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令人壓抑的審訊室,餘依依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眼睛瞄向旁邊的楊宇,“你知道秋穆澤被送往哪家醫院了嗎?”
被詢問的楊宇一愣,而後回答,“在仁愛醫院。”目光掃過她擔憂的面容,“習夫人這是要去探望秋少?”
餘依依不做思考的點頭,“是啊!”也不知他現在的傷勢怎麼樣了。
旁邊的習瑾墨一聽餘依依問秋穆澤在哪家醫院時,臉立馬拉了下來,而且還要去探望他?頓時抿了脣,臉繃得緊緊的,臉都黑了。
這不,一上車連車鑰匙還沒插上,餘依依就連忙催促着他,“快快!去仁愛醫院。”
習瑾墨眉頭一揚,余光中的餘依依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面露擔憂,臉色愈加的黑了幾分。
他的老婆,居然在他的面前想着其他男人,這擺着誰都不樂意!
“我餓了!”習瑾墨把着方向盤倒車,聲音冷冷地。
呃?餘依依扭頭看着他,清澈的眼底佈滿疑惑,彷彿在問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習瑾墨哼了聲,“去吃飯!”
“可是我想先去醫院,又不急着吃飯!”餘依依看了看手錶,才這個點,她的肚子還沒到餓的時候呢!
習瑾墨斜了她一眼,語氣頗涼,“剛剛誰說餓了的!”
呃,一句話堵得她說不出話來,那不是不想看見陳遠航找的藉口嘛!
餘依依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在習瑾墨的眼神威懾下,乖乖地閉上了嘴,吃飯就吃飯!
車子拐了個彎就上了高架,一路疾馳。
——
警局,習瑾墨前腳剛走,秋穆青後腳就到了。
王志遠笑了笑,半眯着眸子打量着秋穆青,聽說是a市剛上任的市長,年紀輕輕的倒有一番成就。
不過今天倒是吹的什麼風,把兩位大人物吹到他這兒了。
秋穆青坐在沙發上,他不喜與人客套,向來都是開門見山,“王局,聽說陳遠航在您這兒?”
王志遠心裡咯噔一聲,莫非他也是爲了這一事而來的?但還是不動聲色的抿了口茶,“秋市長也對他感興趣?”
沒有注意到王志遠說的是也,秋穆青低頭把玩着手裡的茶杯蓋,再然後擡起頭,“實不相瞞,秋穆澤是我的弟弟,我想作爲他的家屬,應該有義務見他,畢竟是他把家弟的手給打斷了。”
秋穆青說的句句在理,王志遠也不好阻攔,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當然。不過要秋市長您紆尊降貴,委屈一下了,多有不便之處還望您多多體諒一下了。”
秋穆青當時也沒多在意王志遠說的話,然,當他跟着一名警員身後來到牢房的時候,着實驚訝了把。
他看着牀上躺着的陳遠航,身上相對於其他牢房裡的犯人,衣服不僅破破爛爛的,而且還是血跡斑斑的,空氣裡嗅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此刻的他衣服的破爛處露出的肌膚隱約可見淤青斑斑點點的佈滿他的手腕上,小腿上,想必衣服遮住的地方的淤青更多。
抿了脣,或許他明白了王志遠說的話,這樣的他別說是走路,恐怕連站起來都很困難。
雖然說牢裡面犯人之間打架犯衝的事件屢見不止,但是一般都會有警員在旁邊管着,而且聽着王志遠的口氣,彷彿他早就知道這件事,甚至可以說是在他的默許之下做的事。細長的眸子微微眯起,誰會有這麼大的權利,不僅在半夜驚動王志遠,而且還將陳遠航打成這樣?
今天他來的目的不過是爲了找陳遠航談談,順便給他點教訓,沒想到倒是有人搶先他一步,不過這樣也好,省了他不少麻煩事。
秋穆青最後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
牢房裡的陳遠航看到秋穆青,以爲是陳友福派來將他保釋出去的。不由得伸出了手想喊住秋穆青,可是他已經好久沒喝水了,喉嚨乾澀的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秋穆青離開,心底涌上一陣絕望。
在見完習瑾墨後,他剛一被關回牢房,發現自己的房間裡又多了幾個人,雖然不是之前的一波,但從他們凶神惡煞的面目來看,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一定又是習瑾墨派來打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甚至是不敢擡頭看他們,連忙就跪地求饒,“大哥們,我給你們磕頭,你們就別打我了!”
或許是之前那夥人嘴裡一直說着規矩,看着他們虎背熊腰的身材,淤青的地方又隱隱地痛了起來,害怕再次遭受這種非人的虐待,陳遠航沒有猶豫地連忙執行着規矩,心裡只想着逃過這一劫。
可惜,這幫人是奉了習瑾墨的命令,根本就不打算放過他,畢竟誰會閒着沒事做去得罪瑾少呢!況且這些年在牢裡過下來,也沒少受氣,索性就拿這小子來撒撒氣。
“唉,你這小子還挺識相的,不過……”男人們笑着包圍着他。
“不要,不要過來!”
陳遠航驚悚的看着他們,扶着牆一直往後退,直到退到牆角,退無可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像只老鼠一樣抱着頭,嘴裡仍然不忘求救,“別,別,過來……”
男人們並沒有因爲他的求饒而手下留情,而是開始了新一輪的毆打。
房間裡傳來了陳遠航痛苦的哼聲,漸漸的,連這哼聲也最終咽在喉嚨裡,化作無聲的呻吟。
直到男人們盡興爲止,陳遠航渾身傷痕累累,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樣,若不是還有虛弱的呼吸聲,還真以爲死了呢。
——
京苑二樓的包廂裡,餘依依他們所在的包廂是田園風,以淡鵝黃色爲主的色調,就像豐收的糧食一樣,金燦燦的,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她跟習瑾墨各坐一方,看着眼前精美可口的食物,她卻沒有食慾,勉強地吃了幾口就放下餐具,看着對面的習瑾墨。
看着男人動作優雅地手持着餐具,吃的慢條斯理。
有沒有搞錯啊,這頓飯都快吃了將近半個小時了,這個男人居然還在吃!照他這樣的速度下去,秋穆澤估計都出院了!
見她放下餐具,習瑾墨也同樣放下,拿起手邊的酒杯輕輕搖晃,視線透過猩紅的液體將她的臉牢牢地鎖在眼底,“怎麼不吃了?”
她面前的食物根本就沒動過幾口,餘依依癟了癟嘴,“我還不餓!”
“你昨天不是還吵着要吃京苑的食物,現在帶你來了,倒沒胃口了?”抿了口紅酒,果然還是這裡的酒入口醇厚了。
昨天?一提起昨晚的事餘依依就咬牙切齒的,他居然還有臉提?
昨天晚上,就一直聞着味和着白粥,這種感覺就像銀行工作人員在銀行裡只能數錢一樣,只能看,只能聞,卻不能吃,要多心酸就有多心酸。
她本來想晚上等習瑾墨睡着後偷偷跑到廚房裡偷吃兩口,可是習瑾墨真是太有先見之明瞭,吃完之後,毫不猶豫地就端着盤子進了廚房將猜全部倒進了垃圾桶裡,連湯汁都不給她留!這個男人簡直是太可惡了!
“昨天想吃,現在不想吃了行不行啊!”餘依依語氣有些衝,“你到底吃完了沒有啊?”一個大男人,吃個飯也磨磨蹭蹭的,墨跡死了!
“你很着急?”相對於餘依依的急躁,習瑾墨倒是不急不慢地。
餘依依賞了記白眼給他,不急催他幹嘛!吃飽了撐的啊!
習瑾墨喝完最後一口酒,“走吧。”
習瑾墨那紙巾擦擦嘴,終於捨得起身了,餘依依在心裡謝天謝地,要是在磨蹭下去,吃的就是晚飯了。
習瑾墨駕駛着車,剛開到一半,餘依依就指着路邊叫停,“停一下,我下去買個東西。”
打了方向盤,車子轉了個彎停在路邊上,餘依依飛一般地衝進最近的花店,等到出來的時候手裡捧了一束百合花。
上了車,餘依依顯擺地將花遞給他面前,“好看嗎?”
瞥了眼餘依依笑得燦若桃花的側臉,習瑾墨有點不高興了,去就算了,還送什麼花,真是俗氣!
“真難看!!”
呃……
餘依依聞花的動作頓時僵住,就從花束中擡起頭看他,就知道不能指望從他的口裡聽到什麼好話!
餘依依哼了一聲,輕聲嘟囔着,“真是沒品味!”繼續滿心歡喜地左看看右看看手裡的花,將他的話直接從耳朵裡過濾出去了。
無視,無視就好!
進了醫院,徑直走到櫃檯處。值班的護士連忙起身,禮節性地問,“小姐,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請問一下秋穆澤住哪間病房?我是他的朋友。”
“請稍等。”護士隨即坐下來在鍵盤上敲敲打打,過了一會兒說,“在407病房。”
“謝謝。”
餘依依輕聲道謝,然後捧着花束往電梯方向走。走了一會兒,發現習瑾墨不在身後,便折回身看到習瑾墨仍舊站在大門口,表情陰陰的。
餘依依知道習瑾墨對秋穆澤不喜歡,她說了不喜歡可以在車裡等,反正她很快就回來了。結果她剛下了車,那一頭的習瑾墨也跟着下了車。
既然是他自己想要跟過來的,那現在站在門口不動又是什麼情況?給人家站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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