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墨出門,吩咐林菱酬謝那兩個奶媽。
“葉先生,不行嗎?明天我繼續找吧。”
“不用了,孩子好像已經習慣了他母親,就這樣吧。你明天安排個專業的催乳師,保證宋婉婷奶水充足,看樣子,奶水不夠的話,孩子吃奶粉也會不習慣。”葉子墨細心地叮囑。
“是,葉先生!”
在走廊上等待着的一位月嫂,走上前,對葉子墨說:“葉先生,我們培訓的時候說產婦的心情很重要,產婦心情好,奶水也會充足。產婦心情不好,奶水就會受影響。我看宋小姐哭了好幾次了,這樣奶水很容易就會沒了的。”
這位月嫂是看出宋婉婷對她們的去留也是有決定作用的,她想要在宋婉婷面前邀功,保住現在的工作。
她想,月子結束後,其他的月嫂可能就走了。她要是跟這位宋小姐搞好關係,說不定到時候能繼續留在這麼有錢的人家工作。
宋婉婷在房間裡,聽到有人替她說話,暗暗高興。想着,這人機靈,就像肖小麗似的,以後估計能派上用場的。
“謝謝!”葉子墨只說了兩個字,面無表情,那位月嫂也弄不懂葉子墨對她的行爲是肯定還是否定,就沒敢再多說什麼。
夏一涵下班時,葉子墨已經等在公司門口。
他特意開了一輛很拉風的跑車,斜倚在車門外,手插在口袋裡,嘴角邊兒掛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陸陸續續走過的人,無論男女沒有不朝他看的。
他就那樣站着,對衆人的關注視而不見,只專注的看着前方,等着夏一涵出來。
這樣卓爾不羣的男人,再加上全球限量的跑車,已經他稍稍帶着一點刻意的笑容,讓女人們簡直有些眩暈,男人們自然是嫉妒又羨慕。
他的樣子一看就是在等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駕馭如此卓越的男人無疑要引發衆人猜測。
有些眼尖的人已經認出他就是付氏集團的掌門人葉子墨,也是傳說中的太子爺。
夏一涵和李和泰一起下班,兩人一邊走一邊輕聲說着話。
葉子墨看到李和泰講了一句什麼,夏一涵笑,他的臉色稍稍嚴肅了些,接着,他又掛上那抹招牌笑容,自信地看向夏一涵。
小東西,再看着他笑,回去拆了你,葉子墨心裡惡狠狠地想。
夏一涵身邊又很多人在議論紛紛。
“真帥,好像比我們李總還帥!”
“哇!是太子爺!”
夏一涵一驚,往前看去,就見那傢伙正陰陰笑着,盯着她呢。
他的眼神太專注,所以衆人自然而然地把關注的焦點轉移到了夏一涵身上。
李和泰的眉頭也動了動,心想,這小子怕是故意的,想讓我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夏一涵是他女人,夠陰的。
夏一涵始終不習慣被太多人注視,她的臉騰的一下紅透了。
“寶貝兒,累嗎?”葉子墨往前走了兩步,朝夏一涵伸出手。
寶貝兒……他平時都很少這麼叫她的,夏一涵的臉更加紅了,低低地說了聲:“你幹什麼,今天怎麼這麼高調?想害死我啊。”
就是想害死你,小東西,我要不宣佈佔有權,你還不每天都跟李和泰這麼膩來膩去的?
再說,她一出來,就有好些男人偷偷看她,他都注意到了的。
夏一涵是絕對不會讓她男人沒面子的,雖然不好意思,她還是把手遞到他的手中,被他緊緊握着。
葉子墨朝李和泰點了點頭,這時候兩個男人暗中較勁呢,李和泰也對他點點頭,他們誰都沒說話,夏一涵就被葉子墨給帶上車了。
他很細心地幫她繫好安全帶,夏一涵生怕李和泰不高興,畢竟人家那麼有風度,隨時都很照顧她。
“和泰哥,你回去跟媽媽說一聲,說我晚上不去吃飯了。”夏一涵調下車窗對李和泰說。她總不好當衆問李和泰他有沒有生氣,所以她只能隨便找了個藉口。
她相信李和泰那麼聰明,也會懂她的意思。
“好,我會和她說的,明天見!”說明天見三個字時,李和泰也是故意的,臉上帶着有些風騷的笑容,恨的葉子墨牙癢癢。
“李總,明天夏一涵有事,能請一天假嗎?”葉子墨從車裡探出頭,慢悠悠地問。
“一涵,你明天有什麼事?”李和泰問。
夏一涵張了張口,還沒等找到合適的話,葉子墨很自然地甩出一句:“她明天會很累。”
這傢伙是瘋了,夏一涵想,葉子墨說完,忽然發動車輛,迅速駛離,只留下一衆人等愣在那兒。
“喂,你這傢伙,你瘋了吧?開那麼快乾什麼?”
“趕着去車震!”
夏一涵看到葉某人的臉黑黑的,又在莫名其妙的吃醋。
車速很快,葉子墨車技真的不錯,即使是在下班時間,他左彎右繞,愣是沒有車能擋住他的路。
“墨,你別開那麼快好不好?這樣不安全。”夏一涵低低地說。
他纔不會讓他的女人陷入到危險當中,他能這麼開,自然就能十拿九穩,保證她的安全。
“好了,我以後會注意的。再說你今天這麼高調,誰都知道我跟你的關係了,我想不注意也不行。好了好了,你就別開那麼快了好吧。”
葉某人掃了夏一涵一眼,她以爲他不會聽她的話,下一秒她卻明顯地感覺到車速降了。
車震那兩個字還在夏一涵腦袋裡面轉,這傢伙最禽獸,且總是索求無度,她是知道的。
“墨,我們還是先回去吃飯,我好餓啊。”夏一涵很委婉地說,言下之意,反正不想什麼車震。
“怕了?”他忽然往她身邊湊了一點兒,壞笑着看她。
夏一涵臉一紅,咬咬脣瞪了他一眼。
“就是要讓你怕,嚇死你,小東西,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勾三搭四。”
“我什麼時候勾三搭四了?我都是在踏踏實實工作。”
是,她都是在踏踏實實的工作,就是那幾個混蛋男人沒事幹,要替她出頭,打電話給他警告他,時刻提醒着有很多餓狼在等着追她。
夏一涵只顧着和葉子墨說話,卻沒有注意到車在走什麼路。
等到車停了,她才發現他是把車開到李家來了。
“墨,怎麼到媽這裡來了?”夏一涵有些意外地問。
“今天媽給你打過電話,希望你回來吧?我們去陪她吃飯。”葉子墨說,夏一涵的心又暖了暖,這才知道原來他說要車震什麼都只是嚇唬她的而已。
到了李家,趙文英穿着圍裙迎到門口,笑着說:“你們坐一會兒,飯馬上就好。子墨打來電話後,我就在準備了,今天有新學的菜,你們嚐嚐我做的好不好。”
進門前夏一涵還在想,她都讓李和泰跟她媽媽說了他們不來了,恐怕會沒有飯菜吧,想不到葉子墨早打電話過來了。
夏一涵笑着看了一眼葉子墨,他的目光也很溫柔地看着她,這時門響了,李和泰進門,看到他們兩個人微微一愣,隨後也是一笑。
他是對夏一涵有些莫名的情愫,跟葉子墨也有點兒暗中較勁的意思,但在趙文英所能看到的地方,他都會乖乖的,絕對不讓她有半分不高興。
“媽,需要我來幫忙嗎?”李和泰換好了鞋,走到廚房門口問。
“不用,我誰都不用誰幫,你幫我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問他要不要回來吃飯。”
趙文英話音剛落,門又開了,李參謀長進門,聲如洪鐘地喊了一句:“老婆,我回來了。”
“正好,飯也好了。”趙文英接了一句,李和泰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很愉快,每次他爸爸回家,她臉上都是這樣的表情。
作爲男人,李和泰有時候很羨慕他的父親,能找到如此完美的妻子,溫柔善良,賢惠體貼。就因爲此他纔會對夏一涵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吧,她真的太像她母親。
“爸爸!”李和泰愣神了一下迎上前,叫了一聲,葉子墨和夏一涵兩個人也上前叫爸爸。
“好,吃飯!”李銘俊率先走到餐桌前落座,小保姆早就擦好了桌子,開始一樣一樣的上菜。
趙文英做好了最後一道菜,把圍裙脫了,洗了手,來到桌邊,在李銘俊身邊坐下。
“你們嚐嚐我做的醬香牛肉好不好吃?還有這個,玉米海鮮羹。”趙文英一道菜一道菜地介紹過去,李銘俊先動筷子,對她的手藝讚不絕口。
“我說小趙同志,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李銘俊一臉正經地說,趙文英笑着問:“怎麼呢?”
“我真是走到哪裡都吃不慣,就是覺得家裡的菜最好吃。你最近又不在我身邊,我都快要餓肚子了。”這可真是最好的讚美了,趙文英幸福地笑着,不說話。
倒是夏一涵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她聽說過的,說李夫人就相當於是李參謀長的後勤,他走到哪裡,她跟到哪裡。
這是現在東江有了她,她母親纔沒有一直跟在李參謀長的身邊。
“媽媽,等爸爸回北京,您還是跟他去吧。您在這裡,我也沒時間每天來陪您,您在這裡太孤單了。”夏一涵輕聲說。
李銘俊開始並沒往這方面想,這時聽夏一涵說了,他才哈哈一笑,說:“看看我們閨女多懂事,沒事,我都被你媽看守好多年了,好不容易有點兒自由,不跟着好。”
衆人一笑,趙文英臉微微泛紅。
“爸爸,媽媽,早聽說您二位伉儷情深,真不必爲了一涵特意留在東江,我會照顧好她的。”葉子墨正色道。
李和泰也接過他的話,說:“一涵現在在我公司上班,我也會照應她的,媽您想在東江就在東江,想去北京就去北京,不用不放心。”
“好,你們爸爸走的時候我跟他去北京住一段時間,反正東江離北京也近,想回來,我又回來。”見兒女們都如此爲他們着想,趙文英心裡也高興,就痛快答應下來。
“我帶一涵去看您也行,就當做帶她去旅行。”葉子墨抓着夏一涵的手,輕聲說。
夏一涵其實很懷念跟葉子墨在遊輪上的短暫時光,就他們兩個人,甜膩膩的,除了說情話吃飯就是一起睡覺,還有……
或許相愛的人都是這樣,哪怕是再親近的人的存在好像對他們也是一種隔離。他們總在渴望着只有彼此兩個人的相守,以前夏一涵這樣的感覺不像此時這樣激烈。
她想,那是因爲她隱約中覺得宋婉婷和孩子沒回來,他們只要一回來,可能就不再有平靜的時刻。
“嗯,年輕是要四處走走,別到老了,想走都走不動。”趙文英有感而發地說。
她也是看得出夏一涵傷感,覺得能離開東江,對她來說是好事。
幾個人又隨便聊了一會兒,李銘俊纔看着李和泰,嚴肅地問他:“今天聽人說你和鍾於泉的女兒鍾雲裳來往的很密切,是認真在談戀愛嗎?”
說給他聽這件事的人,也是鍾於泉手下的一個人,他覺得對方是有意要把這話說給他聽的。
夏一涵聽李銘俊這麼問,也一臉期待地看向李和泰,她很想聽他說一句,他是認真的。
李和泰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很輕鬆地笑了一下。
“爸媽,你們覺得雲裳怎麼樣?”
李銘俊知道兒子花名在外,曾經有過很多次傳聞,卻沒有誰真正入得了他的眼。
他看起來很有風度,好說話,對女人也大多照顧,讓人誤會的事也常有發生。
這麼長時間以來,不管外面怎麼傳,他作爲父親,是從沒有正面問過他的。他認爲兒子只要是認真的,就會主動跟他說,他沒說就是假的。
這次不同,鍾於泉通過人給他傳話,說明他自己是很期待這門親事的。
鍾雲裳本人,李銘俊倒也見過一兩次,印象不錯。她若不是鍾於泉的女兒,李銘俊會很樂見他們成爲眷侶,她是鍾於泉的女兒,他就不十分同意了。
這一點李銘俊不想瞞着李和泰,正好葉子墨和夏一涵也不算外人,他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了。
“鍾雲裳這個女孩子看起來還是不錯的,端莊懂事,長的也好。我唯一不滿意的,她父親做人不夠正直,這話我也不是在人背後說,就是當着鍾於泉的面,我也還是會這麼說。”
李銘俊批評鍾於泉的爲人,夏一涵心裡其實有些不好受,那是她親生父親啊。
葉子墨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心裡卻猜測着,看來這個李銘俊可能知道夏一涵的生父是鍾於泉。
男人,對自己的情敵往往批評起來是毫不留情面的。他不動聲色地看向趙文英,她面色如常,應該是早就看開了和鍾於泉的過往,也不覺得他爲人不好跟她有什麼相關了。
“媽媽,您覺得雲裳怎麼樣?”李和泰又問趙文英。
趙文英婉約的一笑,輕聲說:“和泰這麼大的事能問我一句意見,我很高興。我也見過雲裳一兩次,總體的印象不錯。不過要是憑藉一兩次見面就評價一個人,還是太草率了。至於她是誰的女兒,我覺得並沒什麼要緊。女兒未必像父親,她人好就行了。何況,我們怎麼看都不是重點,你自己喜歡才最重要。你們要真是在交往,你應該是最瞭解她的人。只要你認可,我就認可,媽媽相信你的眼光。”
李銘俊默默看了一眼自己的愛人,覺得他剛纔對鍾於泉的批評怕是有些過火了。
趙文英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他這樣直接的批評她的舊情人,怕她心裡會不好受吧。
他知道從前傷害她的人就是鍾於泉,也知道夏一涵的生父就是他。這麼多年在仕途上,他要是想爲難那個小人,多的是機會,他只是不想假公濟私。但他心裡對鍾於泉,是很不屑,也很憤怒他傷害過他的女人。
李和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鄭重地說:“我的確是和鍾雲裳在交往,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我也希望爸爸媽媽認可她。”
“好,你也這麼大的人了,早就立了業,可是早就該成家了。你是認真的,就早些選個時間讓她來家裡吃個飯。我們是男方,要拜會親家也該是我們主動,你說呢,老李?”趙文英說。
“聽你的。”李銘俊寵愛地拍了拍趙文英的手,也不避諱在兒女面前表露他們之間的親熱。
葉子墨沒說話,爲李和泰鍾雲裳高興的同時,心裡卻在想,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要是鍾李兩家聯姻了,李銘俊的一票,投給誰就不一定了。
夏一涵沒想那麼多,她滿心對在爲鍾雲裳與李和泰的良緣高興着。
“和泰,現在是非常時期,你談婚論嫁爸爸不反對,不過爸爸的政治立場不會因爲姻親關係就有改變。鍾會長和葉理事長這兩個人如果同時想要進中央,爸爸還是更傾向於葉理事長。”李銘俊一臉嚴肅地說。
他承諾過葉子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何況他的確是欣賞葉浩然,厭惡鍾於泉,是以他這票是必然要投給葉浩然的。
“我知道,爸爸,我知道您的立場,也不會爲了兒女私情影響您一輩子的榮譽。”李和泰鄭重其事地回答。
沉重的政治話題一帶而過,接下來,衆人又開始輕鬆地聊天。
飯後,夏一涵陪母親說了一會兒話,葉子墨李和泰則陪着李銘俊在書房裡又說了些男人之間的事。
“最近子墨也累,你們早些回去吧。記着媽媽的話,要麼就選擇離開,如果不離開,就要寬容以對。”趙文英勸夏一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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