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傭人那麼多,女人看來也不少,怎麼可能會爲一個小傭人考慮的如此周全?
夏一涵,也許一切都只是巧合,或許是他在想別的什麼主意,比如讓你蹬的更高,摔的更慘。總之,這人做什麼事都是有原因的。
“夏小姐,請上車吧!”海志軒的司機客氣地說道。
“謝謝!”夏一涵道謝後上車,車輛駛離葉宅時,葉子墨抿着嘴脣不發一言,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既然是去買衣服,應該是去商場的,夏一涵沒想到車並沒往市中心開,而是開向更偏僻的地方。
夏一涵想要問問司機,卻見車已經靠路邊停下了,司機恭敬地說:“夏小姐,海先生在山頂等你。”
她往旁邊前方看去,此處確實有一座小山,山並不高,沒有開闢成風景區。
從下面隱約可以看到山頂上有身着明黃色衣服的人,應該是海志軒吧?
畢竟是荒郊野外,夏一涵還是有些怕。
似乎看出了她的顧慮,司機又補充一句:“海先生說,這是一個適合祭拜的地方。”
夏一涵臉上明顯一愣,隨即誠摯地對司機道謝,穿着高跟鞋艱難地往山上爬去。
鞋跟太高,爬山非常艱難,差一點摔倒的時候,一雙大手拉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小心!”
海志軒牢牢抓住她的手腕,讓她借他的力上山。
他的接近帶着幾分溫暖,完全不會讓她感覺到有覬覦的意思,很自然。
到了山頂,夏一涵看到上面有一塊空地,空地中間放着一束菊花。
她不解地看着海志軒,他淡然說道:“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去年七月最後一天你的男朋友過世,我沒記錯吧?”
淚水在夏一涵雙眼中閃動,她跟小軍說過她不哭的,所以轉了幾轉又咽了回去。
“謝謝你,海先生,沒想到你會記得這麼清楚。”
海志軒自己也說不清爲什麼會記得這麼清楚,且還大費周章,不顧葉子墨反對把她帶出來。
難道僅僅是因爲前途需要?
“我很同情你們的遭遇,”海志軒說了一句官話後,又轉換了話題。
“我不知道他葬在什麼地方,就自作主張帶你到這裡來了。如果你想要去他墓前祭拜,我陪你去。”
夏一涵是很想去墓前看看莫小軍的,她感覺太想他了,即使看不到真人,看到他的墓碑也能有前進的力量吧。
可她怎麼好意思麻煩海志軒呢?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了。今天要是還在葉家,連想想他的時間可能都沒有。”她淒涼地笑笑,雖說的是拒絕的話,海志軒卻完全看懂了她的意思。
“臨江市也不遠,五點之前肯定能趕回來的,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說着,他沒等夏一涵反對,就一手拿起地上的菊花,另一手拉着夏一涵的手腕下山。
因爲感覺到他的誠意,夏一涵沒有多說客氣話。
司機開車,偶爾要夏一涵指一下路。
她和海志軒坐在後座上,時不時輕聲說兩句話。
他早就注意到夏一涵的打扮了,衣服的顏色和款式都很清新,今日的她看起來更純美高貴。
“這是葉子墨特意讓人給你準備的吧?很漂亮,很適合你!”他淡笑着說道。
夏一涵以微笑做迴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這小子,還是這麼愛面子。”
海志軒的話似乎解釋了葉子墨這麼做的原因,早上管家是說過,她是葉家的人出去別給葉家丟臉。
“你手腕上的傷怎麼回事?”海志軒又問。
昨天在會所他就看到了她的傷,只是不方便問她。那傷口太深,絕對不像是意外,更像是割腕自殺後留下來的。
他看向她傷口的時候,夏一涵也下意識地看了看。
“別告訴我,你堅持不住了,想自殺,我覺得你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不是。”夏一涵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別問了好嗎?我很感謝你,可是在葉家發生的事,我不想說。”
“好,那我不問,你什麼時候需要找人說說,我隨時會願意聽的。”海志軒溫和地說道。
後來的車程,海志軒就沒再主動說話,夏一涵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很久,她才小聲問他:“你生氣了嗎?”
如此小女人的問題,讓海志軒的心一暖,不禁寵溺地看着她,淡笑道:“我可不像姓葉的那麼愛生氣。”
夏一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於思念莫小軍的原因,他這樣看她,總讓她恍惚覺得他就像小軍一樣關心她。
她的眼眸中閃過信任,欣喜,而後是一種深深的落寞。
海志軒覺得也許世界上再不會有哪個女人能有她情感那樣豐富,卻又那樣壓抑,他感慨的同時,又爲她一閃而過的信任感到高興。
“一涵,把我當你的朋友吧,總是拒人千里,不累嗎?”海志軒誠摯地看着她,問道。
夏一涵知道他是好意,可自從莫小軍離世,她似乎就把自己封閉起來。
她不想有朋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她回到曾經那個非常自我的世界裡,雖然很累,卻不願走出來。
海志軒似乎也不着急,她沒說話,他填補了尷尬的氣氛。
“沒事,我先把你當朋友吧,什麼時候你想做我朋友,告訴我一聲就行。”
“嗯!”夏一涵重重地點了點頭,同時很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我能理解,你還沒從失去他的悲傷中走出來。”
海志軒字字句句彷彿都能說進夏一涵的心裡,讓她覺得,他的確是個善解人意的好人。
其實她越是冷淡,拒絕所有人,海志軒越敬佩她。
在如此浮躁的社會,還有誰會爲了一個逝去的人付出這麼多,換成比的女人,是不是早就另結新歡了?
同時他又很羨慕莫小軍,覺得有這樣一個女人深深愛着他,哪怕他死,都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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