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總今天沒來上班,他也沒打電話說是什麼事,要問一下嗎?”
她正在看東西,聽到他秘書的話之後不由的擡頭:“那你打一個吧!”
淡淡的一聲然後又低了頭,眸光卻是微微擡起,怎麼突然想起昨晚上,他問了她的話她沒有回答,所以——
他是因爲那個纔不來上班?
小幸想着禁不住微微的抿了抿脣,覺得他傅執未免也太小氣了一些。
倒是他秘書聽到她淡淡的一句,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打了。
然後小幸擡頭:“怎麼了?”
“沒事,那我去打電話!”其實她很想說您要不要自己打過去問問。
但是作爲下屬,也還是儘量少說話啦,尤其是張小凡跟小幸的關係頗好,她爲了避免被人抓到把柄還是決定少說。
其實小幸卻越來越不討厭這個女人。
只是女人喜歡的女人,男人不一定喜歡的。
張小凡跟這個女人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女人,嚴連已經做出了選擇,放棄了溫柔嫵媚,懂的察言觀色的女孩選擇了外向的,頗爲大條的張小凡。
小幸不多想,低頭認真看文件。
張小凡看秘書從她老闆的辦公室出來也沒說話,她們倆之間就一直處於沉默的狀態。
傅執接到秘書電話的時候正在醫院,小榮天正在掛點滴,他看着手機上的號碼纔想起來今天的突發狀況他還沒跟任何人聯繫過。
“我親自給她打電話。”他低聲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然後撥另一個號碼。
小幸從文件裡擡起頭,看着旁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不由的一滯。
竟然親自打電話給她,自從她回來,他打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喂?”但是還是接起來,她沒有拒接的理由。
“榮天發燒了,我們現在在醫院!”他低聲說着,怕她嚇壞。
她卻是真的蹭的從椅子裡站了起來:“什麼?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
他說了醫院之後她便掛了電話拿着外套往外走,兩個秘書不由的被她的關門聲嚇的站了起來。
“我去醫院,今天不過來了!”聲音還在,人卻已經越來越遠。
張小凡依稀看到她臉上凝重的表情,不由的看向旁邊的女人。
“傅總說他在醫院。”那個秘書沒有隱瞞。
張小凡卻是嚇的張大了嘴吧,醫院?
出了什麼事?
小幸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爺倆在牀上坐着,傅執在給小榮天削蘋果吃,小榮天坐在牀上很乖的跟爸爸一起,吃着爸爸遞給自己的水果。
前一刻她還緊張地要死,卻是此刻,呼吸漸漸地平靜了,她突然不再那麼緊張。
看着他們父子相處很愉快的樣子,她很安心。
卻是既然已經來了,她緩緩地走上前:“榮天你還好嗎?”
那樣溫柔地聲音,那樣恬靜的笑容,她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卻是看着兒子插着針的腳上,不由的心疼。
“媽媽!”榮天看到媽媽很開心,還把爸爸削的蘋果拿給媽媽吃。
小幸感動的親了下他的臉蛋。
傅執坐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卻是不說話。
後來小幸才問他:“兒子生病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你生他的時候有想過告訴我嗎?”
……
小幸的心尖一顫,然後低了頭:“就算我不告訴你他也是你兒子。”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事情。
“你總算說對一句話!”他低頭看着小榮天,看着小榮天那麼乖巧懂事,甚至可以說很體貼。
小幸不自禁的沉吟了一聲,雙手合十,也只是又看着兒子。
“我跟張小凡說今天我不過去了,我留下來陪他,你要是忙就去忙吧。”她想親自照顧兒子,至少在他生病的時候親自陪伴。
“我沒別的事情可忙。”他淡淡的說,然後拿着櫃子上的煙跟打火機:“我出去抽根菸。”
小幸便木吶的看着他的背影離開房間裡,他沒別的事情可忙?他只是去抽根菸?
小榮天一直很專注的吃水果,小幸有點懷疑了,不會是沒吃早飯吧?
於是給他發信息:吃過早飯了嗎?
他站在窗口抽菸,聽着手機響了一聲之後不由的心裡一動,他猜到是她。
想起來他們父子倆早飯還沒吃不由的微微沉吟,是他失職了。
“沒有,我現在去買!”他發過去。
一手抓着手機塞在口袋裡,一手把菸蒂掐滅然後扔在垃圾桶就要去給兒子買早飯。
小幸看着時間,然後看了看兒子掛着的鹽水已經快要滴完了,想再發信息太麻煩,然後就直接站了起來往外大步走去。
他剛剛要到樓梯口,小幸打開門看到他的身影立即喊:“傅執!”
他的身影一閃即過,隨後卻是緩緩地又退了回去,轉頭,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站在門口抓着門把手只露着半邊身子的女人:“什麼事?”
“你先回來,等藥滴完我們一起去餐廳吃。”
於是打完針他們一家三口去找地方吃飯,小榮天騎在他的脖子上,小幸緊跟着:“還是抱着吧。”
“不會有危險。”
“我是怕你太累!”她小聲說。
傅執拉着兒子的一雙手回了頭,一雙鷹眸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小幸的臉一陣發燙,然後傻笑了一聲:“你若是不嫌棄累,我們就這樣走吧!”
然後她就走在了前面。
傅執不由的微微低吟,然後拉着兒子跟上去。
餐廳裡傅總要了個包房,小幸站在旁邊:“不用了吧?”
“他現在身體差,在外面太吵。”他低聲說了句,不容她在質疑。
小幸低了頭,工作人員帶着他們去了包間,然後小幸跟小傢伙坐在沙發裡玩耍,他在一邊看着。
服務生上了飯菜之後離開,她親自喂兒子吃飯,他在旁邊看着,因爲小傢伙今天身體不舒服,他便沒有阻止她。
而且這一刻看着她給兒子喂吃的,他的心裡竟然有種蠢蠢欲動。
“張嘴!”
“燙不燙?”
她柔聲問小傢伙,小傢伙吃的很開心:“不燙!”
粥很好喝,他端着酒杯輕輕地搖晃,看着兒子那幸福的小樣子,竟然忍不住羨慕的又笑了聲。
什麼時候自己有那麼好的待遇。
“你先不要喝酒,先喝點粥,飯後再喝吧。”
“嗯,還是不喝了!”他低聲道了句,把酒杯放在了桌沿。
“一會兒坐我的車回去,讓人來把你的車開走。”他淡淡的說,端起了碗。
他端着碗的樣子很好看,尤其是那性感的手指輕輕地拿捏着的樣子。
小幸一擡頭就看的着了迷,不僅是他的手,還有他的模樣。
坐他的車回去?
她不會拒絕了,他好不容易主動。
於是好好地喂兒子吃飯,小傢伙把媽媽的手往爸爸面前推。
小幸一愣,隨即只覺得手上一沉,是他喝了勺子裡的粥。
小榮天笑的更快樂了,小幸卻一陣羞燥。
“你們爺倆欺負我?”小幸表現的頗爲難過,然後低了頭放下碗。
“不管你了,我還餓着肚子呢!”小幸說着端起自己的碗放在面前,一個人吃早飯也沒什麼意思。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結婚前,雖然她不是個很會經常不吃早飯的人,但是有時候也會耍懶任性不吃。
也會有幼稚的時候,執拗的要感受下不吃早飯後那一上午是怎麼熬過去。
其實,想起自己小時候,還真是做過不少叛逆的事情。
傅執坐在她對面,就那麼平靜地望着她時而落寞時而羞愧的表情,幽暗的眸子裡閃着點點的柔光。
小幸無意間擡眸,就毫無防備的被他那鋒利的眸光給噙住,心尖一顫,然後又低了頭,故作無謂的繼續喝粥。
但是,他們一起回了別墅之後,他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兩個人全都不在辦公大樓,真的好嗎?
小幸忍不住想,不知道張小凡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爲他們倆——
哎,小幸是不想則以,一想就忍不住擡頭看他,小榮天在她的懷裡睡了,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感覺着一道不屬於這個冷漠房子裡的光望向自己,深邃的眼眸擡起,一下子便捕捉到她的眼神。
“我去把榮天放下。”她低聲說。
“我去!”他淡淡的一聲。
交疊的大長腿放下,然後起身上前,傾身去抱兒子,不經意間觸碰到她手上動作,不自禁的就又望着她。
她並不躲閃,他碰到她的手的時候。
她沒有像是遇上麻風病人那樣驚恐,倒像是早已經習慣。
他抱着兒子上了樓,她站起來去廚房裡燒水,她發現自己今天有點不知所措。
總是很忙碌的樣子,可是又什麼都沒做好。
他下樓的時候看到客廳裡沒有了人,腳步不由的停住。
房子裡顯得太過安靜,安靜的剛剛的那段時光好似只是他一個人的遐想。
黑亮的皮鞋在紅色的木板上,那樣黑,那樣亮,像是早就放在那裡很久。
筆挺的西褲,白襯衫,性感的薄脣,高挺的鼻樑,幽暗的眼眸。
那濃密的眉毛微微皺起,幽暗眸光裡的神情越來越冷漠。
直到廚房裡一個關火的聲音,眯起的眼眸才緩緩地放鬆然後朝着樓梯那邊看去。
她穿着高跟鞋,所以端着水出來的時候有恨堅定的聲音,他這才又緩緩地往下走。
她站在沙發旁:“榮天還好嗎?”
他看她一眼,淡淡的,然後下了樓走到她身邊坐下。
她坐在單個的沙發裡,沒什麼別的異常,她的樣子就像是當年他們剛住到一起的時候。
只是她的眼神裡,已經不是過去那樣的純淨。
他知道,他們都不再是曾經單純的兩個人。
他們之間發生過實實在在的感情,他們有了三個孩子,做過夫妻,離過婚,現在又再見。
但是家還是那個家,自從她回來,他覺得這個家又開始回溫了。
起初,他覺得這個家好像是一個冰窖了,他擔心再也暖不過來。
後來他漸漸地習慣了沒有她的生活,他忘了自己的心裡還有她,他只是帶着孩子們。
只是暗夜裡又安靜下來,孩子們都睡了,女兒的眉眼間跟她很相似,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眼前就會出現那樣一幕又一幕關於她的畫面。
固執地,冷漠的,理智的,客觀的,堅強的,溫柔的,嫵媚的,羞臊的,難過的,絕情的。
那麼多,那麼多的她的臉,讓他整夜難眠。
直到想起她跟李陽的那次,想起她對他說他們早就開始了——
他才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喝一些酒,就會睡着了。
第二天他還是個好父親,前一夜發生的事情就好似只是一場幻覺。
“好些了,怕會反覆,多守着他。”他低聲道。
小幸點點頭,然後看着自己眼前的水:“我去給你倒杯水。”
“我還想吃點水果!”他說了句,不冷不熱的,卻很真誠。
小幸卻轉了頭,吃驚的望着他,直到他冷冷的一聲:“不行嗎?”
“不是,馬上來!”然後她幾乎是小跑進廚房。
她聽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他說要吃水果,他終於又問她要東西了。
他終於又有所求,不再那麼冷冷的望着她,把她當個怪物一樣晾着。
她從冰箱裡找出水果,卻感覺有些涼,擔心他的胃,就放了些溫水洗,把幾種水果小心翼翼的切成好看簡單的形狀。
眼神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流光溢彩,她自己根本不知道。
她根本沒有看到自己已經要激動的哭出來了。
雙眼通紅,比剛生完孩子的時候還要激動。
切好水果後她端出去,還有水:“來了!”
他合上報紙,然後稍微傾身,用水果籤挑着吃起來。
她坐在旁邊端着自己的水杯,水已經涼了,還有一點點的溫度,但是她覺得足夠暖了。
很久不見他那麼認真的吃東西,像是很好吃的樣子。
“太涼了,喝點熱水。”她提醒一句。
他沒擡頭,吃了點之後就端着水又靠在沙發裡,只是不經意的擡頭看她:“味道還不錯。”
小幸不由的也擡頭看他,味道還不錯?
味道?
什麼味道?
明明知道他說的是水果,可是她竟然邪惡的想到別處。
不由的羞燥的低了頭,竟然能亂想到那一步,腦子肯定是出問題了吧。
傅執不由的微微皺着眉:“你在想什麼?”
小幸聽到聲音傻愣的擡眼:“啊?”
“你以爲我在說什麼味道?你的嗎?”他的聲音不高。
他笑着,笑的有些嘲諷。
至少小幸看着就是那個感覺。
小幸的臉刷的紅了,又白了,然後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又不想什麼都不說,於是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你——”
“我只是開個玩笑!”
卻還不等她說他,他就已經先低調彌補剛剛差點吵起來的事情。
小幸不由的吃驚的望着他,他真的是個奇怪的人。
但是他竟然肯這樣低着頭,他竟然不想跟她吵了嗎?
小幸心裡忍不住想這應該是件好事吧?
總比兩個人一見面就話不投機半句多吵的面紅耳赤的好?
於是,她便也不再衝動,慢慢的,心裡不再那麼難過,只是總會不經意的擡頭看他。
兩個人就一直那麼靜靜地坐在沙發裡,他在看報紙。
他看的很認真,但是他可能一天之內已經把一份報紙讀了不止兩遍。
“下午我去接兒子女兒放學,你在家準備晚飯?”
他後來又說了一聲,一雙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她。
“好!”她點頭,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只因爲他那眼神那樣深邃,深邃的好像很霸道的在她心裡最敞亮的地方落下了,就好像是落在他的地盤,即使是她的心裡。
他放下了報紙,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望着她,她垂着眸,好像被他看的有些尷尬了,但是他不管,繼續看她。
說不定哪天又消失了呢?
趁着能看的時候就多看幾眼吧?
他不自禁的自嘲,然後起了身:“樓上還有你的衣服,在家不用穿套裝那麼累。”
小幸這才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從急忙去醫院到現在,她都沒來得及再好好的觀察自己了。
她上樓去換衣服,其實再次站在這個房間的感覺很好。
或者可以說,自從他讓她去切水果開始,她就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感覺,有點像是在慢慢恢復的感覺,所以她似乎忘記了什麼,就那麼認真的選衣服,脫衣服,換衣服。
不過她沒進行到最後一個步驟,外套剛脫下來就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
她根本沒關門,她忘記了,她完全當成自己的家。
如果是以前,有段時間她換衣服的時候忘記關門,他也不會——
但是現在貌似是非常時期吧?
小幸完全忘記了,只是聽着聲音轉頭的時候,就看到他關了門朝着她走來。
他要做什麼?
從他的眼神裡她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突然想起大年夜的前一晚,他藉着酒醉那個接口——
今天呢?
今天他可沒有喝醉,他都沒有喝酒,他又會找出一個什麼樣子的接口?
只是擡起手,然後開始繫好自己剛剛解開的襯衣釦子,他卻是眨眼睛就走了上來,一步步的,然後把她逼到櫥門,她的雙手還抓着襯衣釦子的位置,他擡手並不用力卻很堅定的握住她的,灼灼的眼神望着她的襯衣裡。
他的眼神就要吃掉她,小幸心裡其實很緊張,但是卻並沒有因此就不敢與他對視。
相反,卻恰恰是因爲這種時候,或者她是想知道他到底打算以何種姿態跟身份與她這樣發生關係,她竟然就那樣仰視着他,這個讓她幾度放棄卻都始終放不掉的男人。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過度用力,感覺着自己的臉在發燙發熱,但是這都無法阻止她要看着他。
她的眼裡像是有種魔力,想要穿透他的眼底。
然而這一刻他緩緩地逼近,身子緩緩地鐵道她的,緩緩地壓上去。
小幸覺得胸口有點發悶,呼吸不由的也有些艱難,他也直勾勾的望着她。
看她那樣認真的看着他,他的眼神裡漸漸地升起了一股冷意。
“把眼睛閉上!”
很輕的幾個字,卻是不容反抗。
小幸的心一蕩,隨後卻是慢慢地閉上了眼。
算了,知道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反正現在是走投無路,而且反正又放不開。
於是她死心的閉上了眼,卻是在頃刻,聽到他冷笑那一聲。
她緩緩地再睜開眼,當擡眸的時候就看到他那鄙視的眼神:“你在想什麼?”
“你會在意嗎?”這次輪到她說這句話。
於是被搶臺詞的傅總非常不爽的低頭便是堵住她的嘴。
小幸氣急的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的雙手把臂彎握住在門板上,然後被牙齒咬出血的感覺疼的她緊閉雙眼。
“我不是不想在意,我是在意不起!”他捧着她的臉,眼神裡那極致的難過。
她的肺裡呼吸都不夠了,好似下一刻就要爆炸,但是他卻又吻上她,那麼霸道的,發狂的。
不屑片刻他便把她摔在牀上,然後整個的壓上去。
他想吃了她,就是這麼容易。
她放棄反抗,並且開始迴應,然後窮追不捨,不願意在這個吻裡面認輸。
但是衣服一脫,她突然沒力氣再跟他鬥了。
不像是上次那樣的強烈的氣焰,她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突然好想哭。
他擡起上半身,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她難過。
小幸看着他的眼神越來越絕望,他是故意要看她出醜?
柔荑用力的捏住旁邊的枕頭,然後壓在了自己的臉上,她真的不能做到,那麼眼睜睜的看着他要她。
或者用發泄這兩個字更恰當?
那雙剛剛還灼灼的眼神眨眼就變的兇狠,他擡手抓住她手上的枕頭,然後扔出去很遠。
那麼寬大柔軟的牀上,他摁着她的雙手,一雙犀利的眼與她的對視着分分鐘就要將她給吞噬。
門卻在那時候被緩緩地推開了。
小榮天醒來後找不到媽媽爸爸,就自動的往這個房間裡跑。
結果一開門,看不清楚大牀上爸爸壓着媽媽在做什麼。
只是爸爸穿着衣服,臉上的表情好似是有些惱火,然後是挫敗,再然後——無奈。
小幸也嚇一跳,被兒子看到這樣的一幕,這是他們最小的兒子,也是第一次小榮天看到這樣的畫面。
小幸羞愧的轉了頭,臉磨着他的襯衫。
傅執心情當然很不爽,卻是起了身,在起身的時候順便幫她把被子拉到身上蓋好。
“你換好衣服下來!”
他起身後自己整理衣服,眼裡的神情依然不是很好,但是很快,在他走到小兒子面前的時候他就溫柔了許多。
“媽媽要換衣服,爸爸先抱你下樓!”
媽媽在換衣服?換衣服是躺着嗎?
那媽媽爲什麼每次還要他快點爬起來?
小榮天不太懂,原來換衣服還可以那樣的姿勢呀。
爺倆一走,臥室裡瞬間安靜下來,她卻是羞愧的無地自容,抓着被子掀到頭頂上把臉埋住,許久都不願意再露出臉見人。
沙發裡傅執看着兒子沒心沒肺的對他笑,還要扒開他的嘴,卻是有點苦不堪言。
這小子確實很會找時間不是麼?
兩年多前正好那個時間到他媽媽的肚子裡——
想起那缺失的一段時間,眼神裡剛剛還有些幽怨的神情瞬間變的不再那麼難過,而是突然興起的跟小榮天玩鬧起來。
小幸在櫥子裡找出一件大款的毛衣換上,雖然已經過了兩年多,不,這好像是三年前買的,但是看上去——沒過時哦。
藏青色的牛仔褲配上白色的大款包臀毛衣,一頭長髮被輕輕地攏起來露出乾淨粉粉的臉蛋,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幾歲。
當她回到樓下的時候已經四點,他抱着兒子放在肩上往外走:“我跟榮天去接那姐弟倆。”
“哦!”她張了張嘴,看着那父子倆離開。
其實也可以把榮天放下的嘛,不然帶着一個孩子去接倆孩子,會不會累呀?
但是他已經帶着孩子走了,而且她心裡其實覺得不會累,反而會很幸福很幸福。
於是她下了樓就收拾了茶几上的果盤什麼的進去廚房。
學校門口傅總領着一個孩子去接兒子女兒的時候,學生家長確實還是很奇怪的表情。
有的媽媽因爲愛八卦對他並無懼:“傅先生,這個也是您的孩子嗎?”
傅執微微轉眼看了人家一眼:“是的!”
淡淡的一聲,他卻牽着小榮天的手沒放開。
那個女人顯然很吃驚,跟旁邊的幾個媽媽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個小男孩也跟您長的好像哦!”
“我看眉眼間還是有點像卓女士。”
“嘴巴也像卓女士。”
傅執有點後悔提前下車了,他們倆的孩子,像他們倆有什麼不對?
還值得那麼細細的端詳?
要是嚇着他兒子——
好吧,當他低頭,看到小傢伙對人家甜蜜蜜的笑,傅總瞬間有種這小子長大後不會讓人省心的事。
雖然他兒子可以盡情玩,但是感情跟女人吧,他想,兒子一定要把我分寸,不然他要跟兒子談關於女人的事情,就真的是有點無聊。
校門一開,他抱起小榮天走在前面。
其實他本來打算最後進,他討厭人潮擁擠的放學時間,他都是晚幾分鐘。
但是今天這些人都跟着他後面,他就沒辦法了。
果然父子四個一起從班裡出來的時候n多人拿着相機,明目張膽的給他們拍照。
就連老師,也忍不住偷偷地跟在後面拍了個背影。
小小幸跟小小執領着榮天的手,那場面太讓人嫉妒羨慕,太讓人難過。
並不是誰家都可以有這麼多小孩子,也並不是誰家的好幾個小孩子都能相處的這麼融洽。
他們哪裡會知道,在家的時候,這姐弟三個也會有任性不高興的時候。
只是骨子裡似乎都明白,一家人的事情一家人關起門來鬧就很隨意,在外人面前纔不要做那麼丟臉的事情。
於是陽光甚好的下午,父子四個愉快的上了車。
直到他們的車子揚長而去,後面那些人才依依不捨的把手機放回口袋裡。
只是有些小朋友不太高興,因爲那姐弟倆真的是搶盡了風頭。
而路上小小幸卻忍不住問:“爸爸,媽媽也在家裡嗎?”
“嗯!”他淡淡的一聲,繼續認真開車。
小小執的眼睛也睜大了一些:“媽媽在我們別墅?”
不敢置信。
“是!”他又回了一聲,不自禁的從後視鏡裡看了後面一眼。
兒子女兒似乎都很興奮。
小榮天坐在哥哥姐姐的中間,眼珠子也在瞪的很大。
車裡的空間很大,尤其是前面。
“萬歲,萬歲,媽媽萬歲!”
不一會兒倆小傢伙激動起來,尤其是小小幸。
傅執微微皺眉,對後面的歡樂氣氛表示無奈,卻是穩穩地把孩子們載回家。
小幸把菜都弄好後在客廳裡接電話:“你說。”
“在我房間的牀頭櫃裡有個文件袋,是一份合同,你幫我拍照發過來一下。”
“等一下行嗎?我現在在外面。”小幸覺得自己真的是不會找時候出門。
“又在跟傅執的別墅吧?”李陽站在窗口望着外面,心裡那麼清楚,嘴上也不願意裝傻。
小幸有點尷尬的低了頭:“嗯!”卻並不打算多做解釋。
“一個小時後的會議,有問題嗎?”
“沒有,我立即去!”她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想要往外走卻是一回頭就看到那父子四個站在門口。
幽暗的眸子就那麼冷冷的盯着她那張失魂落魄的臉。
小幸的心狠狠地一蕩:“回來了!”
低低的一聲問候,傅執是真想不理她,卻是淡淡的開口:“要去哪兒?”
“公寓,他要開會,有份合同忘記帶。”
“你要去給他送?”他心裡冷嘲。
今天若是她跟去追隨李陽,他便可以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
他就是那麼恨,看她那麼着急的樣子他就是氣不過。
“不是,只是拍幾張照。”她解釋,竟然因爲他眸子裡的幽暗而感到有些擔憂。
“你們三個先在家玩,不要去廚房。”
他低低的對兒子女兒說。
小小幸點點頭:“要早點回來哦。”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這個——”
“不行?”他冷冷的一聲質疑。
小幸點點頭,然後垂眸看着兒子女兒:“小小執你是男孩子,要保證姐姐跟弟弟都開開心心的哦。”
小小執擡了擡手,做了個放心吧的手勢。
小幸就跟傅執走了,路上一直沒人說話,坐在冰山身邊的感覺並不好受。
好幾次想說點什麼,但是直到到了樓下她也沒話可說。
她下車後就往裡走,沒想到他會跟上來。
然而他今天好似有點奇怪,小幸站在電梯口看着他已經走過來,不由的一滯。
他要上去?
“你——在這棟樓有朋友?”她忍不住問了句,她是怕李陽知道了不開心,而且李陽纔是房子的主人。
“沒有!”他淡淡的一句,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卻不回答。
反正後來他一直跟着她,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小幸已經無計可施,他不解釋也不跟她廢話,卻一直跟着她身邊。
門一打開她走進去他就跟進去,然後走在了她前面。
小幸對於他這種到這兒隨意的像是到自己家的狀態尤爲不滿意,卻只能說:“你隨便坐,我去他房間找合同。”
她說着傅執就回了頭,看着她臉上的尷尬,然後看着她從他身邊經過。
果然在抽屜裡發現了那個文件夾,然後將一張張的紙拍下來,確認無誤之後一起發送。
然後李陽的電話很快過來,她正在把合同合併然後裝回文件袋,拿起手機接電話的時候無意間擡眼就看到傅執站在門口。
“東西我收到了,我先去開會。”
“好,再見!”她低聲道了再見把手機放在一旁。
“我把合同裝起來就可以走了!”她坐在李陽的牀沿。
“你們住這間?”他問了一聲,然後四處打探。
小幸不由的又擡頭看他,然後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自己坐着的牀。
“不是我們,是李陽自己的房間,榮天會睡在這裡跟他一起。”
她真想氣氣他,說自己跟李陽睡在這裡。
但是轉眼卻又覺得沒有意思,於是據實以告。
他不自禁的多看了她一眼,眼裡的深不可色漸漸地不再那麼冷漠。
“那你坐在那裡做什麼?”冷冷的一聲提醒。
小幸沒回過神,不由的又擡頭看他一眼,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她纔想起自己坐在李陽的牀上,立即站了起來:“只是坐一下又不會生小孩。”
說完之後把文件放在原來的地方,然後轉身:“走吧!”
他跟着她身後卻是在她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把她拉住。
小幸嚇一跳,一眨眼只看到他的臉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
心肺裡一口氣喘不上來,他急切的堵住了她的嘴,然後發瘋的吻着她。
小幸真是嚇壞了,臉紅耳赤的,因爲這不是在他們的地方,而且是在李陽的房間門口。
不由的開始嘴裡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一雙手怎麼也不肯老實的配合。
傅執卻霸道的將她的一雙手硬是牽引到自己的背後讓她把他抱住。
那個吻越發的狂熱,終於在最後把她所有的聲音都淹沒了。
小幸的臉上滾燙滾燙,他卻緊緊地抱着她,親吻着她。
小幸快要喘不上氣來,他卻越發的霸道。
就那麼專注的吻着她,只做這一件事。
小幸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他不該這樣做,但是她竟然不生氣。
反而在他越來越着迷的時候,自己漸漸地也投入進去。
當一雙手再也不願意那麼張開着,緩緩地抓住他背後的西裝布料,白皙的手跟黑色的西裝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卻是突然抓着她的肩膀與她分離。
小幸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壞,然後一雙手不由的貼着冰冷的牆壁。
他灼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你想告訴我你們從沒發生過關係嗎?”
小幸就那麼吃驚的望着他,之後眼神裡的震驚漸漸地消失,換上的是疑惑。
“如果我跟他在一起過,那麼以你的性子只有膽量裝醉跟我發生關係了嗎?”她的聲音很輕,卻是實實在在的挑釁了他。
挑釁了他那一向高傲的自尊心。
“我會殺了你!”然後他淡淡的一聲,那麼絕情的。
房間裡突然寂靜的能聽到一根頭髮落地的聲音,她哽咽的聲音。
他放開了她,然後走在了前面:“你住哪一間?”
她打開了隔壁的房間的門,他站進去。
小幸突然後悔,枕頭下面放着他們的合照。
不由的心狠狠地一蕩,然後提醒前面的男人:“那姐弟三個在家我不放心。”
他看着她的牀上,他在試圖發現什麼,聽到她說這話的時候他才微微眨眼,然後轉了頭:“走吧!”
她的房間很乾淨,也很溫馨,再也沒別的發現。
他轉身走在她前面,然後突然轉頭:“你不要帶什麼東西過去?”
她擡頭,一雙大眼睛傻傻分不清的望着他。
“算了,走吧!”他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完全沒心思再說下去。
而在他轉身往外走的那一刻她卻突然想起什麼,再望着他的背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是帶着些許的難過。
可是她這樣搬過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們已經離婚了,兩年多。
而他現在,還是某個女人非議的丈夫。
他們都還需要時間,小幸想着便是從容了一些,然後跟着他在回去的路上。
他的心情其實沒有去的時候那麼沉重。
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是很小氣的,他就是要去看看,突然來的念頭卻是擋也擋不住。
於是他順從了自己的心意,他想看看那張牀上是不是有她跟那個男人的痕跡,但是他什麼都沒發現。
於是他問了,問那是不是他們的房間,她的回答是不是。
他臉上的表情越發的明朗了一些,無意間轉頭看到小幸坐在他身邊卻望着車窗外,不由的淡淡一笑,聲音還是冷冰冰的:“外面有什麼好看的風景讓你這麼回不過神?”
她微微笑了下,如同很多年前的冬天:“也沒什麼好看的風景,只是習慣。”
------題外話------
推薦完結文《偷生一個萌寶寶》五年後她帶着孩子回來,再見到他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是大小姐,他卻從一個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