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看向嚴阿姨:“爲什麼要騙我?”
嚴阿姨爲難一陣,還是照實說了:“先生這幾天每天都等着您,吃飯。隔幾秒就要往樓上望望。您不下來,他幾乎都沒怎麼碰過那些飯菜。才幾天,人就瘦了一大圈兒。我在這家裡幫傭很多年了,從沒見過他這樣魂不守舍。所以……所以就想,如果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艾笙沉默一會兒,平淡道:“這事兒,您以後不要再管”。
嚴阿姨欲言又止,末了還是點頭。
悶在家裡好些天,艾笙覺得自己都快發黴了。
她換了件衣服,出門散佈。
沒走遠,只在別墅區內溜達了一會兒。
別墅區裡有個小型的遊樂場。
不時有歡聲笑語傳開,艾笙聽着,心裡的鬱氣也暫時忘掉。
她坐在樹下的長椅上,不知不覺地出神。
不一會兒,手上一陣溫熱濡溼的觸感。
她陡然縮手,看見一隻吐舌的薩摩耶偏着腦袋看着自己。
艾笙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臉上是溼的。
隨手用袖口擦了擦眼淚,她俯身湊近呆萌的大白狗:“你好啊”。
薩摩耶嘴角往上咧,是個很端正的笑容。
狗狗真是治癒啊,艾笙一邊想着,一邊在它腦袋上摸了摸。
“小金魚!”,一道好聽的男聲突然喊道。
薩摩耶條件反射般地,扭身朝男人跑去。
小金魚?
一條狗叫小金魚?
艾笙哭笑不得。
小金魚趴在男人腳下,牙齒咬着他的褲腳朝艾笙那邊去。
“它好像很喜歡你”,男人走近後對艾笙說道。
在這裡看見池宇盛,艾笙有些詫異。
“你怎麼在這兒?”,她問。
池宇盛指了指周圍:“很多人都在這兒”。
所以,他的出現並不奇怪。
小金魚搖着尾巴跟着過來了,乖乖地趴在了地上,將下巴擱在了艾笙腳背上。
艾笙穿着一雙涼鞋,柔軟的狗毛在皮膚上的觸感很舒服。
她笑了笑,“它好可愛”。
“不開心?”,池宇盛眯着眼睛問她。
艾笙臉色頓了頓:“很明顯嗎?”
池宇盛搖頭:“小金魚對人的情緒很敏感,如果你不開心,它就會安慰你。就像現在”。
艾笙驚奇地張了張嘴巴。
池宇盛笑:“騙你的”。
艾笙懊惱地看他一眼。
“像你這麼單純的人,真是少見”,他一笑,兩頰有很深的酒窩。
可並不會給人陽光大男孩兒的感覺,反相地,他很深沉。
艾笙:“是這個世界的壞人太多,才把我襯得單純”。
池宇盛聳了聳肩,“感覺你並沒有把我當做好人”。
艾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忽然想起來問:“你送我的畫,夾着一張信紙”。
池宇盛驚奇:“有嗎?”
艾笙盯牢他的表情,“你都說了,我很單純。單純的人不撒謊”。
“那有可能……是我對你一見鍾情吧”,他臉上的酒窩又露了出來。
他這麼直接,倒讓艾笙無言以對。
直覺告訴她,池宇盛這個人絕不簡單。
一見鍾情?
恐怕沉浸在愛情童話裡的女孩子纔會相信這種鬼話。
而她的童話,已經破滅了。
“既然不開心,要不要釋放一下?”,池宇盛提議道。
艾笙看向他,等着下文。
“帶你去個地方”,他站起身,等她迴應。
艾笙淡淡地說:“我好像找不出跟你一起去的理由”。
池宇盛兀自一笑:“我們都看蘇應衡不順眼,所以算是一夥的。這樣,能說服你嗎?”
艾笙心裡疑竇叢生,她斂眸想了想,最終答應點了頭。
她倒要看看,這個池宇盛有什麼花樣。
池宇盛眼力過人,知道艾笙信不過他,便讓艾笙的司機送他們去朝陽公園。
到了蹦極臺底下,艾笙才知道他所謂的“放鬆”是什麼意思。
她的嘴角不禁抽了抽,亞洲第一高的蹦極臺,相當於從二十層樓上跳下來。
對於她這種恐高人氏來說,會死人的好不好。
就在她腿肚快抽筋的時候,池宇盛已經把票買好了。
“這到底是散心還是散命?”,她看着剛跳下來的人那副慘狀,不禁說道。
池宇盛對她說:“那麼嚴重”。
艾笙好後悔,爲什麼要和他來這兒。
池宇盛勸她:“如果你連這個都不怕了,還有什麼事情能爲難你?”
見她不吭聲,又激將道:“還是說,你連這點兒勇氣都沒有?”
艾笙舒了口氣,“好啊,試試吧”。
她連恐高都不怕了,也會有勇氣頭也不回地離開蘇應衡吧?
就在她已經下定決心的時候,一直跟在他們後面便衣保鏢忽然走上來對艾笙說:“蘇太太,蘇先生要和您通電話”。
艾笙見保鏢臉色略帶緊張,就料到蘇應衡說話的語氣肯定不會好。
他們兩個之間的矛盾,還是不要殃及其他人比較好。
艾笙接過手機,就聽蘇應衡寒聲道:“恐高還到那種地方去,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