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節分明性感的手指輕輕地捏着玻璃杯靠在門框看着走到臥室去收拾的女人,那柔弱的背影讓漆黑的眸子久久的無法移開。
小幸突然低落的落在沙發裡,手裡抱着過期的雜誌。
突然就有些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發燒纔好沒多久的緣故。
他走上前去,寂靜裡性感的聲音:“怎麼了?”
她轉頭看他,看他走到身邊坐下,然後笑着輕聲道:“也不知道做多久的夫妻,緣分這個東西,真讓人捉摸不透。”
不經意的流露出自己的心情,他看着她手腕上的表:“你想做多久?”
她低眸淺笑:“做多久由你說了算,逼你結婚我已經覺得自己很卑鄙,緣盡的時候,由你開口。”
她清楚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她總是無意間的清醒理智,不是刻意,卻直接的讓人震驚。
她說這種話的時候,通常是把對方當朋友了,不是丈夫。
也是懷着很多的想法。
他望着她,眼神漸漸地冷漠下去。
望着她那寵辱不驚,處事從容的樣子他昂頭笑了一聲:“說的好,由我來定。”
她聽着那字眼裡像是有冷冽的風,不自禁的轉頭看他。
他站起身:“晚上老宅的應酬你先過去,我會晚點。”
說完頭也不會的走掉。
周園園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沮喪不已,當被逼問出原因,只聽到電話裡超大的吼聲:“你是豬頭啊,這種話你也能說的出口,完了完了,你個笨蛋,他肯定以爲你在想跟他離婚。”
好吧,她想她大概是抽風了。
談到那個話題的時候他的心硬的像塊石頭,當真一點都看不出她想知道他的心裡怎麼想?
坐在沙發裡把臉久久的埋在掌心裡,喘息不來。
格外的平靜地客廳,唯有她蕭條的背影有着一絲絲的溫度。
想到離婚以後都要面對他那冷的能要殺人的眸光她就倒抽一口涼氣。
她怎麼會想跟他離婚,孩子都有了,現在追求的更多的是安定。
是忍受,退讓還是跟他硬碰硬?
下午四點半她準時到老宅,家裡忙忙碌碌的好不熱鬧。
小傢伙的百日後不幾天就是婚禮,老宅的氛圍格外喜慶。
何悅把她叫到房間裡把份子錢全都塞給她,卓幸像是拿了燙手的山芋趕緊還了回去:“媽,不管是什麼份子錢,只要是到了您手裡的您都拿着就是,我們一家人不用分的那麼清楚的。”
何悅聽着她的話心裡很舒坦,握着她的手:“這些錢你們也不在意,我就先替你們收着,將來啊,反正還是花在我孫子孫女身上,不過以後一些事情啊,你們夫妻都要擔待下來,現在你們倆就是咱們傅家的代表,一些喜事大事上,你們倆該出面了。”
卓幸聽着點點頭,雖然傅執那會兒那麼離去,但是對於何悅交代的,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回覆。
一天是傅家的少奶奶,很多事她就都要擔待下來。
晚上的百日宴還有幾位大人物帶着家眷來。
卓幸跟傅柔看着那架勢,傅柔挑着眉打起精神:“不是家宴嗎?”
卓幸笑了一聲,然後姑嫂倆往人羣中走去。
當長輩們都圍坐一團逗着孩子,傅柔拽着卓幸的衣袖小聲道:“我們去那邊!”
卓幸看向她指的方向,眼下立即明白傅柔的心思,點點頭跟她走過去。
卓亮還有傅執正在跟幾個要好的兄弟聊着什麼,見她們姑嫂倆走來大家立即住了話題。
“聊什麼秘密呢?我們一走過來就都不說話了?”傅柔雖然緊張卻還是忍不住多嘴。
卓幸笑了一聲,眼神擡起,不期而遇與他漆黑的眸光。
傅柔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卻是一擡起就朝着對面的某位大少:“哈,你什麼時候回國的?有沒有給姐姐帶回點什麼驚喜?”
男子笑的含蓄:“改日一定給你補上。不過可不可以別自稱姐姐?”其實就差着不到倆月。
“不是姐姐是什麼?臭小子!”說着摸着人家整齊的髮型,然後一轉眼就對上卓亮那灼灼的眸子,頓時整個人都安分了起來。
“這是小幸吧,雖然我們長大後還沒見過面,但是小時候應該見過。”他笑着說道。
卓幸這才朝他看去,淡淡的微笑着:“我回國那年你剛好出國,我聽卓亮說過。”
卓亮看她一眼,然後擡手把她拉到身邊扣着她的肩膀:“你就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你哥哥個面子叫聲哥哥?”
韓偉打趣:“你倒是有個哥哥的樣子,一回來就替妹妹打你妹夫。”
那纔回國的男子好奇的挑眉:“怎麼回事?”
話題就這樣一下子又扯開,卓亮說:“我妹妹被欺負的那麼慘,我不該教訓他?”
傅執不說話,深黑的眸光射向她肩膀上的那隻手。
“各位聊的這麼開心!”突然一個熟悉的女聲捲入。
大小姐大少爺們都朝着那個聲音看去。
唯有卓幸,不回頭也猜得到。
似乎這一晚的從容淡定,都是爲了迎接這一刻。
然而,此時她低眸淺笑着,內心的釋懷,卻是無名的悲傷。
“凌越!”韓偉不自禁的叫出聲。
凌越走上前:“各位老同學,不會不歡迎我這個不速之客吧?”
“知道不歡迎還來!”傅柔總算是忍不住。
那邊的長輩們也有看着美妙的背影好奇的看過來的,十幾個年輕人端着酒杯站在那個寬敞的地方突然顯得有點擁擠。
卓亮輕輕地拍了拍卓幸的肩膀,然後鬆開她的手。
卓幸對卓亮笑了笑,然後也只能跟着他們轉了身:“凌秘書今天是代表老闆來道賀,我們又豈會不歡迎?”
凌越笑着走上前:“我就知道傅太太深明大義,肯定不拘小節!”
說着把手裡一個盒子送給卓幸手上:“上次的長命鎖沒能親自送到你手上,今天這套一定要親自送到你手上,老闆的禮物我已經放在後面,這個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親自接收。”
柔荑輕輕地捏着禮物盒子,包裝的很精緻。
卓幸還是謙虛地笑着,然後擡頭望着穿着端莊,打扮正派的女人,突然發現她好像回到第一次見面那個得體的女人:“你是傅執跟卓亮的同學就不必太客氣了,禮物我收下,替兩個孩子謝謝你。”
凌越牽住她的手,輕輕地笑着:“以前的事情都讓它過去吧,原諒我那時候做的不理智的事情,畢竟那時候你對我來說也是個突然的打擊,我纔會亂了陣腳……”
凌越低下頭,眸子裡有些傷感,哽咽後才繼續說:“現在我祝你們幸福!”
卓幸已經無法用肉眼去識別凌越的話是真是假,只是這樣的場合,她若是不大度一點,都對不起在此的各位看客了:“謝謝!”
兩個女人貌似一下子成了好朋友,互相對視着笑着。
但是這樣清爽的夜裡,再怎麼熱鬧,也好像暗藏洶涌。
傅柔還想說什麼,被哥哥瞪了兩眼不出聲了。
傅執自始至終都置身事外,自認爲人家不是跟他說話他也沒必要搭理。
然後衆位兄弟姐妹卻都看着這一場看的稍微緊張。
卓亮都沒再說什麼,只是看着凌越非常不順眼。
客套過後卓幸低聲道:“你們老同學先聊着,我去那邊看看寶寶!”
像個端莊賢惠的傅家女主人。
也確實就是。
凌越看她走後不得不聳肩,笑着表示:“以前我爲難她那麼多,她還能如此胸懷對我,相比之下我還真是小氣的很。”
傅柔的嘴裡嘟囔着什麼,卻並不吐出口。
傅執也不說話,韓偉倒是忍不住說了句:“你們老闆把新秘書派到這麼重要的場合,看來還是很看得起你。”
“那也是傅總以前栽培的好!”凌越說着轉頭看傅執。
傅執只是微微擡眸,看到她那恭維的模樣然後轉眼看向遠處。
“小小執也讓媽媽抱抱,兒子女兒不能偏袒的哦!”何悅今晚格外的開心,看孫女被兒媳婦抱着孫子不高興,立即跟她換了抱。
卓幸笑着輕輕跟婆婆換了寶寶,笑着道:“這麼小就會跟姐姐搶媽媽了,長大後會不會因爲爭媽媽吵架呀?”
她的眼前突然浮現出那樣的畫面,兒子女兒圍在她身邊爲了引起她的注意費盡心思。
幸美也站在旁邊,看女兒抱着外孫那幸福的樣子不自禁的也說道:“兒子女兒一樣大,將來難免會吵架,不過姐弟間感情深的很呢,肯定不會成仇的。”
幾個貴婦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卓幸只是笑着,看着兒子朝着自己沒心沒肺的笑,心裡就一下子滿滿的溫暖。
“這麼熱鬧,看來我們來晚了!”
卓幸又聽到熟悉的聲音,從人堆裡走出去,看到何玉跟何醉兩個人站在不遠處。
何醉正滿眼溫暖的望着她:“好久不見,不會不歡迎我這個外來客吧?”
“歡迎歡迎,怎麼會不歡迎!求之不得!”
小幸抱着孩子朝着何醉走過去:“真是怎麼都想不到你會來!”
小醉看着她滿臉的感動把包交給何玉,然後接過她懷裡的孩子:“這是你兒子吧?”
“他叫小小執!”
小醉看她一眼,聽她說那三個字的時候就感覺其實她很幸福。
點點頭:“小小執,小小幸,名字很特別!”
說着把一個大紅包塞進寶寶的手裡:“我正好來這邊看我堂妹,聽她說今晚傅家給孩子辦百日宴就來湊湊熱鬧。”
“是啊,我姐姐一聽說是你的事情,就立即趕來了。”小玉也說着,然後逗着姐姐懷裡的孩子,自從當了母親,整個人都喜歡小小的寶寶了。
傅執看着來了不熟悉的人,雖然猜測到是誰還是邁着步子走上前去。
卓幸看他過來立即介紹:“這是海悅的老闆何醉,我跟你說過的!”
傅執點點頭:“傅執!”
何醉笑了笑:“我們兩家還是有些緣分的,希望傅總不會對我這個不速之客有什麼意見。”
“哪裡,想來是你們家傅總對我也有些偏見。”
或者是這兩個男人私底下見過面。
何醉突然想到,卻是笑着說:“怎麼會呢?只是我跟卓記有些投緣,希望來這一趟不給你們造成什麼麻煩。”
“哎呀,你就別客氣了,能有什麼麻煩呢?你可是咱們省裡的大人物,你能來我面子上可是很有光。”
小幸抱過她懷裡的孩子給走過來的下人抱去,然後拉着何醉的手說道:“我去給你介紹幾位朋友,王太太也一起吧?”
何玉點點頭:“好啊!”
畢竟都是差不多年紀的人,見了面也沒什麼拘謹,不一會兒就聊開了。
卓幸在何醉耳邊悄聲了一句,何醉看着凌越,正好凌越也在看她,兩個女人會意一笑並沒有打招呼。
“這是我大哥,卓亮!”
“你好!”卓亮點點頭。
小醉點點頭:“你好!”
“聽聞你老公手段特別厲害,有空帶他來我們大家切磋切磋怎麼樣?”韓偉十分積極的提議。
衆男人都有些期盼。
小醉笑了笑,這麼多人對她老公好奇,她還真是有點激動:“我怎麼感覺你們要比一場?”
教授笑了笑:“既然是比試,我只能當考官了!”
惹得大家一陣笑。
“我只聽說你跟你先生走到現在很不容易,你能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嗎?”傅柔在一堆男人裡也毫不避諱自己想知道的話題。
“今天不太適合聊這個話題,下次吧,下次有機會我們好好聊。”
傅柔立即點着頭:“一定一定。”
卓亮望着傅柔那愛八卦的模樣實在是無語,低了頭往別處走去。
小醉今晚的收穫不少,跟這裡的大少們聊了幾句便能看出些什麼。
或者是人生經歷太多,此時,她的眼雖然不是火眼金睛,但是對人對事,多了些見解。
“凌越你還是要防着,就算不是因爲愛上傅執,最起碼你還是他太太的時候,有些事情該做就得做。”
小醉走的時候叮囑她,小幸點點頭:“嗯。”
小醉上了車小幸又走過去:“對了,過幾天我的婚禮,希望能邀請到你們夫妻。”
小醉點頭:“一定!”
當看着小醉跟小玉的車子離去,她還久久的望着那個地方,似乎那個地方,有未來,有希望。
傅執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別人的婚姻再好他也不稀罕。
小幸轉身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他正漫步往裡走,心裡一蕩,隨後卻只是在他身後跟着。
嚴連跟卓亮等人在旁邊喝酒,看着他們夫妻前後走進來不自禁的嘟囔:“他們倆又怎麼了?”
凌越也好奇的看向卓亮,卓亮瞪她一眼,卻只是漫不經心:“人家兩口子之間的事情我怎麼知道?”
嚴連挑眉,轉頭看凌越,只見凌越舉着杯子飲酒中。
“夫妻嘛,牀頭吵架牀尾和,你們都少操心吧!”教授坐在一旁說道。
“吆喝,說的你好像是個行家,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哦教授!”
韓偉忍不住打趣道,教授微微挑眉,不說話,紳士的很。
然後幾個男人又開始說笑:“我看傅執是禁慾太久憋的吧。”
“說的也是,又是懷孕,又是生孩子,恐怕除了第一次還沒痛快過。”
卓亮聽着那些話,不說話,只是擡腿,一人一腳。
幾個男人穿着西裝革履,卻被踹的像是犯錯的大男孩。
卓亮踹夠了才說:“你們幾個給我放尊重點,再亂說打爆你們的頭。”
傅柔就在旁邊靜靜地捧着杯子看着他那霸氣的模樣,忍不住咬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臉移不開。
卓幸一回來就看到哥哥在施暴忍不住吼他:“你就不能紳士一點?總這麼粗暴。”
卓亮憂心的皺着眉看着他的傻妹妹:“你知道什麼?”
卓幸被堵的啞口無言。
傅執站在旁邊看着,這一晚就屬他最沉默。
凌越擡頭偶爾看他一眼,之後大家都坐在一起聊着上學的時候的事情,難免有人會想到傅執跟凌越戀愛的時候:“你們還記得那時候傅執爲了跟凌越約會經常放我們鴿子?”
凌越笑着說:“後來你們還不是罰他去買單?”
說起大學時候,好似總是那麼美好的。
而她坐在一旁就有點無趣了。
“他重色輕友,我們罰他買單怎麼了?”
“那時候學校的池塘邊都被你們倆要踏平了吧!”
“我們哪有你說的那麼無聊?”凌越說了聲。
夜空中星光璀璨,卓幸忍不住擡頭望着天上某顆星星,竟突然想到安顧。
那時候她跟安顧也經常無聊的在河邊走來走去。
不是因爲想走,而是因爲太多情侶走過,他們便也去過。
有時候安顧還會帶着畫板,她會坐在某個大石頭上看風景,讓他畫。
傅柔也忍不住說:“對了,那次我們升級聚會的時候你們倆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到如今你們也沒說出來!”
凌越看着傅柔好奇的樣子又看了眼傅執,衆人都望着他們,雖然他們倆隔着幾個人。
傅執不說話,想起過往,總是愜意的。
上學的時候總是輕鬆一些,現在,肩膀上擔子重。
凌越垂了眸,臉頰泛紅,染了春意。
卓幸無意間一眼剛好看到凌越有些爲難的樣子,用腳趾頭想想也能想到。
傅執更是不言語,拿着酒杯飲酒掩飾自己的情緒。
那晚他好像差點把凌越上了,如果不是她突然來了大姨媽。
不過現在想想,也就是兩個人緣分不夠吧。
衆人似是看出什麼,只是卓亮突然轉移了話題:“執,前女友跟老婆,哪個女人味道更好?”
衆人驚呆的望着卓亮,這話題,簡直拽爆了。
傅執微微擡眸,冷眼掃過卓亮,又掃過衆人。
卓幸只是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望着她親哥,她親哥啊,竟然問讓她那麼羞燥的問題。
傅執翹着二郎腿坐在她旁邊,看着她那羞燥的模樣禁不住一下子移不開眼。
卓幸從椅子裡站起來:“那個我去看看寶寶!”
說完就要跑,他把手裡的酒杯放下,然後擡手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她一轉頭,還不等看清,人已經斜坐在他的膝蓋上。
雙手牢牢地抓着她的臂彎:“寶寶現在不需要你!”
輕輕地一聲,漆黑的鷹眸像是貫穿了她的眼底。
她只覺得自己心跳加快,轉瞬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呼吸開始不暢快。
即便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兄弟面前這麼對她,但是她還是緊張無比。
而且其餘的人也全都做出鄙視的神情,這傢伙仗着自己有女人就在他們單身男士面前秀恩愛。
老實說,她已經到了可以發生關係的日子,他一吻她她就緊張。
凌越就坐在那裡,冷冷的望着那個男人吻着那個女人,臉上帶着苦笑,然後轉了眸看向別處。
卓亮纔不管傅執是爲何要這一場,只是當看着凌越不高興,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如果凌越真的對傅執那麼重要傅執也不會把她從公司辭退了。
宴席散了後他就上了樓,卓幸跑到三樓:“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爲什麼?”傅柔不習慣有人跟她同牀,還是女人。
“那個……你不是想知道卓亮的事情嘛!”
傅柔一聽卓亮,立即屁股往裡挪了挪:“快上來!”
卓幸有點小激動,這麼容易就解決,立即上牀,兩個女人躺在一張牀上開始聊卓亮。
“他喜歡什麼顏色?”
“好像黑色吧,他的西裝都是黑色。”
“嗯,那他喜歡什麼食物?”
“嗯,好像不挑食吧,他說卓家人都不挑食。”
“那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
“嗯,好像……這個我真不知道了!”
……
傅柔覺得自己被騙了,說了聊卓亮:“喂,小幸,你是不是耍我啊?說好聊你哥哥的。”
“我們不是一直在聊他?”
“可是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出國去了,當然對他不瞭解!”
“可是……”你在這兒幹嘛?
傅執翻來覆去睡不着,她這樣躲着他幹嘛?
竟然跑到三樓去了,二樓的房間還住不開她?
刀削斧劈的五官微微動容,突然腦海裡浮現出今天下午她的問題,他們的婚姻也不知道會多久。
心裡突然想到不管是多久,她都沒資格說離婚。
一旦她敢說離婚,他絕對會讓她後悔。
而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
當聽到門被輕輕地推開,他的思緒被打斷,合着眸躺在自己的位置,一隻手搭在額頭上遮住了視線。
她走到牀邊看着他在熟睡,輕手輕腳的到自己那邊去。
被傅柔無情的趕出來,想去睡客房正好碰到何悅出來,她立即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點點的小心翼翼的把毯子拉着到自己身上稍微蓋住,不自覺的輕咬着下脣,擰着眉心,生怕一不小心用力過大驚醒他。
他稍微動了一下,她立即嚇的屏住呼吸,好像個小偷來偷了他另一半的牀。
他也不氣,就算閉着眼也能知道她此時的模樣。
房間裡的空氣混合着,像是正在一場混亂的大仗。
寂靜中卻有着令人窒息的冷漠。
空調的風在徐徐的吹着,她輕輕地合上眸,正想轉身。
眨眼,他突然翻身壓上。
她驚恐的睜開眼,就撞上他那漆黑的鷹眸,黑暗中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格外的動人心絃。
只覺得心尖都要顫出來,他雙手捧着她的發,手肘壓在她肩膀兩側,眼神有些渙散卻瞬間聚集,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身下驚恐的女人。
“你怕我?”
這一刻,他有這樣的直覺。
“怕你?沒有啊!”她的聲音有些發虛。
他卻眯着眼,似是必定要把她的眼底看穿。
貼着牀上的後背繃緊,帶着防備的眼神也不敢移開,就那麼與他死死地對峙下去。
“爲什麼又回來?”他看着她去了三樓。
卓幸的心又是一蕩。
“回答我!”他的聲音冷漠的沒有一丁點的溫度。
卓幸覺得被他撫摸的臉都麻木了,望着他堅定的眼神:“傅柔不喜歡跟我一起睡。”
冷眸又是盯着她許久,直到卓幸感覺自己背上好幾個窟窿,他翻身而下:“她從小就是自己睡,連我媽都沒能在她牀上睡過一次。”
他竟然告訴她傅柔的事情。
黑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等穩下情緒,也終於明白傅柔有輕微潔癖吧。
不過那天打針的時候兩個人還在一張牀上。
之後他便沉沉的睡去,這一夜過的出奇的安靜竟然。
她幾乎都不敢相信,直到聽到他的呼吸沉沉的,才緩緩地轉過頭去看他。
當看到他臉上的倦意,心尖上竟然有些酥麻。
心疼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嬌柔的身子輕輕地翻身,然後看着那已經相處許久的男子的臉,從相見之初到如今,點點滴滴,已經不是第一次回憶起。
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臉下面,烏黑的眸很難合上,就那麼一直看着那熟悉的輪廓。
她不知道潘安到底是什麼樣子,她只清楚傅執確實是個從內到外都很優秀的男人。
這樣優秀的男人有着他的驕傲跟冷漠。
有着讓女人無法掌控的深沉。
她不是想掌控他,她只是想知道他對待這場婚姻,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夫妻之間多的是日久生情,她不怕生了情,她怕的是自作多情。
不知道是幾點,她從牀上爬起來,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淅瀝瀝的小雨,竟然下了雨。
這裡沒有畫板,嬌柔的指尖在玻幕上輕輕地描繪着。
看不出是什麼,她自己心裡卻很清楚那雙鷹一般讓人無法忽視的眼。
早上她早早的起了牀,洗漱好後打開櫥子掛衣服,不知道哪一天,老宅裡又有了他們的衣裳。
櫥子裡兩個人的衣服分別整齊的放着,如此隨意,隨意到她的心沉甸甸的。
輕輕地關好櫥子的門,下了樓看到何悅跟張姐抱着孩子便走過去接過張姐手裡的女兒,張姐去做飯,她跟何悅坐在一起逗着孩子玩。
傅柔下樓還打着哈氣:“有什麼吃的?好餓。”
“已經在做了,在等一等!”何悅說,看着女兒沒睡醒的樣子無奈嘆息:“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少操點心。”
“我又沒讓您操心,是您自己非要操心。”傅柔走下來,彎着身子看了眼小幸懷裡的孩子:“哎呀,現在這全家上下最喜歡我的就是你們倆了。”
小幸笑了一聲,傅柔看她一眼,在她跟上坐下:“我還沒問你,昨晚怎麼突然想在我房裡睡覺?”她昨夜喝了點酒,更不願意跟人睡一張牀上。
卓幸擡眼,眨了眨長睫,不說話。
傅柔才低頭看了後面的老媽一眼:“明白,我不問了!”拍了小幸的肩膀一下,然後起身往廚房走去。
小幸哄着孩子,聽着後面婆婆說:“怎麼回事?怎麼要去她房間睡?”
小幸立即笑着低聲道:“不是去找她睡,是去跟她聊了會兒閒話。”
何悅看着她不願意多說也不多問,活了一大把年紀,年輕人那點小心思她怎麼會看不出小幸說的是真是假。
影樓不久打電話讓她去試穿婚紗,說是國內著名設計師專門從國外飛回來給她訂做的,讓她過去再試試大小。
卓幸也沒多想就去了,反正婚紗的事情她不是很在乎,拍婚紗照那天穿的幾套她就都很喜歡。
傅執在公司接了影樓的電話知道她去試婚紗的時候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不管怎麼樣,婚期在即。
卓幸跟周園園還有華恩一起去了影樓,工作人員立即招待她去了會客室。
“設計師正在見朋友,傅太太跟兩位小姐稍等一下。”
卓幸點點頭說沒問題,周園園跟華恩在會客室轉悠了兩圈,一邊欣賞人家的藝術品一邊跟她說:“有些話說出來未必是壞事,總不能一直憋在肚子裡自己受委屈,另一個人卻什麼都不承擔。”華恩說。
“傅執那樣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你跟他說那種話,我只怕人家會錯了意以爲小幸是在挑釁他。”周園園立即補充自己的觀點。
卓幸坐在邊上聽着她們聊天並沒來得及發表想法,轉眼門被敲響,當華恩去開門看到門口站着兩個男人兩個女人。
女人是服務人員,男人,一個是雜誌上常常見到的設計師,一個是他們親愛的學長。
“李陽?你怎麼也在這裡?小幸邀請你過來?”華恩好奇的問。
“我跟阿豐是舊友,他回國我當然要來見,至於你們,完全是巧合。”
卓幸跟周園園已經走到門口:“既然都是熟人,還是裡面聊吧!”
周園園說着已經走上前去對着抱着婚紗的那個女孩面前,雙手輕輕地觸摸着婚紗的最上層:“哇塞,這是什麼做的?”
設計師笑了一聲:“傅老闆可是出了大價錢,當然是人民幣做的!”設計師是個瘦弱的,身材欣長的年輕男子。
本身帶着的傲氣,讓人很不爽。
“不過我之所以設計這件婚紗,可不是因爲傅老闆出了幾位數的人民幣,而是我身邊這位著名主持人。”
李陽笑了笑,欠着身。
周園園不得不撅着嘴嘟囔了兩聲,最看不起太傲慢的男人。
華恩直接把婚紗抱過去:“李陽的面子!”細細的端詳起婚紗。
“還是讓準新娘穿上看效果吧!”阿豐說着又瞅了卓幸一眼,想着李陽之前跟他說的面前這個女人的氣度,不自禁的挑眉。
卓幸被服務人員拉到試衣間去換衣服,周園園跟華恩還有李陽跟阿豐在外面等着。
周園園瞪了大設計師一眼:“不就是個設計衣服的,有什麼好驕傲的?搞的好像我們欠你錢似地。”
“哼,我可沒說你們欠我錢,我脾氣不好,這位小姐若是不喜歡,無視就好。”
“你……”
“行了,素不相識的吵什麼吵?”華恩在周園園旁邊阻止。
周園園纔不甘心的閉嘴。
李陽笑着:“這位是咱們著名的網絡作家周園園。”
大設計師這才挑着眉又看她一眼,周園園也昂着頭,驕傲誰不會。
李陽跟華恩互相對視一眼,看到兩個人不再鬥嘴也都不再說話,他現在竟然有些緊張,要看她穿婚紗的樣子。
周園園等的有點焦急,當往門口看去,當服務人員把門打開,新娘子穿着聖潔的婚紗出現在衆人面前。
那一刻驚豔的不止是兩個女人,阿豐的眼都瞪圓了。
至於李陽……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很美,無數次的幻想,但是當看到真的她穿着這件婚紗出現在他面前,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許久都忘了呼吸。
“天啊,卓幸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要給我!”周園園站起身到她身邊圍着她轉圈,那麼長的婚紗,那麼幹淨的白。
那麼富有層次感卻一點都不感覺厚重。
她的頭髮被輕輕地挽在腦後,整個人像是從畫裡走出來。
“不錯,國外回來的設計師就是獨到。”華恩讚歎着,也走到她身邊:“新郎官沒在真是可惜了,這一幕他要是看到,我估計就算他在清高也得傻眼。”
兩個服務人員也在旁邊連連稱讚:“是啊,傅太太的身段幾乎完美,雖然腰上稍微緊了一點點,卻正好凸顯出她欣長的腰身。”
阿豐雙手環胸走到她身後打量着她的身形:“李陽你對女人什麼時候這麼瞭解了?”
李陽笑了一聲,雙手插在西裝褲口袋裡緩慢地站起來,笑容像是陽光般望着卓幸:“我也不是對所有女人都瞭解!”
卓幸擡眸看他一眼,卻因着他灼灼的眸光立即垂下眸,臉上的笑容有點尷尬。
“聽你們這話好似這件婚紗的成功還有李陽的功勞?”華恩好奇的轉頭問。
“傅老闆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剛好在跟李陽視頻,我本想拒絕,李陽卻給我發信息說讓我接下,後來我得知你們是校友,不過看這瞭解程度,怎麼也不像是校友那麼簡單啊。”大設計師搖搖頭,讚歎自己的手藝,讚歎某人的眼光,懷疑某人對新娘的心意。
李陽卻自始至終都那麼謙遜的,不管別人說什麼他幾乎都是那麼溫和的笑着。
“既然新郎官沒來,不如學長先代替一下,李陽你快點站過來!”周園園說着已經去拉他的臂彎,白色的西裝下他挺拔的身材站在卓幸面前。
卓幸其實很尷尬,但是想說什麼卻終究說不出口。
她不是想當個愚蠢善良的人,只是看着李陽那雙眼,她就說不出拒絕兩個字。
而且也由不得她選擇,周園園把他們倆拉到一塊,服務人員手裡有相機。
“多拍幾張啊!”周園園說。
服務人員立即去拍照,卓幸有點不自在,只聽到旁邊擺弄她婚紗的服務人員說:“如果不是前幾天見過新郎官,我肯定會以爲李先生纔是新郎官。”
“你當然會那麼以爲,我們學長對新娘子的情誼可不是三年五載那麼短暫。”周園園話匣子一下子打開。
“這麼說來學長還是小幸的騎士了?”華恩突然想到。
“既然大家是校友,新娘子跟李先生可不可以靠的稍微近一點?”
攝影師一到立即發號施令,然後從服務人員手裡拿過相機。
當腰上被陌生的手掌握住,她的後背一陣發冷,想要開口拒絕,卻聽到快門響了。
卓幸的心有點不安穩,李悅低頭看着她憂心的樣子:“就是張合影,到時候只洗給我一個人就可以,別太緊張。”
被看穿心事的女人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抱歉!”
如果是以前跟安顧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算跟李陽整天在一起吃飯都不會感覺尷尬或者煩亂。
但是自從跟傅執在一起,她突然發現她這段婚姻路走的真的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我們之間就別說那些見外的話了,大家一起拍張合影吧!”他提議,把話題轉移。
然後周園園跟華恩也湊上去,還有大設計師站在周園園身邊,周園園哼了一聲,他也不屑地雙手環胸站在旁邊望着別處。
大家都是各懷心事,只有華恩跟李陽是看着攝像頭。
卓幸自己拍了幾張在手機上想要立即給傅執發過去,但是想來想去還是把手機收了起來。
從影樓出來的時候她跟大家告別:“這幾天家裡有些忙,我就先回去了!”
李陽站在旁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微笑着對她:“路上慢點!”
她點點頭,然後跟周園園還有華恩道別。
周園園跟華恩的心情都不怎麼好,她們都知道李陽對卓幸的心思,並且都覺得李陽太癡情,癡情到讓人心疼。
所以纔會在那一刻提議讓李陽跟她合張影,只是合張影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
什麼都解決不了。
華欣跟同學去拍照到門口的時候看到華恩跟李陽周園園分別開車離去,好奇的往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然後跟同學往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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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在封推,這還是第一個上架後這麼早就封推的文,很開心,感激親們一直的支持,才讓飄雪有這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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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爲只要她不承認就不會有問題,她一向從容淡定的卻也終於像只被激怒的母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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