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他說過不會那麼做的。”丁依依感覺心灰意冷,她的雙眼無意識的炒窗外看去,只看到了枯黃的枝丫。
葉初雲沉思,“監控並不是念墨佈下的”他看着丁依依陡然亮起的眼眸,心中一片苦意,他繼續說道:“我奶奶回來了。”
丁依依不解的看着他,葉初雲直接起身從果盤裡拿出一個蘋果,他走到窗邊朝她招手,她走過去,看着他晃着手裡的蘋果,然後猛地朝窗外扔去。
蘋果落到了空地上,一抹紅色的亮光很快掃到蘋果上,然後隱藏不見。
“紅光探測儀器。”葉初雲淡淡說到,丁依依卻是一臉震驚,她實在不懂爲什麼葉念墨的奶奶要監視自己。
葉初雲嘴角嗪着一股若有若無的悲傷笑意,他看着窗外落在白色雪地上的鮮紅蘋果,幽幽道:“葉家兩個孫子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孩,你認爲她會不會緊張?”
丁依依沉默,她感覺到很可怕,在法制的社會裡居然有還有人能隨意的監控別人,這一點讓她驚駭不已。
葉初雲突然轉頭,神情嚴厲的看着她,“或許你不用想着離開念墨了,奶奶一定會來找你的。”
丁依依沒有想到他的話很快就應驗了,看着坐在沙發上一臉威嚴的老婦人,丁依依把茶放在她面前。
付鳳儀只是掃了茶碗一眼就再也沒有動作,丁依依也不在意,她知道這些茶對方是看不上的,心意到就好了。
付鳳儀越看這個女孩越覺得她的性子和當初的夏一涵有些相像,很內斂,用錢沒辦法打動對方,她微微嗪着笑意,道,“和初雲都聊些什麼了?那孩子長大了後和我都不太親近了。”
這種長輩和晚輩敘舊的場景本來應該是很溫馨的,卻讓丁依依感覺如坐鍼氈,她這麼說不就是直白的告訴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嗎?
丁依依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內心的焦躁,她想了想,道:“念墨和初雲奶奶,您好,我是丁依依,相信您也知道了,今天您就是想來讓我離開念墨的對嗎?”
她的直白讓付鳳儀微微一愣,她點頭,“對了一半。”
丁依依不解的看着她,付鳳儀笑笑,眼角增添了幾絲皺紋,讓她嚴肅的神情有了一絲融化,她道:
“我知道念墨喜歡你,你們也不說不可以在一起,不過我要你們等到傲雪生下孩子,嫁進葉家以後,到時候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再管你們了。”
丁依依大吸一口冷氣,爲她的提議震驚不已,她就這樣縱容葉念墨和她在一起,然後娶了傲雪!這究竟是個怎樣的笑話。
付鳳儀看她猶豫不決,朝身後擺擺手,裳華立刻遞上一張支票。她把支票放到茶杯旁幽幽說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了我孫子斷開往來,拿着這張支票離開。”
付鳳儀心中很有把握,如果這個女孩是爲了錢,那麼就不可能因爲這張支票離開她孫子,畢竟只要抓住了葉念墨,想要什麼沒有,所以這張支票實際上也只是逼她下定決心,她不會真的逼她離開葉念墨,因爲她知道自己孫子的脾氣,逼她沒用。
見丁依依低頭看着支票不語,付鳳儀放緩了聲音,“只是要你忍受幾個月先離開,等孩子生下來你還是可以回來。”
丁依依還是不說話,付鳳儀站起來,裳華急忙去扶她,她意味深長道:“我也不催你,你好好想一想,到時候我們再談。”
她優雅的轉身,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我想好了。”
付鳳儀轉身看着她手裡拿着支票,一臉淡定沉穩,“我選擇支票。”
“什麼?”付鳳儀有些失態的問了一句,萬年不變的優雅表情有了一絲的龜裂。
“我說,我選擇支票,所以我會離開您的孫子,祝福你全家健健康康。”
丁依依站着直視她,表情不卑不坑,付鳳儀神色裡有一絲嘲諷,看來面前這個女孩還是太單純了,她點點頭,“隨你”
“葉家奶奶,”丁依依在付鳳儀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然開口,她看着轉過頭來的老人,一字一句道:“請把外面的人全部都撤走,不然我家的狗狗傷到人就不好了。”
付鳳儀匆匆的看了一眼有桌高的藏獒,眼中有一絲猶豫,彷彿那隻藏獒下一秒就會撲倒自己身上。
她往後退了兩步,裳華急忙扶住她,兩人略顯狼狽的朝門外走去。不得不說,葉家的家規特別好,就連上門挑釁都會幫忙把門關好再走,丁依依有些哭笑不得的跌坐在沙發上。
成寶想去叼放在茶几上的支票,丁依依輕輕把支票抽起,笑道:“這可不能吃,這是我的養老費用。”
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劃過帶笑的嘴角,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葉博和葉念墨報告這一切的時候他內心恐慌不已,甚至害怕當初爸爸媽媽分離的那一幕和上演在自己身上,他瘋狂的丟下一切工作,只爲了趕去見一個人。
樓梯口,他的手有些顫抖的放在門把上,他猶豫着,擔心着自己推開門以後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房子
門鎖隨着扭動發出輕微的響聲,他不自覺的放緩了呼吸,屋內靜悄悄的,擺設依舊如故,房間裡瀰漫着淡淡的排骨香氣,溫暖而誘人。
他靜靜的站着,看着陽臺外睡得正歡的丁依依,她躺在躺椅上,蓋着厚厚的毯子,陽光打在她的臉上,磨出一層光暈。
他放緩了腳步,成寶只是擡頭看看他,晃了晃尾巴後繼續睡覺,他好笑的看着這一主一僕。
他的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寧靜,有多久沒有這樣了,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脣角,她發出囈語聲,舌尖輕觸,讓他忍不住心悸。
忽然,房間裡的烤箱發出滴滴聲,丁依依猛然從夢中驚醒,她一時間沒有發現身邊有人,只是在回味着剛纔的夢境。
就在夢裡,她做了自己最愛的珠寶設計師,登上了領獎臺,臺下葉念墨寵溺的看着自己,他身邊依偎着兩人的孩子。
夢就是夢吧,她笑笑,轉頭找拖鞋,然後看到本來不應該出現的人。
她眨眼,和他對視,好半響她突然哀嚎,“天啊,我的蛋糕!”
丁依依急匆匆跑到廚房裡,垂頭喪氣的拿出已經有些黑的蛋糕,責怪道“都是你,好不容易成功的。”
葉念墨端過蛋糕,拿了兩把叉子,怡然自得的叉起一塊蛋糕放進嘴裡,“還不錯。”
丁依依也叉起一塊蛋糕,“你奶奶來找過我。”
葉念墨咀嚼的動作緩了緩,他放下刀叉,剛想開口,丁依依卻搶先一步,“我拒絕她了,我說你是我好不容易纔抓到的高富帥,我不會放你走的。”
葉念墨看着她的眼睛,想從裡面找出說謊的蛛絲馬跡,畢竟她想離開自己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丁依依任憑他打量,餐桌下的手指卻緊緊握着,良久,她看到葉念墨笑了,那是一種純粹的開懷大笑,甚至能感受到從胸腔震盪傳來的愉悅感。
“依依,好好抓緊我吧。”
葉念墨帶着笑意摸她的頭,這時候電話突然響起,他接起,看了丁依依一眼後匆匆應答了幾聲就掛下電話。
丁依依桌布下的手指簡直就快要攪做一團了,她壓抑住想和他吵架的衝動,起身開始收拾盤子。
“依依,你爸爸想要見你。”葉念墨在她背後說道。
令他詫異的是,丁依依沒有反駁,而是順從的點點頭。
見到丁依依,徐浩然很高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個勁的讓服務員上菜,整個桌子被菜堆得滿滿的。
丁依依急忙道:“先這些吧,這些就夠了。”
徐浩然點點頭,斟酌了一下終於開口,“孩子,爸爸之前爲了你姐姐的事情對你做出一些不太公平的事情。”
丁依依快速的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埋頭苦吃,忽只是垂放在身體一側的手臂微微顫抖着。
忽然,一隻手牽住的手,手指和手指相扣着,她轉頭看了一眼葉念墨,對方依舊神情嚴肅,但是嘴角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徐浩染舔舔乾燥的嘴脣,“我要到德國一段時間。”
這個消息讓丁依依有些吃驚,她問道:“爲什麼?”
徐浩然笑笑,“沒什麼,那邊想請我過去做指導,我也想趁着還沒老透再加油一把。”
丁依依知道這並不是他真實的答案,卻沒有戳破,她在等他接下來的話。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貪木虛榮的孩子,但是爸爸能夠給你的,也就只有錢而已了。”徐浩然邊說邊把一份文件抽了出來。
文件第一頁就是一張遺囑,遺囑上寫明徐浩然所有的財產80%留給丁依依,剩下的給傲雪。
丁依依沉默的看着遺囑上列出的一串串長長的店鋪明還有基金名,她沉默這,徐浩然連忙開口,“孩子,我只是想盡一點父親應盡的義務。”
“我同意。”丁依依乾脆利落的話讓徐浩然和葉念墨有些詫異,徐浩然微微一愣後接着高興的應答下來,葉念墨卻微微皺起眉頭。
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得讓他不得不起疑心,看着丁依依安靜吃菜的樣子,他更加不放心。
徐浩然在一旁高興的說道:“這樣很好,後天吧,我們去律師事務所把改辦的手續辦理一下。”
後天,丁依依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或許離自己要離開的日子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