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甜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有些無力。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靜寂了下來。
不知道聊什麼好,又不好離開。她倆不知道走了之後,夏天會不會繼續做傻事,田甜甜不認爲自己的一巴掌能輕易得打醒人。
靜默了許久,夏天便開口趕人了,“不早了,回去睡吧。”
“我們不困,再跟你待會!”田甜甜立即道。
夏天笑了,知道她們是好意,“你們不用守着我,傻事做一次就夠了。正如你所說的,我這條命很貴,沒有人值得我付出這條命。”
“我看,不如讓念玉在我那邊跟洛珀和田棣睡吧,我在這兒陪你。”田甜甜還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提出了一個睡覺的方案。
“真的不用……我遠沒有你們想得那麼脆弱。”夏天柔柔地笑了一下。
這點田甜甜倒是相信,她能在一段痛苦的感情裡能掙扎這麼多年,抗住了多少東西,顯然抗壓能力不弱。
今天發生的事,對她來說,也許就是一次意外。
田甜甜還是有些猶豫,一旁的蒼顏開口了,“甜甜姐,你回去陪洛哥哥吧,他都來了……總不能讓他獨守空閨,還是我陪夏天姐睡吧。反正我一個人睡一間也挺無聊的,還得防着那個大色狼!我跟夏天姐睡,還能聊聊天呢。夏天姐,你說呢?”
她都這麼直白的說了,夏天根本拒絕不了,只好同意了。
有蒼顏跟她在一起,田甜甜也就放心了,又隨意聊了幾句,起身離開。
蒼顏顛顛跟在她後頭,田甜甜回頭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輕聲說了句,“要是有什麼狀況,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蒼顏做了個ok的手勢。
回去的時候,田甜甜讓田棣和洛珀帶着念玉去蒼顏的小屋睡。
折騰了半夜,實在是夠累的。
田甜甜坐在牀沿,有些不舒服得揉捏着後頸,一隻大手伸過來,代替了她的小手給她按壓。
洛堯擢的手勁不大不小,恰到好處,揉得田甜甜舒服極了。
“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好好出來度個假,也能發生這麼多事。”田甜甜不免感慨了一聲。
“意外之事,誰也料想不到……”
“還不是怪秦子爵!有時間陪那個暖心,卻抽不出一點時間給夏天……我說,你見過這個叫暖心的嗎?”田甜甜好奇地問道。
洛堯擢挑了下眉,覺得她問得是廢話,再怎麼說暖心也是他最好朋友的未婚妻,或多或少見過幾次。
“見過,不是很熟,她就是一個林妹妹,嬌弱多病,所以不怎麼出來見人。”洛堯擢的語氣裡帶着一絲嘲諷。
田甜甜也聽出了他語氣的不待見,轉頭好奇蹟地看着他,“你不喜歡這個叫暖心的?”
“我只喜歡你。”洛堯擢頗爲認真地道。
“哎喲,你別打岔,我跟你說正經的啊!”田甜甜捶了他胸膛一下。
洛堯擢笑着抱着她,一起躺了下去,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慢悠悠地道:“算是不喜歡吧,她不太單純。”
“呃,這你都能看得出來?”
“女人見多了,自然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田甜甜聽了有些鬱結,這話不就代表他閱人無數嘛,她有些不滿地開口,“是啊是啊,女人都成羣結隊往你牀上撲的,洛大人,豔福真是不淺啊!”說罷,她還狠狠擰了一把他腰間的肉。
洛堯擢吃痛得悶哼了一聲,然後大笑了起來:“吃醋了?”
田甜甜以哼聲迴應他。
洛堯擢摸着她的頭髮,感嘆地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結婚之後,就潔身自好了。”
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是不太成熟,總會以女友的數量來衡量一個男人的成功與否,現在才知道,擁有一個知心愛人,愛着她寵着她,爲她遮風擋雨,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纔是一個真正的好男人。
田甜甜還是哼了聲,翻了個身,趴在他的身上,同他臉對臉,輕眨了下眼皮問道:“那也就是說暖心不是個好人嘍?”
“你對壞人的定義是什麼?”洛堯擢點了下她的鼻子,輕笑着反問。
“呃,反正就是老是做壞事,欺負人啊……就像蘇芷芯那樣,偷人家的寶寶,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田甜甜舉了個例子,像蘇芷芯那樣的人,真可謂是十惡不赦了。
“算不上太壞,也算不上太好。女人都容易爲愛瘋狂,做些爭風吃醋的事也正常。”接觸不是很多,除了身體弱嬌生慣養了點,洛堯擢倒也沒聽過暖心做過什麼不好的事。
田甜甜心想,問他大概也問不出什麼來,男人一向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但是有一點她可以基本確定了,那就是,她不會喜歡暖心的。
也許是先入爲主的觀念,就憑她今晚做出來的事,田甜甜也覺得她善良不到哪去。
“我想我不會喜歡她的。”田甜甜將頭側了過來,閉起了眼,慢悠悠地道。
洛堯擢有一下沒一下摸着她的發,“你想多了。基本上你也不太可能見到她。”
“嗯?”田甜甜耳朵動了動,可愛的就像只兔子似的。
“十天有七天在醫院裡,”雖然暖心是秦子爵的未婚妻,洛堯擢也還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他私心不希望田甜甜跟暖心見面。
其一是覺得晦氣,保不準她身上還帶着什麼病菌:其二是她負能量滿滿,整日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她,表現得就如一個得了憂鬱症的病人。
人的情緒很容易受別人的感染。
他深信田甜甜的開朗是感染不了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反倒說不定還會被拉進去。
以防萬一,洛堯擢是不打算讓田甜甜跟暖心碰面的。
秦子爵在黑暗當中坐了起來,微微喘着氣,隱約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惡夢,但是又記不得夢境是什麼,心中隱隱橫着不安感。
他起牀開燈去倒了杯水,想潤潤嗓子。
咚咚,敲門聲響了。
秦子爵擰了下眉,頓覺得有些頭痛,卻不得不過去開門。
暖心穿着吊帶睡裙,一張巴掌大的臉很是蒼白,她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秦子爵,咬了咬脣,柔柔地解釋道:“我有些睡不着,剛好看到你房間燈亮了,所以……”
秦子爵在心頭嘆了口氣,耐着性子道:“睡不着的話,不如看個影碟?”
“……子爵哥哥,”暖心突然有些激動得伸手一把抱住了他,聲音有些哽咽地道:“我想要個孩子,子爵哥哥,爲什麼你都不碰我了!你給我個孩子吧!”
她的舉動直接讓秦子爵愣了愣,半晌,他纔將她的手拉開,輕勸着:“醫生說了,你的身體現在並不適合要孩子。等你養好的身體,咱們再要個寶寶,好不好?”
“不好!”暖心叫了起來,有些崩潰,淚珠從眼眶裡滾落:“爲什麼夏天就可以有,我就不行!爲什麼!明明是她害得我……”
“夠了,”秦子爵煩躁地低吼了一聲,難得得目光有些凌利,“不要再提這事了!”
“爲什麼不行!你說,你是不是愛上夏天了!所以你就原諒她了?秦子爵,她可是害死我們寶寶的兇手啊!”
“閉嘴!”秦子爵眯着眼看她,“你不要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
當年流產的事蹊蹺太多,當時他是被憤怒衝昏了頭,不分青紅皁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夏天身上……
如若不是偶遇當時突然被解僱的傭人小紅,她跟他提出了點疑義,秦子爵從來不知道,自己竟誤會夏天那麼久。
夏天的黑鍋一背就是六年,她卻從來沒有辯解過,就算在今日,她也不曾說過暖心一個字。
暖心卻時不時將這事提出來,這隻會讓秦子爵越來越覺得自己愧對夏天。
暖心愣了愣,眼中有驚慌一閃而過,很快地她咬了咬指頭,變臉似的止了哭,頗爲委屈地道:“不提就不提嘛,這麼兇幹嘛。子爵哥哥,你餓不餓?你下面給你吃吧!”
秦子爵不用兩字根本來不及說出口,暖心已經興奮轉過身,蹦跳着下了樓。
秦子爵看着她的背影,眸光越來越深沉,想起醫生說過她可能有精神分裂的症兆……
秦子爵揉了揉太陽穴,默嘆一口氣,才跨步下了樓。
暖心給他做了一大碗的海鮮麪,裡頭放了各種海鮮乾貨。
兩人面對面坐着吃麪。
秦子爵有些心不在焉。
暖心倒是好心情,她用筷子上夾了一隻蝦,用十分可愛的語氣道:“蝦啊蝦,不要怪我吃了你哦,我是人,你是蝦,你就是註定要被我吃的!阿唔!”
接着張大口,一口將蝦咬了進去。
在剛認識的時候,秦子爵覺得她這樣的舉動很可愛,可是現在看到,卻覺得充滿了一股寒意。
他現在分不清,眼前的暖心,是真實的那個,還是假裝的那個。
“子爵哥哥,你怎麼不吃啊?是不好吃嗎?”
“挺好吃的啊,”秦子爵低頭,夾了一大口,剛要送進口,暖心突然爆發了,起身刷得揮手,將兩碗麪都重重地揮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