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橙目光如炬,恨不得立刻就將艾笙釘在恥辱柱上。 ..
艾笙囁嚅道:“的確是我不好,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對方氣勢一弱,江星橙就覺得她是心虛,冷笑一聲,“你紅口白牙地這麼說一句,大家就會相信你麼?”
女孩子垂着腦袋,彷彿放了什麼大罪。
楊舒和江星橙對視一眼,心裡覺得無比暢快。
艾笙一步步走到江世存面前,攤開紋路清晰的掌心,將鑽石耳墜放在他旁邊的茶几上:“外公,我這人行事馬虎,這東西還是您保管得好”。
楊舒母女驟然變了臉色,東西不是放在匣子裡了嗎?
當時荀艾笙從樓上下來,親口說要鎖到宴會那天才打開。
其實她早已偷樑換柱?
江世存倒不覺得驚訝,聲線平靜地問:“剛剛不是說丟了嗎?”
艾笙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帶着幾分嬌憨,“丟的是裝耳墜的楠木匣子,看成色和雕花也是個古董。管家大叔特意拿給我的,也是外婆的舊物。我找了一圈沒找到,所以有些心急”。
楊舒母女面色鐵青,這下終於肯定,她們兩個被耍了。
可惜剛纔兩人舌燦如蓮,對艾笙步步緊逼,結果撲了個空,當下都覺得臉疼。
江世存的目光從幾個小輩臉上掃過,最後定在波瀾不驚的女孩子面前。
他能從一個小廠開始崛起,把江家經營擴展成如今的龐大版圖,自然胸有溝壑。
這時候才覺得小覷了這個多年未見的外孫女。她不僅能防守,還能當着他的面把楊舒母女頂回去。
她的聰慧,是有底線的聰慧。
江世存把耳墜拿起來,塞進艾笙手裡,溫聲道:“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是扔是留都是你的權利”。
這話未必不是對楊舒母女的警告。
艾笙沒有推辭,乖乖接受。面上鬆了口氣似的,說了聲“謝謝”。
江世存對她笑了笑,扭頭看着楊舒時,笑意卻帶上幾分冷漠:“沒事別咋咋呼呼地,都是一家人”。
楊舒噤若寒蟬,剛纔伶牙俐齒的勁兒這會兒已經消散無蹤。毫無底氣地應了一聲。
她垂着頭,不敢同老爺子對視。總覺得他已經看出什麼來了。
過了十來分鐘,管家進來說車已經備好了。
江世存有事要外出,很快離開。
楊舒母女臉上的笑容再也撐不下去,霎時消失得一乾二淨。
兩人朝着門外走去,江星橙路過艾笙旁邊,低聲咬牙道:“你別得意!”
艾笙也壓着音量,“表姐,那個楠木匣子也挺值錢,好好收藏”。
江星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惡毒的話已經洶涌到了喉嚨口。
艾笙輕笑着提醒:“我手機開着錄音呢,表姐,有什麼話想好了再說”。
江星橙被噎得臉色漲紅。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
到了宴會那天,雖然是晚宴但艾笙卻一大早就要去江家報到。
她洗漱完畢,從衛生間出來,蘇應衡慵懶地靠在牀邊,正在看手機。
剛洗過臉,她的皮膚粉嫩水潤,像被清露沾溼的花瓣。
等她一接近,蘇應衡就把她拉到牀上,親了親她的臉頰:“起得這麼早?”
“今天要被抓壯丁”,艾笙撐着他的胸口坐起來。
蘇應衡戒備地說:“離那些搭訕的臭男人遠點兒,衣冠禽獸也是禽獸”。
艾笙噴笑,“你好像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蘇應衡摸摸她的臉,挑眉,“昨晚是誰憐惜你,只做了兩次就忍住沒繼續下去?”
兩次還嫌少?難道你真要當一夜七次郎?
艾笙心裡嘟囔着,面上卻笑嘻嘻投進他懷裡。
蘇應衡被她笑得一點脾氣也沒了。
本來就不是主角,艾笙昨天婉拒了言子歌幫她請化妝師的提議。
她自己畫了淡妝,穿上了高級定製禮服。
輕柔的紗質裙襬點綴着生機盎然的植物與幸福符號刺繡。
璀璨奪目的耳墜與她姣好的面容交相輝映,更顯得明眸皓齒。
蘇應衡裹着睡袍斜靠在衣帽間門口,抱着手臂,目光徐徐從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線條劃過。
最後不經意間定格在了她白皙凹陷的肩窩上。
小巧,甜美,裡面像盛着蜜。
一大早上地就勾人。蘇應衡眼眸深了深,從後面把人抱住。親吻重重地烙在她裸露的肩膀和脖子上。
艾笙被他親得腿軟。
還好他有分寸,在自己控制不了慾望之前退開。
艾笙往鏡子裡一照,果然,紅色的吻痕無辜地印在潔白的皮膚上。
混蛋!
她氣鼓鼓地說:“都怪你”。
始作俑者心情甚好,聲音磁性悅耳,“給你蓋個章,讓他們看看,你已經有主了”。
見小女人胸口劇烈起伏,被氣得不輕。他撓了撓眉梢,慢條斯理地扯開腰帶,精壯的胸膛擺出任她宰割的架勢:“要不,你親回去?”
天吶,她真是快被氣死了!
面前的人還欠扁地提醒:“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艾笙從包裡拿出口紅,在他胸口畫了個脣印。
蘇應衡:“……”。
艾笙往脣印上撲了粉,直到不太看得出來纔出門。
江家已經上上下下忙活開了,有些關係近的親朋已經到了,正在喝茶或者閒逛。
江家的幾個男人在會客室內陪客人,艾笙沒見到他們。
江星敏看見艾笙,立刻從幾個女孩子身邊跑過來,低聲抱怨:“這種場合真是太無聊了。話題來來去去無非就那麼幾個,珠寶首飾男人。你真是老實,來得這麼早。我是沒辦法,昨晚就在宅子裡歇的”。
艾笙笑着安慰她幾句。忽地餘光瞄到旁邊有一羣年紀稍大的名媛們正坐在落地窗前喝咖啡,江星橙和江星遙也在中間。
那羣女孩子不知嘀嘀咕咕地私語着什麼,時不時朝艾笙投來輕蔑一撇。
江星敏自然知道那羣人看艾笙不順眼,剛纔她們的討論還言猶在耳。
她拉住艾笙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兒都快成大戲院了。我們出去透透風”。
艾笙也不想跟江星橙她們對上,點頭答應。
“你們還別說,這個荀艾笙除了家世不顯,母親早亡,又有個坐過牢的父親,相貌卻十分出衆”,江星橙旁邊一個女孩子客觀評價道。
江星橙握住咖啡杯的手指緊了緊,淡聲接口道:“她也就只剩那張臉能看了。長得漂亮也不見是什麼好事,否則大家怎麼都說天妒紅顏,紅顏薄命。家裡到了那副田地,誰知道是不是她命硬克父母”。
這話着實刺耳,刻薄。有底蘊的姑娘自然不接茬,想背靠江家這棵大樹的自然忙不迭奉承。
江星遙百無聊賴地冷眼旁觀,得怪沒意思。
到了晚間,平時空曠寂靜的宅院熱鬧起來,賓客如雲。
來來往往都是實力不凡的上層人氏,個個衣着華貴,笑語嫣然。
江家人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迎來往送。
艾笙更是被江世存親自點名,帶到身邊。
江家的人脈千絲萬縷,這個叔叔那個伯伯,艾笙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被弄得頭昏腦脹。
在束州排得上名號的哪個不是人精。眼見站在江世存身邊的除了兩個兒子和孫子江嘉譽,竟然特意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兒帶過來應酬。
可見是被江世存放在心上的。
再一打聽,竟然是江家大小姐江怡杉的女兒,便豁然開朗。
江世存是出了名的愛女如命,恐怕現在老了,又開始愛屋及烏。
艾笙在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客人差不多都到場了。
江盛潮和江盛濤都已經進去待客,江世存卻還一副翹首而盼的樣子。
“蘇先生什麼時候纔來?”,江嘉譽等得有些不耐煩,道破天機。
江世存冷冷瞧他一眼,“這點兒性子都耐不住,想翹着二郎腿享福,現在就滾進去!”
江嘉譽被罵得不敢回嘴,自然也不敢進去偷懶。
身姿都站直不少。
艾笙也望着門口的路,聽見江嘉譽低聲不屑道:“你們女孩子個個都想着蘇先生那張臉,膚淺”。
“總比長得不好看又一無所長的人好”,艾笙回敬道。
死丫頭!花癡!
江嘉譽咬牙,在爺爺旁邊又不能輕舉妄動,拼命忍氣。
就在江世存快要叫人把自己的柺杖拿來的時候,主幹道盡頭突然出現一輛黑色捷豹,明亮的車燈由遠而近,晃四合的暮色當中。
江世存面色一肅。
汽車緩緩停下,先邁下一條黑色西裝褲包裹的大長腿,落在地上的軟底皮鞋鋥亮昂貴。
沒一會兒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幾人面前,剪裁精良的手工西裝看不出牌子,特徵全暗藏在口袋的獨特設計或者底部的雙角斜剪。
整個人秀骨而立,襯得門口明亮的燈光黯然失色。
“蘇先生”,江世存忙不迭走上前去,笑臉相迎,和他握手。
蘇應衡風度翩翩地同他打招呼,“蘇老,來得有些遲,別見怪”。
“你來我這兒,就是蓬蓽生輝啦”,江世存客套道。
蘇應衡是頂級世家的後代,瑞信在商界地位更數一數二。連江家的掌門人都對他恭敬有加,輪到江嘉譽和他打招呼的時候自然有些緊張。
“蘇先生,初次見面,歡迎您撥冗參加我爺爺的酬謝晚宴”,江嘉譽收起了平時的吊兒郎當,正色道。
蘇應衡卻笑得放鬆,“怎麼會是初次見面,江少爺沒看過我演的電影嗎?”
“噗嗤”一聲嬌笑從旁邊傳來,蘇應衡目光終於光明正大定在艾笙身上。
------題外話------
昨晚睡得太遲,今天一直頭昏腦脹,導致嚴重卡文……這大概是今天唯一一章,我理理細綱,麼麼噠(≧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