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高挺的男人坐在車裡望着玻幕裡的溫暖卻是並沒有急着下車。
似乎,家裡已經空蕩了太久,久到他的心已經老了好幾回。
終於盼的她回來,終於,家裡又有了以前的暖意。
她的手裡挑着兩塊水果往兒子跟女兒的嘴裡放:“你們倆跑慢點!”
那一聲像是有點嚴肅又認真,還帶着不容置疑的擔憂。
寶寶每摔倒一下,媽媽的心就會緊揪一下。
姐弟倆只是負責乖乖把媽媽給的水果吃完,而且吃的那叫一個香。
“媽媽,吃,果果——”小小幸指着茶几上的盤子斷斷續續的說了句。
小幸微微挑眉,這丫頭說話倒是不少,但是她剛剛說讓他們不要追着跑他們聽到了嗎?
“喂,你們倆——那——水果還要不要吃?”
弟弟一走姐姐又去追了,小幸看着那一幕好無奈。
覺得自己好像管教不了這倆小傢伙。
去茶几裡又挑了兩塊水果去追他們,他們已經往門口跑去,似乎是意識到爸爸快要回來。
小幸趕緊追上去,生怕他們摔倒。
“你們倆慢點行不行?”小幸在後面追着,叮囑着。
兄妹倆好似聽不到她說話,把她氣的也覺得自己像是個愛嘮叨的老太太。
他下車,手裡的花藏在了腰後。
他還是第一次,竟然擔心花到不了女主角的手裡。
當他走上前兩個孩子早就一擁而上抱着他的腿:“爸爸!”
“你們倆慢點聽到沒有?”小幸氣的要跺腳,卻在到了門口那一刻突然停下步子。
他一手抓着女兒的胳膊正要說什麼,聽到老婆大人的怒吼便擡了眼。
幽暗的眸光裡閃爍着溫暖的光芒,那樣幽深,那麼——好像是深情款款的東西。
她滯在那裡,望着他那麼深深地望着自己才軟下聲音:“你是吃過飯回來的還是沒有吃飯?”
她準備的晚飯,他跟說好的時間遲到了將近半個小時。
所以,難怪她剛剛開始性子就有點不好,而這一對小萌包子竟然在他的懷裡那麼得意,看着她的眼神彷彿在說,爸爸在媽媽你再兇呀。
兩個小傢伙咯咯的笑着要爸爸抱抱,他的眼神只望着她:“不是打過電話說在家吃?”
小幸忘了他一眼,一顆心越發的柔軟,然後低頭看着兩個小傢伙:“別纏着爸爸了,去跟張奶奶洗手準備吃飯。”
兩個小傢伙聽着找張奶奶立即望着爸爸,那幽怨的小眼神,似在說:還是爸爸幫忙洗吧。
但是這次傅執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乖乖聽話。”
小小執就放開了他,失落着一張臉走了。
小小幸更是不開心的嘟着嘴,有着這個年紀小女孩有的所有特性,哼哼着歪歪扭扭的跟着弟弟離開。
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小幸想起自己手裡拿着水果:“先把水果吃了。”
兩個小傢伙根本不理她就往客廳裡跑去,她正要吼卻聽到身後不冷不淡的一句:“卓幸。”
因爲不怎麼被連名帶姓的叫,她好奇的轉了頭,心裡卻是七上八下,感覺他好像很認真。
只是一轉身看到他微微挑着眉像是有點苦惱的樣子:“看着很新鮮。”
說完藏在背後的手終於不用再那麼彆扭。
小幸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也是被他的話弄的有點懵,但是下一刻一捧鮮紅的玫瑰到她眼前,那一刻她的心狠狠地一蕩,還好及時歸位。
“送我的?”昨天剛剛送過。
她心裡想着,還有點不太確定。
刀削斧劈的輪廓裡,精緻的五官微微扭曲,眉心微蹙,鳳眸輕眯:“家裡除了你還有別的女人?”
這話說的,他們家這麼多人就兩個男人好吧?
不過小幸卻是沒再懷疑了,走上前雙手要接過的時候卻犯了難,一隻手拿着一根水果籤,上面兩塊不太新鮮了的蘋果。
“這個給你吃!”小幸擡手把蘋果放在他嘴邊。
傅總的眉更是緊蹙了,看上去好像她已經挑了一會兒,都要變顏色了,但是小幸那無害的樣子,他只好張了嘴。
小幸把鮮花接過,抱在懷裡直勾勾的瞅着,然後看了他一眼後轉了身,一邊往裡走一邊悄然無聲的默默數着。
十一朵!
他手裡捏着兩根水果籤,走到垃圾桶前丟掉纔跟上去。
她正要放在茶几上,傅執立即來了句:“我覺得你還是放到臥室裡去。”
小幸微微一滯:“爲什麼?”
問完便想起來小小幸昨晚把他送的花全都撕壞了。
她卻偏不讓他如願,誰讓他這兩天一直不肯哄她愛她。
於是把花放在茶几上:“小小幸很喜歡的,以後你多買一點我們一起撕着玩。”
傅總難過的緊皺着眉,要發怒卻不得,只得走過去:“是你現在不喜歡了吧?不是小小幸要玩,是你教着她玩的吧?”
他坐在她身邊,冷眼瞅着她,滿眼的警告。
“你要是這麼想,那就是吧!”她卻也是瞪着他,就那麼隨着他怎麼想。
“傅太太!”
“呀,你要是不這麼叫我,我差點忘記自己是傅太太。”
小幸看他那麼冷板,便是跟他鬥嘴起來,說完後立即站起身,不想跟他坐在一起看他的冷臉,拿着花找了王姐:“幫我把花插起來放到主臥。”
人家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她卻覺得男人才難養。
然後去洗手準備吃飯,兩個小傢伙出來後便往飯廳裡跑,似乎是都餓壞了。
小幸對這一點倒是比較滿意,吃飯很準時呢。
他走到飯廳的時候娘仨已經坐好,小幸要喂小小幸吃飯,卻發現小小幸自己抓着勺子吃米飯吃的還不錯。
不自禁的吃驚,自己離開不到倆月,這倆小傢伙倒是訓練的還不錯呢。
他低頭看着桌上的飯,她做的他似乎看一眼就能看到。
剛拿起筷子的動作微微一滯,然後便是夾了她做的那個。
她做的東西容易辨認是因爲她特別要求顏色鮮豔,再一嘗味道就更是確定了。
小幸見他吃的第一筷子就是她做的不自禁的望着他,小心翼翼的,似是怕他吃了覺得不好吃。
他果然微微皺着眉頭,然後擡頭看她。
小幸被他突然射過來的眼神嚇了一跳,卻是立即垂下眸,裝作什麼也沒看到。
兩個小萌包吃飯的時候也一直在看爸爸媽媽,然後互相對視一眼,這時候就顯得特別心有靈犀的樣子,都嘿嘿的傻笑。
小幸忍不住想,這倆萌包子到底在想什麼?
爲什麼一點都猜不到呢?
吃完飯兩個小傢伙又開始互相追趕着玩,她要氣死。
他只是站在玻幕前喝點紅酒的空蕩,微微一眼就看到畫板上畫着的男人,不自禁的眼神滯住。
小幸正跟着倆小傢伙跑,到他身邊時被他一把抓住:“這是怎麼回事?”
小幸望了一眼畫板,臉也差點紅透,卻是轉瞬就淡淡的說了句:“怎麼回事你自己看不到啊?”
然後又要去追,他不放開她,她轉頭,凌厲的眼神:“我怕他們摔倒。”
“你難道不知道他們不摔倒無法長大?”低低的提醒一句。
然後兩個人就那麼僵持着,他抓着她的手腕,她嫌棄的擡手把他的手掃開:“我上樓。”
傅執便是站在那兒望着她上樓的背影:傅太太脾氣見長呢。
小幸卻覺得自己已經夠好了,經歷這麼大的事情,他始終沒有好好地問過她一聲。
他上樓的時候是孩子都睡了以後,她已經洗完澡躺在牀上看書,因爲消失太久,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跟社會脫節。
不過她並不急着早點出門,因爲她還需要好好養養,外面的陽光太刺眼,她的眼睛也受不了。
他站在門口輕輕地推開門,手裡端着一杯牛奶。
她聽着聲音擡頭看他一眼然後又垂眸:“孩子都睡了?”
“嗯,你的牛奶。”他淡淡的聲音。
她接過,看也不看他一眼:“謝謝。”
他便說:“不謝。”
小幸心裡覺得好笑,心想:你當我真要謝你啊?
卻只是低頭看着手裡的書本淡淡的說了句:“明天抽個空去醫院看看蕭遊。”
“你說什麼?”他淡淡的問了句,剛要忘記那件事。
“我說抽空去看看我的救命恩人。”她便是重複一遍,很清晰的。
他抓了把自己的頭髮,然後轉身往浴室走去。
直到浴室的門被用力的甩上,她卻是笑了一聲。
其實她纔不想去,只是看不慣他這樣淡薄的性子故意氣他。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卻是安靜的讓人安心。
終於不用在擔驚受怕,終於又回到最愛的人身邊,她靜靜地看着書本上打印的黑字,那樣清晰,那樣溫暖。
他洗完澡出來沒想到她還在看書,還以爲她會裝睡。
她也沒擡頭只是把手裡的杯子往外稍微一放,傅總過去接住,不禁審視了自己女人一眼。
她這是有氣啊,有氣不發火就這樣治他。
想來她要是真擔心蕭遊應該也早在剛回來就去看他了吧,卻拖了兩天才突然提出。
他把杯子放在一旁然後掀開被子,小幸只是微微往他那邊看一眼,他正好掀開浴巾,她吃驚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卻是立即低了頭,眼觀鼻鼻觀心,屏住呼吸不敢再看。
丫的太過分了,竟然什麼都沒穿。
傅總也淡笑一句,彷彿自己又贏回一局。
她靠在牀頭看書,他就靠在牀頭偶爾的看她一眼,好吧,一分鐘裡要偶爾五十次。
小幸當然發現那幽暗的目光在望着自己,卻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耍冷酷,她覺得自己還是挺靠譜的。
“還不睡?”他果然忍不住先開口,低聲問了句。
她又翻了一頁:“嗯!”
傅總顯得有些無奈,她手上捧着的那本書她不在的日子裡他已看了不下三遍。
“你躺下,我講給你聽。”他說着微微往上靠了靠,然後長臂揮過去,抓住她手裡的書到自己面前。
小幸這才轉頭看他一眼:“你講給我聽?還是算了,我不太確定你真的想這麼做。”
他便瞪着她:“我讓你躺下。”
小幸皺着眉看他:“你看你,我還沒等躺下就不耐煩開始兇了,你真的確定你喜歡講給我聽?”
“卓幸。”他便是稍微有點急,她立即拉着被子乖乖的躺下,卻是不看他,躺在自己的枕頭那塊,靜靜地等待着。
傅執氣急:“往這一點。”
小幸微微挪動身子。
大牀上兩個人不用說太多,但是卻斗的很開心。
小幸轉頭看他一眼:“你那麼兇,我不敢。”
說着又往外挪了挪,跟他保持距離。
“你不敢?”還有你不敢的事情?
他傾身上前,光溜溜的就去抱她,小幸嚇的尖叫:“傅執你幹嘛?”
“你連龍潭虎穴都逃了,你連生死都過了好幾回,你跟我說你不敢靠近我?”
他抓着她爭執的兩隻手,轉瞬便把她摁在眼下。
小幸一下子放棄了抵抗,不再揮舞,不再大吼,只是靜靜地望着他眼裡的憤怒:“那你到底是在生氣我膽子太大還是在生氣我給蕭遊擦腳?”
她的坦白質疑讓他的心一震,卻是擰着眉望着她:“你說什麼?”
小幸望着他眼裡的不悅,轉瞬卻是冷靜下來,垂了眸只低低說了一句:“把第一百二十五也翻出來念給我聽。”
“嗯?”突然的轉移話題讓他還沒來得及接受。
“嗯!”小幸卻是淡淡的一聲。
他不再抓着她,然後拿起書本翻到一百二十五頁。
她有點不舒服的想推開他,他把書本放在她的頭直,然後淡淡的說了句:“別動。”
小幸不敢再動,感覺他的呼吸吹在她的臉上,漸漸地小臉開始泛紅,這姿勢太曖昧。
但是某人很喜歡這樣的樣子,一點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倒是翻到一百二十五頁的時候突然問了句:“爲什麼要一百二十五頁?”
你要笨死嗎?
難道不是一百二十五還是五百二十一?根本,就沒有五百二十一,所以當然是一二五嘍。
“不知道啊,你看看上面什麼情節。”
她便是低低的說了句,努力專注,回憶故事情節。
“皇貴妃病逝,太上皇傷痛欲絕……”傅總皺着眉,開頭就念不下去。
小幸也皺着眉:“什麼亂七八糟的,這是現代都市小說。”
他看了眼下面,是女主在幻想——
“還是看一百二十六頁吧,正好是新的章節。”他嘀咕着。
“我現在不想聽了,我要睡覺。”
她只好這樣說了,她就是要一二五,他搞一個一二六給她算怎麼個*呢?
他擰着眉低頭看她,看她已經閉上眼,裝的太快讓他還來不及表演。
只得輕輕地從她身上翻下來:“今天不用擦藥了?”
“嗯,已經好的差不多。”然後趕緊轉身。
他卻隨後貼上去:“好的差不多?”
“嗯——啊,你幹什麼,疼疼疼!”
“不是已經好的差不多?”
“可是你一摸我我就覺得很疼。”
她緊緊地縮着自己的身子,很不配合傅總。
傅總皺了眉,濃密的眉毛下是一雙星眸微微的眯着,用力的把她搬過來在自己面前,讓她躺在那裡動也不能動。
“你故意的吧?”傅總非常不高興嬌妻對他這種態度,竟然敢跟他耍花樣。
“我怎敢?”小幸便是很深情的望着他說了一聲。
“你……”
某人氣的要吐血,卻只是翻身躺在那裡再也不說話。
小幸也躺在他身邊,卻也是不動。
這一夜睡的特別香,好似什麼心事都沒有。
他想要她很容易很容易,但是現在不行。
不是身體不行,是他的心意不到。
一直對她冷着臉,還想吃甜頭,偏偏不給他。
男人啊,總是需要這樣鬆鬆緊緊的收收放放,不然一不小心就讓他們覺得你軟弱好欺。
他欺負她又是爲什麼?
清晨,她趴在他的身邊雙手貼着臉靜靜地望着他,他今天睡着的模樣好冷漠呀。
想到自己昨晚鼓足勇氣去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因爲他不高興又轉移話題。
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出息其實也不過那麼一點點。
幹嘛不直到問出答案?
早上剛剛吃過早飯傅執還沒來得及離開那父子倆突然到訪。
“爺爺,爸爸!”
老爺子看到小幸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安心的點了點頭:“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傅建國也說:“是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是再也沒有顏面見你爸媽。”
小幸低低的微笑着:“爸爸您嚴重了,這場意外跟您還有爺爺都沒有關係。”
傅執坐在旁邊低着頭不說話,老爺子坐在單個的沙發裡:“我這次過來主要就是跟你們小兩口商量下過陣子我壽辰的事情。”
傅執這才微微擡眸看了老爺子一眼,老爺子不再說話,傅建國說:“往年都是我跟你媽操辦,但是我們年紀也大了,你們在外面關係也都弄的不錯,今年開始就由你們倆來操辦吧,包括我跟你媽媽的生日。”
小幸突然想起昨天媽媽來說過的話:“這恐怕不妥吧?”
她低低的說着轉頭看自己的老公,傅執也只是微微擡眸看她一眼:“既然爺爺跟爸爸都這麼說,那就我們倆來操辦吧。”
傅執像是胸有成竹,小幸卻是覺得不太妥當:“可是我這段時間身體也不好。”她只好對傅執這麼說。
傅執便又看了她一眼:“你只需要從旁協助,其餘的事情都交由我來做。”
小幸再也無話好說,看着老爺子點頭認可卻心裡不踏實。
“爸,這件事您跟媽媽商議過嗎?其實我覺得還是您跟媽媽來做最爲合適,畢竟你們的輩分資歷,都比較能讓人信服,我們還太年輕,很多事情可能都考慮不周到。”
她不是個善於推辭的人,但是這件事讓她心裡很爲難。
她跟何悅的關係已經夠冷漠,她不希望何悅再因爲別的事情去更加恨她。
“你媽最近身體不好,家裡的事情已經很少管,就你跟小執來做吧,爸媽跟爺爺都信得過你們。”
傅建國說了句,有些不容推辭的味道。
小幸又看傅執,傅執已經不看她,她不知道該不該接,但是轉瞬那父子倆已經離去。
她跟傅執站在門口:“你怎麼會答應?”
“爸爸早就許諾你傅家主母的位子。”
“可是我並不想要那個位置。”
“你站在那個位置上會安全一些。”
“你不怕人家綁了我去要勒索你的錢?”
她便是問了這樣一句,其實只是隨便問問。
他看她的眼神卻非常的犀利:“以後這些話不要再說。”
小幸知道自己這個玩笑有點過了,立即低頭:“我只是開個玩笑。”
“這樣的玩笑你還是少開爲好。”說完便也離去。
她站在門口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像現在說什麼都是錯。
無奈嘆息,看着他的車子也離開,只覺得眼睛有些痛。
一個上午都趴在沙發裡望着倆孩子發呆,她該怎樣保全自己不再讓自己跟何悅仇上加仇?
不然新仇舊恨真是算也算不完,那些長輩們腦子裡的陰謀詭計,想想古代片裡的宮闈爭鬥,死傷無數啊。
她可是還想好好地活着,跟她的孩子們在一起快快樂樂的度過她美好的青春。
好吧,就算到了今時今日,她依然覺得自己還是青春常在。
原本年紀也不是很大,嘻嘻。
張姐跟王姐倒是很開心:“少奶奶,恭喜你終於熬出頭了,以後傅家的家事就是您說了算了。”
“是啊,以後再也不用怕太太欺負您了。”
小幸聽着這話卻只是淡淡的一笑,還有些低落:“你們知道我從來不在乎這些。”
她不想扭捏,但是何悅一向掌管傅家的大小事務,皇后怎麼甘心把權利讓給貴妃?
“少奶奶,這不是您自己要的,是傅家的男長輩給您的,您也知道,老爺子在傅家那當然是說什麼就是什麼,想必這次他跟老爺也是深思熟慮。”
“是啊,而且昨天親家母來也說過這件事,我們倆反正都是支持你的,別的幫不了你,但是精神上絕對無條件支持。”
連王姐也非常興奮的樣子。
小幸無奈搖頭:“我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張姐跟王姐互相看了一眼:“老爺子壽辰說道就到,而且今年又是八十大壽,想來肯定很多人物都要來祝壽,少奶奶,您可一定要加油把這次辦的比任何一次都好。”
小幸聽着不由的一笑:“首先是訂酒店,肯定是海悅,這一件事情絕對不會有差池。”
但是別的呢?
還是等他晚上回來再商議。
他心裡會不知道他父親跟爺爺的意思?
還是早就知道?
他的聰明睿智,他父親跟爺爺一起來家裡說這件事,他又答應的那麼痛快,肯定是知道了。
上午死黨們終於能來看她:“嗚嗚,前兩天我們要來見你,你老公硬是攔着不讓,今天總算是讓我們見了。”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不見,兩個女人都要哭了,搞的她也要哭。
“你們可千萬不要哭,那段日子我沒少落眼淚,現在眼睛還疼。”她只好這樣說。
“是嗎?那段日子你是不是被虐的很慘?黑道的人都很兇殘的。”周大作家立即發揮她的想象力,然後眼睛瞅着她脖子傷的傷更是驚的瞪大了眼睛:“他們怎麼虐待你的快給我們講講?”
華恩只是看着她的傷問:“到底怎麼回事?”
小幸哭笑不得,卻只是聳聳肩:“其實他們沒有虐待我,只是讓我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遮住你的眼?”華恩想。
“肯定是被關在小黑屋,什麼都看不見。”
小幸點點頭:“這次圓圓說對了,是被關在黑乎乎的屋子裡,一點光線都沒有,看看我身上就知道我一直被綁着。”
她說着伸出手,手臂上的痕跡還沒褪去。
兩個女人原本還想開玩笑,看到她挽起的袖子卻都驚的望着她要哭出來。
“那些混蛋,真是該死。”周園園立即咒罵道。
“怪不得傅執想要趕盡殺絕,他們確實該死。”
華恩望着她那細皮嫩肉的被弄成那樣真不忍心。
小幸卻只是無大所謂的笑着,然後摟着她們倆的臂彎:“哎呀,其實沒你們想的那麼嚴重,這是被綁了將近兩個月留下的於痕,其實他們根本沒有打我。”
沙發裡三個女人坐在一張沙發裡,圓圓看着她那麼樂觀的樣子:“小幸你是我的英雄。”
“也就只有你,經歷了這麼多以後還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華恩忍不住說了句。
她們三個其實瞭解比較多,她的性子,在她們三個裡尤其的出彩。
“我當時要嚇死了,整天擔心自己第二次被丟到海里淹死,但是後來逃出來了就不怕了。”她說。
經歷一場浩劫,怎麼會會跟沒事發生過一樣?
“那快說說你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怎麼去出差卻遇上蕭遊,還被綁架。”周園園說着就開始四處打探,然後跑到窗前去拿了她的筆。
等她再坐過來,小幸跟華恩都皺起眉:“你不用這麼敬業吧?”
“我不是敬業,我是在記錄你的人生,快點。”周園園手裡拿着她一沓便利貼準備記錄。
小幸跟華恩互相對視了一眼,華恩也在期待着。
小幸只好說:“我等不到傅執要離開然後遇上了蕭遊,我本來要自己坐車回來他卻說送我過來,那個時間出租車又不多,我心裡着急見傅執便是答應了,誰知半路上就被兩輛車子劫住。”
“是嗎?那後來嗎?”
小幸說道她往外跑然後後面人追着開槍的時候圓圓又着急了。
“後來啊,後來蕭遊聽到槍聲跑出來,那個人要再開槍的時候他便跑過去抱住了那個人,倆人倒下的時候那個人大概以爲蕭遊要揍他就對蕭遊開了槍,而且是連開兩槍。”
華恩跟周園園都嚇的縮着肩膀:“然後呢?然後蕭遊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
“我當然不敢再跑,跑回去找蕭遊,蕭遊——流了很多血,那個女孩趕到看到蕭遊中了槍立即發火然後便是帶着我們上了船。”
“那時候我的腦袋上就是被蒙上了一根麻袋,後來我着急蕭遊的事情一直在掙扎那些人便給我聞了什麼藥,我就暈倒了,後來我就不知道他在哪裡。”
小幸搖了搖頭,想想蕭遊其實也夠兇險的,差點沒了命。
“那你醒來之後又見過蕭遊嗎?”
“沒有,我醒來之後就在黑漆漆的房子裡,唯一能確定的是自己躺在一張牀上,被捆成一個糉子,動也動不了了,嘴巴也被堵住。”
那纔是真的驚心,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那樣的險情。
總是曾經被人陷害,但是這次,絕對是比上次李陽救她的時候更驚心動魄。
因爲那些個無休止的黑夜,讓她像個傻子一樣,她也怕過,恐懼過,但是後來漸漸地,因爲每天都有人給她按時送飯,讓她去廁所,所以她便漸漸地安穩了自己,讓自己不要太過分的驚慌。
直到那晚,有人悄悄地進了她的房間裡給她鬆了綁,告訴她第二天什麼時間他們大小姐不在,她可以逃走,並且告訴她蕭遊的位置。
她不敢不相信,因爲只要有一線生機,總比死在這裡要好。
“真恐怖,比電影裡還要讓人毛骨悚然。”圓圓忍不住撫着自己的兩隻肩膀。
小幸便笑着說:“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吧?”
“不用說圓圓了,就我這個膽大的,要是有天遇到那樣的事情,大概也會被逼瘋。”
那一次她就真的差點被逼瘋,想到差點被陌生人給侮辱,她的眼眶不自禁的泛紅,卻終是不會說出來。
她這時候就明白,什麼叫秘密。
她曾經以爲她懷了傅執的孩子是秘密,但是後來還是被大家知道了。
她曾經以爲跟傅執領證就是秘密,但是還是被大家知道了。
現在,她覺得這是一個不會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就連傅執,她也不會說。
因爲他連她給蕭遊擦腳都接受不了要跟她鬧脾氣。
中午傅執跟嚴連還有卓亮在海悅吃飯,傅執跟他們倆商議壽宴的事情,嚴連吃驚:“這是要改朝換代?”
傅執對這件事情不想發表任何看法,但是老爺子既然給小幸,他覺得小幸也能擔得起。
卓亮也看了傅執一眼:“你們傅家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不會後悔吧?”
“小幸是我老婆,她來做傅家的主是理所當然,我要後悔什麼?”毫不客套的說。
卓亮點點頭,這次沒跟傅執唱反調。
倒是嚴連:“那你媽那裡——”
說到何悅,傅執跟卓亮都皺了眉,嚴連自然住嘴。
“她那裡你就不用管了,咱們先商議下今年要請的人物名單。”
“打算請多少?”卓亮問。
“老爺子的意思是最好是十桌,現在的策略也不允許請太多,請平時跟他聯繫比較多的老戰友,再就是跟我爸比較相近的。”
嚴連跟卓亮認真聽着,現在這個社會,是不能太顯擺了。
但是他們當一個家宴辦就不會有問題了。
安顧聽說她回來便來看她卻被蘇秦攔住在她家門口
“你不準去,以後他們家的事情跟我們沒關係。”
“我跟她是老同學,這你也要管?”
“你怎麼不說你們還是老相好?”蘇秦瞪了他一眼。
華恩跟周園園剛好吃完飯從裡面出來,看到兩個人站在門口僵持不下好奇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大步走去。
“吆喝,我們當是什麼鳥人呢,原來是報社的主編跟我們老同學啊。”
圓圓歪着腦袋笑着道,聲音裡滿滿的諷刺。
安顧看到是同學便是也沒客氣,雙手插在口袋:“你們來看她了,她怎麼樣?”
華恩忘了蘇秦一眼,見蘇秦雙手環胸站在他身邊不悅的變着臉便笑了一聲:“安顧你還關心小幸呢?可是你要來看她也不要帶着蘇小姐嘛,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是來跑新聞的。”
“華小姐,我們就是來跑新聞的,不是來看望傅太太。”蘇秦立即說道。
華恩挑眉:“跑新聞?那你們就找錯地方了,傅家少奶奶可是沒空陪你們這些狗仔們說三道四。”
“狗仔?你說話放尊重一點。”蘇秦立即不高興。
“尊重?尊重也要找對對象啊,您這樣整天在紙上亂寫一氣的媒體,我們尊重跟不尊重有什麼差別嗎?”
圓圓立即說,說完又瞪着安顧:“喂,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淪爲這樣一個女人的階下囚了嗎?幹嘛走到哪裡都要帶着她,像個拖油瓶。”
圓圓是還念着老同學的情分,其實他們幾個以前關係還算不錯。
安顧無奈沉吟一身個,看了一眼板着臉的蘇秦:“你先回去。”
意思彷彿在說我們同學說會兒話,你別再這裡礙眼。
蘇秦立即那樣理解,然後更是氣急:“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不允許你再來見這個女人。”
“我只是來探望老同學,而且現在圓圓跟華恩都在,你擔心什麼呢?”他氣急。
“我擔心什麼?你這些老同學都是些什麼人?每天恨不得把我們拆散的人,我能放心讓你跟她們在一起被她們挑撥離間?”蘇秦手指着圓圓跟華恩,更是氣的臉紅脖子粗,直接翻了臉。
“你們要是再敢跟安顧說三道四——”
“什麼說三道四?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華恩立即補刀。
“對啊,難道上次在酒店客房裡碰到你的時候,你真的是陪那個大老闆睡覺?”
“還是上次在茶館包間裡被我撞見那個男人抓着你的手其實是你在投懷送抱?”
圓圓立即舉了幾個證據確鑿。
蘇秦的臉立即一片慘白:“你們別亂說。”
“我們就是亂說你怕什麼呢?”圓圓的嘴巴可是凌厲着。
安顧吃驚的望着蘇秦:“你——真的跟那些男人睡覺?”
他有點無法接受,平時她跟那些人眉來眼去就罷了,但是她還私底下見面,還投懷送抱,還去套房?
“我那還不都是爲了工作賺錢?你這是什麼眼神?我不是都跟你說過,我跟那些人沒有關係,最多就是被抱一下,被抱一下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個大新聞,就可以大賺一筆。”
安顧的眉頭擰在了一起:“你這樣的大賺一筆我怎麼要得起?”
一向是自命清高的男人,一向是覺得自己坦蕩的男人,雖然也犯過錯,但是卻是悔不當初,他在聽到蘇秦這些話的時候卻是要氣的肺癌。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嫌棄我?”蘇秦說:“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爲想要跟你買那套房子啊。”
“我寧願睡在租的房子裡,也不要我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睡覺得來的錢買的房子。”
他說完後上車自己就開着車走了。
蘇秦站在那裡看着他的車子走遠直跺腳:“安顧。”
圓圓跟華恩站在那裡冷冷的看着,華恩說:“我們也該走了。”
“嗯,挑撥成功,是該功成身退。”
兩個女人上了一輛車離開。
蘇秦看着她們倆開着豪車離開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瘋女人,一羣瘋女人。”她吼了一聲,然後要走,卻是打開了車門又把車門給關上,轉頭看着那座高挺的大別墅,實在是忍不下那口氣。
“卓幸你幹嘛沒死了?你死了多好,死了就沒人再來纏着我男人,死了我就沒了後顧之憂。”
她一邊詛咒一邊摁着他們家的門鈴。
除了兩個小傢伙只是往門口看了一眼,張姐皺着眉喃喃自語:“是誰這麼沒禮貌?”
那一遍遍的彷彿催命。
小幸坐在沙發裡看着兩個孩子在玩積木,不由的微微皺眉:“張姐你去看看吧。”
張姐從監控裡看到是蘇秦:“好像是您以前的同事。”
小幸轉頭:“同事?誰?”
王姐也站過去:“我知道,是蘇秦,現在我們市裡口碑最差的主編之一。”
王姐平時愛看雜誌新聞,對很多雜誌跟報紙上的人的名字都很熟悉,而蘇秦跟他們少奶奶又一起共事過,自然是很快辨認出了。
小幸卻是微微沉吟:“就說我不在。”
蘇秦聽到聽筒裡傳出聲音:“哪位?”
“我是蘇秦,來見你們家少奶奶!哦,我們以前是要好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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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