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的除夕,今年過得尤爲熱鬧,家中的內眷領着傭人們佈置大廳、準備各種祭祖的用品,君壽父子在書房裡和陸斯揚、君承、封源三個年輕人聊生意經,以夏夏爲首的“多動症”派,則霸佔了君家兩個大廚房,準備進行廚藝大比拼。
“夏夏,你確定你做的東西能吃?”君瀾和君致在一旁幫忙,一人後面還跟着一條小尾巴,就是君綾和封莫。
夏夏白了兩人一眼,剛準備說“有本事你們來試試看”,傭人就過來問,“大小姐,蘇小姐在大門外按門鈴。”
君瀾給君致使了個顏色,讓他去問問爺爺和大哥,因爲除夕的時候,君老爺子從來不見外客,可是這個蘇溪身份有點特別。
夏夏卻渾不在意地說:“不用理她,爺爺說了,除夕的時候不見任何客人,今天要祭祖,她一個外人來湊什麼熱鬧。”
傭人這就去了,一直在門顯前面守着,不一會兒,君承就從樓上下來了,淡定地倒了一杯水之後,對傭人吩咐,“十五分鐘之後,她要是沒走就放她進來。”
君綾聽到君承的話,說:“大哥你好壞,故意讓她在外面等,外面好冷的。”
封莫立馬給君綾洗腦:“她經常欺負乾媽還有言兒阿姨,她是壞女人,壞女人就應該受懲罰。”
君綾想起自己的姐姐被蘇溪推傷的事情,轉瞬就被封莫洗腦成功,十五分鐘之後,蘇溪凍紅着一張臉走進來,君綾一看到她,就很不客氣地喊:“壞女人,你又來我家幹嘛!”
蘇溪被一個小孩子這麼罵,臉上臊得紅一陣白一陣,尷尬地望着君承。
君承讓君瀾把兩個小尾巴帶走,說:“小孩子胡說八道,你別放在心上,今天家裡謝絕見客,沒人守着門顯,所以不知道你來了,等了很久吧。”
蘇溪搖頭說:“沒等多久,就幾分鐘而已。”
夏夏真是佩服蘇溪,爲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連臉都不要了,從前是,現在還是。
“我知道君家除夕不見客,不過我今天,是來給君老太爺送新年禮物的。”蘇溪往旁邊讓了讓,後面就有人擡了個大箱子進來。
夏夏湊到君承旁邊,說:“你送的東西,不會就是從我手中搶走的根雕吧?”
蘇溪冷冷瞥了夏夏一眼,“君小姐,說搶字不合適吧,拍賣會場,可都是公平競價。”
君承讓夏夏幹自己的事去,然後讓人把箱子擡進了書房,領着蘇溪一起去見君老爺子。
“君老太爺,我知道今日前來打擾實屬冒昧,不過父親說,新年禮物要在除夕送纔有意義,這個是金絲楠烏木根雕,我知道老太爺喜歡,所以特意買來送給老太爺,祝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蘇溪本來很緊張的,可是一看見君家除了她,還有不少外人在,她就沒那麼緊張了。
君老爺子讓人把箱子拆開,果然是他看上的那座根雕,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客氣地說:“讓蘇小姐破費了。”
“哪裡,只要老太爺喜歡就行。”
君老爺子讓人把根雕放在了書房南邊的角落裡,見蘇溪沒有立刻走的意思,就說:“既然人來了,那就留下吃個飯吧。”
陸斯揚看了那座根雕一眼,嘴邊多了一絲薄薄的笑意,“蘇小姐不趕着回家吃團年飯嗎?”
蘇溪如此近距離地和陸斯揚對視着,心還是忍不住爲丰神俊美的他而動,儘管他此時明明在爲另一個女人給她難堪,可那種深種了多年的感情,在這一刻還是蠢蠢在動,蘇溪儘量保持着溫婉的模樣,笑着答:“剛吃過年飯過來的。”
她的意思是,她不趕時間。
君老太爺今天心情好,也不想爲了一個外人破壞了好心情,對傭人說:“領着蘇小姐下去,和夏夏她們一起去玩吧。”
蘇溪離開書房之後,悄悄問傭人:“封先生怎麼也在君家?”
君家不是謝客嗎?難道真的如他哥哥所想,君家和封家看對眼了?這對陸家、蘇家來說可都不是什麼好事!
傭人恪守家規,絕不說不該說的話,“這個我們做傭人的不知道。”
蘇溪嘴顫了一下,君家的傭人嘴巴真嚴……
下樓之後,蘇溪看見夏夏和李言兒正在兩個相對的廚房裡忙着,於是蘇溪又問:“她們在幹什麼?”
“大小姐在和李小姐比廚藝,今天的團年宴,一部分菜品由大小姐和李小姐準備。”
蘇溪聞言立刻靈機一動,蹲到君綾面前說:“君綾,姐姐教你做沙拉好不好?”
君綾被洗腦之後,看蘇溪是怎麼看怎麼討厭,很不客氣地說:“壞女人,你纔不是我姐姐!跟你學會學壞的!”
喊完之後,立刻去抱夏夏的大腿。
夏夏轉身看了臉色無比尷尬地蘇溪一眼,說:“蘇小姐,你何必費力去討好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呢,再說了,跟你學,保不齊真的會學壞哦。”
“你”
“蘇小姐別生氣嘛,大過年的,你自己不痛快不要緊,可別弄得大家都跟你一起不痛快。”
蘇溪恨不得拿起砧板上的刀把夏夏給砍了,可是她還是在極力地隱忍,最後還強迫自己露出笑臉。
“你嘴巴厲害,我不跟你吵架,君老太爺讓我下來跟你們一起玩,不知道君小姐介不介意我跟你們一起做菜?算是我對老太爺的一份心意。”
夏夏沒有反對,指着旁邊的水槽說:“那你幫我洗菜吧。”
蘇溪將幾樣蔬果拿到水槽邊,夏夏則迅速給用口型對傭人說了幾個字,傭人立馬去關了這邊廚房的熱水閥,蘇溪打開水龍頭沖洗的時候,被冰涼的水猛地一刺激,直接打了個哆嗦。
剛纔她在外面凍了將近二十分鐘,到現在渾身都還是冰冷的,尤其她還是個孕婦,哪敢用冷水洗菜。
“沒有溫水嗎?冷水怎麼洗菜啊?”
夏夏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還沒來得及裝熱水閥,怎麼,蘇小姐不願意洗?算了,蘇小姐這麼矜貴,還是我自己來吧。”
蘇溪咬着牙,君瀾和君致就在旁邊,一個切菜一個摘菜,根本沒有要幫她的意思,而且君家人在這裡看着,她怎麼好意思真的讓君家的大小姐來洗,要是傳到君老爺子的耳朵裡,她又添一宗罪,於是說:“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