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然看着靜的彷彿能讓世界都遺忘他的靳少司,暗暗輕嘆了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陪着他。
雖然,她知道靳少司根本不需要她陪!
夕陽柔和的透過潔淨的玻璃窗投射了進來,打在方希然趴在桌子上的身影上,在她周身鍍出了一層光暈。
靳少司偏頭,視線落在方希然已經睡着的臉上,微微蹙眉了下,隨即,眼底有着不自知的情緒輕輕劃過……
方希然不是那種讓人一看就會驚豔的美女,可因爲是在軍院長大,又在軍校和軍區一直歷練的,身上有一股幹練鏗鏘的氣質,那是一般生活在城市裡的女人,沒有的。
此刻,夕陽的光線柔和的打在她身上,竟是形成了一種反差下的迷人。
“嗯”的輕響傳來,驚擾了靳少司的思緒。
他看看喏脣的方希然,淡然的收回視線,再次看向前方,沒有去想,剛剛自己的失神是爲了什麼?
方希然睡得有些不安穩的幽幽轉醒,睜開眼簾,就看到靳少司依舊保持着剛剛的姿勢坐在那裡。
面前一杯紅酒,男人側顏俊秀卻剛毅……就好似一幅靜止的畫,讓人欣賞一天都不會覺得膩。
“少司……”方希然喊了聲,聲音裡透着睡醒下的惺忪。
靳少司淡漠的偏頭看向方希然,沒有說話。
“對,就這樣別說話!”方希然笑着說道,“我發現,你不說話的樣子,真的太迷人了……”
靳少司微不可見的輕蹙了下劍眉,看着方希然那一副花癡的樣子,眸光漸深的冷冷說道:“方希然,你怎麼這麼幼稚?”
知道被靳少司猜到了她故意而爲的話,方希然也不介意,只是挑眉說道:“我就是想要讓你主動和我說話,不行啊?”
靳少司輕嘆一聲,對於方希然現在這幅無賴樣子,有些無奈。
“晚飯吃什麼?”靳少司淡漠收回視線問道。
方希然呡嘴笑了笑,對於靳少司無奈,卻也不能不管她的樣子,歡喜的不得了。
“有家家常菜不錯,就去那裡吧?”
靳少司淡淡的“嗯”了聲。
他對吃的不挑,不管是以前的生活,還是後來回了靳家,很多時候都會忙得飯顧不上吃,哪裡還有心情去挑?!
方希然說的是‘又一頓’,二人也不怕曝光,就在大廳裡吃的。
畢竟,方希然身份特殊,就算有媒體拍到她和靳少司一起,也沒有人敢隨便爆料出來。
“這裡的老闆娘和我名字就差了一個字,”方希然將筷子燙了燙後遞給靳少司,“她叫方希嵐,嘻嘻,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是姐妹呢!”
靳少司不說話,聽着方希然一個人在那裡說。
“她老公出任務的時候功勳了,一個人帶着孩子開了這家餐館……”方希然環視了圈兒,“做地道的洛城菜,生意一直都挺好的。”
“看來,國家給的功勳費挺可觀。”靳少司淡淡開口,“在這個地段的店鋪,不便宜。”
方希然聳聳肩,“開店是顧北辰弄的,這裡好像是帝皇旗下投建的吧?!”她有些不確定的撇嘴了下,“估計差不多……”她接過靳少司倒的水喝了口,“方希嵐的老公是林向南的部下,林向南和顧北辰的關係,那可是換命的兄弟。”
靳少司聽着方希然在那裡說,偶爾插嘴一下,一頓飯,吃的倒也平和。
許是被方希然“罵”醒了,許是在醫院的時候,因爲自己打厲雲澤,何以寧出現“反應”的事情,讓他心裡有什麼東西開始鬆落。
也許……是因爲不管經歷什麼,何以寧都能爲厲雲澤堅持,讓他徹徹底底明白,很多事情,有獨屬於的軌跡,別人無法改變。
方希然手機突然響起,她放下筷子,嘴裡還嚼着一塊醬香排骨的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急忙吐出骨頭接起,“怎麼了?”
“報告首長,那女的醒了!”電話裡,傳來一聽聲音就知道年紀不大的男孩幹練的聲音。
“好,我等下過去。”
“是!”
方希然掛了電話,看向靳少司說道:“我要去趟軍總,”頓了下,“曲薇薇醒了。”
靳少司原本還平和的臉,瞬間變得暗沉,“我和你一起過去。”
方希然微微皺眉了下,想了想,點點頭。
二人一路去了軍總,直奔了隔離病房。
看守的兵看到方希然過來,頓時立正挺胸敬禮,“首長好!”
方希然回禮了下,“情況如何了?”
“首長來之前檢查過,一切都很好。”
“嗯。”方希然點點頭,示意看守的人開了門。
方希然和靳少司進了病房,就看到曲薇薇目光呆滯的看着天花板。
出車禍的時候,她作爲駕駛員,強烈的碰撞讓她的臉整個磕碰到了方向盤上,更是被碎玻璃在右臉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看上去有些滲人。
“何以寧還活着嗎?”曲薇薇看着靳少司問道。
因爲臉上纏着紗布,並看不太清她的神色,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朋友關心呢?!
“就算還活着,恐怕也是等死吧?”曲薇薇咧嘴的想要笑,卻因爲傷口被撕扯了下,沒有笑開。
但明顯的,她眼睛裡有着興奮下的笑意。
“真讓你失望了。”方希然走上前,手輕輕在曲薇薇吊着的腿上劃過。
突然,她手用力了下。
“唔”的一聲痛悶聲傳來,曲薇薇頓時瞪了眼睛看着方希然。
方希然一臉平靜的輕嗤了下,手擡起,她垂眸看了看,彷彿有些嫌棄的擰眉了下後,又看向了曲薇薇,“以寧呢,活得很好,過完年,等春暖花開的時候,她就要和厲雲澤補一場婚禮……而你,接下來等你的,將會是永無止境的牢飯。”
“不可能!”曲薇薇低吼,“何以寧的傷那嚴重,怎麼可能還活着?”
“你都活着,爲什麼以寧不能活着?”靳少司冷嗤一聲,收回在方希然身上的視線看向曲薇薇,“曲薇薇,這次,你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好像判了“死刑”一樣,靳少司的話森冷的讓人腳底生寒。
方希然一改在靳少司面前的活躍和小女人姿態,此刻的她,是那個管着很多男兵的部隊幹部,渾身透着凌厲的氣息,讓人不自覺的心裡生了懼意。
“以寧有厲雲澤的愛……”方希然挑眉緩緩說着,看着曲薇薇眼底化開的憤怒,嘴角噙了笑,“有什麼理由不堅強的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