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陸氏花園。
陸斯揚剛掛掉電話,阮若就敲門進來了,臉色爲難地說:“姑父讓你去他的書房。”
“什麼事?”
阮若有點心虛和緊張,“是……是你和夏小姐的事……”
陸斯揚的眸子陡然間沉了一沉,“你告訴他的?”
陸峰從來不關注娛樂新聞,怎麼可能這麼快知道這件事,除非是有人告訴他。
“不!不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阮若說話前後矛盾,一會兒不是一會兒又說是,讓陸斯揚的態度徹底冷了起來,“剛纔我和姑姑、姑父喝茶的時候,姑父說讓姑姑再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然後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陸斯揚收回目光,眼底已經一片寒霜,將阮若請出去之後,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纔去陸峰的書房。
“回來了?收購案談得怎麼樣?”陸峰的書房充滿了書卷氣息,書房內的桌椅物件,無一不是古代珍品,他親手給陸斯揚煮了茶,讓陸斯揚在他對面坐下,看似慈祥的臉上,卻滿是在商場練就的精明。
“差不多了。”陸斯揚的神情很冷淡,就像和上司交代事情一樣,而且他也不喝陸峰煮的茶,甚至連碰都不碰一下。
陸峰似乎已經習慣了,沒有絲毫尷尬,自己放下舉在半空中的手,說:“你說差不多,那就是定下了,果然……我說這次併購,只有你出馬才能成功,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陸斯揚並不因爲他的讚賞而流露出絲毫異色。
“我剛纔,從小若嘴裡聽說了一件稀奇事,我希望,你能解釋解釋。”陸峰說完,拿出一張打印好的照片。
陸斯揚看見照片的時候,嘴角忍不住彎了一下。
這簡單的面部表情變化,沒有瞞過陸峰的眼睛。
“看來,你和這姑娘是真的。”陸峰的眼中閃過凌厲。
陸斯揚頓時冷笑了一聲,“所以,你想怎麼樣?殺了她,還是逼得她自殺?”
陸峰的眼神有瞬間的怔愣,忍不住喝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人?”
陸斯揚難得嘲諷地冷笑:“你在我心裡,根本就不是人。”
陸峰深吸了一口氣,眼中也多了幾分無可奈何,“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跟你計較,因爲你是我最出色的兒子,過去的事,我希望總有一天你能放開,咱們父子倆,還是說說眼前的事,你真喜歡這個姑娘?”
作爲一個男人,陸峰覺得自己不會看錯,可是讓他疑惑的是,他兒子究竟是喜歡這個叫夏夏的小明星,還是忘不了那個已經死去的夏如笙?
“我喜歡她,可她不喜歡我。”陸斯揚嘴裡,最後蹦出這麼一句話。
陸峰更加懷疑了,他絕對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不喜歡他兒子的姑娘。
不過正好,他也不喜歡那種小明星,尤其是這個夏夏!
“她不喜歡你,那就算了,她的身份,也配不上你。”
陸斯揚擡眼看了陸峰一眼,“就算不配,那也是我配不上她。”
陸峰語塞,繼而又說:“斯揚,你是我三個兒子中最有生意頭腦的,也是最出色的,應該明白,娶妻應該娶對你有幫助的人,就像小若,小若是你阮叔叔唯一的女兒,如果你娶了她,就有機會擴大我們陸家的商業版圖,將來陸家的一切,我都是要交給你的,所以你必須對這個家負起責任來。”
“所以你當年堅持要和我媽媽離婚,娶阮玲那個女人?陸峰,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和你一樣?”陸斯揚說這話的時候,依然很平靜,沒有質問,只有淡淡的嘲弄。
“胡說,是你媽媽堅持要和我離婚!”陸峰氣得拍桌子,就這一件事,讓兩個兒子反反覆覆地折磨了他三十年。
“如果換做我,我也會堅持。”陸斯揚優雅地起身,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
陸峰急得深吸了好幾口氣。
這個兒子,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或者說,他從來就沒看懂過這個兒子!
陸斯揚還沒走上樓,就看見大門被“嘭”地一腳踹開了,陸斯昂醉醺醺地走進來,傭人趕緊上去扶着他。
“你這個逆子!又去哪裡鬼混了!”陸峰揹着手走出來,一臉地恨鐵不成鋼。
陸斯昂看到熟悉的人,猛地就朝陸峰撲過去,結果陸峰往後一退,他被摔了個狗吃屎,陸斯揚冷眼看着,覺得這一幕分外諷刺。
阮玲聽到傭人的稟報後,趕緊跑了下來,“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少爺扶起來!”
“都不準扶他,給我拿盆涼水來,我要潑醒這個孽障!”陸峰一發話,所有的傭人就都不敢動了。
這時阮玲的氣勢也強硬了起來,喝道:“誰敢!”
“你還護着他!你這是在害他!”陸峰沒有對阮玲發號施令,更像是在勸說和商量。
陸斯揚懶得看戲了,這種場景,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出現一次,一個愛子心切,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確很像一家人。
而他,不過是個看戲的外人。
回到房間後不久,陸斯揚又給夏夏發了個短信,可夏夏沒回,他估摸着她應該是睡着了,便作罷。
剛準備入睡的時候,他的房門被人用力地踢了幾腳,陸斯揚皺眉,打開房門一看,果然又是陸斯昂,這傢伙又走錯了樓層,找錯了房間。
可這一次他錯了。
“二哥,我真羨慕你。”陸斯昂半是清醒半是糊塗,嘴裡嚷出這麼一句話後,就往陸斯揚的牀上一趟。
陸斯揚看着自己的牀,頓時睡意全無。
他有潔癖,嚴重的潔癖!
“二哥……”陸斯昂呈大字型地躺在牀上,又喊了陸斯揚一聲。
陸斯揚坐在沙發椅上,和陸斯昂那醉鬼樣一比,真是俊美優雅無雙。
“二哥……其實我沒喝醉,喝酒喝多了,反倒醉不了了,我倒是希望我醉了,”陸斯揚翻了一下,將被子卷在身上,頭埋進了被窩裡,“我真羨慕你,敢和那老頭作對,他說東,你偏偏就往西,我就沒那個勇氣。”
陸斯揚淡定地說:“在這一點上,你做的也不錯。”
陸斯昂聽得出來他這是諷刺,又說:“我不像你,你不需要陸家,而陸家需要你,而我一旦離開了陸家,我可能就真的一無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