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雖然只維持了不到三秒的時間。”
宋歌看着電腦,輕輕呼出一口氣,光潔的額頭上已經沁出細細的汗珠。
“宋歌你真是太棒了。”落語興奮地拍拍手掌,“你的技術並不比你哥差呢。”
聞言,宋歌有些不好意思,“皮毛而已,不管怎麼樣,能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就好。”說着,她的頭探出車窗,“事情辦完了,薄總和清悠也該出來了。”
“你還擔心什麼啊,等着他們凱旋歸來吧。”
落語話音剛落,忽然聽到長長的尖叫聲。
那刺耳的尖叫聲嚇得她渾身寒毛直立,立即也把頭伸向窗外,“發生什麼事情了?”
之間醫院五樓,一個身影從上面飛快地掉了下來。
“是趙詩允。”宋歌目不轉睛地看着那身影從五樓直直地掉進了警方早就放置好的安全氣墊上。
儘管如此,還是發出了一記悶響。
病房內。
薄譽恆抱住蘇清悠後,在地上至少滾了兩圈才終於停下來。
刺鼻的汽油味充滿兩人的全身,萬幸的是,兩人都沒有受傷。
他溫涼的視線迅速地掠過她全身,尤其在她的肚子那裡停留了一會。
“肚子難不難受?”再次把視線投向她,他的目光一片柔和。
蘇清悠搖搖頭,其實有些不敢看他,“我沒事,肚子也沒有不舒服。”
薄譽恆扶着她站起來,她不禁瞟了窗戶一眼,“她……她是不是死了?”
“爲了安全考慮,樓下已經鋪了一層安全氣墊,不過醫院的樓層太高,摔下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亦或者是摔成重傷,都不確定。”
金睿丹走到兩人的身邊,衝他們微微點頭,“謝謝兩位,如今,文淵爆炸案即將告破,作爲本市最大的一樁懸案終於有了結果,也給羣衆有了交代,二位功不可沒。”
“應該我們謝謝你纔對,金警官,如果不是你一直在跟進這個案子,恐怕我們昨晚打電話給其他人,別人只以爲我們在發神經而已。”
薄譽恆雙手扶住蘇清悠的肩頭,對金睿丹十分禮貌地道謝。
蘇清悠則她疲憊地笑了笑。
“嗯,既然如此,你們二位先回去休息吧,可能過一兩天警方需要你們過來做個筆錄,還要麻煩你們跑一趟。”
“不麻煩,應該的,我們會全力配合警方的行動,只要能讓她繩之以法就好。”
薄譽恆和她打過招呼後,帶着蘇清悠走了出去。
走廊裡有零零散散的警察在來回地走到。
不過走了幾步,薄譽恆就停下,低頭對着她,溫柔卻帶着淡淡的霸道,“我揹你回去。”
那話的意思就是不容她拒絕,她只好看着他蹲下身,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緊緊地貼着他的後背,由他把自己抱了起來。
“得先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他緩緩起身,有些自言自語的意味,“這是我噴過的最濃烈的香水。”
他說的“香水”其實是嗆人的汽油味,他素來有潔癖,無論身心,現在身上沾了汽油,想必已經在極力忍耐了。
他喃喃的話語裡有輕微的委屈,聽得蘇清悠“噗嗤”笑起來,把他的脖子環的更緊了些,“你初中高中沒和別的男生坐過?他們知道你有潔癖,那每次籃球賽結束後,豈不是你的噩夢?”
“是啊。”
他揹着她,在走廊裡緩緩向前走,“所以我特地自制了一個防毒面具,每次體育課回來都要戴起來。”
“不是吧,他們能忍的了你?你這個人性格那麼臭屁,他們不放學留下來打你嗎?”
“他們想打我,也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薄譽恆眉毛微挑,語氣裡不自覺融入一些自得,“況且,我在初高中可是最受歡迎的人。”
“在女生裡受歡迎我明白,但是男生裡你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你把他們的女朋友都搶走了,我不信他們看到你不想揍你。”
他呵呵一笑,“每天早上七點鐘,我的作業本會在班級裡全部傳一遍。每次月考前,不少男生讓我放學留下來,就爲了給他們上課,你說說,誰敢打我?”
這語氣,嘖嘖,蘇清悠忍不住想,以後生下了小小白,也不知道那孩子會像誰更多一點。
他走到電梯前,修長的手指已經按了向下鍵。
“我一開始時,只是想通過視頻設備把趙詩允承認罪行的視頻給錄下來而已,是誰想到把視頻放在電視上的?”她問。
“昨天晚上,我給許諾列了一串知名媒體的名單,讓他夜裡聯繫這些人,告訴他們會有大新聞。至於視頻怎麼能送到電視臺……這個我可沒拿主意,估計是宋氏兩兄妹想的招。”
薄譽恆耐心地給她解釋,“還有薄之白,因爲目前山窮水盡,也衆叛親離,他把希望寄託在了趙詩允和沈芸身上,只可惜,沈芸在薄家已經待不下去,他鋌而走險跑出來,只是罪加一等而已。這下子,也許刑期會加長到十年以上。”
蘇清悠趴在他肩上,儘管汽油味很刺鼻,她卻依然覺得安心。
對於趙詩允和薄之白兩個人之後的命運會如何,她不再去想,只覺他們罪有應得,心裡沒有十分的快意,反而多了幾抹悵然。
“所以,現在我們兩個人的賬可以好好算算了。”
薄譽恆突入齊來的一句話讓蘇清悠一愣,“誒?”
“急性子的事情,是改也改不掉了;以身犯險,哪裡有危險你往哪裡跑,這事衝着結局,我也不想過於追究。但問題在於,蘇清悠小姐,你有沒有考慮過,一晚上沒睡對你的身體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別忘了,你現在可還懷着小小薄呢。”
“呃……”
遲疑不到一秒的時間,蘇清悠立即認慫道歉,“對不起譽恆,我認錯,我反省,我洗心革面,你……”
“呵呵。”
電梯門打開,薄譽恆揹着她走進去,“不行。”
“我都道歉認錯反省洗心革面了,還不能原諒我嗎?”蘇清悠在他的背上小心翼翼地說:“那你還要怎麼樣?”
薄譽恆深眸裡劃過一絲狡黠,眉眼微微彎起來,但沒有讓她看見。
“讓我想想,這事,口頭上的道歉是沒用的,必須讓你長點記性。”
蘇清悠不能真讓他想這事,忙說:“我們想想出去玩的事吧,歐洲很不錯,嗯,其實美國也可以去看看,說實話,我還挺想去嚐嚐北海道的壽司的……”
不知爲何,她忽然覺得男子的肌肉全部繃緊,柔和的氣場忽地冷凝許多。
她以爲他生氣了,連忙問道:“譽恆,你別生我氣了……”
“別說話。”
他聲音驟然降了十幾度,擡頭盯着電梯,“有點問題。”
“怎麼了?”她因爲他突然轉變的態度,也緊張起來。
“不過五樓,到現在還沒下去,已經卡在3樓有幾分鐘了。”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覺得地動山搖,整個電梯猛地晃動了一下。
原本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要向後倒過去,可是蘇清悠還背在他的身後。
一咬牙,他發出重重地一聲悶哼,“清悠,抓緊我,別摔着了!”
說完,他整個人直直地朝前方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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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赫哲的雙手被拷上時,臉上已經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金睿丹面無表情地橫了他一眼,正準備把他帶離現場,忽然聽他開口,“警官,如果我現在說點重要的消息,能不能讓我減刑?”
“有話先講,減不減刑另說。”
李赫哲擡眸瞧了金睿丹一眼,縮了縮脖子,略躊躇後才慢吞吞地開口,“其實,我根據趙詩允的要求,在醫院裡也埋了一顆炸彈……”
“什麼?!”
已經要向外走的金睿丹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是賣炸彈的嗎,哪有那麼多炸彈讓你埋,那炸彈現在在哪,快告訴我!”
說這句話時,她已經把腰間的對講機取出來,“這裡繼續拆彈專家,請速派拆彈專家過來,over。”
放下對講機,她冷冷地看着他,“那炸彈在哪?快說!”
“呃,放在六樓了,不過這次的炸彈比上次的規模要小一點,問題是……她沒告訴我,這顆炸彈會什麼時候引爆……”
他的話還沒說完,上面已經傳來巨大的爆破聲,所有五樓的人身形一晃,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來自頂樓的碎石塊,從上面飛速地往下掉落,很快,五樓蒙上了一層白色的煙霧,什麼也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