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依依一直坐在葉念墨的辦公室,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葉念墨,於是起身除了門,打算問一問秘書。
“葉總?他不是和高小姐出門了嗎?沒和您說?”秘書奇怪道,看着她難看的臉色,急忙把要說的話全部都吞進了肚子裡。
丁依依急匆匆的出門,腳步雜亂得不像話,她就像誤入城市的小鹿,在鋼筋水泥建築裡胡亂穿行。
回了家,她坐立不安,看着熟悉的地方她不禁淚如雨下,曾經她以爲這是自己要住一輩子的地方,可是現在看來,她的想法多麼天真可笑。
男人怎麼可以這樣!他們讓女人死心塌地的愛上他們,卻又轉身去角逐另一場遊戲,他們把女人的真心當成富有彈性,可揉捏的果凍,卻不曾想過,女人的心一旦傷了就會漸漸壞死,他們的心不再柔軟。
她坐了很久,胃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只剩下滿目傷心,刺目的日光也逐漸斑駁起來,躲到了窗簾的一角,太陽下山了。
她打開電視,麻木的轉着臺,直到看到一則新聞。新聞上有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被簇擁着走出機場,他身邊站着的不正是高蕙蘭和葉念墨麼?
呵呵,多麼諷刺的一面,多麼溫馨的一面,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藉助她攀登高位了麼?
“不!他一定不是這種人,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她拿起手機撥打葉念墨的電話,卻在下一秒後被掛斷。
“小葉啊,是不是你家夫人找你?”高澳的眼神意味深長的掃過他,笑道:“這女人就得乖乖在家等男人,不要給男人添堵。”
葉念墨眼神一冷,沒有說話,只是將杯中的酒液與對方輕輕一碰。
高澳樂呵呵道:“過不久我這裡有一個工程想給葉氏,這工程嘛是上頭的,你懂得,正好我女兒財務啊,我打算讓她辭職去葉氏幫你。”
葉博在一旁冷眼旁觀,高澳的目的他不知道,但是心思卻過於明顯,那就是要把高蕙蘭安插到葉氏。
見葉念墨沒有立刻答應,高澳不開心了,“這件事我也就是一個提議而已嘛,只不過最近上頭也要來東江市,你知道我管不住我這張嘴,一杯杜康下肚,就什麼都沒辦法掌控了。”
老狐狸!葉念墨在心裡狠狠一罵,面色卻如常道:“很歡迎高小姐來我葉氏。”
高蕙蘭是開心的,她嬌羞的坐在一旁不時用眼睛頭看着葉念墨,她越發覺得對方對自己有意思,心裡已經想着到葉氏以後一定要利用爸爸手裡的關係去幫助他走上人生的巔峰。
酒席散場以後,葉念墨送高蕙蘭回家,剛下車,高蕙蘭等着他吻自己,眼睛都閉上了,身旁之人都沒有動靜。
她睜眼,卻見他距離自己在安全距離開外,“晚安。”
“晚安。”她有些不甘心,卻又知道女人的矜持,只好安慰這是他紳士的表現。女人啊,習慣爲男人不愛自己找藉口,如果他愛你,那麼你在他眼裡就是香軟的麪包,而他此時飢餓難耐;如果他愛你,那麼你就是沙漠裡的一汪清泉,而此時他已經快要飢渴而死。
他的不主動,不是因爲他是紳士,不是因爲他性格內向,不是因爲他沒有準備好,只是因爲他不愛你,因爲不愛,所以理智。
送完高蕙蘭,葉念墨轉身立刻回家,他看着手裡已經發出去的信息:
“依依,我有事陪着高蕙蘭出去一趟,你先回家。”
信息顯示已經發送出去了,但是對方卻沒有迴應,他心裡倒真的有些急躁。
回了家,看到窗戶裡透出來的橙黃色燈光,他的心柔軟了下來,他如同往常一樣推開門。
“你回來啦。”丁依依從廚房裡探出一個頭,然後又縮了回去,房間裡滿滿的都是玉米濃湯的味道。
他走進廚房,依賴的把頭埋進她的秀髮裡深深一吸,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感受到靈魂的安寧,這個女人他一定會守護。
“不要來妨礙我的廚藝發揮!”丁依依舉着勺子把他轟出廚房,在轉身一剎那後眼神黯淡下來。
飯桌上,她緊張的問:“怎麼樣?好吃嗎?”
“有長進!”葉念墨笑着說道,把做得有些焦的茄子全部都扒拉到自己的碗裡,又把好的菜夾給她。
吃完飯,兩人一起看電視,丁依依忽然道:“你的內衣褲都在衣櫃左下方的第一個櫃子裡。”
“恩。”葉念墨看着財經頻道,漫不經心道。
“熨斗我收在儲藏間裡去了,還有你書架上的幾本書我也一起放進去了。”丁依依繼續說道。
“恩。”葉念墨換了一個臺。
丁依依有些生氣,賭氣的站起來,“我去睡了!”
手腕被人抓住,身體被重力一拉而往後傾斜倒下。
葉念墨一手圈住她的腰肢,目光停留在電視上沒有動,嘴裡卻說道:“熨斗已經昨天被拿到陽臺去了,書架上的書我已經清理了一遍,因爲過幾天會有新書要來,廚房調料品在最上面的格子裡,顯然你今天沒有找到,都沒有放,還有針線在房間裡的牀頭櫃。”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丁依依平常一直找不到的東西,然後低頭看她,眼神溫柔,是否愛一個人或許就是這樣,他能夠知道家中每一件小東西的擺放地址,因爲這個房子對他來說不是陌生的酒店,而是需要用心去經營的家。
丁依依她還不懂,所以只是將這些話拋在腦後,獨自傷心流淚。
夜晚,葉念墨沉沉的睡着,手臂一如既往地圈着丁依依的腰肢。
她沒有睡,月光早在她的半邊臉頰上,照着她看他的專注的神情。
次日
她送他到玄關,一如既往的給了他一個吻,輕聲道:“路上小心。”
他敏銳的察覺到她有點不同,所以又反吻了她,吻得十分用力與專心。
等他離開後,丁依依站在玄關處,她覺得自己的腳掌像黏在地板上似得,每一次挪動都會把皮肉給撕扯開來。
她平靜的回到房間,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子,拉開衣櫃開始一股腦的把衣服全部都放進箱子裡。
實木的衣架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一個小口,參差不齊的木屑從她的手臂上劃過,劃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她吃痛的嗚咽出聲,急忙捂着傷口去找醫藥箱,找了一圈,還是忘記醫藥箱在哪裡。
腦海裡忽然浮現自己每一次受傷的時候都是葉念墨端着醫藥箱幫自己處理,所以久而久之她不知道醫藥箱放在哪裡,只是坦然自若的享受着對方的溫柔。
她哭了,哭着把衣服又一件一件的掛了回去,她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她知道其實自己不想走,只想和葉念墨在一起。
心裡的負面情緒被掏空了,她擦着眼淚坐在沙發上,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如果他真的和高蕙蘭有一腿,那麼她也要把他給搶回來!
她立刻打電話給葉念墨的秘書,輕輕鬆鬆就拿到了他的行程表,她看着最上面一欄:“早上10;30分,高蕙蘭聘用儀式。”
已經沒有時間給她悲傷,她起身收拾好自己,去了美容院,又去做了造型和商場購物。
葉氏,高蕙蘭身穿一身簡裝故意和葉念墨站在一起,她就是想要這裡的員工都看到自己和葉念墨多麼的登對。
“歡迎高小姐成爲財務部的一員。”財務部部長笑着朝她伸出手,“有這樣能幹的員工,我們財務部門可輕鬆不少。”
高蕙蘭甜甜的笑着,“哪裡,我希望我們都能一起爲葉氏合作,畢竟葉氏好就是我好。”
在場的人心如明鏡的都知道她在說什麼,只不過都同時裝傻,只有旁邊高澳請來爲高蕙蘭助勢的記者一直在那裡拍攝。
諾大的會議室大門忽然被打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突然出現的人身上。
丁依依一身米色的職業裝,臉上畫着淡淡的妝容,目光先是在葉念墨身上停了一會兒,然後轉向高蕙蘭。
高蕙蘭確實楞住了,平常她看丁依依總是一副隨性打扮的樣子,總覺得對方配不上葉念墨,所以內心一直不太看得起她,沒想到今天的她如此光彩奪目。
丁依依走到衆人面前伸出手,“葉氏有你這樣的好員工是葉氏的福氣。”
葉念墨眼神微妙起來,嘴角帶着一股子笑意,對於高蕙蘭投過來的視線假裝沒有看見。
高蕙蘭畢竟是在政府部門工作的人,丁依依的話她哪裡會聽不懂,這不是拐着彎說自己是葉氏的女主人,自己只是打工的人嗎?
她不樂意了,笑着說道:“哪裡,至少能夠爲葉氏做貢獻,看着葉氏越來越強。”
丁依依抿着脣,確實,她的父親是高澳,完全能夠藉助手裡的詮釋讓葉家發展得更好。
她的眼神有些黯淡。
這時候,攝像師在一旁喊道:“大家往這邊看留照片。”
她剛回頭就看到高蕙蘭已經自然的走到葉念墨的身邊站好,而他另外一邊已經站着另外一個高層。
忽然她的手臂被人扯了一下,葉念墨把她拉到自己的胸前,一手輕輕的按在她的肩膀上。
拍完照片,葉念墨自然的走到她身邊,和高蕙蘭形成面對面的形式,道:“高小姐,今天我和內子請你吃飯,就算是慶祝我們的合作。”
高蕙蘭覺得葉念墨會對自己這樣,一定是想做給妻子看,當下更心疼葉念墨,主動爲他找臺下,“不用了,念墨,我想現在開始工作,爭取給葉氏創造更多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