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澤出去後,也沒有回餐廳,只是給孟所長髮了個短信,說有事,先離開研究所了。
他不同於在場的其他醫生,必須要明早才能統一離開,孟院長自然也不好阻止。
阿斯頓馬丁在黑夜裡狂馳,厲雲澤眼睛看着前方,漸漸的,變得深諳不見底。
他內心莫名的煩躁着,那種煩躁,說不清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他越煩,何以寧的影子就不停的迴盪在腦海……
第一次沒有了。
給了願意寫情書的男人……
打電話的時候,說想那個男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見面。
她竟然還說,願意爲那個男人付出生命!
“吱——”
刺耳的輪胎摩擦路面的聲音,在郊外安靜的路上,格外刺耳。
厲雲澤有些疲憊的靠在座椅上,看着大燈射出的光線下,那些隱隱約約的浮塵,漸漸失神。
當一個人,充斥了你整個青春的記憶,不管好的,壞的,彷彿都已經習慣。
可這樣的習慣……
是好事,還是壞事?!
厲雲澤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的拿了手機,給顧北辰打電話。
顧北辰去國外處理事情剛剛回來,上了車,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拿出,見是厲雲澤,他接了起來。
“回來沒有?”厲雲澤問道。
“剛剛下飛機……”
“那正好,”厲雲澤微微坐正了身體,“到天堂夜喝一杯。”
顧北辰微微蹙眉,“沒空。”
“……”厲雲澤臉立馬就黑了,“剛剛下飛機,又這會兒了,你忙什麼?”
“去見沫兒……”顧北辰回答的理所當然。
“靠!”厲雲澤氣憤,“你這是見色忘友。”
“沒辦法,老婆是一輩子的,兄弟又不能陪我一輩子……”顧北辰聲音淡然。
厲雲澤一聽,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煩躁了,什麼都沒有說,直接生氣的掛了電話。
當然了,他不是生氣顧北辰去找簡沫,而不過來陪他喝酒。
畢竟顧北辰和簡沫錯失了四年半,當初簡沫和蘇鈞離一起去英國,他也是看着北辰難過過來的……
他只是氣自己,顧北辰一說到簡沫的時候,他突然覺得自己孤單寂寞冷,甚至,腦子裡更是充斥了何以寧的身影。
……
顧北辰聽着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掛斷音,劍眉輕蹙,覺得厲雲澤今天有點兒不對勁。
他偏頭,看着從國外給簡沫帶的禮物,想了想,給厲瑾汐打了電話。
“北辰?”厲瑾汐在加班,最近她公司有個演奏會要做。
“雲澤心情不太好,你給他打個電話。”
厲瑾汐微微皺眉,“他心情不好,你怎麼給我打?”她好奇,“一般都不是你的事情嗎?”
“我忙。”顧北辰擰眉。
“我也忙……”厲瑾汐放下筆,揉揉眉心說道,“你再忙,不還有個蕭景?”
顧北辰俊臉繃了起來,“追老婆蕭景能幫?”
“……”厲瑾汐一聽,‘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北辰,你不是吧?追老婆?我有沒有聽錯啊……”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
“欸?”厲瑾汐滿眼的八卦,“你那次大晚上的問我炒河粉哪的好吃,是不是就是給那個女的買的?”
“……”顧北辰無語,“你難道這會兒不是更應該關心一下雲澤?”
“可我對你老婆更好奇啊!”厲瑾汐笑着問道,“你說是誰了,我就不幹活,去看看雲澤去。”
“厲瑾汐,雲澤是是比你小了幾分鐘的弟弟……”顧北辰冷然說完,“愛去不去。”
話落,他也掛了電話。
厲瑾汐這個女人,自從和陳瑄結婚後,是越來越學的不正經了。
顧北辰在那邊兒吐槽厲瑾汐,這邊,厲瑾汐也同樣。
“四年前就把自己老婆藏掖着,也不知道是誰?”厲瑾汐撇嘴,“怎麼現在追個老婆,還藏着……有本事一輩子都藏着別讓別人知道。”
厲瑾汐吐槽着的同時,拿了手機給厲雲澤打了電話。
厲雲澤已經下了車,倚靠在車身上,點了支菸,樣子在夜色下,那是要有多孤獨,就有多孤獨。
手機響起,厲雲澤只是睨了眼來電,接起置於耳邊,“北辰讓你打的?”
是問,也是肯定。
那是對兄弟的瞭解……
“呦,聽這聲音,大晚上的悲春傷秋呢?!”厲瑾汐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厲雲澤吸了口煙,黑暗中,那一點點火星,將周遭的空氣都染的孤獨起來。
“我沒事,”厲雲澤開口,“行了,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掛了。”
厲瑾汐停了動作,微微皺眉,“雲澤,到底怎麼了?”
厲雲澤沉默了下,淡淡開口:“發生了點兒事情,有些煩,原本是約北辰出來喝一杯,他沒空……”頓了下,“如果你不忙,那就和陳瑄出來喝一杯吧。”
“好。”厲瑾汐爽快的答應,“一個小時後,天堂夜見。”
“恩!”厲雲澤應了聲,掛了電話後,將煙扔掉,蹍滅,上了車。
一系列動作隨意而流暢。
車,帶着轟鳴聲駛離郊區。
厲雲澤想,也許,他真的只是直男癌。
何以寧的人生和他沒有關係,他只要不去管她,不去關注她,這樣的“病症”,就會不治而愈。
……
因爲厲雲澤的離開,大家反而玩得更開了。
只是,之前兩名觀衆,總是不受控制的看着何以寧。
何以寧已經做好了成爲衆矢之的的準備,可顯然,那兩名觀衆,沒有打算散播她和厲雲澤吻到一塊的事情。
衆人一直喝到快午夜,大部分人都微醺的時候,才散了場子。
“一喝完酒就興奮的睡不着……”炎淼臉有些微紅,“以寧,你陪我轉一圈吧?”
“好。”何以寧也有點兒醉了。
許是,她只是沉浸在厲雲澤的那個吻裡,醉了!
就和上大學的時候一樣,宿舍的人聚會玩嗨了,最後都喜歡去操場瞎轉悠。
聊理想,聊人生……聊男人!
炎淼聽着何以寧在那裡不停的說着,最後無奈的輕嘆一聲。
“何以寧,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從小時候到大學,然後現在這麼多年了,只要聊到理想、人生,男人,你特麼的就一個厲雲澤。” 炎淼撇嘴,“我還以爲,經過這今年,你已經練就了可以不讓他佔據你所有呢?!”
何以寧笑了,醉眼迷離下,格外的惑人,“可他,確實佔據了我所有,深入骨血了,又如何能因爲時間,而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