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車隊奔馳在通往獨孤莊園的盤山公路上。天陰陰的,從窗外鑽進來的風也帶着些腥味,怕是要下一場大雨。
果不其然,車子開到外環的時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獨孤言在駕駛室一言不發的開着車,周圍除了雨聲便是死亡一般的寂靜。
突然,舒童打斷了這種寂靜,道:“我有點暈車,能開窗戶嗎?”
獨孤言擡起頭,從後視鏡裡看了舒童一眼。見舒童眉頭緊蹙眼神疲憊不堪,便便信以爲真,沒多想,打開了窗戶。
舒童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眼底突然浮現出狡黠的神色。
她趁獨孤言不注意,一個猛子從車窗鑽了出去。要知道這可是時速達到八十邁的公路上,舒童這一躍嚇得獨孤言立馬把油門踩到底,想減小慣性對舒童的傷害。
舒童從車窗戶跳出來以後再地上滾了幾圈,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好在,應該是沒有傷到筋骨,不過堅硬的路面還是把她身上好多地方都蹭出了深深的傷口。
舒童也顧不上疼痛,爭分奪秒就往路邊的綠化帶裡跑。從綠化帶穿過去是一片麥田,汽車開不進來,她能逃跑的機率就大多了。
跟在獨孤言後面的車一看前面有人跳車,立馬都停下來。車上的保鏢們絲毫不顧瓢潑的大雨的寒冷,齊刷刷的下車,在獨孤言車前站好,王宇着急的問獨孤言:“少爺,追嗎?”
獨孤言抄起副駕駛的外套,匆忙披上,就沿着舒童跑遠的方向跟了過去,邊跑邊喊道:“我自己去。”
大雨瓢潑,粘溼的土質在雨水的澆灌下更加的泥濘,舒童每跑一步都像被千萬隻手往地底下拖拽。
獨孤言在雨中一邊追着舒童一邊大聲的喊道:“別跑了!”
獨孤言的聲音在呼嘯的風雨中幾經折射,傳到舒童的耳朵裡就如同午夜十二點催命的鐘聲。舒童不顧一切的在黑暗中前行,生怕讓獨孤言抓到自己。
可是不巧的是,天黑路滑,舒童一個
沒站穩就重重的朝着地上摔了下去。
這一摔不要緊,正趕上前面是個陡坡,大雨沖刷過後的地上沒遮沒擋的,舒童整個人順着斜坡不停的往下滾。
“啊!”舒童一聲尖叫,消失在了黑暗中。
獨孤言心急如焚,加快了腳步,連想都沒想也順着斜坡滑了下去救舒童。
可是到了坡底下卻沒有看見舒童的影子。
“舒童!舒童!”獨孤言不停的大喊着舒童的名字,他隱藏在夜色中冷俊的臉上此時滿是前所未有的焦急。
“救我!”舒童大聲呼救道。
獨孤言聞聲尋人,只見此時舒童正雙手緊緊扒在草地的邊緣,而她的整個身子已經沒入了深深的池水裡。
原來舒童滑下斜坡以後,由於慣性驅使,她又往前滾了一段距離,而那裡正是一個荒廢了一段時間的魚塘。舒童逃跑心切,起身就要跑,根本沒注意看腳下,於是整個人就都掉進了漁塘裡。情急之下,舒童扒住了魚塘的邊緣,這纔沒有掉下去。
“救命!拉我上去。”舒童不會水或者說她是對水有着致命的恐懼,因爲在她還小的時候,曾經親眼看見自己的媽媽從閣樓跳進沒有水的游泳池裡。
獨孤言瞥了一眼池塘的深度,其實根本就沒不過人,按照舒童一米六的身高也纔剛剛到胸附近,只是舒童太過於恐懼了,所以一直不敢伸直腿。
獨孤言懸着的心放下了大半,臉上的焦急也都煙消雲散。他信步走到舒童扒住的岸邊,蹲下來看着滿臉驚恐,眼眶裡閃爍着淚花的舒童,狠着心冷漠的問道:“還跑嗎?”
舒童亟亟的看着獨孤言,彷彿在質疑爲什麼他還不拉自己上去。隨即,舒童以爲獨孤言根本就不打算就自己,瞬間收起了恐懼,硬着頭皮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道:“當然跑,我寧可死也不要跟你走。”
獨孤言不屑的冷笑一聲,伸出手撥開舒童臉上沾着的泥土,反問道:“那我救你有什麼意義?”
舒童
喘着粗氣,情緒異常激動,道:“那我就如你所願,獨孤先生。”
說完,舒童鬆開了緊緊扒着岸邊的手,整個人向後倒過去,雙手無助的撥弄着水,但是她硬是咬着牙沒有發出一聲呼喊。
她就是奔着死去的。
獨孤言起先的幾秒裡沒有當回事,反正舒童撲騰一會就會發現其實這就是個大浴缸。但是漸漸的獨孤言發現事情不對,舒童好像是真的溺水了。舒童溺水並不是因爲池塘的深淺,而是她一心相信這是個深不見底的池子,而且自己肯定會死在這裡,所以也就放棄了求生的意念。
獨孤言二話不說,一個猛子跳下了水,走了幾步到池塘中心,抱起了已經昏迷的舒童回到岸上。
獨孤言檢查了一下舒童的口鼻,都沒有嗆水,應該是驚嚇過度昏迷了。獨孤言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舒童身上,抱着舒童往回走。
王宇看見獨孤言抱着失去意識的舒童從一片林子裡狼狽的走出來,不禁關心的問道:“少爺,這是怎麼了?”
“我沒事。”獨孤言冷靜的回答道“給她拿條毯子。”
車子在潮溼的公路上奔馳,獨孤言抱着舒童坐在車子後座,細心的給她擦着溼漉漉的頭髮。
此時的舒童靜靜的睡着,絲毫沒有了往日那股子倔強,有的只是一個小女人原原本本該有的恬靜。
舒童肉肉小小的手不經意間環上了獨孤言的腰,細聲細語的呢喃着:“冷…”
獨孤言把舒童抱得更緊,用自己的臉頰貼着舒童的額頭,有些熱,應該是發燒了。
獨孤言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有些焦急的對司機說道:“開快點兒。”
回到莊園,獨孤言一刻不敢耽誤的給舒童吃了退燒藥,又親自把她抱到浴室叫了趙媽來幫她泡了個熱水澡驅寒。
洗完澡,獨孤言把舒童抱回自己房間,親自照顧她吃藥,幫她換毛巾。直到舒童燒退了,安穩的進入夢鄉,獨孤言才顧得上自己洗澡換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