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傅執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小幸突然放下筷子,雙手放在桌沿,就那麼靜靜地審視着自己對面的老哥。
幽深的眸子看了眼對面的小女人,然後不由的笑了一聲低頭把夾的菜吃完:“我跟他現在很不合,他若是不想告訴你的,我要是知道肯定會立即告訴你。”
靈精的眼眸裡微微的動容,卻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不再看自己的男子,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一來是因爲他跟傅執這陣子好像真的不和。
二來是因爲這倆傢伙雖然不和但是好像也不會互相拆臺。
他們倆之間存在的問題不過是何悅跟李愛的問題。
幸美坐在他們倆之間看着女兒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兒子那不爲所動佯裝無知的樣子:“吃飯呢!”
“哦!”小幸低落的一聲,纔不甘心的繼續吃飯。
長睫裡閃動着的落寞無法掩飾,臉上卻帶着淡淡的俏皮勁。
很多事情她還想不通,但是正如傅執說的,她便是等吧,等親愛的老公大人把答案告訴她。
送走老媽跟哥哥她站在窗口憂傷,兩個寶寶去睡了午覺,張姐走到她身後:“少奶奶,這幾個花瓶都滿了,要不要把裡面的畫搬到樓上去?”
小幸轉頭看了眼張姐,然後又看那滿是畫軸的花瓶點了點頭:“好吧!不過可以等傅執回來讓他搬。”
“也不是很重,我來吧。”張姐說着便是去幫她搬。
“你啊,千萬別讓我等太久,不然就把你的臉畫成花貓臉。”她站在樓下看着畫板上的人不由的擡手指着他的鼻子刁鑽的嘟囔着。
張姐把花瓶搬到樓上的儲物室,看到裡面的置物架上那大格子裡已經滿是畫軸,不由的就心裡驚了一下子。
下午戴嬌來找她:“現在電視臺正缺一位像是你這樣有能力又有臉蛋的主持人,怎麼樣?考慮下再跟我走吧。”
小幸不由的心動了一下子,實在是在家這些日子面對太多瑣事還不如上班來的痛快。
但是轉念卻是搖搖頭:“還是算了,我現在這樣自由一些。”
戴嬌看着她臉上的低落不由的感嘆:“這女人啊,還真是不能結婚,一結婚整個人都變的頹廢了。”
想着小幸以前幹勁十足爲了採訪一個大人物不惜在人家辦公室門口等上好幾天,而如今卻是在家裡寫寫稿子連門都不敢出。
“頹廢?”小幸聽着這倆字不由的笑了一聲,滿眼的驚奇,她頹廢了嗎?
“是啊,以前的你可不是這麼安靜的只想做個賢妻良母,你要知道,這女人一沒了鬥志就——少了那麼一絲的氣質,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戴嬌發表感慨,看小幸臉上的溫柔,完全與世無爭的不像是這個喧囂世界裡的人。
小幸微微皺起眉:“這麼嚴重?”
“你多久不照鏡子?還是你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並且很享受你目前的生活?”
小幸坐在戴嬌旁邊,看着戴嬌那很認真的態度不由的就覺得自己好像矮了半截,她現在哪裡還有時間享受,處處都是碰壁。
“但是上班的事情我還是要跟傅執商議一下的,現在寶寶也還小。”
“別拿孩子當藉口,你只要每天晚上陪着他們睡個覺,在這個社會已經是個很好的媽媽了,現在的人大都是生了孩子讓父母幫忙養着的。”
好吧,雖然有張姐跟王姐在她的用處也不大,但是上班的事情,她想還是等過陣子在考慮。
現在光是在家寫稿子她都無法安慰,萬一一出門再被傳出跟誰誰的緋聞,可不是要嚇死她。
等跟何悅的事情有些眉目。
晚上她便是在洗手間裡把自己上上下下給打量了一遍,生完寶寶後最大的改變,好像就是比以前脾氣好了一些。
以前自己可謂真的冷若冰霜,現在……真笑的時候比以前多了。
是少了些凌厲跟嚴肅,不過也沒什麼事情非要逼着自己嚴肅跟凌厲嘛。
傅執打開門進來,就看到她在鏡子前認真的看着自己,不由的笑了一聲走上前去,輕輕地從她背後將她擁住,漆黑的眸子望着鏡子裡的妻子:“怎麼了?”
“今天戴嬌來,說是現在有個主持的位子很適合我,讓我去上班。”她告訴他實情。
性感的下巴擱置在她的頸窩裡,望着鏡子裡那雙溫柔的眼睛:“然後呢?”
“然後說我要是再不工作就要頹廢的沒魅力了。”
他笑了一聲:“她怎麼能說這種話,我的女人是這個世界最有魅力的女人。”
她不知道,她有時候的一個眼神,他就要想上老半天。
小幸不由的望着鏡子裡的男人的眼睛紅了臉:“我倒是不擔心自己會頹廢,我只是擔心你瞞着我事情不與我說。”
她說着轉了身,擡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胸口,眼神也直勾勾的盯着他那裡,彷彿是要把他的胸口穿出一個洞來看清楚他心裡到底藏着些什麼。
傅執垂着眸看着她,看着她疑惑的樣子不由的也微微動容:“就算我瞞着你什麼,也是因爲愛你。”
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驚的她立即擡了眸,望着他幽深的眼。
她立即笑了一下子:“不要瞞着我任何事,我不是承受不了打擊的小白兔,也不是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三八婆。”
她把另一隻手覆上他捧着她的那隻手,然後眼神裡滿滿的真誠。
他捧起她的臉,然後低頭吻住她:“你最近話是多了一些。”
這是嫌棄嘮叨了?
只是還不等她說出來他已經先壓住她的嘴巴,吻着她一下下的,那樣溫柔,而有纏嬵。
小幸着急的想要掙扎,還沒問清楚,卻已經被他摟住小蠻腰給緊緊地抱住,腳尖離地。
被他勒的喘不過氣來,大牀上他把她輕輕地放好,卻是不讓她說話。
小幸的眸子大睜着卻只是片刻,然後便被他吻的頭昏眼花,只好閉上了眼睛,卻感受着並不只是愛,還有,他那複雜的情緒。
像是這一刻有什麼就要直達心底。
他喘息着,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深深地喘息着。
小幸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讓他抱着,明明就要到達他的心底看個清楚,卻在末尾戛然而止。
“我去洗澡!”他輕吻着她的額頭,然後起身離開。
那一刻,原本溫暖的面頰漸漸地冷下去,她翻了個身,看着他的背影那麼冷漠,直到他進了浴室後門關上的聲音震驚了她的心。
靈精的眸子裡那樣的落寞,又無奈的波瀾不驚。
她翻了身又躺着那裡,靜靜地望着屋頂。
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不願意告訴她。
浴室裡,溫熱的水打溼在結實的脊背,卻並不足夠讓他舒緩情緒,這件事有點逼迫他,畢竟這是自己親生母親的事情,但是小幸的性子他又太瞭解。
若是一直瞞着她肯定也會自己去查,而李愛現在在監獄裡,她隨時都可能因爲何悅幫不了她而告訴小幸或者卓亮。
卓亮會不會幫他音盲?他又希望卓亮幫他隱瞞又希望有個人告訴小幸。
但是李愛到底會告訴誰?萬一告訴小幸——他不敢想下去萬一小幸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恨他不信任她又會如何?
洗完澡出來看小幸已經睡着便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小幸躺在那裡緩緩地睜開眼睛,聽着臥室的門被關上,聽着書房的門被打開。
他若是沒心事,現在應該躺在她身邊了。
她又合上眸,平靜的不想讓自己有任何多餘的感覺。
而他點了煙,看着電腦上顯示的時間,還不到十點半,便是到了樓下,拿起沙發裡的手機一邊撥打電話一邊開車離開了家裡。
小幸的心裡便是又沉了幾分,從牀上爬了起來,雙手在頭髮裡,把自己的臉埋在膝蓋,她真討厭這種感覺。
恨不得馬上就去弄清楚卻又無能爲力。
有個號碼好多年何悅都沒再打過,她的手裡握着手機,白皙的眉心緊蹙着,當年無意間犯下的錯誤並沒有糾纏很久,她並不是個不安分的女人,只是當年發生過一些事情,她一時接受不了做了衝動的事情。
是錯,她及時的停住了,她以爲再也不會有事,而且那件事她也以爲沒第三個人知道,而如今……
李愛知道了。
她兒子也知道了。
下一個知道的會是誰?
想到自己老公現在已經起疑,已經不再信任她,她的心裡更是像是插了一把刀子,拔都拔不出來。
夜已經深了,大家都已經睡下,她鼓起勇氣撥出那個號碼。
傅執在海悅的頂樓陽臺,已經有人等在那裡。
“沒想到你會找我。”那男子雖然已經五十多歲卻身材保持的非常好,也算是個君子模樣。
傅執站在他旁邊,淡淡的笑了一聲,那男子口袋裡的手機便是響了起來:“等一下。”
當他拿出手機看到上面貌似陌生的號碼卻是微微皺眉,而傅執就站在旁邊看着,只是淡淡的一眼便是知道是誰。
“你來找我是爲你母親?”那男子立即明白了什麼。
利刃般的眸光掃了男子一眼:“掛了吧。”
那男子點點頭,過去這麼多年,他自然也不希望在節外生枝,如今的自己,更是經不起緋聞,於是立即掛斷。
何悅驚了一下子,望着手機上,在撥過去已經是關機。
兩個男人就站在保護欄前望着這個城市繁華的夜色,許久都沒人開口。
那男子像是已經明白到傅執可能知道當年的事情,轉而看了傅執一眼。
傅執把煙抽完然後望着角落的那個垃圾桶便是漫步走過去把煙碾滅後帥氣的丟進那個孔裡。
低垂着的眸子裡有着別人看不見的狠絕,嘴角微動,他轉身回到原處:“申請調離吧。”
“什麼?調離?”那男子笑了一聲,又緊皺着眉。
傅執這才擡眼,冷鷙眸光望着他:“你沒的選擇,否則我想方設法也會把你拉下馬。”
他吃驚的看着傅執:“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真把自己當這個城市的主宰了?”
而傅執似乎是個沒脾氣的,不管那人怎麼不高興也只是淡漠的站在那裡。
除了眼神的鋒利冷漠,再也看不出別的狠絕。
“我自然不是這個城市的主宰,但是那件事卻可以把你拉下馬。”他說完擡眸看了他一眼,便是一直看着了:“相信你也不願意因爲男女的事情下臺。”
那低沉的嗓音,穩重的眸光,足以讓那男人不爽:“你是怎麼知道的?”
“或者正是應了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否則他也不至於在查別人的事情的時候卻查到自己媽媽身上。
傅執的話是對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想來,只是過了將近三十年,就在一切都在他們心中淡忘的時候,又被別人給提醒記起。
“我知道這些年你跟她也沒在聯繫過,我希望往後的年歲裡你們也是老死不相往來,我們都不希望自己名譽尚好的家裡一夜成了這個城市的笑話。”傅執繼續說道。
“今年正是個好機會,如有需要我也可以幫忙,儘快離開這個城市。”眼神裡的犀利一點也沒少,事情也是經過幾天的細細斟酌。
“是有什麼人先知道了這件事?”
“是,但是她並沒有看清楚跟我媽媽在一起的男子是誰,而另一個知道的我能確保他這輩子都不會說出來。”傅執很認真的保證。
那男人又看了一眼傅執:“本來今年我也有可能要離開,本來還有些猶豫,但是現在看來,我是必須得走了。”眼神裡也滿是犀利的望着傅執。
傅執這才淡笑一聲:“就這樣吧!”
說完後轉身往樓梯口走去,夜深太涼,他有些期待那溫暖的牀上。
他的女人,在等他。
而那男子卻是站在那裡許久沒有移開過。
過往雲煙,竟然又被掀起。
然而傅執沒有要戳穿跟報復的意思,倒是讓他高看了一眼。
如今他的生活風平浪靜,自然也是不希望再出岔子,於是立刻,變成了唯一的選擇。
而何悅打不通他的電話纔是着了急,傅執的車子在家門口停下,給何悅打了電話,何悅還在書房裡待着,聽到手機響立即看了眼,雖然是兒子她有些失望卻是立即接了起來。
“別再找他,如果你不想讓人知道你跟他的過去。”傅執說完掛了電話。
何悅呆住,她只以爲兒子知道她的過去,卻沒料到兒子能查到當年的那個人。
已經這麼多年,那一場更是沒人料到,曾以爲滴水不漏。
但是……
她就那麼木吶的在沙發裡坐着,什麼也做不了,連目光裡,沒了往日的氣焰,只剩下落寞,如丟了魂那般的。
兒子應該不會告訴她老公,但是她要是救不了李愛,李愛萬一真的把事情告訴給小幸或者卓亮,她想她肯定會完了的。
傅建國那性子若是冷漠起來肯定六親不認,他是絕對不會因爲她在這個家好多年就原諒她的。
傅執回到家看到小幸已經睡下,大步走上前去躺在她身邊,輕輕地將她擁着。
那一刻他才覺得心裡踏實一些。
還好,就算凌越背叛他,母親背叛父親,就算這天下男女都那麼亂情,但是至少她在他身邊,至少她爲了他拒絕了所有男人的好意。
哪怕他們比他優秀,比他深情。
但是她是他的。
不由的把她抱的緊了一些,這一生,絕不能負她。 wωω☢ t t k a n☢ c o
只是這件事,怎麼想,他也希望壓制住,不僅是她,誰他都不會說。
他想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但是李愛那邊,他要如何?
或者也只能去趟監獄,如果不是卓亮有說讓李愛在監獄裡度過下半輩子或者他會把李愛送出國讓她再也回不來了事。
但是卓亮有言在先,他要是找了關係,而且那一場他差點失去小幸,他也不願意再多管閒事。
但是對李愛,到底怎樣讓那個女人閉口?
傅建國早飯的時候便要出去,何悅看着便是立即跟了上去:“老公,馬上就要早飯了。”
“我出去有點事,不用等我。”傅建國淡淡的一聲,看都沒看她一眼。
何悅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他走的越遠她就越是沒有安全感。
傅執在家陪她吃早飯,不由的看着她安靜吃飯的樣子有點難過:“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是,不太餓。”她低低的說了聲索性放下了碗筷。
他還沒等做出表情她已經找張姐抱過孩子,一起喂小萌包吃飯。
傅執便是又應付了幾口就去了公司,秘書見他來立即站了起來,小聲提醒:“您父親在裡面。”
傅執擡眼看她一眼,然後伸手抓着門把手把門打開,眼神優遠。
傅建國已經抽了好幾根菸:“上班倒是很準時。”
他笑不出來,只是坐在父親旁邊的沙發裡:“來很久了?”
“五根菸的時間。”傅建國也是淡淡的一聲,臉上的寒氣不減。
傅執的眸光淺淡,內斂有餘,只等父親開口問他。
何悅做了這麼多事情傅建國肯定會有所懷疑,何況卓亮早就跟他懷疑過一些事情,今天這一趟,其實他早有預料。
“你媽媽的事情你肯定都知道吧?”傅建國靠在沙發裡,又用力的抽了一口,像是在逼迫自己不要發火。
傅執擡眸看着自己的父親,父親的手段其實他知道很多,但是畢竟這些年他接管集團,父親已經收斂很多,想必傅建國的狠絕,其實他還算是理智一些。
“不是很清楚。”傅執敷衍一句,卻是很認真的。
傅建國笑了一聲,看兒子那淡漠從容的樣子:“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話我會什麼都查不到?”
傅執早就在查清楚之後把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的嘴巴給封住了。
傅執垂了眸,拿起父親煙盒裡的一根菸也放在嘴邊,打火機點燃的那一刻他就深吸了一口氣:“您就認定是我做了什麼?”
“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封住豐榮所有偵探社的嘴?”
傅執便是淺笑一聲,聲音也淺淡:“您可真看得起您兒子。”
“我只問你一句,你媽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查不出來便是也不查了,索性來直接問兒子要個答案。
傅執坐在沙發裡又猛抽了一口煙,許久,直到煙霧盡了,他才淡淡的說了一聲:“沒有。”
那淡淡的一聲,似只是一聲嘆息。
傅建國盯着自己的兒子看了快一分鐘,傅執也擡了眸,爺倆犀利的眼眸互相對視着,像是在較量什麼。
最後傅建國點點頭:“我也希望她真的沒做過,其餘的事情,哪怕是殺過人我都可以眼皮不擡一下。”
也就是說,只要不是背叛過,那別的事情都有商量的餘地。
“那您呢?您有沒有背叛過我媽媽?”
傅建國已經起身要離開,聽到兒子這一聲的時候轉頭看着兒子那似是殺人般的眼神,很嚴肅:“有。”
傅執的心裡猶如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他當然知道,他把那年發生的事情都查了一遍,他只是沒想到傅建國坦誠的這麼不留餘地。
自己犯了錯就不要接,老婆犯了錯卻是不能饒恕?
他狠狠地抽了兩口煙,想着自己對小幸,當初大概也有過這種想法。
但是這一生,他好像再也看不上別的女人。
好像除了小幸,他對別的女人都看不順眼。
再美的女人,再清純的女人,在他看來也不合胃口。
他希望他們倆之間,能一輩子都這樣互相在意,即使發生在大的變故,他們倆之間的感情不會變,感覺也不會變。
他想要牢牢地抓住她。
傅建國回到家看何悅從沙發裡立即站了起來,便是走上前去:“有事?”
何悅看他的眼神裡多了些低微:“去哪兒了?這麼晚纔回,吃過早飯了嗎?”
“這都要晌午了我還能不吃早飯?去了趟辦公大樓然後跟朋友在外面吃了點。”他說着已經坐下,何悅立即端茶。
他接過,看了何悅一眼:“你怎麼會讓李愛那種女人牽着鼻子走?你自己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望着李愛那麼害怕?”
何悅聽到這句話便是立即知道傅執沒有背叛她,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一些,眼神裡的防備漸漸地消散:“剛開始我是因爲看她可憐借給她錢,後來她就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再給她錢她就會告訴別人是我讓她去買炸藥,在後來她進了監獄,又給我打電話恐嚇我,說會找律師幫忙翻案,想要起訴我纔是那次爆炸的主謀,我也是給嚇壞了。”
她說完低了頭。
傅建國看着她的眼裡也不似前兩天那麼冰冷:“就是這件事讓你這陣子一直疑神疑鬼,那對小幸呢?這些事情應該跟小幸無關,你爲什麼那麼怨恨她?”
何悅的臉色一緊,轉瞬卻笑出來:“李愛做這些事情逼的我快要瘋掉,都是因爲卓家,我心裡有氣自然就撒在她身上了。”
“那你要去給小幸賠禮道歉,否則對小幸來說就太不公平了,她流產還不到一個月,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
何悅的眼神一下子淡漠了:“好,我待會兒就去給她道歉。”心裡想着先把老公這一關過去。
傅建國點了點頭,心裡還是不舒服,總覺得心裡有個疙瘩沒解開:“我待會兒還得出去趟,跟朋友去吃午飯,然後晚上回來。”
她點點頭:“嗯。”
小幸一個上午都在家寫稿子,中午的時候周園園來家裡蹭飯。
兩個女人看着小萌包這裡走走那裡爬爬的玩着不由的心情也很清澈:“哎呀,小孩子真幸福,無憂無慮的。”
小幸看圓圓有心事的樣子:“怎麼了?”
“我倒是沒什麼事,就是因爲沒什麼事才覺得空虛的厲害啊。”
前陣子還說看着人家談戀愛就累,煩,這陣子又空虛了。
女人也真是很奇怪的動物,總是覺得這樣不如那樣好。
“那怎麼辦?打算交個男朋友?”小幸低低的問了句,還蠻好奇這丫頭的未來將是怎樣一位男子接手。
畢竟寫小說的女人其實都滿奇葩的。
心裡想的東西特別多,感情也太敏銳。
“不要,暫時沒打算,只是太無聊,不如抽空咱們一起去參加個聯誼排隊怎麼樣?”周園園突然來了一句。
小幸嚇的往後仰了一下子:“我可是已婚女人。”
“你不說誰知道你是已婚女人?何況我們可以捯飭一下,換個髮型什麼的,保證沒人知道你是傅家大少奶奶就是。”
小幸連連搖頭:“你還是另找出路,或者另找人陪你吧。”
周園園皺着眉看她,很憂慮:“那我找誰?華恩那丫頭竟然說我是神經病。”
“話說回來,那丫頭是不是真跟你哥在談戀愛呀,我怎麼覺得她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的。”
“她大概在考慮跟我哥之間的種種可能。”華恩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一旦決定要跟這個人交往,必然會先把他們之間的種種都考慮清楚了。
其實大多數女人在決定自己要不要交個那個男人的時候,都會想想未來的事情。
或者她們三個之間最能飛蛾撲火的那個就是她眼前的周大作家,小幸心裡其實有那樣的感覺,圓圓是個肯爲了一見鍾情飛蛾撲火的女子。
華恩卻不是,她更不是。
愛情在心裡或者佔據着很重要的位置,但是他們的愛情裡,卻沒有那麼盲目的奮不顧身。
除非確定那個人的心,否則,絕不讓自己沒有退路。
吃飯的時候圓圓一直誇張姐的手藝好,張姐笑了聲:“周小姐,今天午飯是王姐做的呢。”
圓圓啞口無言,小幸卻笑了聲:“貪吃鬼拍馬屁拍錯地方了吧?”
周園園吐吐舌頭:“味道竟然是一樣的,說明你們倆做飯都好吃。”
“小幸,你有沒有後悔過嫁給傅執?”園園突然問。
小幸一滯:“怎麼問這樣的話?”
“我總覺的男人太厲害,對女人來說會缺少一些安全感,尤其是現在這個花花世界。”
小幸卻是無意間想起那天傅執突然問她關於出軌的問題,不想還好,一想就頭疼。
“他不會。”小幸很肯定的回答,卻在想,他那天到底是指誰出軌?
不由自主的想到何悅,難道是何悅跟別的男人有染?
小幸想到何悅對自己突然不好的幾個原因,心裡如針扎一般難受。
她決定再去見見李愛,下午圓圓一走她就開車從家裡出去。
“李愛受傷了?”
“是的,鍛鍊的時候被幾個看不過去的女犯人給打了。”
小幸大吃一驚:“那她現在……”
“已經找醫生看過,沒有大礙,過陣子會好。”
她從監獄裡出來還有些想不明白,李愛被人打?
一上車就迫不及待的給卓亮打電話:“你媽在監獄裡被人打受傷了,這事你知道嗎?”
卓亮在酒莊裡,聽到這話也是一驚:“誰告訴你她受傷?”
他交代了熟悉的人讓吩咐不讓李愛在裡面受委屈的。
“我剛從裡面出來,本來想問她些事情,但是裡面的人告訴我她受傷現在不能見人,我這纔打電話問問你,按理說如果真的出了事情,他們不該不通知你纔是,畢竟你打過招呼。”
“我馬上打電話問一下,你身體不好早點回去,待會兒我再找你。”
卓亮說着掛了電話,想了想還是給熟人打電話。
小幸也開着車往家裡去,到了家停好車才發現門口也停了輛車,而何悅已經朝着她走來:“你去監獄幹什麼?”
小幸被她突然的一問問的有點發懵:“你怎麼知道我去監獄?”
下午的太陽已經有些淺淡,小幸站在車子旁邊看着何悅走到她面前站定,看她那滿臉怒意的樣子:“你還有臉問我?你公公讓我來爲流產的事情給你賠禮道歉,卻碰到你去監獄。”
“你是從這裡跟我到監獄?媽,您怎麼能跟蹤我?”
“我跟蹤你怎麼了?你要是不做虧心事還怕我跟蹤?”何悅理直氣壯。
小幸怎麼能不生氣,跟蹤了別人的人還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覺的自己過分,別人的*,誰也無權干涉不是嗎?
“您跟蹤我就是不尊重我的*,您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而且我去監獄也沒什麼可虧心的。”小幸覺得婆婆肯定不是來道歉的。
即便是沒有監獄這件事,她也不是來道歉的,只不過是打着道歉的幌子。
“你去找李愛?還是她打電話給你的?”咄咄逼人。
三天期限已過,但是她沒想到辦法救出那個女人,她想,會不會是那個女人心急了?
小幸也上前一步,眼裡更多的懷疑:“您這麼想知道她跟我誰約誰嗎?您好像很害怕我跟她見面,您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怕我知道嗎?”
何悅被她逼的有些緊,不由的竟然哽咽了一下子:“你亂說什麼?我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小幸的眼神更爲犀利,看着何悅那明明虧心卻不願意承認還反過來咄咄逼人的樣子她狠了狠心那句話便是衝口而出:“比如您曾跟什麼男人好過被李愛撞見。”
何悅的臉刷的白了:“卓幸你亂說什麼?你是氣不過被我訓斥想要報復我才亂說的吧?我早就看出你這個女人心腸歹毒。”
“我歹毒?我再歹毒也不會把自己的孫子逼死,我再歹毒也不會因爲自己做錯了事情卻還理直氣壯的找小輩來出氣,我再歹毒也不會背叛家庭。”
小幸的一字一句像是針尖一樣一針針的扎着她的心臟深處。
何悅被她的話激的要喘不過氣:“你,你……你再亂說,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何悅氣急的指着小幸的鼻子吼道,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
“撕爛我的嘴?我這麼年輕,您都一把年紀了,您真以爲如果要動手我會不是您的對手?您推我一下我接着就爬起來了,我要是推您一下,您還能爬起來?”小幸不自禁的笑了一聲,卻是眼淚差點冒出來。
她那個對她還算溫柔的婆婆去哪裡了?她很懷念那個端莊嚴肅的婆婆。
“你——反了你了還?你還要打我不成?我可是長輩,不尊重長輩你會遭雷劈的,卓幸。”她叫着小幸的名字,叫的那麼狠絕。
“殺自己的孫子也會遭雷劈的,壞事做多了會做噩夢的,您都不顧兇險對付我了,我還能怎麼怕被雷劈死?”她望了望頭頂的藍天,還真是希望現在一道雷下來,不知道會劈死哪一個。
“你你你——!”何悅氣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覺得心口疼的厲害,望着小幸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吃了她。
而小幸也不想在理她:“我不需要您來賠禮道歉,孩子的死我不會怪在您身上,但是如果您想來吵架,我想也該吵夠了,再見。”
她說完便轉身朝着房間裡走。
何悅卻是氣急的立即跟上去,一把揪住小幸的頭髮:“死丫頭,讓你亂講話!”
“啊!”疼的小幸立即低着頭轉了身:“你幹什麼?”
果然無意間的一推,何悅就倒在了地上。
她吃驚的看着何悅仰躺在了地上想爬起來卻爬不動,然後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眼睜睜的看着,她沒想到自己真會推她,她只是想保護自己。
但是何悅已經倒了,在那鋪滿鵝卵石的小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推你。”她說着就要上前扶何悅,卻是剛上前就被何悅給拉住,何悅踩着她的頭髮便是要打她的臉,她感覺有什麼在眼前經過立即轉頭,可是那乾淨的長指甲還是把她白皙的脖子上劃了一道。
像是被樹叢裡凌亂的小樹枝給劃了一道那慢慢犀利了的疼痛。
她想要推小幸,卻是剛想要起來就覺得心口好像沒了跳動,然後捂着自己的胸口倒在了地上大喘氣。
小幸也坐在地上大喘氣,這個老太太還蠻有力氣的。
“李愛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她真的告訴你我跟別的男人有過關係?”何悅捂着難過的胸口卻是不能不問這一句。
小幸轉頭靜靜地望着半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女人,看着那女人蒼白的臉色,波瀾不驚的眸底一閃即過的複雜情緒:“是!”
何悅喘息的更困難了,眼神也更兇惡:“那個女人當真那麼跟你說?那她有沒有跟你說是誰?”
小幸卻是滯住了。
何悅這樣的疑問,無疑是暴露了自己曾經真的發生那件事。
她突然有些心驚,何悅如果真的背叛過傅建國,那麼除非傅建國不知道,不然那驕傲了一輩子的男人如何容得下?
然而她卻來不及想他們夫妻之間的種種,許久,她都矗在回憶傅執的一些話的情景裡拔不出來。
而何悅看着她那陷在自己思緒裡的樣子更是心驚的渾身發顫:“卓幸,你敢亂說的話,我保證你跟傅執的日子不會太久了。”
小幸這纔回過神,擡眼望着她:“你爲什麼這麼恨我?就算你曾經跟什麼男人有過什麼關係跟我又有何干?難道那個人是——我爸爸?”
她說出來最後三個字自己也震驚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的痛苦難言。
“你爸爸?所以,你肯定不會把這件事在告訴其他人了吧?除非你想讓我們兩家的關係真的結束。”
小幸說不出話,只是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扶起何悅便跌跌撞撞的往裡走。
老宅的司機來把何悅拉了起來扶着她上了車離開。
小幸回到家裡,張姐看着她脖子上的傷:“太太剛剛那是幹什麼?”
小幸低着頭,把頭埋在膝蓋裡,她腦子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怪不得何悅現在這麼討厭她媽媽,一切迷惑好像就要揭開。
但是心裡堵得厲害,像是心臟病人要發病的時候。
何悅回家的路上也是癡呆的樣子坐在車子裡,司機從後視鏡裡看着何悅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的有些擔心:“太太,您沒事吧?”
何悅這纔回過神,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很冷漠:“沒事!”
司機點點頭:“要是有事我們去醫院。”雖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遠遠地婆媳二人都倒在地上,後來少奶奶也沒扶她起來就自己走了。
------題外話------
卓爸爸雖然那啥,對嫂子還是不會的,哈哈。小幸只是稍微一試何悅就自亂陣腳了,真是小萌包堅強睿智的媽媽,以後肯定也不會在讓婆婆欺負到頭上的,親們一起給她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