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裡剩下一丁點的紅色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照耀着炫目的色彩。
他高大的身影如一座萬年冰山立在玻幕前,精緻的輪廓因暗夜而陰霾,漆黑的眸深不見底。
傅柔有種不好的預感,明明前陣子看他們關係很好了,可是一下子好像又回到剛談他們婚事的時候。
“以後我們的事情你別操心了!”他低眸看着傅柔擔憂的神情說了一句。
性感的手裡握着的杯子穩放在旁邊的茶几上,之後邁開長腿往樓上走去。
樓上兩個人不經常睡的牀上卻也是滿滿的她的味道,躺在上面隨手摸着她睡的地方,當感覺到些什麼的時候鷹眸掀起,眉毛微微挑起,不自禁的輕哼了一聲。
然後躺下,一個人的夜晚。
清晨,是忙碌的開始,兩個小時的睡眠,第二天一早她們家門口就擁擠成熱鬧的人海。
傅柔作爲伴娘跟周園園他們一同趕到,把一個小藥盒給她:“這是解酒藥,傅執早上讓我帶給你。別的酒還好說,交杯酒總是要喝的。”
周園園跟華恩在旁邊看着,忍不住感嘆:“你老公還蠻貼心的。”
卓幸把藥盒放到包包裡:“幫我拿好!”
並沒有多說什麼。
房間裡圍着太多人,她已經穿好婚紗,化妝師在努力地把她的臉畫上最美的妝。
“不用太厚!”卓幸看着鏡子裡自己被塗的如一隻小花貓一樣的臉輕聲道。
“厚一點厚一點!今天天氣雖然還算清爽,但是難保待會兒不會再熱起來,關鍵時候花了妝可就鬧笑話了!”
傅柔接着說道,周園園也跟華恩在旁邊點頭:“新娘子都是塗成這樣子,你也別例外了!”
卓幸就不再說話,只是看着自己的妝快要完成,不自禁的又開始緊張起來。
華恩看着窗外的陽光明媚:“昨天晚上那場大雨,到凌晨四點多才停下,我還以爲今天這場婚禮肯定要被這場大雨阻礙,沒想到早上太陽早早的就升起來了!”
“這是好兆頭,說明你們倆這場婚姻是上天賜予,一定會白頭偕老!”周園園難得的說那種很俗的吉利話。
卓幸眼裡的光芒閃爍,很激動的日子,所有好聽的話都讓她很興奮,反正一顆心根本沒在位置上。
忘記昨日煩惱,感受着外面清爽的天氣,自己也覺得這場雨後立即出了太陽,是個好兆頭。
“待會兒新郎官來了,咱們可要狠狠地宰他一頓!”周園園搓搓手,打算大賺一筆。
“說的也是,就這麼把咱們小幸給娶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一定要好好地宰他一頓。”華恩也重複。
“鬧歸鬧,可不能誤了吉時呀!”傅柔忍不住替哥哥說話,其實覺得哥哥挺不容易。
“平時都是我宰你們倆,這時候想報仇是不是有點趁人之危?”卓幸忍不住說一句。
“呦呵,說我們趁人之危,我們宰的是新郎官,又不是你。”周園園立即插刀。
“看來這女人早就歸心似箭了,今天要是不把他宰的喘不過氣絕不讓他進門。”華恩也說。
卓幸埋怨的眼光從鏡子裡看着兩個死黨。
傅柔突然站到周園園跟華恩那邊:“這幾天他累個半死呢,不過結婚這種一輩子就一回的事,不鬧也不熱鬧的哦?”
卓幸一想到他這幾天都忙着婚禮的事情吃不好睡不好的就一陣心疼:“你們三個到時候都給我悠着點,別想一出是一出的。”
三個女人忍笑不了,終於都噗笑出聲,卓幸紅着臉垂下眸。
房間裡的大紅喜字那樣的醒目,三個伴娘均是大美人,新娘子更是美人中的佼佼者。
化妝師精心化妝,很快,妝也畫好了,親戚們一擁而上來送祝福,卓幸只是笑着說謝謝,其餘的話並不多,又過來一些大人小孩要合影,她還從來不知道她家裡有這麼多親戚。
伴郎團跟新郎官很快到位,親戚們也都出了房間,裡面就剩下伴娘跟新娘。
三個女人雖然都穿着白色的伴娘禮服,卻一個個都如大男人般野蠻的擋住門口,卓幸坐在一旁緊張地咬着半邊紅脣。
其實幾十個小時不見他,竟然有種如隔三秋的感覺。
然而今天這個日子又是這樣的特別。
想到無論那張合影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傷害,但是他還是沒有推遲婚禮,就憑他準時來接她這一點,她心裡也明白,這場婚姻,是來定了。
外面的人潮洶涌,有嚴連跟韓偉還有教授組成的伴郎團更是迷倒萬千女性。
新郎官霸氣十足,從人潮中閃出的一條小路大步往樓上走去。
性感的手指把西裝釦子扣好,步子一點都沒落下。
那完美的輪廓,精緻的五官,刀削斧劈神一般的迷昏了在場的許多少女。
她激動的雙手用力壓着胸口,聽着周園園扒着門縫看到的光影着急的喊着:“來了來了,全都來了!”
卓幸突然後背貼着牆上,感覺自己一顆心都要跳出來。
臉蛋本來就畫了濃妝,又因着周園園的話更加的嬌豔欲滴。
長睫微微撲扇着,晶瑩透亮的眸子如黑曜石那般的讓人動心。
她的耳朵根本已經聽不清,只覺得很多聲音,熟悉的,陌生的。
期待着他出現的那一刻,雖然司儀說一定要攔住他,但是她這時,還真是歸心似箭。
“這麼薄,新郎官打發叫花子呢?”周園園在門口對着外面大喊。
只聽到外面一陣鬨笑聲。
卓亮在旁邊看熱鬧,聽着裡面的聲音不自禁的看向傅執,新郎官的臉色可想而知的尷尬。
嚴連只好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大的紅包,周園園拿到手後立即關上門,然後從紅包裡掏出錢,然後抱着錢在胸口直蹦躂。
華恩也趕緊上去:“一個可不夠,快點再拿來。”
欺人太甚了!
卓幸在旁邊看着幾個女人這麼欺負人,已經有點生氣,臉蛋上不自禁的有了怨念。
想把周園園拉到一旁去,誰知道她還沒等上前就被指着:“你先別過來啊!”
那話似乎是爲她着想,可是她現在卻一點都不高興人家這麼爲她。
“你們差不多就得了!”看着周園園懷裡的倆紅包說道。
教授從懷裡掏出紅包:“華小姐,咱們有話好說,可不能錯了吉時。”
“教授,可不是學生們不給你面子,但是想要接走新娘子,總要有點誠意的,我們姐妹這麼多年,我們總不能就這麼輕易的把人交給你兄弟。”
教授笑的有點難過,轉頭看了看傅執,傅執深呼吸一口,走到門口:“我要跟卓幸說話。”
“卓幸是誰?我們這裡現在可只有新娘子,你是新郎官嗎?新郎官這麼霸道我們可不會交人哦!”裡面的女人一聽那囂張的聲音,竟然不把她們放眼裡,纔不會輕易讓她們說話。
周園園又在一旁嚷嚷。
“你……”小幸氣的,想要說話卻被周園園捂住嘴。
快要急哭了。
最後新郎官的口袋裡也空了,再也沒辦法,嚴連對他指了指腕上的時間,口型是說抓緊時間。
傅柔站在旁邊緊緊地推着門,門把手被她跟華恩用力的把着,周園園拉着卓幸也抵在旁邊。
新郎官腦袋一動,然後給了傅柔一個紅包。
傅柔看着那個小紅包皺着眉,打開一看卻立即鬆開了門把手。
新郎等人一哄而上。
破門而入。
小幸差點被推出去。
他終於站到她面前,看錶情也是等急了。
這一夜,可真難熬。
這個女人,以後再也不準睡在孃家。
小幸的眼裡也含着淚,是心疼他被姐妹爲難。
傅柔站在後面:“這都見上了還客氣上了!”
然後站在小幸身後輕巧的一推,小幸往前閃着,他快速伸手把她抱住。
就那樣撞了個滿懷,他的呼吸有些粗狂,吹在她額上,她的額上也出了一些冷汗。
不自禁的擡眸望着他,那如鷹的黑瞳,總算是又遇見。
像是等待了幾生幾世。
“要娶你可真不容易!”
他對她說道,低低的聲音。
卓幸不由的垂了眸,嬌羞的新娘子。
不久,衆人歡呼,他把她打橫抱起,從房間裡走出來。
又是一陣掌聲。
這天,豐榮的大街上,八十八輛婚車,三千萬的白色車子在前,後面全是黑色,佔了城裡大半的交通。
終於坐在他的身邊,這一刻,她的心跳不再那麼緊張。
像是心情,努力地安奈着,心跳被剋制的很慢,她抿着脣,雙手用力的糾結着。
他的手突然抓住了她滿是冷汗的手心,她擡頭,他正在看窗外的隊伍,然後回首,正好與她的眸子相對。
“怎麼了?”低低的一聲。
好看的眼睫微微一滯,隨後搖搖頭:“沒事!”
這一刻,他真像是保護她的王子。
當感覺着自己的心裡有什麼在悄悄地涌動,隨之涌動的力道越來越瘋狂,小嘴合着,幾乎用盡力氣剋制自己的氣息。
原本以爲領證的時候已經足夠緊張。
原本以爲生寶寶的那一刻已經是最緊張。
這一刻才發現,原來人生這一刻,纔是最緊張的。
生死的緊張自然是最大,但是這種緊張的沒有邊際,忐忑的無以復加,心裡七上八下的感覺,才實實在在的讓她領會那句話,婚禮,是一個女人這輩子最榮幸的時刻!
黑眸定睛望着穿着潔白婚紗的女人,縱然不再是第一次看她穿着婚紗的樣子,但是這一刻,她的美,還是那麼的獨特,彷彿初見這一面。
大掌握着她的手心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看着窗外,兩個人手上的戒指緊挨着,長睫下的眸子又晶瑩了,那一對戒指太過刺眼。
但是今天這一場,她不想再想別的,於是,鼓起勇氣迴應他握着她的力道。
傅執垂下的眼眸又掀起,望着她低着的臉,感受着掌心裡的溫度,他不自禁的轉身,另一隻手勾住她的下巴。
當她緊張地與他對視,他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先品嚐她鮮紅的脣瓣。
她也幾乎是難以剋制,卻在想起自己今天的濃妝的時候立即往後仰着頭,擡手輕輕地壓着他的薄脣:“現在還不行。”
大掌抓住她的手放下,然後再次低頭膝上去。
這一次,雙手捧着她的臉霸道的吻着,纔不管行不行。
妝花了可以再補,但是他要的,卻是一刻都不能耽誤。
司機安安穩穩的開車,他在車後面霸道的吻着她,卓幸努力地閉着嘴巴,他有點生氣,這兩天憋的他夠嗆,現在好不容易見了面還不讓他親。
剛剛去接她,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他明明看到她眸子裡的牽腸掛肚,現在又跟他來這種保持距離。
他偏偏不讓她如意,緊緊地抱着她,抓着她的手硬是吻着。
於是到了婚禮現場,新郎官下了車許久新娘子還沒有下車。
在補妝。
卓幸羞愧的滿臉通紅到耳根子,嘴角被他親的口紅都擦過去。
他也是,嘴巴上都是口紅,傅柔站在他身邊給他一個紙巾:“你也太飢不擇食了,再有幾個小時你不是想幹嘛就幹嘛嘛,連個儀式也等不下去。”
傅柔想,哥哥真的是被憋壞了,那方面好強啊。
化妝師自然不說話,只是一心幹着自己的事情。
當大家都翹首以盼,他終於打開車門彎下腰,伸手迎接着她從裡面出來。
她看他一眼,迅速垂下長睫,然後要伸手給他,傅柔卻立即攔住:“哎哎哎,你就這麼跟他出來不是便宜他,一輩子就一次,這種機會可要好好利用。”
卓幸一愣,扎着她烏黑的長睫像是在問什麼機會。
傅柔嫌她笨,卻安奈着性子跟她說:“提要求啊,讓他一輩子對你好。”
傅執站在旁邊看着傅柔提醒卓幸,忍不住眯着眼仇視她:“你到底是誰妹妹?”
傅柔不說話,卓幸卻是看着傅執的眼眸沉思一秒不到就伸手給他:“我纔不會趁人之危!”
說着抓着他的手下了車。
一瞬間掌聲,歡呼聲,禮炮,鞭炮,煙花,震耳欲聾,熱鬧非凡。
“走吧!”對她那句不會趁人之危,傅總可沒覺得慶幸,不清不淡的提醒她。
兩個人一同邁着紅地毯上往前走去。
婚禮正式開始,傅執跟司儀站在一起,看着卓玉清帶着卓幸從對面走廊,潔白的婚紗裙尾長的令人驚歎,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婚紗也只有穿在她的身上,纔會被顯示的淋漓盡致。
她的手挽着父親的臂彎,一步一步,很堅定的往他面前走去。
這一刻她想:傅執,等着我!
他站在那裡側着身,等她。
司儀問他們,是誰先愛上誰,卓幸閉着嘴,只是定睛看着他。
這時候她再傻也知道不能自己先降了身價。
他也看着她半天,只聽着下面有人在喊:“你直接問他們第一次誰先主動的?”
傅執皺起眉,誰先主動:“我先!”
一句話,一陣唏噓聲後又是一陣歡笑聲,隨之是掌聲。
她紅着臉,卻依然與他對望着。
這一次,她想勇敢地面對,不躲避。
司儀笑着說:“新郎官這點倒是承認的很快……”
隨後又是一大串讓衆人都跟着起鬨的問題,當他大度的成全了她的矜持,在司儀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的時候她也立即大方道:“我願意!”
他的眸底像是突然掀起洪水猛獸,朝着她準確的撲去。
交換了戒指去丟捧花,當一些未婚女子都積極的上前,傅柔卻退了出去。
卓亮在旁邊看着,不自禁的微微垂眸。
傅柔的眼底的落寞,他不是看不到。
緩步上前,雙手依然插在口袋裡:“你怕你自己搶不到?”
傅柔轉頭看他一眼,突然心生不滿:“誰說我搶不到。”
最終如願到她懷裡,當她抱着那捧花差點被人推倒,她卻只是木訥的站在那裡任由那些人的擁擠,眼裡再也看不到別的人。
卓亮看着那一幕,淡淡一笑,轉身緩步離去。
酒店門口雙方父母作爲城裡最有名望的人物都站在那裡迎賓,今天,豐榮城裡被邀請的幾十家媒體全都到場,沒被邀請的大大小小的媒體也聚集在門外哪怕只是拍個一星半點。
今天海悅酒店裡又是聚集着城裡的富商名流,傅家跟卓家這場聯姻,這場婚禮,自然是空前的盛大。
上上下下,人滿爲患,所謂名流,所謂富貴。
敬過前面幾桌之後他擁着她往同學朋友桌前:“藥帶了嗎?”
剛剛喝的是葡萄汁,現在這一桌她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她點點頭:“在包裡!”
他摟着她走到衆人面前,立即一陣消遣聲,有人起鬨:“怎麼着,先給兄弟姐妹們來杯交杯酒。”
傅執轉眼看她:“行嗎?”然後看着服務人員拿上來的酒,她的杯子裡依然是對的像是紅酒的果汁。
“嗯!”她點點頭,換下婚紗後穿上我們中國最傳統的紅色旗袍,更顯嬌豔。
衆人看他們倆那濃情蜜意的模樣,教授起身,拿了個空杯子從自己旁邊的白酒瓶子裡倒上兩杯白酒:“我們這兒,你們倆要想喝那個我們可不依。”
一向一本正經的教授突然這樣整人,卓幸擔憂的,埋怨的看着他。
教授眼神深邃,只是笑了笑,然後走上前把他們倆手裡的高腳杯拿給服務人員,然後把白酒給他們:“要喝也要喝咱們自己的酒。”
wωw ¤ttКan ¤c o
卓幸聞着那個酒味,微微蹙眉,擡眼看傅執,傅執也看她一眼,隨後轉眸看向教授:“你等着你那天!”
教授笑:“好,我等着,現在你們先表演吧!”
然後桌上的人開始起鬨:“交杯酒交杯酒!”
其實傅執也未必就願意卓幸喝那杯貌似紅酒的東西,教授心想着。
傅執擡手,她一看也知道自己是混不過去了,也擡起手,兩人喝了那杯交杯酒,一口全部喝掉。
她也是聽卓玉清說的,不會喝酒不要小口喝,全部喝掉,遭罪還少一點。
但是白酒的嗆喉讓她從來不沾酒的人根本就受不了,立即咳嗽起來。
他立即擰眉拍着她的後背:“快拿水!”
嚴連站起來:“喝什麼水,吃塊糖就行了!”
說着親自拿了桌沿一塊喜糖扒開:“新郎官今天可不能讓新娘子親自動手。”
“對,用嘴喂!”
“必須要讓新娘子嘴裡面的糖溶化才能停下啊。”
當人們一起起鬨,卓幸的已經被嗆得小臉一陣紅一陣白,尤其是當聽說讓他用嘴喂她吃糖,還要等到溶化,她更是嚇得臉色蒼白:“這個就……我已經好了,好了!”
立即摸着自己的嗓子眼壓着那份難受說道。
“好了?怎麼會好了呢?新郎官還沒服務!新郎官快點,大男人別囉嗦啊!”
然後他拿過嚴連手裡的糖塊含到嘴裡,一個字也不廢話,直接摟住她的肩膀把她壓在懷裡就低頭吻上去。
這一次,嘴巴上互相的口紅折磨也沒關係了,衆人都盼着他把她嘴巴上的口紅吃掉呢,最好是吃的全身都是。
就連年歲大的也被吸引的朝着他們看去,還有的貴婦津津樂道着,卻也紅了臉,畢竟這樣大庭廣衆之下那霸道的親吻還是罕見的。
糖真的很甜。
甜的她的喉嚨裡發癢。
甜的她喘不上氣。
他當然不會等到糖溶化在她的嘴裡,只是那個吻還是足以讓衆人大飽眼福。
接下來卓亮站起來:“這下輪到我了,從發小到同學,到死黨,又到大舅哥,你是不是該單獨敬我一杯。”
卓幸本來害羞的低着頭不好意思,聽到卓亮那話卻也忍不住擡起頭,卓亮不管她怎麼瞪她,還說:“我讓你老公敬你哥哥一杯酒你也心疼?”
“我……”
“這杯酒我該敬!”傅執第一次這麼認真跟卓亮喝酒,卓亮當然覺得他應當。
但是連續幾杯白酒下肚,這不是害死他嗎?
最近他喝酒太多了。
她看着都憂心,但是自己剛剛一杯白酒喝進喉嚨裡,眼看着也有點昏昏沉沉,整個身子都被他摟在懷裡,飄飄的全部靠在他身上。
周園園已經跑到樓上去把她包包裡的藥給她拿出來,拿着水上前:“給!”
卓幸看她一眼,然後趕緊趁人不注意把藥給喝了。
“謝謝!”這時候姐妹情誼顯得尤爲珍貴。
周園園眨眨眼就端着水杯走了。
傅執跟卓亮喝完,韓偉也站了起來:“咱們同學幾個能到今天還在一起也實屬不易,今天你作爲咱們兄弟之間第一個結婚的人,這杯酒,我敬你。”
“以後多傳授婚後生活啊執!”有人起鬨。
“行了,他們倆還要敬別的桌,今天中午就先這樣吧!”卓亮看着差不多便替妹夫妹妹說話。
卓幸這才感激的看他一眼,卓亮垂眸,不邀功。
兩個人又到了卓幸同學那一桌,男的女的都顯得比剛剛那一桌年輕不少,兩個人一走過去,除了周園園跟華恩,別人都顯得有些拘謹。
雖然婚禮大家都想來湊熱鬧,畢竟全是名人,但是真到了這時候,看着不苟言笑的霸道總裁,尤其是女孩子,小心臟噗通噗通都要跳出來。
卓幸的領導跟蘇秦也在這一桌。
華恩站起來:“今天還有因爲特殊原因沒到場的,讓我們代爲祝福,祝你們夫妻白頭偕老!”
這桌喝的是紅酒,紅酒自然都是卓家酒莊的高級酒。
傅執也沒含糊,畢竟祝福總是要受的。
卓幸端着酒,因爲剛剛喝了解酒藥,所以纔敢跟着喝一點。
“傅總這麼豪爽是收下我們的祝福了嗎?”周園園一手端着酒杯,一手託着下巴,像是在審視自己的獵物。
傅執看她一眼:“當然。”
“既然收下了我們的祝福,可就不能再讓我們姐妹在婚後受委屈哦,不然我們雖然身份地位,可是人多力量大,十個收拾你一個還是容易的。”
傅執知道周園園是直性子,但是這話還是讓他不高興。
卓幸在旁邊看着,忍不住低聲道:“她跟你開玩笑。”給周園園使眼色。
周園園垂眸,就當沒看到。
華恩淡笑不語,反正她也不想看着小幸在這場婚姻裡受委屈,這時候問他要個保證也是應該的。
“傅總,小幸,有幸來參加你們的婚禮,首先祝福你們的婚姻長長久久,甜甜蜜蜜!”
“謝謝頭!”卓幸趕緊輕輕碰杯,傅執也只是應付。
對於卓幸的領導,他不敢興趣。
蘇秦拽着安顧的衣角一起站起來:“卓幸,傅總,我們也祝福你們白頭偕老!”
卓幸淡淡一笑:“謝謝!”
安顧垂着眸,只是擡眼看卓幸一瞬,這個女人此時與自己早已經是天上地下,再也不是同一戰線。
這一刻,他竟然沒顧忌傅執的感受,只想起往日在一起的平靜:“新婚快樂!”
這句祝福,似是發自內心,卓幸一滯,隨後微笑:“謝謝!”
傅執端着酒,手指指着安顧跟蘇秦:“你們現在還在交往?”
他們倆已經不再一個報社,如果還在交往……
“是啊傅總,我們還在交往!”蘇秦立即說,手挽着安顧的臂彎。
傅執冷笑了一聲:“你們辦事的時候,送份大禮過去!”
淡淡的一聲,卻讓蘇秦受寵若驚。
安顧垂着眸不說話,只聽着傅執的聲音就知道傅執對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卓幸也沒想到傅執說那話,不過都無所謂啦,她現在顧忌不到別人。
中午散場後她已經體力不支,一整個中午幾乎都掛在他身上沒離開過,高跟鞋還好幾次踩到他的腳。
每次被他的深眸望着她,她都有些緊張。
他低頭在她耳邊問她撐不撐得住,她點點頭。
酒席差不多快結束,他把傅柔叫到身邊:“扶她去休息!”
傅柔點點頭扶着卓幸離開,卓幸已經來不及管他,在這麼呆下去怕是自己也要出醜。
就算喝了醒酒的藥,還是無法讓她身體裡的酒蟲全部死掉。
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沉甸甸的,電梯裡傅柔擔憂的問:“撐不撐得住?不行讓大夫來打上一針?”
卓幸笑了一聲,擡手支撐着額頭:“這樣的日子打針,不合適。”
兩個人到了早就訂好的套房,傅柔把她輕輕地放在沙發裡:“我去給你倒水!”
卓幸點點頭,半躺在沙發裡,完美的身材曲線像是畫裡的睡美人。
手機響了一聲,垂着的長睫掙扎着動了動,那麼惹人戀愛的,緩緩睜開眼。
傅柔端着水走過來,扶着她起來給她喝了水,她讓傅柔幫她拿了包包裡的手機。
當打開手機看到那條信息,心裡沒由來的一陣傷悲,像是晴天突然下起了細雨。
今天,李陽沒來。
以往在她最重要的日子他都會親自到她跟前送上祝福。
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他卻是連出現都沒有。
他的禮物,就是這條婚紗嗎?
想着那設計師說的話,想着李陽在新聞那天打過電話的簡單一句話,想到今天他的不到場。
看着手機上那條信息:“新婚快樂!”
她的心裡竟然有些酸。
她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些什麼,卻已然無用。
傅柔在旁邊自然全都看盡眼底,低聲問:“李陽暗戀你?”
卓幸聽着那話轉頭看她,微微一笑:“怎麼這麼說?”
聲音低的沒有一點力氣。
傅柔放下水杯,坐在她身邊跟她講:“不然傅執爲什麼那麼在意一條緋聞?”
卓幸的眸子微微一滯,光芒暗下去,她低頭看着手上的婚戒,心被牽動着。
深深地喘息一聲,然後又笑的美豔之極:“傅執啊,是我的劫數!”
傅柔看着她,那句話,很深,也很淺。
當她低聲說出那句話,她已經不再是個傻傻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的心在何處。
轉頭看着傅柔:“別告訴他我說過這樣的話!”
傅柔也笑了:“我們倆人之間的小秘密。”
兩個女人都傻笑起來,在沙發裡互相依偎着,像是一對多年的好姐妹。
心裡再多的苦澀,時間卻還是一分一秒的過着,不會等待我們傷痛好了之後再陪着我們走。
所以,我們沒理由只沉浸在疼痛裡,因爲時間不待人。
今天這樣的好日子,當然是要想開心的事情。
傅柔在她耳邊輕輕地低語:“你們倆今晚是不是第二次?”
卓幸的耳根一紅,臉上的醉意更濃,不自禁的羞的咬着脣,不說話。
當門被推開,傅柔起身:“客人都走了?”
傅執緩步上前:“嗯!”
視線卻落在妹妹旁邊的女人,她今天的嫵媚,嬌羞,小女人模樣,簡直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都爲之心動。
“那我也回去休息了,晚上的西式晚會還要忙呢!”傅柔說着就趕緊給他們倆騰出地方。
卓幸這才擡頭看他一眼,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就站在牀腳看着不遠處沙發裡坐着醉意朦朧的女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發現她最能等待的就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這份沉默,是任何思緒都無法打擾的。
他邁開步子,黑亮的皮鞋在她眼前,聽着他低沉的嗓音:“好點了嗎?”
她擡頭,他已經在眼前,坐在她身邊,她點了點頭,無力地搖晃着一下肩膀:“嗯!”
人有點搖搖欲墜,他見狀擡手把她擁在懷裡。
她的腦袋抵在他的肩膀,像是往常很多時候那樣。
那麼習慣的動作,沒有一點生疏跟彆扭。
只是她的心提在半空,小心翼翼的。
“本來以爲只要你喝一杯,還是失策了!”他微微眨眼,心想着,今晚怎麼都不能讓她喝了。
傷了身體,還有正事恐怕也辦不好。
只是當轉眸去看她,卻只看到她垂着眸靠在肩膀睡着。
就這樣睡了?
傅執微微挑眉,這麼大喜的日子,她可真是一點激情都不給他準備呢。
怎麼說新娘子也太不在乎新郎官的心情了吧?
把她輕輕地抱起來,然後往牀上去。
只是被子纔剛剛給她蓋好,看着她的紅脣,忍不住低頭,就差着那麼一點點就要吻上去,口袋裡的手機卻響起來。
他皺起眉,想要繼續吻下去,她剛好轉了頭,他無奈沉吟,起身接了電話,怕電話聲音再打擾了她。
輕輕地把門關好,只能出去。
周園園跟華恩隨後上來,他叮囑:“讓她多睡一會兒,晚宴前叫醒她就行。”
兩個女人這時候也都很配合的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爲難他的話。
他忙着晚上的應酬,只好又下樓去安排。
周園園跟華恩站在電梯門口看着他下去不自禁的聳肩:“其實還是不錯!”
“我們也希望他們好呀!”
兩個女人往套房走去。
卓幸還在睡着,睡夢中是一個美麗的花園,很熟悉的地方,貌似是他們去過的那家工廠。
有個高大的身影站在花叢中,穿着白色的西裝,好像是她。
她站在不遠處想要過去,可是卻怎麼走都走不過去,好像隔着一條河,當她大聲叫他正要回頭,卻又一個倩影飛奔過去他身邊,他對着那個倩影笑的很溫柔。
兩個女孩正在等她醒來,說話的聲音都很小,卓幸突然醒過來,驚的滿頭是汗。
當她努力地喘息着,周園園跟華恩也推開了主臥的門:“小幸你沒事吧?”
小幸看着她們倆才稍微緩過來,低聲問:“你們怎麼在這兒?”
“晚宴有些細節你老公又去參與,讓我們倆在這兒陪你。”
卓幸垂下眸,雙手扶着額垂着眸,是場夢。
微微哽咽,喉嚨竟然發乾。
可見這場夢把自己嚇的多麼的嚴重。
她心裡忍不住笑,面上卻沒什麼表情。
晚上沒再化濃妝,自己補了個淡妝,換了一套短款的紅色旗袍,腰間紅色蝴蝶結點綴完美,更添小女人的柔美跟嫵媚。
站在新郎官面前竟然更顯嬌妻氣質,傅執輕輕擁着她,因爲到了晚上已經是比較隨意的同齡人,所以喝酒的事情他也是能擋就給她擋。
這次何醉跟傅忻寒真的是雙雙都來捧場,傅執跟傅忻寒握手的時候,兩個人似乎都在較勁。
小醉拉着卓幸的手:“新婚快樂,這禮服真好看!”
她結婚的時候就沒想到呢!有點想念結婚那一場。
“是嗎?影樓給準備了好幾套,我自己選了這套。”小幸笑的羞澀,眼裡也是滿滿的感動。
兩個女人盯着兩個男人碰杯的時候,心裡都提着一口氣,但是沒有意外。
“新婚愉快!”傅忻寒恭喜道!
簡單的四個字,一個字也不多說,他只是來陪老婆走個過場。
如果不是小醉一再的說這場婚禮必須參加,他根本想都不想來。
“也祝你們夫妻長長久久!”倒是傅執,這次大方的多說了好幾個字。
兩個女人忍着笑,不知道這倆男人爲什麼看對方不順眼。
凌越這晚也是到場,當大家都各自聊的開心的時候,她挽着嚴連的臂彎一起出現。
嚴連微微挑眉,本來今晚打算休息的。
傅執沒說話,只看了她一眼,她笑着道:“新婚快樂!”
卓幸跟小醉在一起聊天,兩個人跟着很多人的視線一起挪到傅執那裡,只見那熟悉的身影站在他對面一米之外,那大方得體的微笑讓人禁不住挑眉。
傅執點點頭,傅忻寒看了凌越一眼,又看傅執:“這就是傅總的前女友?”
一句話問的在場的人都臉色有些難堪,小醉跟小幸趕緊走上前,小醉拽了下傅忻寒的衣袖,傅忻寒垂下眸不再出聲。
卓幸笑着介紹:“這位是凌越,這位是省城來的傅忻寒跟何醉夫婦,海悅的東家。”
凌越點頭:“很榮幸見到你們!”
小醉笑了聲:“客氣!”
傅忻寒只低低的在小醉耳邊道:“還不走?”這種逢場作戲他實在不喜歡。
純屬陪老婆。
小醉瞪他一眼,傅老大乖乖站在老婆身邊一句廢話也不再有。
“卓幸,我只是來送上祝福,馬上就走!”
凌越說,卓幸笑笑,卻沒有挽留。
這樣的場合,多了她卓幸心裡確實彆扭。
不過如果有人要留她,卓幸想自己也不至於拒絕。
但是傅執沒有留她,凌越看了傅執一眼,看到傅執垂着眸不說話便笑了笑:“那你們玩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