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雪喘着粗氣,死死的盯着她。
“凡事貴在適可而止,你如果我們逼急了最後什麼都得不到。”穆希婼誘導她道:“我可以替秦川做主,把帝昊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你,讓你從此之後成爲國內企業的龍頭老大,只要你讓我見到他。”
“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討價還價,你信不信我殺了他!”方若雪陰森的看着她。
穆希婼心中一顫,但表面上還維持着平靜,只聽她道:“殺了他對你沒有好處。”
“不,只要他死了,你在我面前就再也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了。”方若雪突然古怪笑了起來。
“你果然這輩子都贏不了他。”,穆希婼譏嘲的看着她。
方若雪在聽到這話之後面色又難看了起來。
她一生自負聰明,卻從沒有過勇氣正面和陸秦川交鋒,只要陸秦川一死便是她戰勝不了的心魔。
“你現在就有機會贏他,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穆希婼見她意有所動,繼續說着。
方若雪低頭片刻,再擡起眸中已是一片清明,她冷笑一聲道:“穆希婼,你差點讓我動心。”
“你別執迷不悟。”穆希婼心中有些着急。
“我早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方若雪呢喃了一聲又道:“今天我不傷你也不綁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我,卑微的求我。”
穆希婼挑起眉稍,眸中一片冰寒,:“如果你敢動秦川,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有什麼資本不放過我?”方若雪怒極反笑。
“早晚會有的。”穆希婼目光冰寒,聲音如刀:“別逼我。”
方若雪被她目光一刺下意識覺得周身發寒,莫名的有些害怕,也不知道穆希婼身上到底有什麼好怕的。
“你會後悔的。”她揚聲說,卻有些底氣不足。
正如穆希婼所說的那樣,她早把自己毀了,她以爲可以踩着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向上爬,卻不知丟了這些,她也就不是曾經的方若雪了。
“如果你放人我把帝昊給你,不然你什麼都得不到。”穆希婼堅定道。
方若雪眼中閃過一抹狠厲:“這可不是你說得算的。”
“他更不會給你,你想好了。”穆希婼在做最後一搏。
“我會讓你們妥協的,一定!”方若雪恨恨的留下一句話,推開門就走了出去,房間中只留下穆希婼一個人。
在方若雪走出去後,她整個人都虛脫了,靠在牆上的身體不斷下滑,眼淚也止不住的流。
“秦川,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你會不會因爲我吃苦……”
她曾經無數次問過他問題,他每次都會耐心解答,而無數次實踐證明,那些都是正確的,她只需要照着去做就好了。
別人都稱讚她強大,一個人撐起穆氏集團並帶領集團走了這麼遠,但只有她知道如果沒有陸秦川,她現在可能都是一個只會設計的小總監。
一路上,他們相互扶持,只要有陸秦川在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怕,因爲不管出了什麼問題總有最好的辦法解決,她習慣依託,習慣了請教。
但這一次,請教再也沒有回覆,沒人能告訴她她做的對不對,也沒人能再教她怎麼做,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對陸秦川的擔憂和對未來的恐慌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少奶奶,您別坐地上啊,您就算不顧着自己也要顧着肚子裡的孩子呀。”安傑跑進來就伸手去扶她。
“孩子。”穆希婼聞言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肚子,喃喃道:“寶寶你原諒媽咪沒照顧好你,在這個時候,我們一定要堅強。”
安傑扶着她起來,穆希婼深吸了幾口氣才道:“沒事了,回去吧。”
回到家裡已經該吃晚飯的時候了,飯已經做好了,吳媽擔憂的看着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的穆希婼,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勸。
穆希婼走進門,當看到飯菜的時候摸了摸肚子,隨即很平靜的走到飯桌旁坐下開吃。
吳媽和她身後的安傑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憂心,現在家裡所有的壓力都壓在穆希婼身上,本就足夠痛苦,她還要強打精神照顧肚子裡的孩子,箇中滋味他們想想都心酸。
安傑無聲的嘆了口氣,準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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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穆希婼淡淡開口,轉頭看着他道:“過來,和我說說秦川公司的事情。”
安傑聞言走過去道:“少奶奶您想聽什麼?”
穆希婼扒了一口飯在嘴裡,才道:“股份的事情,秦川手裡有多少,股東和股民手裡的散股各佔多少。”
“少奶奶您是想?”安傑沒把猜測說出口,因爲他連想都不敢想。
“方若雪今天和我見面我覺得有些蹊蹺。”穆希婼想了一下又道:“以她那種自負的性子,已經把秦川抓走怎麼可能會底氣不足呢?”
安傑一臉疑惑的聽着。
“就算她現在心境被打破遠不如從前有定力,也不該氣急敗壞或者被我的話動搖,所以我這一路上都在想,是不是她並沒有必然取勝的把握,也就是說她是拿秦川沒有辦法。”
穆希婼越是猜測目光便越亮,她覺得這樣的可能雖然不大,但也並非全然不可能。
安傑也是精神一震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穆希婼想了一下分析道:“方若雪投靠鄭家,那主要的利益主體就是鄭家,所以他們主要的目的還是要拿到公司,而我手裡只要有一定的資本就可以和他們談判。”
安傑聽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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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要把公司的情況和我說說,這樣我纔好想對策。”穆希婼看着他道。因爲有了目標,她目光明顯有神了許多。
安傑聞言便開口道:“少爺佔中國區公司的股份是百分之二十五,有百分之十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已經讓少爺授權委託給凌風了。”
穆希婼眉頭皺起,繼續問:“剩下的百分之十五還在秦川手裡是吧。”
安傑搖頭。
穆希婼瞳孔微縮。
“剩下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雖然在少爺名下,但行使權卻從來不在少爺的手裡,一直委託在外,除了少爺沒人知道在誰手裡,少爺也沒和您說起過嗎?”安傑問着。
穆希婼搖頭:“他這是早有防範,避免自己出現意外導致股份外流,但他爲什麼連我也不說,現在我們根本沒辦法找出來。”
安傑點頭:“少爺做事一向嚴密,他想掩藏的事情,沒人能找到。”
“也就是說方若雪也拿這股份沒辦法。”穆希婼眯了眯眼睛道:“百分之十的股份根本不足以掌控帝昊,而我如果找到股東支持,他們就不得不放人。”
“凌風在公司多年,一直是除了少爺以外最有力度的人,人脈和手段他都有,您和他爭股份勝算不會高,而且方若雪對少爺的怨念,也不會輕易放人。”安傑擔憂道。
“仗很難,但一定要打。”穆希婼勾了勾脣角道:“凌風有執行能力是因爲背後有秦川,沒了秦川他就什麼都不是,也不是那麼難爭取的。至於方若雪,她想不放人也要看我由不由得她。”
安傑對此刻的穆希婼肅然起敬。
他怎麼都沒想到穆希婼竟然能在這種狀態下保持絕對的冷靜,而且還有勇氣反擊,這種膽魄怕是要讓所有明白緣由的人震驚了。
穆希婼放下筷子就撥了方琳的電話,接通直接道:“明天召開股東大會,我有事要商議。”
“總裁您不休息了嗎?”方琳不放心道。
“休息的日子在後面,別關心我的身體了,幹活吧。”穆希婼說了一聲便切了電話。
“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還有重要的事做。”穆希婼對着安傑道。
安傑點頭:“少奶奶也要注意身體。”
“當然,我還有孩子。”穆希婼摸了摸肚子,臉上的表情祥和而堅定。
這一次,該她爲他做點什麼了。
穆希婼吃了飯又喝了營養師煲的有助睡眠的湯,早早就上牀睡覺,第二天氣色很好。
她穿了件藍白相間的套裙,比以往的黑色西裝少了些凌厲,更多了幾分柔弱的感覺。
到會議室的時候,股東們已經到齊了,都在和相鄰的人講些什麼,見到她進來才安靜下來。
“各位股東好久不見,我回來了。”穆希婼坐下,輕鬆的打招呼。
“總裁一路辛苦,這次的巴黎會展簡直是太成功了,您真是領導有方。”
“是啊,自從展會之後公司的股價暴漲,好多天都漲停了。”
“照這麼發展下去,穆氏的前途不可估量呀。”
股東們說起收益,一個個嘴都合不攏了。
穆希婼聞言只是淡淡點頭,聽他們說完了才道:“那大家這麼說是信任我了?”
“那是當然,如果沒有您就沒有現在如日中海天的穆氏珠寶,就沒有我們現在的身價暴漲了。”一個股東連忙表態。
其餘人也紛紛點頭,這話雖然有恭維的意思,但卻一點都不誇張。
“那我今天要做一個決定,還請各位股東給予支持。”穆希婼突然認真了起來,一絲不苟的看着衆人。
股東們被她突如其來的嚴肅一頭霧水,緩過來才道:“您的決策向來沒錯的。”
其餘人也點頭,同意她說。
“我想整合集團資金,購買帝昊集團的股份。”穆希婼語出驚人。
衆股東聽了都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有反應快的先道:“我們發展的好好的爲什麼要去買股份,一旦資金套牢不能運轉,偌大的穆氏就會面臨崩盤,這太兒戲了。”
他話說的直接,旁邊的人拉了拉他,斟酌着道:“我們知道的道理總裁一定是知道的,做這樣的決定想必是有原因的吧。”
這裡的很多股東都是從D市走出來,一直跟着穆希婼到現在,知道她雖然年輕但做事極有分寸,所以並沒有急着說話,而是等着她先說。
“確實是有非常的原因,我現在不能對大家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保全穆氏,讓它繼續騰飛。”穆希婼很有誠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