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容瀾生日,容家老宅被裝點的煥然一新,各色豪車把院子都給填滿了。
容瀾穿着小西裝,跟着他爸站在門口接客,一上午笑的臉都僵了。
容晉要不是看在時不時有幾個小美人出現的份上,這會早甩臉子不幹了,這都什麼事,一大早的讓他出來賣笑,這幫人早晨不睡覺,開車上山來,真是閒的蛋疼。
容瀾不知道這些來他生日會的人是不是閒的蛋疼,但是他是深刻體會到什麼叫蛋疼了,他這會笑的蛋疼了,臉蛋疼。
“爸,我覺得我臉要抽筋了。”容瀾這時候決定盡棄前嫌,跟容晉這個戰友說會話。
容晉可以說是堪比職業賣笑的了,這會臉上表情還是相當的雲淡風氣,嘴角那點恰到好處的笑容,讓剛進門的一個小姑娘,差點就被門檻給絆住了。
容瀾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當時就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容大爺功底深厚,完全不會因爲這種小事而破了功,動作極快,又不乏紳士風度的扶住了人家,換來標誌的小妞一個感激的眼神,外加一句羞答答的:“謝謝。”
容晉看了一眼正故作無事的兒子,等人走遠了之後,才說:“學着點。”
容瀾反應了一下才羞怒交加:“招蜂引蝶!我纔不學!我要給安然打小報告!”
容晉心想我還真就不怕這個,容瀾一看他表情就明白了,威脅道:“我要告訴太爺爺!”藉着他過生日亂來,簡直不能忍!
容大爺眼看又有位客人從車上下來,不着痕跡的踩了一下兒子的腳,說:“笑,有人來了。”
於是來人看見的,就是容瀾面帶扭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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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少陽嘖了一聲:“這是有多不待見我,笑的比哭還難看。”
容瀾確實快哭了,哼哼唧唧的跟關少陽告狀:“關叔,我爸踩我。”
關少陽頓時正義感爆棚:“容晉,不是我說你啊,你怎麼就老跟小孩一般見識呢,你這重女輕男的思想什麼時候能改一改,你沒聽現在政府宣傳嗎,生男生女都一樣……”
容大爺聽了心煩,一巴掌給人拍門裡去了:“滾吧。”
關少陽踉蹌了一下,回頭說:“靠,你他媽的下手那麼狠,我脖子都快給拍折了,你這是謀殺你知道嗎!”
容晉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你快把你那滿嘴的‘靠’跟‘他媽的’收一收吧,我瞧見你家老爺子在往這看呢,還有別當着我兒子的面說,回頭學壞了,我家老太爺,能把你三條腿都打斷。”
關少陽原本聽他說自家老爺子在看他的時候,就有菊花一緊的感覺,再聽他說到容老爺子,頓時連個屁都不敢放了,麻溜的滾走了。
季岑慢悠悠的從車裡晃盪出來,瞧見關少陽一溜煙的沒影了,走到容晉跟前奇怪的問:“關二這是怎麼了?跑的那麼快?”
容晉剛想回答他,就瞧見一輛蓮花跑車上下來個長腿美女,頓時就把他撂一邊了。
季岑一看就無語了。
容瀾喊了一聲:“季叔。”然後小聲的說:“關叔是怕太爺爺打斷他三條腿。”
季岑聽了之後,頓時八卦只心大起,湊過去問:“快,給季叔說說怎麼回事?”
容瀾小聲說:“我爸對關叔說,如果敢帶壞我,讓我學會說髒話了,太爺爺就會把他三條腿都打斷。”
季岑得了取笑關少陽的把柄,樂得眉開眼笑,也不把禮物帶進門了,直接就塞進了容瀾手裡:“容瀾乖,生日快樂啊。”然後就哈哈笑着進門了。
容瀾覺得他爸這幾個發小,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其實目前就容家老宅的情況來看,情形更像是商界聚會或者是政府會議,而不像是容瀾的生日。
容瀾的生日會定在下午,這一大早就來的人,都是打着能多結交一些人的心思,不管是商場還是官場,多一個朋友就算是不能多一份助力,那好歹也能少一分阻力。
時近中午,該來的人都來的差不多了,除了有幾個身處高位,要到晚上宴會時候纔到場的,也沒什麼人需要容晉父子倆站在門口迎接的了。
結果就在容晉想領着兒子去休息一會的時候,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出現了。
藍修頂着容大爺如刀一般的目光,微笑着朝父子倆走了過來。
容瀾是見過藍修的,眨巴了幾下眼睛,說道:“啊,你是跟安然在同一部戲裡的演員,你叫什麼?上回都沒跟你說上話。”
藍修臉上的笑容更深:“我叫藍修,不過,按輩分來說,你應該叫我舅舅。”
容瀾的眼睛頓時睜大了,容晉的臉色隨之黑了。
藍修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還跟着幾個打扮的像是保鏢的隨從,只是這一個個穿着西裝帶着墨鏡的高大男人,手都拿着不止一個禮物盒,樣子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示意他們先把禮物送進門去,然後藍修自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取出一個帝王綠翡翠的觀音吊墜,戴到了容瀾的脖子上。
藍修笑着說:“禮物,我自己選的,希望親愛的外甥會喜歡。”
眼前的藍修不過也才十六歲,長的又是溫和好親近的樣子,容瀾第一時間就被收買了,重重的點了一下頭:“恩,我喜歡的。”
容晉覺得這小子肯定不是自己親生的,那麼一塊吊墜就給收買了,平時是沒見過好東西嗎!
藍修直起身來,看向容晉,禮貌的問候道:“容先生,你好。”
嘖,態度鮮明,小孩就是親愛的外甥,容晉就只是容先生了。
容大爺也不想跟他套近乎,直接說:“禮你送到了,人也看到了,恕不遠送。”這是下逐客令了。
藍修的笑容溫軟的猶如初綻的桃花,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能讓容晉感覺到溫柔,他說:“容先生,我是容老太爺請來的客人,是走是留,還是需要他老人家說了算的。”
藍修手裡攥着老太爺這塊免死金牌,容晉知道跟他多說也討不到好,直接一把抓住容瀾的手:“走,跟我認人去。”
容大爺可不會傻傻的把兒子留給這個藍家出來的臭小子,不然一會指不定自己這傻兒子就要被鼓搗的叛變了。
容瀾是一點都不想跟容晉走的,只是容晉抓得緊,他不走也得走,只是眼睛卻怎麼都沒辦法從藍修身上挪開。
小孩在想,這人如果是他舅舅的話,那麼他媽媽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笑起來也像他一樣?
容瀾完全壓抑不住這種想法,或者說越想逃避就越忍不住去想。
容晉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說道:“別再看了,再看頭都要擰下來了。”
小孩回頭對他說:“我想跟他說會話。”
容晉握緊了他的手,力道大的讓容瀾疼的皺起了眉頭,容晉趁着四周沒什麼人,對他說:“小子,聽着,我不想詆譭藍傢什麼,不管怎麼說那都是你外祖家,但是你一定要記住了,離藍家的人遠一點,他們那羣人,就沒一個正常的。”
這大概已經是容晉能說的,關於藍家最委婉的話了,按照不用考慮容瀾的話,他完全就想直接說藍家的人都他媽的是瘋子!一瘋起來,就恨不得拉上所有人給自己陪葬。
容瀾鮮少見到他這麼認真的表情,於是連嘴裡已經準備好的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半晌,朝着他倆走來的人漸漸多了,容瀾才飛快的說了一句:“我想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容晉緩緩地鬆開了他的手,在兒子的腦袋上摸了一下,然後他輕聲說道:“有時候不知道要比知道來的好。”
“容先生……”
聽到這個稱呼,容晉臉上的表情第一時間調整到最佳狀態,回頭笑着準確的稱呼了來人的姓氏。
一旦有人起了頭,那無止境的寒暄就開始了,容晉跟容瀾被衆人圍在當中,一副衆星拱月的樣子。
沒過多久,容晉就發現,有幾家帶着女兒來的,總是有意無意的把女兒往他跟前帶。
大約是發現容晉的目光落在某個小姑娘身上了,有個中年女人戳破了那些人的心思,她說道:“啊呀,小少爺真是一表人才啊,容先生兒子都那麼大了,就沒考慮過再婚的事情?”
接着立刻就有人附和了這個話題:“就是啊,之前孩子小也就算了,現在孩子大了,也該再找個人了。”
“就是就是,家裡沒個女人的話,事情總是打理不好的。”
“一個男人家家的帶孩子,肯定沒有女人細心的,是該給小少爺找個媽了。”
容晉漫不經心的,看了自己表情有些憋屈的兒子一眼,腦子裡卻在想,他就那麼缺人照顧?家裡傭人都是吃乾飯的?
“哎喲,小孩子從小沒媽,真是挺可憐的。”
容晉聽到這差點沒笑出來,當他的兒子還可憐,那全天下有多少人是不可憐的?
“容先生年紀也到了,是該在找一個伴,定下來了。”
容晉挑了下眉毛,這是在說自己老了?
說話的這些人,大多是跟容家沾親帶故的,估計是手裡攥了不少資源,或者是親戚家有女兒的。
容晉估摸着要是沒那位老太爺點頭,這些人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看來這回是憋足了勁,想給他安排一門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