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交出集團的大權,如果你不能還給傅執,就寫孩子的名字,總之集團必須姓傅。”
小幸在去集團的路上,她沒想到今天上午會耽擱這麼久,她原本只是打算去李陽那裡看看然後去辦公大樓。
“我已經跟傅執談過,他也說只要你願意,他隨時都可以再接手。”
走在滿是寂靜的小路上,周圍的樹,天空中的雲,她不由的擡頭,想起自己最後的回答。
“我們都沒有讓孩子太早就擔着沉重的擔子的想法,如果真是您說的那樣他願意隨時接回去,我當然也樂意奉還,只是如果不是您說的那樣,我也會尊重他的意見。”
當透徹的眼底裡是不容置疑,她的一顆心早已經堅定。
她心裡是信任傅執不會跟傅建國達成一致的,她很感動,傅建國在最後竟然要跟何悅去治療,說明他的心底深處還是個有感情的人。
但是面對自己的家族利益,原本對她還算不錯的公公就一下子便成了小人。
回到辦公大樓的時候已經不早,她便直接去了餐廳,沒有再讓嚴連叫傅執,只是給張小凡打了電話。
張小凡看到她還說:“今天早上前老闆,不對,是前前老闆還來找傅總了。”
“傅總他父親?”小幸被她繞的頭疼,但是還是明白。
因爲傅建國說他見過傅執了,並且跟傅執達成一致。
“你知道了?”張小凡吃驚問。
“見過了!”小幸低低的一句,對這件事真沒興趣提起。
張小凡一副瞭然的模樣,只是眼珠子一直瞪的很大。
這公公與兒媳婦見面的情景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個相恨相殺。
腦海裡不自禁的幻想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看到小幸那無大所謂的樣子,她便慢慢的迴歸了。
“聽說傅總父親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臉色非常不好。”張小凡卻還是習慣性的作報告。
小幸這才又擡頭看她一眼:“不說他了,倒是你跟嚴連的事情,你爲什麼還不答應他?”
張小凡一聽自己的事情立即變啞巴了,裝傻充愣的望着自己老闆。
“兩年多前我還在的時候就聽傅執說嚴連在追你,其實那小子除了嘴巴有點貧別的也還好啊。”
“好什麼?我沒覺得他哪裡好。”張小凡低了頭,看着盤子裡的菜也是食之無味,說起那個男人就一肚子的火。
小幸便閉了嘴,不開心的事情統統不要提了。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還是得過且過。
張小凡嘆息:“你說他到底看上我什麼了?我也問過他這個問題,我想知道自己哪兒錯了好改正,結果他說我這個人夠傻。”
小幸差點笑噴,人夠傻?
傻一點其實確實很好,女人太聰明瞭活的真累。
但是張小凡到底哪裡傻?
好吧,在某些事情上只有當事人纔有資格評論。
於是兩個女人吃飯吃的一點勁也沒有。
今天嚴連跟傅執都不在,小幸後來才問:“今天傅總有應酬?”
“沒有啊,好像是去了海邊。”
“海邊?去海邊做什麼?”
“不就是那個房——啊,我也不太清楚,這件事你還是問當事人吧,我吃飽了!”
張小凡差點說漏嘴,立即站起來走人。
小幸坐在那裡呆呆的望着張小凡盤子裡沒怎麼動的菜,眼裡越來越多的疑惑,但是終究這樣想來想去也跟個無頭蒼蠅一樣想的頭疼也想不出,所以索性不想了。
反正這次她回來之後,好多事情他也不與她講了。
集團的事情就通過秘書,家裡的事情甚至可以通過那三個孩子。
或者什麼也不說。
吃完飯回到辦公室看着一堆文件不由得皺眉:“怎麼這麼多?”
“總裁說這些文件都需要仔細過目。”張小凡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大眼鏡框無奈說道。
其實她也覺得傅總有點欺負人。
小幸卻是無奈的打開了文件,心裡感嘆,看吧,她不過是晚一點過來,不過是去看看李陽的傷勢,他就要懲罰她。
說什麼她是他老闆的屁話,有哪個老闆被下屬這樣耍的?
讓大家都以爲她現在站在他頭上,恐怕張小凡是最有感觸他們倆到底誰活在誰頭上的人吧。
下午他依然沒提前回來,給她打電話:“待會兒讓司機送你去接孩子放學。”
“你還在海邊?打算回家吃晚飯嗎?”
她不自禁的問了句,聽他的口氣好似不知道幾點才能歸。
“誰跟你說我在海邊?”他站在房子裡,距離孩子們生日越來越近,他自然要親自督工,要快點完工纔好。
“張小凡,你在海邊做什麼?”她不由的想笑,這也不是夏天還要吹吹海風乘涼。
他聽她這麼問後才微微沉吟,然後淡淡的說道:“沒事,幾個朋友在這裡玩玩,晚上回去吃飯,先掛了。”
他從容的說完後掛掉電話,工人從他身後走來:“傅先生,樓上的寶寶房弄的差不多了,您要不要現在過去看一下?”
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去。
嚴連站在五樓上,看着走廊裡溫馨的牆面不自禁的感嘆,這人真不怕有錢,反正想要揮霍也是挺容易的。
一條走廊弄下來就要幾十萬,還不加頭頂的燈光,牆上的壁畫之類。
小幸還沒等下班,張姐給她打電話:“少奶奶,我已經到學校門口了,今天由我來接小少爺跟小小姐放學吧。”
小幸知道張姐是想孩子了,這眼看還有半個多小時才放學。
“好,我待會兒給老師打個電話說一聲。”小幸低聲道,學校有規定,不能隨便什麼人都去接寶貝。
小幸去超市買了菜,家裡多了一個人,果然就感覺輕鬆很多,做什麼也不必急急忙忙。
回到家張姐已經把孩子們都接回來,三個孩子在吃着水果看電視,似是並沒有因爲她沒去接就不高興。
小幸看着他們的樣子,不自禁的就又想起自己不在的時候,有這樣懂事的孩子,當然是他們做家長的福氣。
“我回來了!”
她手裡拎着大包小包的水果跟蔬菜,都是超級新鮮的。
手上很累,不過孩子們也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叫了聲:“媽媽!”
“嗯,乖!”
她點頭說着往裡走。
張姐上前接着她:“正好我還沒空去買菜,沒想到您就都買回來了。”
“你剛回來就幫我接孩子們我還沒感謝你呢。”
張姐不說話,廚房門口兩個女人互相對視着,小幸看着張姐眼裡的歷經風雨只是不由的稍微張開手臂:“歡迎回家!”
張姐笑了,眼裡掛在眼眶:“謝謝!”
其實她真的好想回來,跟小幸相處了幾年,小幸一直都很尊重她,她便也把小幸當自己人。
然後兩個女人一起煮飯,小小幸突然跑到房間:“張奶奶,我奶奶怎麼沒來呢?”
張姐不由的低頭看着那張純真惹人愛的小臉:“你奶奶去國外度假,可能要過陣子纔回來哦。”
小幸微笑着,看着張姐跟女兒說話心裡也很安慰,張姐從來都是不用她操心對錯的,張姐從來不會說對她或者對家人不利的話。
“喔——是這樣啊!”小萌貨聽着那話有些失落,不由的臉上的笑容就褪去,只剩下滿臉的憂傷。
“不過等奶奶度假回來,就會一直陪在小小姐跟小少爺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了哦。”張姐看小萌貨那麼失落好心疼。
“是真的嗎?那太好了,那我要祈禱奶奶快點回來!”
然後又一蹦一跳的朝着外面跑去,臉上立即就又活潑開朗。
小幸吃驚的笑出來:“真是善變呀。”
“小小姐現在正是單純好騙的時候,不過,相信太太會真的再回來守着孩子們。”
“當然!”
小幸想,何悅肯定會度過這個難關,何悅是個很要強的人,多咬咬牙,相信一定會度過去的。
傅執回到家的時候三個孩子就衝他跑,不過倆大的自動把被抱的機會讓給弟弟了。
“爸爸你怎麼纔回來?張奶奶回來了呢!”小小幸昂着頭對抱着弟弟的爸爸說。
“是嗎?那你們不是都很高興?又多一個人陪你們玩。”傅執柔聲說着,抱着小兒子往沙發那裡走去。
“可是奶奶沒回來,張奶奶說奶奶去國外度假了,過陣子就回來,而且再也不會跟我們分開了。”
傅執看着女兒昂着頭努力跟他解說,彷彿是擔心他會傷心,不由的微微挑眉:“如果奶奶回來,你要跟奶奶一起住嗎?”
“當然。”
“那如果奶奶不跟我們一起住呢?你們三個是不是打算都搬去跟奶奶住?”
傅執的眼神望着三個兒女,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三個小傢伙的反應。
“是你想跟媽媽單獨住吧?”小小執一語道破天機。
傅執忍不住低頭看着在吃東西的小傢伙,人家已經不理他,只是在吃水果了,還給弟弟拿一根,就是不擡頭看他一眼。
小榮天卻捏着蘋果往爸爸嘴裡放。
小小幸也嘿嘿的笑着,一雙小手又開始捂着嘴巴裝作小淑女的模樣。
心裡卻在想,弟弟每次都這麼說中爸爸的心事,爸爸的臉色好難看呀。
小幸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已經回來,並且在跟兒子女兒玩心裡一暖,臉上的表情也透着溫柔:“回來了!”
她柔聲一句,他卻擡頭就給她一冷眼:“嗯!”
淡淡的一聲,冷漠的眼神裡似是在說:沒去看你的老相好?
最後所有的話都咔在喉嚨裡說不出來的原因是,那三個字並不好聽,對他也並沒什麼好處。
而且看她那麼溫柔的樣子他竟然根本說不出再難聽的話。
於是最後,便只剩下那樣淡淡的一聲:嗯。
小幸卻看到他眼裡的冷漠,只好又灰溜溜的鑽進廚房裡去。
張姐看小幸的表情就知道傅執沒給她好臉:“總裁還是以前的樣子,記得你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不苟言笑,整天搞的跟在辦公室似地。”
是吧,連張姐都那麼清楚他的脾氣。
“是啊,我每天跟他在一起也好像是上了戰場一樣。”
小小幸從廚房門口悄悄地跑回客廳:“爸爸爸爸,戰場是什麼?媽媽說每天跟你在一起都跟上戰場似的。”
小人精跪在地上雙手手肘放在沙發上,腦袋使勁的往爸爸那裡抻。
一雙大眼睛好似隨時都要窺視掉別人的心事。
傅執卻臉色微變,還那麼淡無表情。
她把跟他在一起的日子當成在戰場上嗎?
那這場仗誰輸誰贏呢最後?
“陪弟弟玩吧!”不自禁的垂下眸起身就朝着廚房那裡走去。
小小執跟小小幸都轉了頭,然後小小執看向姐姐:“笨蛋,你怎麼這麼笨?戰場就是吵架啊。”
這種話都能跟爸爸說,那不是讓他跟媽媽吵架嗎?
小小執不自禁的有些擔心媽媽晚上會不會再慘叫了。
傅執走上前去看着兩個女人在忙活晚飯就靠在門口看着。
小幸一手拿着湯勺一手拿着砂鍋蓋子,眼神專注的看着鍋裡的湯。
“孩子媽果然比普通女人淡定的多,就連上了戰場也從容不迫。”淡淡的一聲卻是在別人聽來那麼沒來由的。
小幸不自禁的緩緩地轉頭看向門口,他高挺的身子傾斜靠在門框,就那麼眼睜睜的望着她,像是無慾無求,又像是幽怨已久。
然後垂下眸把湯勺放下,把蓋子蓋好轉頭對張姐說:“再過五分鐘關火。”
張姐點了點頭,她便從他身邊經過往外走去。
傅執依然靠在那裡沒動,直到她從他面前經過以後,他才直起身轉頭跟上她的步子。
卻也是不急不慢,角落裡小幸望着客廳裡三個孩子然後回頭看他:“我沒別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很好懂。”他淡淡的說了一聲。
小幸恨不得咬舌,這倒底是誰把她的小秘密說出去的,張姐在廚房肯定不是她啦。
當無意間朝着外面望去,看到小小幸也在看着她,因着她的眼神碰上小小幸的,小小幸立即低了頭,然後給弟弟拿玩具:“弟弟,這個送給你。”
小幸立即明白他們之間有內奸,卻只是無奈感嘆,反正他要藉着這個話找她麻煩她反駁了也是無用。
索性閉嘴。
小小幸嚇壞了,擔心爸爸真的過去找媽媽的麻煩,然後媽媽豈不是就要兇她?
想想自己的晴天馬上就要遭遇壓迫變成雨天,心情立即變的不好了。
小幸又怎麼會因着小孩子無心的一句話而找小孩子的麻煩,只是對傅總那種揪着她一句話就不放過她的精神深深地佩服。
吃完飯後他看着她領着孩子上樓,不自禁的嘆息,他想他昨晚肯定沒有表達清楚。
於是他便一直坐在客廳裡,直到張姐都去睡覺了,他自己倒了杯紅酒在樓下開着電視看球賽。
小幸哄着小榮天睡了後從房間裡出來,感覺樓下還亮着光,不自禁的往樓下看了一眼。
原本打算去跟女兒一起睡,但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便是輕輕地步子往樓下去。
傅執冷漠的眼神一直望着電視屏幕上,彷彿並不知道她的到來。
卻是在她走到旁邊的單個沙發裡坐下的時候微微皺眉。
她已經洗完澡,搓着手坐在旁邊看着電視裡果然在放着球賽,不由的心裡一沉。
這一沉不是對什麼事情擔憂,只是一顆心落了實。
他的愛好沒變。
也有內容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不至於在她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會突然起身離開。
小幸的心裡踏實了以後才轉眼看他,看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輪廓,偏冷漠的模樣。
客廳裡除了電視裡傳出來解說員說話的聲音再也沒有別的。
周遭都寂靜的讓人的心感覺寂寞。
她緩緩地垂了眸:“這幾年一直有個男孩子去瘋人院看華欣你知道嗎?”
傅執聽到那個名字就皺了眉,轉頭望着她:“什麼意思?”
一下子房子裡的空氣凝結,凍的人心都僵硬了。
小幸聽着他那淡淡的沒有感情的一句也是有些膽戰心驚。
“我前兩天在超市遇上她母親,聽她母親說的。”說完後垂了眸,一顆心也不敢再亂跳,怕聽錯他的一個字。
“找你求情了?”他又問了一句。
小幸卻是不由的又看他:嗯!
他點了點頭,然後看着她那滿是謹慎地眼神只是不冷不淡道了句:“過來。”
小幸一怔,猶如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對她說這句話。
想到那次因爲要拜託他,好像是因爲報社的一場官司要用他的專用律師,他也是說了這兩個字,然後讓她陪着他看三點多的一場球賽。
心裡一動,人卻是乖乖的挪到他那個沙發裡。
跟他隔着一個人的距離。
她再也沒勇氣靠的更近。
而傅執就那麼冷冷的看着她坐在他的一臂之遙,他的眼裡沒有波瀾,卻平靜的讓人害怕。
小幸還是忍受不了那樣的低壓,轉頭看他:“你有什麼想法嗎?對華欣那件事。”
“你看着辦吧!”他道了句。
小幸吃驚的望着他:“我看着辦?你的意思是你不管了?”
“我的意思是以後再出現當年的問題,你不要怨我處理的不好,是你自己做的決定怨不得別人。”
他說話總是那麼幹脆,她可以隨便處理,讓華欣在瘋人院還是出來。
但是若是華欣再出來糾纏他,那麼她就不能再不高興的跟他冷戰或者離家出走。
小幸不由的呆呆的望着他,太狠了,就這樣一點責任都不負了。
“考慮好了嗎?”
“——我想我或者該去一趟瘋人院。”
“讓華恩陪你去!”
小幸又癡癡的望着他,讓華恩陪她去的原因是?
心尖不由的一動,然後點了頭。
“華恩比你更瞭解華欣,真真假假她更會分辨出來。”傅執還是說出這句話。
其實就算他不說小幸也想的到,但是他還是說了,並且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小幸的眼神裡漸漸地柔軟:“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小幸一擡眼就毫無防備的撞上那深黑的眼眸,原本就是黑夜裡,客廳的燈早已經都關上。
只剩下的電視裡放出來的光時明時暗的,兩個人四目相對卻那樣的銘心刻骨,驚心動魄。
“讓華恩陪我一起去啊,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面對他那陰晴不定的臉,她決定還是早點撤退,以免再遭殃。
“陪我坐一會兒不行嗎?”
他低聲道了句,坐在那裡絲毫未動。
那聲音彷彿劃破寂寞的長空跑出來的唯美的,讓人心醉的聲音。
她回頭看着他,卻突然看到他眼裡帶着一些些的落寞。
不由的又垂眸坐下在他身邊,不說話,但是陪他坐一會兒,安安靜靜的,卻是讓她心動不已的。
她早就想陪着他,一直想。
“李陽怎麼樣?”他低聲問,像是隨意的聊天。
“沒什麼大礙,我出錢給他請了一個護工,兩個人相處的還不錯的樣子。”她解釋着,努力地解釋着。
傅執轉眼看她,她竟然請了護工,看來嚴連沒有騙他。
其實嚴連也只是聽張小凡說的。
這樣看來,她已經在他跟李陽之間做出了選擇。
心情不由的還不錯:“有你喜歡看的韓劇,要看麼?”
遙控器送到她眼前,那不輕不重的一句卻着實讓她受寵若驚。
“不用,我可以陪你看球賽!”
她立即回絕,雖然受寵若驚,卻深怕有十面埋伏。
他卻是換了臺,以前她愛看的劇。
他曾經看了幾遍,在網上。
很枯燥,但是心裡卻起伏得厲害。
而小幸過了兩年多在看這種言情劇,竟然有些看不下去。
看着還是曾經的那些人,還是曾經的那些擺設,那些語言。
明明什麼都沒變,她也努力地試着找回以前的感覺。
但是竟然再也沒有了曾經看着那些的時候的衝動感覺。
或者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歲年紀一歲心?
她的心早已經不似當初那樣悠閒,足以悠閒到爲了一處言情劇而氣到好幾天吃不下飯,感動到痛哭流涕毫無形象。
過了會兒她拿起旁邊的遙控器又放到那個球賽的臺:“還是看這個吧。”
於是他笑了一聲:“確實也沒什麼好看的。”
兩個人就那麼互相對視着,在後來他已經抱着她往樓上去。
不是橫抱,她像個八爪魚一樣抓着他身上,緊緊地勾着他的脖子。
只是那樣的親吻方式有些癡狂。
他抱着她回了房間,然後抵在門口不停止那個親吻,只是趁空檔的時候問她:“你本來打算睡哪個房間?”
“女兒的!”
她實話實說,於是脖子上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疼的她緊閉雙眼,不自禁的發出難過的聲音。
“聽清楚了,從今天晚上開始,回到這個房間,不準再以孩子爲理由拒絕我,記住了嗎?”
像是再馴服一不怎麼聽話的小兔子。
小幸無辜的擰着眉,被他吻的喘不過氣來還要受他要挾。
不過這話,她竟然發現她並不討厭聽。
“那你不準再冷着臉望着我。”
“我有嗎?”
“當然有,每天都是!”
“你這是想反我?”
“是又怎樣?”
“找打!”
兩個人誰也不讓誰的,只是最後吃虧的卻是女人呀,小幸突然想到自己還掛在他身上,想跳下來又不能,只能任他吃盡豆腐。
“你竟然還知道回來?卓幸,我真恨不得把你啃的骨頭都不剩。”
他突然用力的捧着她的臉,並不急着跟她展開那場轟轟烈烈,而是在即將到達心底的吵鬧後,終於要跟她說出心裡的感受。
他的痛,他的恨,全都是因爲她那場自以爲是的離開。
離婚,那麼刻骨銘心的兩個字,他說過不會跟她離婚的,但是她還是把他逼到那份上。
她如願了,迫不及待的離開。
堅硬的牙齒咬在她的頸上許久都沒有移開。
開始小幸還疼的叫,後來漸漸地卻,或者是感覺到他的心跳,竟然緩緩地安靜了。
竟然忍不住眼淚流了出來,卻是越來越緊的把他抱住:“傅執,怎樣你才能不恨我了?”
他笑了一聲,卻是看也沒看她,低着頭看着她的衣裳,然後有所動作:“怎樣?在你用盡辦法取悅我只之後再來問我這句話。”
後來她趴在他的懷裡用力的喘息着,卻是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打算。
他一隻手摟着她,一隻手裡夾着煙:“你走後小柔告訴我你叮囑過不讓我再抽菸。”
小幸氣喘吁吁地擡起頭望着他,劉海已經被汗打溼了:“原來小柔都告訴過你,你卻不聽?”
“我都快瘋了,如果不在抽菸難道你要我開車出去瘋?這是我唯一的發泄途徑。”
他淡淡的聲音裡卻不似是那會兒的冷漠,倒像是自我嘲諷。
他的手緊緊地扣着她的肩膀,小幸又趴在他肩上:“對不起!”
想到他的難過,想到他的難過,隱忍,她知道自己真的太過分。
但是當初,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
他搖了搖頭:“這聲對不起我不接受!”
然後又用力的抽了一口煙後把菸蒂掐滅在牀頭櫃的菸灰缸裡,然後摟着她的肩膀一下子就翻轉。
小幸就那麼癡癡地望着他,如當初一樣緊張地,迷戀的。
他低頭,望着她那透徹的眼神,夾雜着煙味的指尖輕輕地撫着她臉上肌膚,靜靜地望着她,像是在欣賞一個精美的瓷器,又像是在審視着原本屬於他的一個寶貝,此刻又到底屬於誰?
或者她已經不屬於任何人?
“爲什麼不接受?你還想恨我一輩子不成?”
畢竟這一場分離,這一場離婚,也並不是她真心所願,她也有她的悲傷,在她心裡,他會恨她,卻不能太久。
“怎麼不成?”
“喂,不要做了!”
“我說過,你要讓我滿意才行!”
“傅執——”
“噓——別叫我!”
想起曾經她喊他老公,而如今一聲傅執,明明還是那個卓幸,卻讓他的心裡沒由來的像是暖暖的地方橫進一冰冷的棍子。
“爲什麼?”直到後來他夠了,她才趴在他懷裡問他。
“什麼?”他低聲問,嗓子有些沙啞。
“爲什麼不讓我叫你?”她的聲音也很低,彷彿正在受着煎熬。
那痛,言語不出來,卻是在胸腔內那樣明顯的存在着。
“你叫的很難聽。”他說,聲音很淺。
她的心卻很痛。
後來她想她大概明白了他那話的根本原因,卻只是默默地擦掉了眼淚。
何悅離開的時候說希望他們會復婚,但是即便已經在一起睡過幾次,他也沒有提過。
她也不指望他立即就能跟她去復婚。
就那麼靠在他的懷裡遲遲的睡不着,聽着他均勻的呼吸她的心裡卻想了很多。
這是她第一次,再回來後跟他在一起睡覺的時候竟然一直睡不着。
幾乎是睜着眼到了天亮。
清晨沒有太陽升起,今天外面下了雨。
她早早的便起了牀,站在一樓的窗口看着外面的細雨,春天真的來了,這雨下的不大,卻好似很固執,要下好一會兒。
但是難得這樣溼潤的天氣,其實也很好。
最近似乎整個城市都太乾燥了。
所以下雨不一定是壞事,只是後來轉身的時候無意間又看到自己的畫架,不由的就有種想要擁抱的打算。
卻是緩緩地坐在那個椅子上,然後拿起了筆,上面一張紙也不知道是被誰畫了一撇,但是並不妨礙她畫下去。
在國外那兩年多,她幾乎都快要忘記自己還會畫畫,或者準確的來說,是還會畫一個人的臉。
但是拿起筆來之後,也不是很順手。
張姐起牀後看到小幸站在窗口不由的心疼:“少奶奶很早就起來了嗎?”
張姐也一直這樣叫她,她聽了後不由的一笑:“張姐,我們都離婚兩年多了。”
“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傅家的少奶奶,再也沒人能代替你。”張姐笑着說道,卻是很認真。
小幸低了頭,心裡卻也不是不高興,畢竟被認可也是件好事。
只是心裡並沒有多開心,也來不及想太多,只是想起昨晚上他說她叫他的名字叫的很難聽。
即使把她折磨的差點暈過去,也沒能解了他的心頭恨啊。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復婚?”張姐好奇的問了句。
小幸才轉頭去看她,眼神卻空洞如也。
復婚?
小幸低笑着說:“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張姐卻不高興的搖了搖頭:“怎麼能不知道?你可以主動一點啊。”
“還是算了吧,等他想復婚的事情自然他會提出來。”就像是當年去找她結婚。
小幸想到當年心裡就會暖一下,當年他很主動,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主動。
她希望那樣子的生活,她不喜歡太主動,她也想在一個男人的懷裡踏踏實實的呆着,什麼也不用負責。
當年他說過這樣的話。
可是現在,她還是懂的太多,主動的太多。
當他們一家五口吃飯的溫馨畫面卻是與那個房子裡的一個人吃飯的情景完全不一樣的,王姐望着凌越緊皺着眉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由的冷哼,卻也不說話。
“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呢?一碗粥也豬不出來了?”
“就我們倆,我一個下人又不用吃好的,你一個殘廢,有人給你做飯吃你就吃吧,還挑肥揀瘦,不吃我倒了啊。”
凌越氣急,卻是看到王姐上前端起她面前昨晚的剩飯來的時候立即叫住:“放下,我吃。”
聲音依然很高,但是她卻知道自己不得不吃,不想死的話就要忍氣吞聲,既然現在她已經威脅不了任何人,但是求生,她總是會自己想辦法的。
“這就對了,你要是在嫌棄,這個都沒有了,快吃吧,總比餓死了好。”
凌越看着王姐那囂張的樣子,打碎了牙齒也往肚子裡咽。
何悅走了,這個家裡更是冷冷清清,才第一天,她就已經深深地感覺到將來的日子裡可能還會更糟糕。
現在還有這個王姐,萬一王姐也不管她了——
所以她低頭看着碗裡的涼米飯,拿起了勺子,真的很涼。
這兩年她的胃裡總是不好受:“有熱水嗎?”聲音也不似是那會兒那麼冰冷。
“等着!”王姐挑挑眉,然後轉身去廚房拿了水出來,凌越剛擡手要接,就被王姐突然的一個動作嚇的退避三舍。
王姐拿着水壺提的高高的往她盛着米飯的碗裡倒水,剛好燙到她臉上的疤。
“快點吃吧,我還要刷碗呢,什麼都不會做還活着幹什麼啊?就像是我們家大少奶奶那樣有福氣的女人,洗衣做飯樣樣都會呢,從來也沒見她到了家不煮飯過。”
“你想說什麼?我已經這樣子了我還能洗衣煮飯嗎?你當我以前也是這個樣子?只要是傅執想要的,或者是我能想到的,我像個下人一樣守着他,陪着他,在他生病的時候知冷知熱的去給他煮飯,給他把衣服拿到乾洗店,你以爲卓幸做過的我曾經沒做過?”
她越說越生氣,分明兩個人都做了同樣的事情,可是她的結局跟卓幸的結局的差距竟然天差地別。
真好笑不是嗎?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完全涼了。
“你說的也對哦,你守着一個男人那麼多年,做了那麼多事情也沒能打動他,凌越你說你是不是很沒用?”
凌越卻沒想到她的一肚子委屈換來的是別人一句這樣的詢問。
她沒用?
她沒用還是他無情?
小幸跟華恩約好了一起去瘋人院看華欣,華恩很感動小幸能這樣做,只是去小幸那裡接了她以後也在路上忍不住問:“你的車到底什麼時候還回來?”
“說起這事我也納悶,晚上再問問他好了。”小幸想了想不由的搖頭,傅總的回答實在是太敷衍。
“不會是被他給你賣了吧?我昨天經過旱冰場的時候看到一輛跟你一模一樣的車。”
小幸好奇的轉頭看開車的華恩:“開玩笑吧?——肯定不是!”
想了想用力的搖頭否定,他沒理由賣她的車啊。
華恩卻無奈嘆息:“你還是太單純。”
“我單純嗎?可是他賣我車的動機是什麼?”做什麼事情都需要有動機的吧?
“動機——這個我還沒想到,不過肯定有個原因的。”華恩也想不太明白,但是覺得快想明白了。
“不過他最近確實不對頭,我說自己開家裡的車去上班吧,他說什麼家裡的車有別的用處,但是他不在的時候呢又讓我打電話給家裡的司機。”小幸越說越想不通,他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媽也跟我提過這事,但是我怕你爲難,所以始終沒開口。”華恩在停車的時候說。
“這麼說華欣在這兩年裡確實是被一個男孩子打動?”小幸不自禁的好奇。
“我也是後來才聽我媽提了那麼幾句,說是一個書香門第裡的大少爺,比華欣高一級的學長,對華欣死心塌地的。”
“那華欣呢?”
“華欣?去看看就知道了!”一切只憑着聽說的,並不能證實什麼。
華恩也希望華欣能夠真的想開,看到還有別的好男人。
華欣還年輕,已經受到那麼嚴重的懲罰,真的如果知錯就改,這懲罰已經可以結束。
當兩個女人站在那扇門外,華欣一個人蹲在那張冰冷的小牀牆角,直到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才擡了頭。
然後便看到了門外站着的兩個女人,一個是自己的姐姐,一個是——
她都記得。
這三年,除了母親跟那個男孩,再也沒人來看過她。
彷彿像是躲瘟疫一樣的,連小青也沒再見過她了。
“你還好嗎?”華恩先開了口,看着華欣瘦的那麼柔弱,竟然也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此時的華欣看上去卻是很柔弱,很可憐。
眼裡閃爍着的淚花,強忍着不落下的結果,卻是在流淚的時候一下子就流出來很多。
小幸就那麼站在那裡定定的望着裡面落着眼淚的女孩,原本,那是一個美麗的,如公主一般的嬌嬌女,現在——
像是一個楚楚動人的鄰家女孩。
“堂姐,小幸姐姐,真的是你們嗎?”
她爬下牀,幾乎是發瘋一樣的跑向門口。
一雙手用力的貼着門上的玻璃,那望眼欲穿的樣子更是讓人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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