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把耳墜放進匣子裡鎖好,和管家一同下樓。%d7%cf%d3%c4%b8%f3
剛拐了個角,就看見兩顆往上張望的腦袋。
只是聽見下樓的腳步聲,兩人又立刻縮了回去。
到了底樓,楊舒母女無所事事地在客廳談天,似乎對艾笙的動向漠不關心。
艾笙動手撥了撥匣子上的鎖頭,自顧自地和管家說話,“這麼上了鎖我就放心了,爲了以防萬一,就等宴會那天再開鎖。外婆的東西件件都是寶貝,我可不敢馬虎”。
管家順着她的話安撫道:“小心一點是應該的。最近家裡陌生人進進出出,安保也不像往常那樣嚴密”。
艾笙笑着點頭,溫聲道:“那我把東西拿到我媽媽那棟樓去,就不打擾您了”。
說着裙襬如荷葉般一閃,走進陽光中,娉婷而去。
楊舒母女對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都從對方眼裡看見幽暗的光。
艾笙拿着匣子走到小樓外面的花臺,趁着四周無人注意,撿了一塊修飾作用的鵝卵石。
把石頭捏在掌心,等進了房間,把匣子打開,取出那對耀眼奪目的耳墜。
將匣子底部墊上兩片海綿,艾笙再將石頭放進去,重新鎖好。
她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然後將匣子放進梳妝檯底下的櫃子裡。
艾笙躺在牀上,本想養會兒神,誰知道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感覺到手機在震動,她閉着眼睛摸索一陣接起來,是蘇應衡打來的。
“怎麼還沒到家?”,他聲音懶懶地。
艾笙坐起身來,手爬了爬頭髮,“唔,你這麼早就回家了嗎?”
“沒有,剛纔嚴阿姨來過電話,我順嘴問了一句”,說完又漫不經心補一句,“溫序這裡有個牌局,過來嗎?”
艾笙笑:“如果你誠心誠意邀請的話”。
蘇應衡哼聲道:“別來了,反正今天這兒一打美人”。
艾笙急了,“你不要和她們玩兒!”
他帶着威脅的語氣,“過不過來?”
雖然知道多半是個圈套,艾笙還是往裡鑽,“嗯,我要看着你”。
蘇應衡低笑,低音炮聽起來像大提琴,“傻瓜”。
傻瓜艾笙忙不迭地出了小樓,假裝沒看見楊舒母女偷偷摸摸的打量。
她將被風吹到額前的碎髮捋到而後,腳步輕快地去找蘇應衡。
等到了會館,天色已經漸暗。霞光暗下去,被深藍色的天空包圍着。
會館既不喧嚷也不寂靜,恰到好處的繁華熱鬧。
艾笙今天穿了一條黑色的裙子,長及腳踝,比較貼身,錯落有致的曲線十分動人。
她瑩亮的皮膚又和黑色形成反差,露在外面的脖頸,手臂像在發光一樣。
剛站了一會兒等着司機領路,就有一道修長凜冽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走近。
俊逸的神采在空氣中摩擦出一道流星。
沒一會兒就到了她跟前,蘇應衡拉住她的手腕:“比我預想得遲了些”。
艾笙奇怪地說:“哪有,接到你的電話我立刻就過來了,路上也沒怎麼堵車”。
蘇應衡輕撫着她的發頂輕笑,一心一意等着一個人,她來得再快也覺得姍姍來遲。
在燈光下掃了她一圈,蘇應衡不滿意地說:“怎麼穿這身?”
“嗯?”,艾笙不明所以,這條裙子她穿後嚴阿姨都說好看。
她忍不住低頭打量,想找找哪一點出了錯。
這一低頭小巧飽滿的胸口中間那道淺淺的白溝更加明顯,內衣邊緣也一覽無餘。
蘇應衡立刻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擡,不悅地說:“不許低頭”。
艾笙很委屈,“我做錯什麼了?”
蘇應衡俯身下去,貼在她耳邊說:“你胸口的寶貝比以前大了許多,都是我功勳卓著。財不外露,這個道理懂嗎?”
大流氓!
艾笙趕緊往後退,臉頰緋紅,像只受驚的兔子。
蘇應衡低笑兩聲,拉住她的手,“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等他把艾笙帶到餐廳,各色佳餚已經擺上桌了。
蘇應衡沒到,衆人都在等他。
見他與艾笙十指相扣進來,溫序酸道:“我這兒雖然大,可還沒見誰迷路過。就你操心,停車場到這兒幾步路的距離,都要巴巴地過去接”。
蘇應衡餘光瞄見艾笙耳朵紅了,有些心疼。對溫序冷笑,“某人是見不得我賭場和情場兩廂得意”。
今天的聚會主要是因爲好不容易放假的鐘業。
鍾業噴笑道:“可不是,你只打了一局就大殺四方,一口氣贏了半輛車的錢。溫序心理不平衡”。
“扯淡!只要不是隻剩下一條內褲,老子就不算輸!”,溫序手指夾着雪茄,也笑了。
蘇應衡挪動餐椅,等艾笙坐下,自己才落座。
他剛好坐在溫序旁邊,手臂一伸奪過溫序的雪茄,在菸灰缸裡按滅。
他動作快得溫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怎麼個意思?”
蘇應衡:“少抽點兒,對身體好”。
溫序好笑,“你怎麼跟我媽一個語氣?”
“那是因爲我們都不想讓你英年早逝”。
溫序難得被他感動一回,“不枉我跟了你這麼多年”。
蘇應衡皺眉,“好好說話”。
要不是艾笙不喜歡煙味,誰理你。
衆人說說笑笑,一道亮麗身影忽然進了來。
艾笙一擡眼,竟然是許久沒見的顧雲薇。
她穿着刺繡旗袍,淡然溫雅,如空谷幽蘭。
只是她臉色不太好,有些蒼白,黑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溫序。
“雲薇姐,你來了?”,溫序見了顧雲薇無動於衷,艾笙怕場面太尷尬,出聲招呼道。
顧雲薇轉頭衝她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見”。
她臨時過來的,侍應生便加了副碗筷。
打她坐下開始,溫序表情一直淡淡地。
他們這個階層的人,一向都有好幾面。向不同人展示的,永遠是自己樂於展示的那面。
艾笙眼裡的溫序,一直帶着痞氣的笑容。可他此刻繃起臉來,也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喝湯”,旁邊的蘇應衡輕聲提醒,把湯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哦”她一向聽話,斂了眉目,低頭喝湯。
蘇應衡才懶得理溫序那些風流韻事,好戲沒他老婆好看。
飯後溫序出了餐廳,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幾個男人要抽菸聊天,艾笙主動說出去轉轉,消食。
蘇應衡拉着她的手,拇指在細嫩的手背上摩挲幾秒才放開:“別走遠了”。
察覺到葉庭疏和鍾業曖昧的目光,艾笙不好意思地笑笑:“嗯”。
艾笙到了衛生間,進了隔間,幾分鐘後剛要出去,就聽見一陣男歡女愛的"shenyin"。
女人的叫聲很激烈,聽得人面紅耳赤。
艾笙尷尬地收回手,現在出去恐怕不是時候。
等了十幾分鍾,才雲消雨歇,只剩兩人急喘的聲音。
艾笙聞到一股情慾的味道。恨不得一頭把自己撞死。
“收拾好自己走,我就不送你了”,不管剛纔慾望多茂盛,現在的語氣卻鎮定冷淡。完全不把女伴當回事。
竟然是溫序!
艾笙慶幸自己剛纔沒出去,否則以後恐怕尷尬得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位蘇應衡的發小。
只是那女人的聲音,很年輕,帶着糯糯的嬌嗔,不是顧雲薇。
溫序的風流還真是名不虛傳。只是一時半會兒都等不了麼,顧雲薇還在會館裡呢。
艾笙心裡腹誹,打開隔間門出去,曲線妖嬈的年輕女人正把裙子側邊拉鍊拉好,也不在意別人的別人的看法,掏出化妝品,在寬大的鏡子前補妝。
唐姍姍從鏡子裡瞄了一眼剛纔那場性事的聽衆,厚臉皮地衝她揚出一個慵懶笑容。
等花掉的妝容終於煥發出精緻的光彩,唐姍姍才扭着小腰出去。
可沒想到門外正有人守株待兔。
一見到她人影,顧雲薇就把她大力推到牆上,用盡全身力氣掐住她的脖子:“你剛剛在裡面幹了什麼?”
唐姍姍大驚,“小……小姨”。
顧雲薇一臉陰沉,眼眸中甚至帶着毀滅一切的瘋狂,“你母親病重,我把你接到身邊上學。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唐姍姍感覺自己脖子都快被折斷了。眼珠子微微突出來,一陣氣緊。
“我……我沒有”,她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
顧雲薇手指越收越緊,就在唐姍姍快要窒息的時候,一道靚麗身影從廁所裡出來了。
唐姍姍爲了不至於當場被顧雲薇掐死,指着艾笙胡編亂造道:“是這個女人……我看見她光着身子和溫序糾纏在一起。小姨,你信我,是她……”
顧雲薇愣了一會兒,忽地冷笑起來,“你知道她是誰,敢往她身上潑髒水?”
唐姍姍可不管她是誰,保命要緊,“真的,小姨,我們纔是一條戰線上的。別看她一臉清純,剛纔別提多風騷”。
“你他媽說誰風騷?”,震怒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蘇應衡腳下生風,很快到了艾笙旁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唐姍姍。
這張俊臉恐怕天底下沒人不認識。
唐姍姍木然地眨着眼,蘇應衡?竟然是蘇應衡!
“把你剛纔的話重新說一遍”,蘇應衡眼裡跳躍着幽暗的火光。
唐姍姍感覺身置冰火兩重天。這滋味比剛纔顧雲薇狠狠掐住自己脖子還難受。
她揚出一個蒼白的笑臉,奢望自己的美色在蘇應衡面前同樣管用。
顧雲薇退到一邊,這下不用她動手,唐姍姍也沒有好下場。
“我問你話,沒聽見麼?”,蘇應衡音量拔高兩度,威勢震懾得唐姍姍全身發抖。
他沉着臉的樣子可怕極了。
艾笙旁觀着也覺得心驚膽戰,拉了拉他的手說:“我沒事”。
他的手一片冰冷,可見氣成什麼樣子了。
唐姍姍嚇得哭起來,又怕惹得蘇應衡不耐煩,只敢小聲抽噎。
“這是怎麼了?”,溫序急匆匆地趕來,驚訝地問道。
顧雲薇看着這個衣冠禽獸,冷笑:“我的好侄女說你和艾笙在衛生間裡有姦情”。
溫序臉色驟然陰沉,“胡說八道!”
他瞄了一眼蘇應衡冰寒的臉色,心下懊惱,不該爲了逼退顧雲薇把唐姍姍給睡了。
現在唐姍姍狗急跳牆,來了個乾坤大挪移,把髒水往艾笙身上潑。
那可是蘇應衡的心肝寶貝,他一向護得滴水不漏。現在不僅是唐姍姍,恐怕蘇應衡連自己也要恨上了。
色字頭上果然有一把刀,現在正架在溫序脖子上。
溫序對着唐姍姍怒道:“不要比我跟女人動手,剛纔到底怎麼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他把話攤開,變相承認剛纔和自己糾纏在一起的人是唐姍姍。
不管怎麼說,事情牽扯到無辜的艾笙身上總是他失察。
知道真相和明明白白曝光完全兩碼事。顧雲薇單薄的身體晃了晃,溫序果真不在意她的感受。
眼淚忍了半天,這時候忍不住奪眶而出。
艾笙搭在蘇應衡後背的手,不由揪緊了他的襯衫。顧雲薇真是遇人不淑。
溫序一向自詡多情但不濫情,這會兒也開始煩躁自厭。
可顧雲薇要的,他給不起,只能用這種無情無義的手段和她劃清界線。
雖然都是頂級豪門子弟,但他和蘇應衡不一樣。
蘇應衡有底氣跟家裡對着幹,不顧父親的遺言履行婚約,跟一個平凡女孩荀艾笙說結婚就結婚。
可他不行,家裡的長輩絕對不允許自己任性妄爲。
母親已經放話,把他的婚事提上日程,讓他跟外面的女人一刀兩斷。
如果他不親自處理,長輩們出手絕不會留情。
溫序面無表情地讓保鏢過來,把唐姍姍拖走。末了對哭嚎的女人警告道:“再嚼舌根子,就把你的舌頭拔了”。
語氣輕飄飄,沒人覺得他在開玩笑。
等保鏢架着人走遠,溫序懇切地對艾笙說:“都是我不好,讓小嫂子受驚,抱歉”。
艾笙語氣有些複雜地說:“我沒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蘇應衡涼涼地瞥溫序一眼,“管好你的女人,同樣的事情,沒有下一次”。
溫序苦笑,“瞧你這副要殺人的樣子,等會兒我自罰三杯行了吧”。
蘇應衡:“沒有等會兒,我帶艾笙先回去了”。
“連個負荊請罪的機會都不給我?”,他又恢復了平時漫不經心的樣子。
蘇應衡十分不客氣:“給你也是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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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章哈,麼麼噠(≧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