”
容湛點點頭，看了談澤一眼，才又繼續說道：“你媽媽的情況非常特殊，我想研究她這個病例，尋找可能治癒她的方法，但是在實際操作上，這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因爲你媽媽她自己對自己的病情，並不知曉，而我也不能冒險讓她知曉自己的病情。同時，你爸爸也害怕傷害到她，因此，只能讓我以你爸爸朋友的名義接近她，甚至我還專門去了你媽媽工作的醫院，成爲精神科的掛名醫生，爲的就是近距離接觸你媽媽，研究她的病情……”
“顧女士的病，是雙重人格嗎？”雲初忽然開口。
“嗯？”容湛挑眉，“爲什麼這麼說。”
“你剛纔說了，顧女士並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我覺得，只有這種情況了。雙重人格，或者是多重人格？這種病在影視作品和之中很常見，但在現實生活中，卻是非常罕見，即便是心理醫生，有很多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一例這樣的病例。所以對於你們來說，這樣的病例很難得，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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