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語知道,她這個時候出聲阻止他,肯定會引起他的誤會。
如果擱在以前,她也會懷疑良澄在這裡打廣告,就是因爲他這個人就是賤賤的想要用這種浮誇的方式讓他們心裡不舒服。
但是,落語聯想這段時間看到的關於良澄的新聞,知道他這段時間正在大力扶持娛樂產業,所以肯定是想要爲此造勢,做廣告這類的營銷手段就很合理了。
至於爲什麼他的廣告會出現在拉斯維加斯,估計是他將這個廣告投放到了全球,而拉斯維加斯的廣告只佔其中之一,很不小心被他們看到了而已。
宋許諾現在在國外,就那麼討厭楊良澄,肯定不會知道他的任何消息,自然就會認爲,良澄這樣的做法是對他的挑釁,他會生氣很正常,但是,因爲這樣的事情,花巨資把這些廣告給撤下來,根本就不值得。
這些想法過了一遍腦子,她的語氣就很冷靜,“許諾,你沒有必要這麼做。他可能是全球投放的這樣一則廣告,並不是有意在針對我們。”
宋許諾擡眸看了她一眼,面色陰陰的,沒有立即接話,宋歌此時終於想起來,這個男人就是之前把他哥哥打倒的那個混蛋,也和宋許諾是一樣的反應,“嫂子,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肯定知道你們在這裡結的婚,所以就把自己的臉放到廣告上,就是爲了讓你們不痛快!”
“不是的,他廣告上說的內容是真的,他最近正在大力扶持他們公司旗下的娛樂產業,肯定是要造出些聲勢的??”
落語想給宋歌耐心的解釋,還沒說幾句,話卻被打斷了。
“你這麼瞭解他?”宋許諾出聲,嗓音有些沉。
落語知道這樣說,他肯定又誤會自己了,連忙解釋:“我並不瞭解,只是??最近看新聞的時候瞭解到了這些??”
宋許諾淡淡地笑了,“你不用解釋,解釋這些做什麼?心虛嗎?”
他往前走了幾步,到底是意難平,還是轉頭對她說:“這樣的新聞,恐怕也不是很好找吧,難爲你瞭解這麼多了。”
落語聽到這句話,感覺心口好像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一下子悶得快喘不過氣來。
她竭力地使自己深呼吸,竭力的想讓自己平靜,可怒意再也控制不住,剛想對他說些什麼,宋歌立刻親熱地挽住了她的手,撒嬌般地對她說:“好啦好啦!管他到底想幹什麼呢,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去購物!”
她說完,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落語,那眼神就像是一個孩子,祈求自己的父母不要吵架一樣,刺痛了落語的眼睛。
她和宋許諾現在在幹什麼呢??
宋歌還有幾個月纔到十八歲,是對一切都充滿憧憬和希望的美好年華,難道要讓這個小姑娘目睹他們沒結婚幾天就出現了兩個人之間爭吵的情景嗎?
這樣想着,她冷靜下來,對宋歌送去安撫的笑容,聲音也刻意昂揚了幾分,“說得對,我們今天要去買很多東西!”
兩個人就朝着宋許諾追了上去。
進了商場之後,看到琳琅滿目的東西,每個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尤其是當落語和宋歌看到不少美妝的專櫃,兩個人就跑了過去,一邊挑選商品,一邊互相交流心得。
宋許諾在一旁看着,剛剛心底的陰霾也漸漸消散了些。
回想起剛纔的事情,他不由得懊惱:分明就不是什麼大的事情,明明可以好好說的,結果又弄得氣氛有些僵持。
家裡是電子行業起家,他從小學的時候就開始顯露出對電子產品的狂熱興趣,直到高中,已經成爲一名頂尖的電腦黑客,平日裡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家裡對着電腦進行編程,後來家人給他開了一家公司,他就坐在公司裡對着電腦進行編程和設計。
說到底,他從小到大都只覺得代碼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意思的東西,對女生不感興趣,如果不是碰到了落語,要麼會一直繼續單身下去,要麼就會聽從母親的安排,進行一場政治聯姻。
他也是有了喜歡這種感覺後,才知道追一個女孩很不容易,和一個女孩相處更不容易,而現在結了婚,他才發現,自己這個可以在電子行業叱吒風雲的男人,也會宥於一段感情之中。
他在妹妹和妻子進行口紅試色的時候,心平氣和了許多,想了想,給薄譽恆發了條短信。
“譽恆,在婚姻中,你作爲丈夫是怎麼處理夫妻間的矛盾的?”
彼時,他還只覺得自己和落語之間不過是因爲一個矛盾而產生了隔閡。
薄譽恆那邊沒有回覆,想來他應該在國內熟睡中,宋許諾就收了手機,聽到宋歌對他說:“哥,跟我們過來呀!”
宋許諾點點頭,就跟了過去,很快就跟着她們來到一家首飾店。
女孩最喜歡這些閃閃亮亮的小玩意,宋歌一會試試手鐲,一會試試項鍊,然後看到了閃閃發光,各種款式的耳環,就走過去,她剛剛拿起一對,落語在旁邊笑她,“這個你也想試試?你連耳洞都沒打呢,怎麼可能戴的上?”
宋歌有些遺憾地準備把耳環放過去,但是,她眼睛一閃,就對落語說:“嫂子,我不能戴,但是你可以帶戴嘛!來,你戴一下讓我看看!”
她剛想給落語戴上去,看到了她右耳上的耳鑽,閃着幽幽的藍光,有些炫目神迷。
“哇,好漂亮的耳鑽呀!這是我哥買給你的吧,你們是不是買的情侶款,另外一隻在他的耳朵上?”
落語心裡一緊,剛想說不是,宋歌已經往宋許諾的耳朵上看去,看他耳朵上空空蕩蕩的,不禁疑惑,“哥,你怎麼沒有戴耳鑽呢?”
剛剛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再一次僵持下來。
宋許諾原本只是站在她們旁邊,聽妹妹這麼問,心底的那股火有些不受控制的冒了上來。
他脣角冷冷的勾了一下,說話也就變得尖酸許多,“這個不是我買的,至於這是誰給她買的,你自己去問她。”
宋歌一瞬間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不安的抿抿脣,小心地看了眼宋許諾,然後轉頭對落語小聲的說:“嫂子,這到底是誰送你的?”
落語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感覺這幾天就好像在坐過山車一樣,時上時下,明明剛剛好了許多,現在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墜入冰點,無論吃多少速效救心丸,都救不回來自己快被玩壞的心臟。
這個耳鑽,她戴着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爲良澄雖然對她提出了要求,卻最後什麼都沒有做,就找來了醫生,幫助自己的父母甦醒過來。而良澄離開前的最後一個要求也只是,希望她繼續戴着耳鑽而已。
她戴着,也不過是表達了一種感謝,只不過現在??
將心比心,如果宋許諾但身邊有一個糾纏不清的女人,雖然這個女人最終退出,但他身上還有着女人的東西,自己想必肯定也很不開心。
那就對不起了,良澄。
落語心裡默默的說了句道歉,就當着宋許諾的面,把耳鑽取了下來。
“是誰送的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以後再也不想去戴了。”
她笑着對宋歌說。
看到落語當面取下耳鑽,宋許諾微怔,但心情卻一下子舒暢了不少。
她在表明自己的態度,意味着和從前那個混蛋告別,他很開心,也很欣慰。
只是腦子裡卻又蹦出另一個聲音。
“這件事情她爲什麼不在婚禮那天做呢,現在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一有了這樣的念頭,剛剛的快意瞬間煙消雲散。
宋許諾恨腦子裡的另一個聲音,自己卻又無法控制地不去多想。
“我們一會再去看衣服吧,都已經中午了,我肚子餓了,去吃飯吧。”
宋歌拉着兩個人,一邊一個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