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寧看着曲薇薇的郵件足足有一秒鐘，最後沒有點開，先去打開了徐照的。
因爲華康藥品的對接她在參與，徐照每次的數量都會和她覈對一下，有什麼不妥的，兩個人好去藥廠溝通……
何以寧將昨天給華康的單子對比了下，數量和藥品都合適，給徐照回覆了郵件，抄送了馬光明。
剛剛想要退出郵箱，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曲薇薇的郵件上，何以寧到底還是點開了。
“何以寧，看在你的戲演得很好的份上，送你一份禮物。”
“看看附件！”
何以寧擰眉，就看到郵件果然有個附件。
何以寧就這樣盯着那個附件好久，久到眼睛看的都有些花了，也沒有去打開。
拿着鼠標的手在猶豫着，何以寧手指在鼠標上面擡起，輕輕放下，又擡起……
就這樣來回好幾次後，才深呼吸了下，摁下鼠標，預覽了附件。
附件是一個醫療報告鑑定的掃描件，對於醫生的何以寧來說，這個報告她一點兒都不陌生。
正在疑惑這個叫做‘齊放’的人是誰，他的醫療鑑定報告和她有什麼關係的時候，何以寧有些猜不透曲薇薇這是要幹什麼了。
手指操控着鼠標下滑，另一份合同的掃描件出現在眼前……
當看到厲雲澤名字的時候，何以寧猛然瞪大了眼睛。
她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甚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看着厲雲澤的簽名。
那一刻，何以寧腦子裡，都是空的。
有人推了辦公室的門進來，見何以寧在，打了招呼。
何以寧下意識的迴應了那個人，可說了什麼，或者回應了誰，她其實是不知道的。
“何醫生，你臉色不好，是剛剛下手術太累了嗎？”
“我沒事。”何以寧本能的接話。
那人微微蹙眉了下，視線看了眼電腦的方向，以爲何以寧在看什麼東西想事情，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何以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關了電腦，怎麼下班離開舒雅，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了地鐵的。
等到發現坐了完全不對的線路時，天色已經開始矇矇黑。
她茫然的看了看路線圖，下地鐵，出地鐵站，打了車報了家裡的地址後，就躺靠在了座椅上……
視線木然的看着車窗外，何以寧的腦子裡，全然是齊放的鑑定報告和厲雲澤簽署的合同，整個人，就彷彿被抽空了一樣，無力的支撐不起一個靈魂。
司機車停在小區門口，見何以寧依舊看着車窗外沒有反應，微微擰眉回頭提醒，“小姐，到了。”
何以寧猛然驚醒，看看小區門口，“哦”了聲後，急忙付了車資下了車。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深秋的夜，總是要比夏天來的早一些。
何以寧回了家，人抵在門上，一動不動的，目光落在前方。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者什麼都沒有想，只是整個人都有些發麻……
手機鈴聲突兀的傳來，打破了沉寂。
何以寧猛然你驚了下，等反應過來是手機響了後，急忙從包裡拿出。
曲薇薇的！
何以寧這一刻，有撕了曲薇薇的衝動，如果，曲薇薇在她面前的話。
閉眼，深呼吸。
何以寧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接起電話置於耳邊，“曲薇薇，你想怎樣？”
“怎麼，不接着演戲了？”曲薇薇冷笑的說道，“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何以寧的呼吸微微有些加重，她緊緊的咬着牙，努力的壓下內心那發了瘋一樣的憤怒。
“離開厲雲澤，”曲薇薇緩緩開口，“否則，我就毀了他。”
何以寧沒有說話，只是氣息越來越不穩。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告訴厲雲澤……”曲薇薇笑了，“你可以試試，是厲雲澤真的本事能大到在醫學界隻手遮天，還是我能讓他身敗名裂。”
“曲薇薇，”何以寧咬牙，一字一字的擠出牙縫，“你會不得好死的！”
“那就看看，我們誰先死！”曲薇薇冷嗤的說道，“何以寧，我給你考慮的時間……三天，如果我得不到你的答案，那麼，我們就走着瞧。”
何以寧的呼吸粗重的已經要將胸腔擠爆，她還沒有開口，就聽曲薇薇繼續說道：“當然了，你們可以做戲……可這個世界，沒有永遠不散場的戲！”
話落，就聽曲薇薇冷哼了聲，直接掛了電話。
‘嘟嘟嘟’的掛斷音在耳朵裡迴盪着，控制了何以寧的腦神經。
就算停止後，她彷彿還能聽到那樣的魔音。
何以寧閉了眼睛，眼皮在顫抖着，鼻子更是酸澀的厲害。
她不明白，更加不懂……
爲什麼，爲什麼她想要和厲雲澤在一起，就這麼難？！
眼淚，滾燙了神經後，溢出了緊閉的眼眶。
何以寧身體開始因爲悲慟而抽搐着，鼻子裡的呼吸，彷彿也被堵塞不通的一抽一抽的。
心臟絞痛着，那種痛，讓何以寧不知道要怎麼辦去平復。
“我想要和厲雲澤在一起，怎麼就那麼難？！”
低吼的聲音傳來，何以寧猛然睜開眼睛。
她紅着眼睛看着因爲天色暗淡下，而黑了的房間，聲音更是哽咽的厲害，“我就只想要和他在一起，就只是這樣，我不貪心的……爲什麼，爲什麼就這樣一個心願，都這麼難！”
空氣裡，瀰漫着悲傷下的無奈和絕望。
是那麼的讓人心酸和我無力……
何以寧拖着沉重的身體去了沙發處，坐下，雙眼毫無焦距的落在前方，任由着眼淚涌出眼眶，滾燙了肌膚，鹹澀了嘴角。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着。
何以寧忘記了厲雲澤說要過來，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就和木娃娃一樣。
厲雲澤過來的時候，從樓下看了眼沒有燈光，疑惑的上來。
他開了門，屋內黑黑的。
“以寧？”厲雲澤微微蹙眉，思忖着不會沒看到他短信，沒有回來吧？！
‘啪’的一聲輕響，燈被打開。
猛然的光線讓何以寧的眼睛刺痛了下，她本能的輕輕痛吟了聲，閉了眼睛。
“以寧？！”
厲雲澤看到了沙發上的何以寧，見她臉未乾的眼淚，猛然眉心緊蹙的大步上前，就在一旁坐下，“以寧，怎麼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