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下樓來看到那個高貴的貴婦坐在她家的沙發裡抱着她兒子,那溫柔慈愛的聲音簡直讓她無法與那個想要吃了她的冷豔婆婆相比較。
“小寶貝呀,奶奶在這裡多陪你跟姐姐幾天好不好呀?奶奶自己在家裡好悶的。”
她聲音柔和,嗓門卻是很大。
似是有意說給什麼人聽,張姐站在旁邊,看着小幸輕步走來打招呼:“少奶奶。”
她點點頭,卻看到沙發旁邊放着的行李箱子,不由的多看了一眼然後纔看向何悅:“媽!”
何悅沒搭腔,只是抱着孫子道了句:“這幾天你公公跟爺爺都不在家,我一個人在家沒意思,就先住這兒了。”
小幸一滯,卻是沒說話。
“怎麼?昨天不是還說這也是我的家,今天就變卦了?”何悅轉頭,冷冷的看着她,滿滿的質疑。
小幸張着嘴巴卻是好久才面前扯了扯嘴角保持最完美的微笑:“怎麼會?”
張姐站在旁邊看着,然後低了頭,她自然知道自己一個下人不該多言,但是看着何悅爲難小幸,把小幸當個外人,不,像是仇人似地對待,她心裡竟然很不是滋味。
唯有小心伺候着,少讓何悅發火,免得她有氣就往小幸身上撒。
小幸是萬萬不會想到她婆婆會突然住過來,傅執走一個禮拜,看何悅抱着孩子很開心的樣子她卻是立即意識到,她這一個禮拜恐怕沒那麼好過,要小心翼翼了。
下午小幸寫完稿子在作畫,何悅從房間裡出來讓張姐幫忙倒水,然後看小幸在便坐到了沙發裡:“我訂了鮮花,晚點會讓淩小姐親自送過來。”
小幸握着畫筆的手上動作滯住,她轉頭看向沙發裡的女人:“城裡花店有很多,你非要從她那裡訂?”
何悅冷笑一聲打開電視:“我就喜歡淩小姐那兒的,也不知道是她的花兒好還是人緣好,總之她那兒的花就是銷售量特別的快,而且也比別家店都新鮮。”
小幸卻是不信,因爲城裡很多招牌花店,再說,有傅執照應過的幾家花店的銷量從來沒查過,更別說新鮮度了。
“媽,昨天我們已經探討過這個話題,我也已經說過,這個家,不歡迎凌越進來。”她很直白的又表白一次。
何悅卻只是嘴角傾斜笑了一聲:“人家是工作來的你也不讓進?”
小幸無奈沉吟,望着外面陰鬱的天色,忍不住想,總不至於她老公走一個禮拜,這一個禮拜的天都要陰鬱下去吧?
“這樣吧,您要是實在喜歡那家店裡的花,您把送花電話給我,我打過去讓他們的工作人員送過來,或者我讓張姐親自過去取。”小幸覺得自己夠退讓了。
“幹嘛這麼麻煩,她待會兒就過來了呢,你打開門就好了。”
小幸搖了搖頭:“話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會讓她進來,您若是非要讓她過來這一趟,那隨您。”她說完又轉頭,繼續在那畫紙上描着一個輪廓,卻是眉頭微皺。
過了會兒果然門鈴響,透過窗子看向遠處的門口,她卻是沒說話,何悅坐在那兒:“張姐,開門!”
“張姐,王姐你們都聽着,以後誰若是把凌越放進來,便是與我卓幸爲敵,那麼我們的緣分到此結束。”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是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讓人不敢違背。
“是!”張姐立即遵命。
小幸這才又回頭,何悅氣急的站起來,瞪了張姐一眼:“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誰家的傭人?忘了是誰僱傭的你們了?”
小幸只好說:“從現在開始她們倆的薪酬由我來支付。”
何悅這才反目,去瞪着她:“你這叫什麼話?仗着自己會寫稿子賺錢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嗎?在我這兒還輪不到你說了算,開門!”
小幸看她一眼:“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她永遠沒可能再進來這個家門。”
“你……”
“我們家不是商場,不是咖啡廳,不是讓一些陌生人隨意進出的遊樂場,家是個很溫馨很寧靜的地方,更不是女人們的戰場,所以媽,我說的這麼清楚您應該明白我不打算拿凌越當我的對手了?”
“對手?你以爲你能跟人家淩小姐比?”
“曾經您也跟我說凌越的心很歹毒,難道如今您又跟她說您兒媳婦的心很歹毒嗎?傅執對凌越沒有感情,所以,她也沒資格做我的對手,我更不會跟一個毫無關係的女人多生一些沒用的氣,所以現在您可以坐回去。”
何悅吃驚的看着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實在是小幸的話確實是她曾經說過的。
小幸看了眼張姐:“半個小時後你出去看看,她若是還在,你便給她錢把花收了讓她走人。”
張姐點點頭:“好!”
“現在去做事吧!”小幸低聲一句,然後把畫筆放下上了樓。
何悅跟王姐抱着孩子在沙發裡坐着,聽着門響了一次又一次,可是卻始終沒有人給凌越開門。
何悅氣不過,覺得胸口發悶,便是放下孩子在沙發裡自己站了起來:“我親自去給她開,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能把我怎麼的。”
“太太,您自己去給她開門不是降低自己的身價嗎?您一個豪門裡的主母,在家連老爺跟老爺子都沒讓您去給客人開過門,何況凌越只是一個開花店的外人。”
何悅站在沙發旁邊看着王姐那一副爲她着想的樣子卻是不自禁的皺起眉:“你是爲我着想呢?”
王姐低了頭不敢多說。
何悅卻是做了回去,心裡想着,全當是考驗凌越的耐性了。
而凌越卻是在門口站着凍的有點發抖,雖然現在已經不再上凍,但是還是怕花受了寒。
她知道何悅凡事都很喜歡整潔,所以不敢有半點差池。
但是天這麼冷,她又怕自己上了車然後何悅來開門,就一直在摁着門鈴。
而樓上的書房窗口位置,小幸正端着茶望着遠處那渺小的人影。
她想,也不是她故意要讓凌越受盡冷風的,是凌越自己硬要來自討沒趣。
所以心安理得的喝着茶回到座位裡去開着電腦修稿子。
凌越覺得不對勁,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不得不到車裡拿出手機給何悅打電話,何悅聽到手機響卻是猶豫了一下子,眉頭緊擰着:“是凌越。”
王姐不說話,只是扶着孩子在走路,她手裡一個小寶貝也是硬要拉着她走,她一隻手接電話一隻手扶着寶寶:“喂?”
還是接了起來。
“傅太太,您要的花兒我給您送到了,但是門一直沒開,您是不在嗎?”
凌越的眼神看向門裡,卻是看不到裡面的動靜。
何悅哦了一聲:“那個你稍等一下,我在休息沒聽到,我馬上去給你開門。”
然後把電話掛掉,小萌包卻是一步沒走好差點摔倒,嚇的她半死:“哎呀我的小心肝,沒摔着吧?”
小傢伙卻是被她那一聲給嚇的哭了起來,何悅抱着孩子哄着:“沒事了沒事了,小心肝不要怕啊,奶奶在,奶奶在。”
王姐看着何悅抱着小萌包子又沒空去開門了,不由的心裡暗爽。
誰都想讓凌越在外面凍死吧。
凌越收了電話心想很快就有人來開門接她進去了,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麼僵硬,但是過了五分鐘還是沒人來。
她掏出手機,想立即打過去卻怕是自己性子太急讓何悅不高興,或者何悅現在正在跟小幸周旋,於是又忍耐下,繼續站在門口等。
現在路邊的樹枝上光禿禿的還連個嫩芽都沒有的時候,正是冷的最佳時節,尤其是現在又是下午,往後越來越冷了。
幾次看向門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想,裡面肯定是吵的很兇,所以突然笑了一聲。
想到小幸不被婆婆喜歡她的心裡就暗爽,但是卻又因着這些年工作習慣的不動聲色所以很快收起臉上得意的表情。
一個大美女站在一豪宅前抱着一捧花等開門的樣子,尤其是長髮被風颳起那一刻,真是讓人我見猶憐。
卻是沒有人經過的。
並且,誰來憐惜一個已經不懂的憐惜自己的女人呢?
當一個女人不再自愛,自重,便是再也得不到別人的憐憫跟尊重了吧。
又過了幾分鐘,凌越顯得不耐煩,被羞辱的感覺越發的實在,眼神不自禁的也開始煩愁。
摁了幾次門鈴,張姐在打掃,然後看了看時鐘,看看時間已經又過了半個小時,她才從廚房出來,剛要上樓,小幸正好從樓上下來:“張姐去把花簽收一下。”
張姐點點頭便是出了門,小幸到沙發裡坐下,看到兩個小傢伙扶着茶几站在那裡好好地,何悅坐在旁邊照顧着,卻是看到她坐下的時候不由的冷漠了起來。
小幸卻是不在意的,她早已經習慣那樣的何悅。
“晚上有什麼特別的想吃嗎?我做。”
小幸低低的問了聲,生活還得繼續啊,不能死氣沉沉。
這一仗贏了並不代表下一仗會贏,想要做最真的自己,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你做?你做的我敢吃?”
何悅冷冷的一聲。
小幸低頭笑了聲:“我纔不敢呢,我不敢毒死您,我要是毒死您,那傅執跟傅柔知道了還不得把我給活吞了?”
鬥氣歸鬥氣,說的卻也是事實。
“哼,你知道就好,別看平時他們倆好像站在你這邊,其實兒子女兒都是我的手心肉,他們自然是把我看在第一位的,只是平時看不出來,到關鍵時候你就知道了。”
小幸一直都很知道的,其實。
看何悅那樣子,也像個老小孩。
張姐去開了門,凌越盼的天都要黑了:“張姐,怎麼是你?”
張姐臉色發冷:“就是收一捧花嘛,我這個下人就幹了的活。”
她說着看向凌越,看凌越緊緊地皺着眉,不由的就心情大好:“花兒不是送這裡的嗎?還不給我?”
好心提醒。
凌越卻是吃一驚,但是花已經送到她手裡。
張姐把準備好的錢送到她手裡,凌越卻是沒接住,低頭去撿的時候錢被刮跑了。
張姐偷笑一聲,然後說:“淩小姐,錢我可是給你了啊,是你自己沒拿住。”
說完調頭就要走,凌越已經被羞辱的慘不忍睹,卻是擡頭看着她着急的問了聲:“你們家少奶奶跟太太是吵架了嗎?”
張姐回頭看她那想知道實情的樣子卻是裝傻:“沒有啊,太太跟少奶奶在陪小少爺跟小小姐呢,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一句話搞的凌越不上不下,張着嘴說不出話。
張姐走了,門關了,她又被關在外面。
她氣急反笑:“這婆媳倆是聯合起來耍我玩嗎?”
轉身上車甩門離去。
張姐抱着花回來:“少奶奶,花兒要放起來嗎?”
小幸起身:“那邊有個花瓶,放到裡面吧。”
張姐點點頭,然後快快樂樂的把花插在花瓶裡抱着去灌水。
小幸看着放在窗口的百合,覺得已經不鮮豔了,但是爲了給何悅面子還不至於丟出去。
再說掏了錢的,而且送花員這麼特別,不擺起來看一天半天的簡直對不起這一場啊。
何悅卻是盯着她:“我還以爲你會把花扔進垃圾桶。”
小幸低低的微笑着:“您親自訂的花我怎麼敢扔進垃圾桶。”
不是不敢,是出於尊重。
何悅笑一聲,微微挑眉,晚上小幸果然親自下廚,何悅在客廳陪着小傢伙玩,看小幸那麼愛表現卻也只是不屑看一眼。
心裡想着還不就是想讓我對你好點,以爲幾頓飯就能打發我?
吃飯的時候她便是一直皺着眉,也不說話,只是表情好似不是很喜歡。
但是小幸嘗着味道還不錯,而且也是按照何悅的喜好做的,所以想明白何悅可能是故意以後就不管她喜不喜歡了。
反正何悅也沒丟下筷子說不吃。
小幸還以爲何悅會大聲吼叫,然後甩了筷子走人。
卻也明白,這一週,還真是一持久戰。
“李愛已經被判刑,她有沒有在找過卓亮?”何悅吃着吃着突然問了句。
小幸擡眼看着她,何悅臉上貌似緊張,被小幸沒由來的一眼望的。
“據我所知卓亮就去過一次,怎麼了?您還那麼關心她的事情?”
小幸只是隨便問問,何悅卻是垂下眸:“吃飯吧。”
她關心的自然是李愛,但是是李愛的什麼別人就不知道了。
“若是李愛叫你去探監,你記得跟我說一聲,雖然說我跟你媽媽後來一直結伴,但是這個女人總歸也做過你父親的幾年太太,而且我跟她也算是舊交,我給她準備點東西你幫我送過去。”
小幸不由的挑眉,實在搞不懂:“您可以親自送過去啊,我跟她又沒有血緣關係,她怎麼會找我去探監?”
“那種地方我不適合去,反正她要是找你你就跟我說一聲,她要是不找就當我沒說。”
小幸覺得這話題有點可笑,但是也沒再多說。
兩個人再吃飯的時候也再沒說話了。
小幸猜不透她的心思,何悅好像很在乎李愛,她借給李愛那麼多錢,小幸越想越糊塗。
記得孩子百日的時候李愛突然出現,何悅那時候還幫着幸美打發李愛,怎麼一調頭何悅就又跟李愛成了舊交,卻是把她媽媽給拋出三丈遠。
按理說卓家再不濟好歹也還有個殼子在那裡擺着,但是李愛卻是什麼都沒有的一個人啊。
而且名聲又差的很。
晚上寶寶們都睡下了,傅執給她打電話:“自己在家悶不悶?”
小幸忍不住笑了一聲,自己?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自己在家?”聲音輕柔裡帶着刁蠻。
他笑一聲:“對,還有我們親愛的小寶貝們。”
小幸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跟他說何悅在這裡住着,還是等他回來再說?
畢竟她跟何悅這段時間關係太差,擔心他多想,萬一再給何悅打個電話過來,那何悅待會兒還不由得數落她,說她挑撥母子關係什麼的。
所以想了想還是忍下:“他們已經睡了,我現在自己在主臥,你那邊天冷不冷?還有啊,你一定要每天準時吃飯。”說着說着就想婆婆媽媽的絮叨。
他卻是淺莞着,覺得這天的太陽格外的美:“這邊的天氣還不錯,沒有我們那邊那麼冷,另外我一定聽老婆的話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老婆!”
他突然叫了她一聲。
小幸的心一下子便成了繞指柔:“嗯?”眼眶卻是不自禁的泛紅。
“想你了!”低低的三個字,她卻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低了頭,就那麼傻傻的抿着脣笑:“昨天才剛走。”
“但是這已經是第二個晚上。”他說。
平時兩人吵架鬧分居也會好幾天,也沒聽他說過這麼肉麻的話。
“你有沒有想我?”
他的聲音依然很輕柔,但是卻是傳到她的耳朵裡很清晰。
小幸的小臉發燙:“沒有!”卻是很不怪的對他說。
他笑了一聲:“可惜我隔着這麼遠還這麼想念你,你卻一點都不想我,哎!”
他坐在會議室裡等着人來開會,一個人,居高臨下又無限落寞。
小幸低着頭,心裡很熱,不知道是委屈還是激動,又或者是想念。
越是委屈的時候就越是想念吧。
但是有些話又不能現在說,只好打斷他:“我要睡覺了,明天再聊。”
他便是掛了電話,聽着她那柔柔的聲音不自禁的就懷念她在懷裡跟他說氣話的樣子。
他以爲她現在肯定已經躺在牀上閉上眼準備睡覺。
而實際上她卻是躺在牀上捧着一本人生感悟慢慢的看下去。
哪有那麼容易睡着,心事一重重的。
睡覺前凌越給何悅發了個信息,何悅看了一眼,然後拍了拍臉上的爽膚水,懶得管那個信息。
凌越卻握着手機在房間裡忐忑不安的來回徘徊,她在想下午的事情,何悅那麼討厭小幸定然不會跟小幸一起鬨着孩子玩的,說明張姐在騙自己就立即給何悅發了條信息,卻是等回信等的焦急。
何悅卻是知道凌越的性子,知道凌越的心思,她對凌越也不過就是利用而已。
所以凌越哪怕是真的在他們房子外面站上幾宿她定然也是不會心疼的。
跟小幸作對只是跟小幸作對,卻不會心裡真的就覺得凌越會比小幸體貼到哪兒去。
心裡也想,還不都是因爲她那個優秀的兒子。
周園園跟華恩在外面玩,不自禁的感嘆:“李陽就這樣走了!”
華恩看周園園一眼,然後仰望星空:“他是放棄了!”
周園園點點頭:“是啊,他終於放棄了,可是,他人放棄了,心裡真的放下了嗎?”
小幸出事的時候他會立即趕到,小幸不需要的時候他就躲得遠遠地。
或者在暗處,怎麼都不給小幸添堵。
這樣愛着一個女人的男人,他的心那樣的專一,任由身邊美女如雲卻多一眼也不會看。
“有些傷需要慢慢養的。”華恩不自禁的低了頭,兩個女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周園園突然笑了一聲:“像是卓幸的哥哥,一傷就是十年多,再好,已經物是人非。”
華恩聽她提到卓亮,不自禁的想起小幸說的那句話,華恩當你嫂子如何?
他真的忘記那個女人?
他不是忘記,他是絕望了吧。
華恩心裡發酸,覺得挖苦:“走吧,怪冷的,回家去。”
周園園點點頭,兩個女人早點回家。
周園園回到家給小幸發了個信息:“李陽今晚的飛機離開了。”
小幸看着信息,心裡一動,卻是半個字也打不出來,只得望着手機發呆下去。
想到圓圓跟華恩說的,得知她出事他便新聞也顧不得就立即留在醫院,並且很快就做出決定留下來分別照顧卓家人。
那一刻,她的感動像是滿杯的水,水要溢出來,水面蕩着波,水是無色無味的,沒有任何刺激的感覺,只是心裡面覺的自己受之有愧。
她想,還是祝願吧。
李陽終是到了高空上,夜幕裡的天空也是極美的,只是有些淒涼。
回來的時候,沒想過再離開。
但是現在不離開,卻只是讓自己陷入無盡的思念。
或者走的遠一點,就會好一些。
國外的夜裡卻是很熱鬧的,兩個美女分別坐在傅執跟嚴連身邊,這都是這邊的老總安排的特別招待。
傅執看着美女開放的衣領在這個初春就迫不及待的開了,不由的感嘆,他老婆實在是太保守了。
突然心上一記:“你這衣服是哪裡買的?”
美女一滯:“啊?”
“你要幹嘛?”嚴連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問的也懵了。
幾個老總看着傅執都在猜測着什麼,而傅執卻沒再問:“吃完飯我自己出去走走。”
然後自顧的吃東西,美女要喂酒,他皺着眉:“我不喝酒。”
嚴連挑眉:“不喝酒?”
傅執冷冷的一眼瞟過去,嚴連憨笑着跟幾個老總說:“我們老闆他今晚不想喝酒。”
自然就沒人敢硬是勸酒,畢竟他那張冷酷的臉在那兒擺着,沒人願意在老虎的尾巴上做文章。
如果說不會……昨晚明明還喝了。
而他吃完飯便是自己出了酒店,然後沿着街邊往外走。
這裡真的是比豐榮暖多了,穿着襯衣西裝都不覺的冷,裡面什麼也不用再套。走到一家內衣店的時候不自禁的停下步子,昂首望去,裡面真是一片……好景色呀。
凌越又來她們家了,她不過是去買了個菜,然後凌越就已經坐在她們家裡哄孩子玩了。
“傅太太,您這小孫子可真是跟執長的很像呢。”
“是嗎?你還知道小執小時候的樣子呢?”
凌越笑了笑:“是啊,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給我看過他小時候的照片,還跟我講過一些他小時候的故事。”
何悅一邊逗着孫女一邊問:“他有沒有說我不好聽的話?”
凌越說:“有啊,她說您是一位很嚴厲的母親,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還說您雖然嚴厲,卻都是爲他好。”
何悅聽着很受用,並不是所有的母親都喜歡聽到孩子說自己是慈母,因爲並不是所有的母親都是慈母。
而且她覺得嚴厲也確實沒錯的。
“這小子雖然嘴上總愛跟我爭個高低,其實心裡特別在意我。”何悅說着,心裡也滿滿的驕傲。
這一對孩子便是她最驕傲的事情了。
凌越笑着說:“是啊,他說,您以前總教他做人的道理,卻是在他闖了禍的時候去低三下四替他給人家學生家長賠不是,從這一點看,就知道你們母子其實是連心呢。”
小幸還不知道,凌越從傅執那裡聽來那麼多。
她只知道傅執從前跟家裡的關係不是很好,聽說過是因爲凌越。
他倒是個情種,爲了女人什麼都願意做。
不自禁的懷疑,他那方面那麼厲害,竟然跟她說那次也是他的第一次,不敢置信。
尤其是聽了凌越這些話後。
張姐被訓斥一頓去切了水果出來,看到小幸的時候呆住:“少奶奶!”
王姐來接過小幸手裡的菜籃:“少奶奶回來了!”
小幸這才走上前:“淩小姐是太忙所以纔會忘記我曾經說的話?還是覺得我這個女主人說了的話沒什麼用處?”
小幸直接跟凌越攤牌,一句廢話也沒有。
她走上前蹲下輕輕地把兒子抱起來在懷裡,小萌貨立即眉開眼笑:“媽媽,媽媽……”
“乖!”她溫柔的哄了一聲。
張姐上前放下果盤然後接過小幸懷裡的孩子,小幸才又低頭看着坐在沙發裡的女人:“天色不早,我就不留淩小姐在家吃晚飯了,請回。”
何悅坐在沙發裡看着小幸被氣的夠嗆心裡卻是舒坦。
凌越從沙發裡站了起來:“抱歉,多有打擾。”
“既然知道是打擾,那麻煩淩小姐以後別再厚顏無恥的到我們家來,我會很感激的。”
小幸的聲音很輕柔,卻是字字如針。
也難得,即便如此凌越還能笑的出來:“我是來送花。”
小幸便也笑了一聲,然後擡眸看着凌越,眼神裡的氣勢彷彿女王般不容抗拒:“你聽着,從今天開始,這座宅子裡不需要你凌越店裡的鮮花,至於我婆婆從你那兒買的鮮花,麻煩你直接送到老宅去。”
凌越吃驚:“可是你婆婆住在你這裡啊。”
小幸笑了聲:“那不是你可以過問的問題,你既然是送花員,就只要按照顧客的要求把東西送到該送的地方就是。”
何悅依然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聽着。
凌越看了何悅一眼:“傅太太。”
小幸低頭看何悅:“媽,您願意在這兒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也願意您跟小小幸還有小小執多親熱,我相信媽媽這麼通情達理的人一定會做出正確的決定的。”
小幸那句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很婉轉的。
“我就是喜歡每天看到一些新鮮的花兒,這點小要求你也不能滿足?”何悅的聲音不似昨天那樣冷硬。
小幸便點頭:“淩小姐你可以走了。”
凌越便是點點頭:“傅太太,今天可是您叫我來我纔來的,但是沒想到來了之後卻……卓幸,你太小氣了,我現在對傅執根本……”
“別跟我說你對他有沒有感情的話,因爲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管你有沒有,你對他而言只是一個過去,是你自己放棄了他,現在你想再回頭,不可能了,所以,你沒有癡心妄想最好,若是有,也請到此結束吧,別再自取其辱。”
凌越被這話羞辱的臉上一陣黑一陣白,轉身就走了。
何悅看小幸越來越直白,也知道小幸性子不好,而她眼下卻是有着另外的顧慮:“你是去見過卓亮了嗎?”
她下午去買菜的時候確實見了卓亮,小幸微微皺眉:“您怎麼知道?”
是她出門後纔給卓亮打的電話。
“這你就不要管了,他是找你借錢?還是找你去見李愛呢?”
三句話不離那個題。
小幸好奇:“媽,您好像很想知道李愛的事情?”
何悅一滯:“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們是舊相識,她坐牢了肯定在那裡很不好過,我關心一下也不行?”
小幸不說話,想要上樓,卻是突然想到凌越的事情又回頭:“媽,您要是再找凌越到家裡來,我不會在這麼客氣了。”
她已經忍夠了,那個女人到底以什麼樣的身份在她的家裡說她老公曾經的事情?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資格抱着她跟傅執的孩子?
她更不需要凌越對孩子的稱讚,她越來越煩躁,她想所有的女人都不能接受自己老公的前女友在自己家裡常常走動吧。
傅執既然說了要跟她一生一世,那麼她便不會讓這些女人再騎到她的頭上。
那天中午華恩跟周園園把她約在海悅,實在是擔心她在家被婆婆給吃了。
當她好好地出現在她們面前,兩個女人都歡呼:“我們以爲你被你那惡婆婆給折磨的不成人樣。”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你們不知道昨天凌越又去我們家,我差點就要繃不住吼她滾,但是想想我是個多麼有教養的女人?我怎麼能跟那種厚顏無恥的女人像個瘋婆子一樣大吼大叫,所以又忍下了。”
小幸說着也是氣急敗壞,卻是無奈,只得沉吟一聲:“我跟我婆婆說,她要是再讓凌越去家裡,我什麼事都會做出來的。”
兩個女人無比同情的看着她:“哎,你上輩子到底造了多少孽啊?”
一聲嘆息,全都是她上一世的錯?
小幸傻眼的望着兩個女人:“喂,你們倆別鬧了好不好?”
周園園笑開,卻是一擡頭然後眼珠子差點叫下來:“蕭遊,蕭遊!”
小幸跟華恩都吃驚的往她看着的方向看。
當小幸轉頭看到蕭遊的時候,卻是一眼,蕭遊的眼神便把她的眼給擒住。
她便是下意識的立即回了頭。
蕭遊也是沒走過來,在周大作家花癡的眼神下就那麼往樓上走去。
那高挑的身材卻是冷漠的讓人發抖,周園園跟華恩不禁大爲失望,以爲他總會上前打個招呼。
小幸卻是覺得這樣最好。
他們之間,本來就不適合該有別的關係。
更別提什麼曖昧的緋聞。
“哇塞,這傢伙變臉比翻書還快。”周園園鼓着腮幫子說。
小幸笑了一聲,沒說話。
華恩看着小幸,不自禁的感慨萬千:“現在的隨便一個人都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當一個人想得到一個人卻得知自己並沒有機會,便是馬上退出,前一刻還死纏爛打,後一刻就如同陌生人那般。
其實這樣的人最好,小幸覺得如果都是這樣的人,反而沒太多糾葛了。
突然想起安顧,那傢伙最近也在轉性,她一下子還真是覺得自己終於清靜了。
這樣真的,很好很好。
但是心裡某處好像覺得缺了點什麼。
是因爲傷害過嗎?
是因爲心有愧疚?
她搞不明白,便是也不再想了。
別墅裡的快寄被何悅簽收,何悅皺着眉看着那個從國外傳來的盒子不自禁的就嘟囔着:“英國寄來的,她在那邊還有朋友?”
不自禁的就好奇心作怪找了個刀子把盒子打開,然後……
張姐跟王姐都在她身邊,三個女人同時都驚呆了。
何悅從裡面把那套性感的內衣給拿了出來,然後眉毛都要飛出來:“我的天。”
兩個下人也是互相對視着,感覺很不好。
天氣似乎又要開始陰霾了。
“她竟然也真敢。”
“太太,這一定是誤會。”張姐立即說,她的心裡小幸不是那種人。
“誤會?這上面寫的明明白白的,收件人卓幸,咱們家還有別的女人叫卓幸嗎?”
何悅立即冷了臉,她是萬萬沒想到的。
三個女人吃着飯的時候周園園突然說:“小幸,你哥哥給我們倆發了請帖。”
小幸不自禁的擡眸:“嗯?”木吶一聲。
完全在自己的心事裡沒回過神。
華恩臉色有點發紅,雖然矜持習慣了,也在努力佯裝沒什麼。
“邀請我們去參加酒莊的酒會。”
小幸突然想到些什麼,然後笑了笑:“酒會上可能沒太多人,你們倆要做好準備。”
“你不是說對你哥哥很有信心?現在又沒有了麼?”華恩聽着小幸的話說。
小幸一聽就知道華恩誤會了她的意思,笑了聲:“我的意思是,卓亮的心裡可能想請的就一個。”
華恩的臉上這下是真的紅透了,低了頭不再說話。
如木頭那般的呆着。
周園園看了華恩一眼:“一場爆炸,竟然讓卓亮對華恩生了情意麼?這是真的麼?”
真真是天下最爛的劇情了。
“別亂說!”
華恩白了周園園一眼,心情不知道是好是壞。
而小幸也無心顧及她們倆太多,一回到家就覺得很有壓力。
外面的太陽突然被烏雲遮了起來,開着車回家的路上,擡頭望天,那一片烏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就刮過來。
路上的幹樹枝被掛的咯吱咯吱的響着,像是要斷掉。
行人們也是都走的匆忙,低着頭誰也看不到誰的臉。
小幸的心情更是緊張了,車子在路上穩穩地行駛着,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心跳莫名的加快。
她卻是笑了一聲,想來是自己這幾天過的太緊張了?
所以纔會胡思亂想,昨晚何悅沒再找她麻煩呢。
不過她卻是想着,何悅的行爲有些怪異。
或者,她真該去見見李愛,說不定會從李愛那裡知道些什麼?
但是,她又不太懂,何悅到底是希望她去還是不希望她去呢?
車子在門口吸了火,她不自禁的皺着眉,真的很不順呢。
但是一轉頭,卻發現有輛車子從她車尾後面不遠處調了頭,白色的。
腦海裡突然出現那樣一幕:“你去跟卓亮見過面了?”
何悅在派人跟蹤她?
車子重新發動回到家裡,停好後便快步往門口跑去,卻是一開門就看到不遠處茶几上仰躺着幾件陌生的東西,看不清,但是很刺眼。
而何悅冷冷的坐在沙發裡,兩個下人跟孩子都不在。
不自禁的疑惑:“寶寶們都睡了麼?”
家裡怎麼這麼亂?這話她卻是壓着沒有問出口。
而何悅一擡頭,那要吃了她的眼神立即讓她想要退避三舍:“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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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突然卻被他叫住。
她轉頭,好奇的看着他慢慢的朝着自己走來:坐坐吧!
不敢讓他屈就在她幾萬塊的小車廂裡。
然而,真的就是那麼坐着。
但是他叫自己坐坐,總不是真的只爲坐坐吧?
她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不知道爲何會喘息困難?
“五年了,坐一會兒都不行?”他不高興了。
“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了,跟我這樣坐在一起真的可以麼?”
他擡頭看她,看她一臉的雲淡風輕,看她一臉的惆悵無趣突然擡手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後一個用力她就被拽到他的懷裡。
在她還來不及回過神的時候他把她壓低,控制着她的身子突然低頭吻上她,那樣瘋狂的索取蹂躪。
“告訴我,從始至今這具身體都只有我一個人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