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蘇瑾篇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我聽說姓葉那個賤人把你招出來了?”姚琴挺着一個大肚子走到蘇瑾面前,拽住她的手腕緊張的詢問:“警察會不會查出老頭子的事情……”
“我們,我們現在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要抓也是抓我,你緊張什麼?”看着姚琴驚慌失措的模樣,蘇瑾有些不耐煩的掰開她拽着自己手腕的指節,冷聲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你解決,你怎麼解決,溫明跟我說,徹查這次案件的是樑漠的刑偵大隊,你知道樑漠他……”剛被蘇瑾拉開,姚琴又再次上前拽住她的手臂,激動的說着。她苦了半輩子,眼看着蘇家的財產就要到手了,她可不想這個時候被抓去坐牢。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我自有辦法解決,你少在這裡瞎嚷嚷,亂操心。”蘇瑾擡眸看着眼前因爲害怕而變得激動的姚琴,蘇瑾心煩不已,要不是看在她也是孕婦的份上,她恨不得現在就立刻用武力封住她的嘴:“事情還沒到那地步,不過你再這麼自亂陣腳瞎嚷嚷,我估計不用查,全世界都知道老爺子那件事了。”
“我,我,我這不是害怕嘛,你知道我……”聽到蘇瑾這麼一說,姚琴立刻噤了聲。
“管好你自己吧,在蘇氏財產轉移完成之前,保護好你肚子這塊免死金牌,別在蘇亦南面前露出什麼馬腳。”蘇瑾轉身一邊收拾包包,一邊提醒着她:“還有,最近風聲緊,你少去溫明那裡,電話也不要打,沒必要就不要聯繫。”
“我知道了。”姚琴低頭想了想,應了一聲。擡頭看到蘇瑾換好衣服準備出門的模樣,趕緊拉住她:“你要去哪裡?你別是想自己跑了,丟我一個人在這裡給你頂罪吧!?”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蠢的媽?”聽到姚琴這不經大腦的話,蘇瑾不屑的冷哼一聲,沒好氣的盯着她,道:“我要真的想一個人跑掉,還能讓你看見!?”
“我去找人解決我的問題,你不想坐牢,我比你更不想。你人生好歹也過了一半,我的人生纔算剛剛開始,我下半輩子可不想在監獄裡渡過。”蘇瑾垂眸,毫不客氣的掰掉姚琴拽着自己的手,踩着高跟鞋走出了房間。剛出門口,蘇瑾想起什麼,轉身,再次叮囑姚琴:“你就安心的在家裡給我待着,哪兒也別去,也別打電話,等我消息!”說完,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坐進紅色的保時捷,蘇瑾深吸口氣拿出電話,撥了出去:“是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現在,馬上!”
“好,我現在過去。”聽到對方報了地址,蘇瑾點點頭,掛了電話。將手機丟在副駕的椅子上,蒼白的手指輕輕撫上已經隆起的肚皮,喃喃自語起來:“寶寶,我能不能翻身,就靠你了!”
“希望,那個人能靠得住!”
海邊·獨棟別墅
“這次,你一定要幫我。”蘇瑾一進門,就直接切入主題。
“呵,笑話,你是我什麼人,你自己惹的事,要讓我幫你善後!”謝成光斜躺在白色的皮質沙發上,冷冽的眸子不屑的睨着他,戲謔道。
“我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要是出了事,你也不能置身事外。”看着謝成光一副不想管的模樣,蘇瑾開始慌了起來。
“你錯了,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不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謝成光嗤笑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緩緩的踱步至蘇瑾面前,輕佻的捏起她的下巴,笑道:“你做的那些事,我半根手指頭都沒參與,我爲什麼不能置身事外,嗯?”
“樑漠是什麼人?南宮榆是什麼人?我雖然有後臺,但是同時惹上他們兩個,我可沒那麼傻!”
“這件事你必須幫我,我……”看到謝成光打算離開,蘇瑾一怔,趕緊上前攔住他,牙關一咬,拿出最後的殺手鐗:“我,我懷了你的孩子,你的親骨肉!”
“呵,笑話!蘇瑾,你這演技騙其他人還好,想騙我,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謝成光一怔,斂了斂眸光將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清冷的眸光在她肚皮上停留了片刻,突然冷笑一聲,毫不憐香惜玉的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和你睡過的男人那麼多,是誰留的種你都不知道,就敢把這頂綠帽子扣我頭上!?”
“你真當我是冤大頭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懷了你的孩子!”蘇瑾掙開他捏着自己的下巴的手,退後兩步,拽住他的手臂,激動的說:“我還拿了你的頭髮去做DNA比對,你確實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我只有跟你,沒吃避孕藥!”
“我的頭髮?”聽到蘇瑾的話,謝成光身子僵了一下,擡眸,冷冽的眸光半斂的睨着他,語氣冷得慎人:“蘇瑾,你膽子夠肥啊!”
“我……”謝成光冷冽的的眸光讓蘇瑾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已到嘴邊的話,立刻嚥了回去。
室內的氣氛,瞬間凝凍,冷得慎人。
“老大,對不起,是我……”謝成光轉身,看到最信任的屬下彎下腰,90°鞠躬向自己道歉。
謝成光眸光一斂,盯着眼前最信任的下屬足足有半分鐘,轉身,看向一臉煞白的蘇瑾,隨即扯了扯脣角,拍了拍程放:“不怪你!”
“這女人心思深得很,你被她利用,不怪你!”
話音剛落,一聲尖銳的的女聲在沉寂的房間內響起,程放一驚,循聲望去——只見蘇瑾已經躺在地上,因爲疼痛,一張精緻的笑臉開始變得扭曲,而她隆起的肚皮上,是謝成光鋥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
“謝成光,你不能這麼對我,我肚子裡可是你的兒子!”蘇瑾躺在地上,一雙美眸正驚恐的盯着自己肚皮上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我去醫院驗過,是兒子,真的是兒子!你父親不是一直想讓你結婚生子嗎,現在……”
“啊——”又一聲刺耳的尖叫在房間內響起,聽起來,比剛纔那道聲音更爲痛苦,同時,程放發現,蘇瑾的下體,開始滲出了鮮紅色的液體。
“謝成光,你……”
“想給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再怎麼輪也輪不到你這個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給我生!”謝成光的腳依舊搭在蘇瑾的肚皮上,表情卻顯得猙獰慎人:“要是我兒子知道自己有個人儘可夫的媽,他也會恨我的!”
“不過,我倒是要謝謝你,提前告知我這一切,讓我有時間可以處理掉!”說完,謝成光詭異的勾了勾脣,擡腳,又是重重的一下,蘇瑾的尖叫聲再次在屋子裡想起,淒涼且絕望。
暗紅色的液體慢慢滲出,在地上開出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把這裡處理乾淨!”轉身,走到程放身邊,擡眸,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命令道。
“是。”程放頷首,畢恭畢敬的回答:“老大,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小張已經在門外候着,一會兒他帶您過去。”
“恩。”謝成光點頭應了一聲,一邊優雅的整理衣服,一邊交代:“現在風聲緊,我不在,你幫好好看着下面的人,讓他們少輕舉妄動。”
“是,我知道了。”謝成光擡眸,睨着眼前的男人:“程放,別再讓我失望!”
“老大,放心!”對着謝成光的背影,男人回答得十分誠懇。
“救,救我……”就在程放望着謝成光背影出神的時候,蘇瑾已經不知不覺爬到了他腳邊,用最後的力氣扯住他的褲腳,嚶嚀的哀求:“求,求求你,救,救救我……”
程放一怔,低頭瞥了他一眼,腳下一扯,掙開她的手。
只是,他沒想到,蘇瑾依舊死死抓着不放:“程放,我跟你做個交易……”
“只要你救我,我就,就告訴你,她在哪裡!”
蘇瑾的話,讓他渾身一震,隨即回過神,微微彎下身子看着她,冷笑幾聲:“蘇瑾,事到如今,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話麼?!”
“誰都知道她已經死了,即使沒死,我也不會再相信你,上次頭髮的事情……”
“她,沒,死!”蘇瑾忍着身體的疼痛,一字一頓這說着:“只要你救我,我就告訴你她在哪兒!”
“蘇瑾,你蒙誰呢?她的屍體還是我親手埋的。”蘇瑾的話,讓他覺得十分可笑:“還是老大親子把她的屍體找回來的!”
“呵,謝成光說她是她就真的是了?”聽到謝成光的名字,渙散的眸光突然變得冷冽起來:“當時那具屍體已經面目全非了,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是她!?”
“就憑那個屍體上穿着她的衣服,手上戴着你送的鏈子!?”程放的這番話,引得蘇瑾笑了出來,但是因爲身體上的疼痛,她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別扭:“程放,你是太天真了,還是太愚蠢了!?”
“也對,謝成光的話你一直當成聖旨,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可是程放,謝成光說的就一定是真的麼?”蘇瑾拽着他的腿,用盡力氣坐了起來,身子虛脫的靠在他腿邊,大口大口喘着氣,直到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如果我告訴你,那具屍體跟本不是她,而是謝成光隨便找來安撫你的一個替死鬼,你,信麼?”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這,就是事實。”蘇瑾擡眸,對上程放那道質疑的目光,蘇瑾無奈的扯了扯脣角:“那替死鬼,還是我幫他聯繫的賣家。”
“你家小艾長得漂亮,性格又軟,早在你第一次帶她出席謝成光生日宴的時候,謝成光就盯上她了。”蘇瑾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着肚子,渙散的眸光直直的望着遠處,開始回憶:“這種漂亮,溫柔身材又好的女人,不正是謝成光喜歡的類型麼?”
“我記得,她失蹤前,你們正鬧着分手吧!”蘇瑾吃力的擡起頭,對上那張錯愕的黑臉:“想知道真正的原因麼?”
“什麼原因?”程放身子一震,皺緊眉頭問她。
“謝成光把你家小艾睡了,用強的!”蘇瑾輕嗤一聲,幽幽的說出了實情:“這是兒,他計劃了一個月,他故意讓你去國外幫他辦事,然後就把人約到別墅,下了藥……”
“謝成光玩女人的手段,不用我細說了吧。聽說,那叫什麼天使慾望的藥,還是你幫他花大價錢買來懶的,藥性如何,你應該比我清楚!”蘇瑾說完,擡眸,看到程放的臉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因爲靠在他腿邊,她也感覺出來,他是有多麼震驚。她的第一步,成功了。
“告訴我,她在哪兒!”程放愣了很久,突然蹲下來,鉗住她的肩膀,激動的開口。
“你先救我,我就……”
“蘇瑾,事現在是你在求我,事到如今,你覺得你還有很我討價還價的權利麼?”程放看着蘇瑾那張已經不再精緻的面容,眸光冷得有些嚇人:“即使你不說,我一樣可以把她找出來,但是你……”
“你覺得現在除了我,還有誰能救你!?”
“你……”蘇瑾沒想到,程放這個時候腦子還這麼清醒,竟然能反過來威脅自己。
“說,她在哪裡!”程放雙手緊緊的鉗住她的手臂,厲聲威脅道。
“我,我,我就知道謝成光逼她跟你分手之後,幫她辦了去美國的手續,我當時好奇,就在她出國那天悄悄跟在她後面……”看到程放那張已經到了憤怒邊緣的黑臉,蘇瑾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她一直以爲程放會是個老好人,沒想到,兇起來,也不是什麼善茬,難怪謝成光這麼器重他,“我看到,看到她並未上飛機,而是轉身,搭車去了汽車站,買了一張去南沙鎮的車票……”
“也虧她沒上飛機,也不知道那趟飛機的失事實意外還是人爲?”蘇瑾自顧自的說完,擡眸,發現程放臉上已經青筋暴露了。
一把將她甩開,程放站起來,轉身剛要走,但是腳卻被人抱住了:“程放,你說過會救我的!”
“我沒說不救你!”程放低眉,淡漠的掃了她一眼,然後從口袋掏出手機:“110麼,我要報案……”
“程放,你誆我!”聽到程放報警,蘇瑾用盡力氣衝着他嘶吼。此刻的她也就是個紙老虎了,除了逞點嘴皮子,她是拿程放毫無辦法。
“我說過會救你,但是,我沒說會親自救……”程放再次蹲在身子,面對她,擡手在她那張已經哭花的臉上拍了拍,諷刺道:“救你,還髒了我的手!”
程放一把將她推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蘇瑾被程放推到在地,因爲失血過多,也漸漸失去了意識,閉眼前,看着程放離開,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是徹底沒了。
醫院·手術室外
“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麼樣啊?”一名醫生從病房裡面出來,姚琴顧不得許多,衝上前一把拽住醫生的衣領,焦急吼着。
“失血過多,孩子保不住了,現在我們只能保大人。”蘇亦南一把抓過激動的姚琴,讓她鬆開了醫生的領口。醫生清了清嗓子,不帶任何情緒的繼續陳述:“情況是這樣,你女兒胎盤現在無法從子宮剝離出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子宮全切,這樣才能保住她,手術同意書……”
“什麼?!子宮全切?那我女兒以後還怎麼做女人,我女兒還那麼年輕……”蘇亦南聽到蘇瑾要子宮全切,完全不能接受,他還想着以後靠她去跟別人聯姻壯大蘇家呢,現在切了子宮,哪個男人還願意娶她!?
“我籤!”姚琴上前拿過護士手中的手術同意書和筆,刷刷的在上面簽了名,丟回給護士。
“你瘋啦,這是要切了你女兒的子宮啊!這手術做了,你讓你女兒以後還怎麼做人!?”蘇亦南看到姚琴已經把字都簽好了,氣得恨不得想打她。
“不就子宮全切麼?沒什麼比她活着更重要!”對,只要蘇瑾活着,那麼以她的聰明才智,她還是能安然無恙的做她的少奶奶,享清福。如果蘇瑾死了,那麼她就得代替蘇瑾去坐牢,她不可以坐牢,絕對不可以!
醫院·特殊病房
“蘇瑾,我是刑偵二隊大隊長樑漠,我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與一宗殺人案有關,請你配合我們調查。但是考慮到你目前身體狀況,口供我們就在這裡錄。”
“無關的人,現在請離開這個房間。”
“殺,殺人!?”看到樑漠進來,姚琴已經開始不安了,再聽到他說蘇瑾蓄意殺人,兩腳發軟,癱坐在一旁的沙發裡。
“殺人!?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家小瑾怎麼可能殺人!”蘇亦南聽到樑漠的話,氣沖沖的撲到樑漠面前,厲聲斥責他:“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路景辰那邊的人,我告訴你,污衊也要看對象,敢污衊我們蘇家的人,你信不信我立刻讓你官職不保!”
“我樑漠從來不徇私,即使是我最親近的人,只要犯了法,我都一樣會抓。”樑漠擡眸,涼薄的眸光在蘇亦南憤怒的臉上掃了一圈,嚴肅的說:“而且,蘇瑾的案子,我們已經找到現場目擊證人,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她便是謀殺您父親蘇鐵的罪魁禍首。”
“胡說八道!”蘇亦南一揚手,將樑漠往後推了兩步:“蘇瑾怎麼可能會殺了我父親,我父親可是她的親爺爺,她怎麼會謀害自己的親人?!”
“絕對不可能!”
“你這個臭警察,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蘇先生,我說的,都是事實。”樑漠擡手捋了捋剛纔被蘇亦南抓皺的領口,淡定的繼續說道:“跟我動手,我不覺得蘇先生您會佔到便宜。”
“況且,您要跟我動手,那就是襲警,妨礙警察辦公!”
“你……”樑漠的話,頂得他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很納悶,蘇暖夏一樣是您女兒,當她被警方懷疑殺人的時候,您當時可沒現在這麼激動。”樑漠擡眸,淡漠的眸光將一臉憤怒的蘇亦南掃了一圈,脣角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看來,您對蘇瑾可真是不同啊。”
“不過——”樑漠轉身從一個同事手裡拿過一個牛皮紙袋遞到蘇亦南面前,戲謔道:“在您看了這信封裡面的內容,您應該會有所動搖了吧。”
“這是什麼?”蘇亦南看着樑漠遞過來的資料袋,不悅的擰着眉,眸底赤果果的拒絕之意。
“你看了就知道了。”末了,樑漠又補充了一句:“這是辰少讓我給你的。”
辰少?路景辰!?蘇瑾心中咯噔一下,原本閉着眼睛假寐的她,突然睜開空洞的雙眸,直勾勾的盯着蘇亦南手裡的牛皮紙袋:路景辰到底想玩什麼!?難道他找到了她的證據!?
不可能!絕對沒這個可能!
同樣,當姚琴聽到路景辰的名字時,心中也是一驚,看到蘇亦南已經接過樑漠手中的資料袋,慌慌張張的扶着沙發站起來,撐着沉重的肚皮,急切的走到蘇亦南身邊,想一探究竟。
樑漠發現姚琴的靠近,巧妙的傾了半個身子,將姚琴和蘇亦南隔開。
“這,這是,你給我的這個,是什麼意思……”蘇亦南狐疑的拆開文件袋,當他看到那張DNA的鑑定結果和那一張張姚琴與溫明親密刺果的合照時,他的腳軟得踉蹌的往後退了好幾步,拿着資料的手也開始不住的顫抖:“你和路景辰,到底,到底有什麼陰謀!?”
這樣的證據,他完全不能相信,這一切一定都是路景辰捏造的!
“這資料裡面的東西都是事實。”樑漠看了看蘇亦南那張因憤怒而變得驚恐的臉,霎時間有些同情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眼神越過男人,看向自己側後方的蘇瑾,淡漠的開口:“蘇瑾小姐,辰少讓我通知你一聲,從現在開始,蘇氏的負責人是蘇暖夏。”
“你,你說什麼!?”還處於震驚狀態的蘇亦南,聽到蘇暖夏接手蘇氏,眼睛都直了。
“什麼!?”蘇瑾母女聽到這消息,兩人也是驚訝無比。
“永新地產。”見到一臉蒼白的蘇瑾,瞪着一雙似乎可以殺人的雙眸,樑漠難得挑釁了笑了笑:“這個名字,蘇瑾小姐應該不陌生吧。”
“你私底下轉移蘇氏財產,倒賣蘇氏股票,一會兒我們錄完口供,經偵隊的人也會來給你錄口供的。”
“你說,你說蘇瑾轉移蘇氏財產,還倒賣股票!?”蘇亦南聽到蘇氏財產被轉移,激動的將樑漠給他的“證據”跌在地上,一把扯過他的衣服,再三向他確認。
“蘇亦南先生,我想我從頭到尾說的都是中文。”樑漠毫不客氣的打掉他拽着自己衣服的手,涼薄的眸光掃了一眼他手中的資料袋,淡漠的說:“不用懷疑你看到的和聽到的,它們雖然殘忍,但是,確實是事實!”
“這,這,這些照片怎麼……”姚琴趁着蘇亦南和樑漠拉扯間,撿起地上的照片和資料,當她看到自己和溫明刺果果的豔照時,驚得一下癱軟在了地上:“這不可能,這麼怎麼會,我,我們每次都,都很小心的,怎麼……”
“哦,姚琴女士,也順便跟你說件事,溫明因爲以權謀私,收受鉅額賄賂,今早已經被捕了。”看着喃喃自語的姚琴,突然想起今早溫明被批捕的事情:“溫明的不動產全部沒收充公,包括你名下的幾處房子。”
“所以,那些照片都是真的!”姚琴的表現和樑漠的這番話,讓蘇亦南立刻都明白了。健步如飛的衝到姚琴面前,臉色鐵青的拎氣坐在地上,一臉煞白的姚琴,怒氣衝衝的朝她吼着:“姚琴,你真行啊,給我蘇亦南帶了那麼大一頂綠帽子!我現在纔算明白,這麼多年,我TMD給別人養兒養女!”
“當年我和蘇暖夏那份親子鑑書,是你動的手腳吧,那血液樣本根本就是蘇瑾的是不是!?”
“我,不,不是……”姚琴的手被蘇亦南抓得生疼,狡辯的話,半句都說不出。
啪——響亮的耳光,在病房裡想起,讓混亂的病房突然安靜下來。
“蘇亦南,你,你打我!”捂着生疼的臉頰,姚琴瞪圓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這個青筋外露的男人。
“打的就是你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蘇亦南的手再度擡起,想要再賞姚琴一耳光,只是,手在半空中,就被姚琴擋住了,趁着他錯愕的那一瞬間,擡起一直浮腫的腳,踢在了蘇亦南小腿上,引來蘇亦南一聲低吼。
“姚琴,你這個賤人,你,你竟敢打我!”
“我打你又怎麼樣!”姚琴一改剛纔唯唯諾諾的態度,一瞬間變得陰狠起來:“你以爲你比我好到哪裡去,你這個小人,僞君子!”
“是,我是在外面有男人,要不是你自己無能,我用得找去外面找男人麼?”此刻的姚琴已經忘記自己的還是個孕婦,插着腰,指着蘇亦南的架勢,完完全全就是個潑婦:“我姚琴可是個正常的女人,還有,要不是老頭子想抱孫子,我至於拋頭露面去外面借種麼!?”
“你,你,你說我無能!你這個下賤的女支女!”姚琴把蘇亦南見不得光的事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曝光出來,氣得他衝上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和你那小野種竟然還敢謀我們蘇家的財產!”
“今天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你無能還怪我不成!”姚琴也不甘示弱的用腳踢着蘇亦南,兩人在病房越打愈烈。
“樑隊,這事……”看到兩人互掐,一個警察偷偷扯了扯樑漠的袖子,向他請示。
“找幾個人把他們弄出去,然後開始錄口供。”樑漠看着混亂的掐架,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囑咐道。
只是,他們還沒有開始行動,一個慘烈的尖叫聲,在病房裡響起——
循聲望去,姚琴已經跌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肚子,在地上煎熬的打滾:“疼,疼,我的肚子……”說話間,姚琴腿間,暗紅色的液體開始滲出。
“快,去叫醫生,然後把他們都拉出去!”樑漠立刻反應過來,上前一把制住還想繼續對姚琴動手的蘇亦南:“蘇先生,請適可而止!”
“你放手,你放開我,我,我今天非打死這個賤女人和她肚子裡的野種!”雖然身體被樑漠鉗制着,但是雙腳卻不斷朝着姚琴的方向踢出去,此刻的蘇亦南,接近了發瘋的狀態。
很快,醫生和護士都到了病房,把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姚琴帶走了,而蘇亦南,也被其他警察架出了病房。
病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看到鬧劇收場,樑漠深吸一口氣,轉身,對着蘇瑾,淡漠的開口:“蘇小姐,我們來錄口供吧。”
蘇瑾靠坐在病牀上,毫無血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眸光微微一擡,樑漠發現,她眸底死灰一片:“我招!”
樑漠一怔,隨即點點頭:“關於蘇鐵被襲一事,我們找到了當時在蘇家做臨時工的小雙,據她描述,當晚,是你,把蘇鐵推下了樓梯……”
“是,是我做的……”聽到小雙的名字,蘇瑾眸光一閃,又瞬間渙散開來。
南沙鎮·南新村
南新小學
淅淅瀝瀝的小雨,終於在七天之後停歇了。溫暖的陽光,也偷偷的從烏雲後面露出了半個笑臉,灑落在還滴着水珠的花瓣上,空氣中,混着雨水和泥土的氣息,有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因爲下雨,村裡的小路泥濘不堪,男人的皮鞋在剛進村子沒多久,就已經面目全非,要不是他稍微把褲腳捲了一下,估計這褲子也要報廢了。
按着村裡的老人指引,男人很快找到了南新小學,校門口那個應該被稱之爲門的柵欄,看起來雖然簡陋,但是柵欄卻被裝飾上了綠草和鮮花,充滿生機。
才踏進校園,一個個整齊劃一的朗誦聲,讓男人冰冷的心底,開始一點點軟化。曾經,他也是這樣,單純的,坐在簡陋的教室裡,跟着老師一起讀書,識字,那是他最單純,最快樂的年紀。
他放輕腳步,慢慢的靠近教師,只是,當他看到講臺上那抹白色身影,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手裡捧着本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教科書,而精瘦的臉上,掛着的確實幸福簡單的笑容。
這笑容,是他魂牽夢縈,他一直努力的目標。
他停下前進的腳步,就站在窗外,望着心中的仙子,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那有些刺耳的下課鈴聲,才讓他收回了心緒。
轉身,不顧腳下泥濘的路面,小跑出學校,轉身,進了校園外的牆角。
“樑警官麼?”從口袋摸出電話,毫不猶豫的撥了一個號碼:“我跟你做個交易如何?”
牆角里,男人三兩步的來回走着,手裡叼着一根香菸,跟電話那頭的人聊得十分嚴肅。
而牆角外,一抹飄逸的白色長裙,緊緊的貼着牆面,一陣春風拂面而來,吹亂了女人的頭髮,遮住了她噙着笑意的清秀臉龐……
兩個月後
“起來了,起來了,今天開庭。”一陣粗狂的男聲,嚇的蘇瑾從硬冷的牀上跳起來,擡眸,便看到獄警站在門口,並且丟了一套衣服給她:“穿上它!。”
穿好衣服,蘇瑾隨着獄警上了已經停在門口很久的警車,任命的吸了一口氣,擡腳上車,在車門關上的一霎那,蘇瑾瞟到不遠處另一輛警車裡,坐着一個她頗爲熟悉的一個人。
只是……
“警察同志,問一句,旁邊那輛警車裡,坐的可是謝成光?”蘇瑾咬咬牙,還是問了旁邊獄警這句話。
“是啊。”獄警望了窗外一眼,點點頭回答。
“毀容?”蘇瑾側着頭看着獄警,有些不解。
“拒捕,還想用硫酸潑警察,結果自食其果。”獄警點點頭,道出原委:“不過,他都毀容成這樣了,你還認得出他,厲害啊!”
“呵,他即使化成灰我都認得。”蘇瑾眸光漸冷,脣角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題外話------
蘇瑾的番外,到此結束。這個結局,會有多少人喜歡。還有男女主幾個小番外,會在元宵前都放出來,再次祝大家新年愉快!
蘇瑾的番外,到此結束。這個結局,會有多少人喜歡。還有男女主幾個小番外,會在元宵前都放出來,再次祝大家新年愉快!
PS:春節假期過了,都乖乖的開始忙碌了吧,桃子終於能休息了,看着大家都刷不想上班不想上學的感慨,我心裡終於有些平衡了,姐姐我終於能休息啦,而且還能給大家拉拉仇恨,嚯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