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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緩緩從牀上下來,旁邊做檢查的幾個醫生相視一眼,有些爲難。
拜倫的母親一看這情況,心裡咯噔了一下,“醫生,實話說,她這身子現在可以備孕嗎?”
“王妃的身子健康不是很好,通過做了這麼多項檢查,我們發現,不是一處的問題,輸卵管不通,子宮內膜太薄,宮腔內還有炎症之類的,這些是無法造成懷孕的,需要針對性的治療。”
莫莉手一緊,擡眼看向自己的婆婆,果然發現婆婆的臉陰沉了下來。
“那如果治療需要多久?”
醫生慎重回答,“那要根據王妃的身體情況決定,不過,需要的時間肯定不會短了,因爲都不是簡單的問題。”
“嗯,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醫生們出去,彩超室只剩下莫莉和自己的婆婆。
她心頭髮緊,只覺得婆婆的眼光像是刀片一樣落在她的身上,讓她頓時爲自己身體上的這些病症無地自容。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身上會有這些。
“媽……”
公爵夫人上前,擡起手就給了她一耳光,打的莫莉臉上赫然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你跟拜倫結婚之前,到底流產幾次,才流成內膜太薄的?儘管輸卵管和炎症的問題治療好了,僅僅內膜太薄我看就不怎麼好治,本以爲娶了你指望你爲拜倫生個一兒半女的,誰知道,這一體檢可倒好,就你這樣身體不潔的女人,哪一點配得上我兒子。”
莫莉被她的這一連串的發問驚的一動不敢動,但她還是忍不住爲自己澄清,“我從沒有流產過,可能是天生內膜太薄。”
公爵夫人氣的臉色發青,又給了她一巴掌,“不要臉的東西,你還有臉還嘴!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s國內的事兒,你最好能祈禱短時間內治好懷上孕,不然……”她沒有將話說完全,但莫莉明白她的意思。
她站在那裡,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低着頭一言不發。
公爵夫人未在說話,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莫莉一個人站在那裡站了好一會兒纔將脖子的圍巾往上拉了拉,低着頭快步出了彩超室。
回到住宅。
莫母看見她回來,當即上前喊住了她。
“莉莉。”
“媽,我回屋睡一會兒。”莫莉加快腳步跑上前,莫母看她情緒不對,圍巾幾乎將她整個臉都給遮擋住了,本來得知她去體檢,她想問問什麼結果,再這麼一看,頓時心情有些沉重,難道是出現什麼問題了?
她上前跟去,莫莉回到自己的房間,便讓人給她拿冰塊和熱雞蛋來。
傭人正好和莫母碰頭。
“去哪兒?”
“王妃讓我去拿冰塊和熱雞蛋來。”
莫母這麼一聽,立即朝着莫莉的臥室走去,站在門口,她看到了莫莉的臉被打了手指印,一看就是誰所爲,在這裡,還有誰敢打她?
“莉莉。”莫母上前,眼眶泛紅,莫莉撲向她,摟住她的腰低頭隱隱哭泣。
“媽……醫生說我輸卵管不通,內膜太薄,還有炎症……”
莫母安慰她,“沒事,都會治好的,是不是你婆婆打你了?”
“嗯。”莫莉鬆開手擦了擦眼睛,衝她一笑,“我沒事,敷敷就下去了。”
“她憑什麼打人,太過分了!”莫母心疼自己的女兒,卻又沒辦法,“等姑爺回來,你告訴他,如果他替你做主,以後你婆婆再也不敢再打你。”
莫莉抿脣說了一聲,“說了又怎樣,只會讓婆婆更加覺得我挑事,媽,如果不是覺得自己這麼年輕,如果不是還有你,我也許早就死了。”
莫母伸出手捧住她的臉,心如刀割,“莉莉,活着就有希望,死了什麼也沒有。”
正在這個時候,拜倫回來了,莫母轉身出了房間。
看着她的臉,拜倫上前詢問,“媽打的?”
莫莉接過傭人拿來的冰塊敷在臉上,“沒事兒。”
“對不起,親愛的。”他坐在牀邊,“你躺下敷。”
莫莉點頭,脫了鞋躺下,看着他爲自己蓋上被子,她開門見山,“醫生都告訴你了吧。”
“嗯。”
她擡眼,“我沒有打過胎,真的沒有。”
拜倫對她對視,“我相信你。”
四個字落在莫莉的心上,她眼睛迷濛一層晶瑩,“拜倫,你對我太好了。”
“你是我老婆。”他起身從傭人手裡接過雞蛋,躺在她身旁,“有病就治病,又不是不治之症,會好起來的,我不着急要孩子。”
莫莉捂着臉,心下淌過一縷溫暖。
拜倫躺下沒多久,有事又起身出了門,他剛走,莫莉便接到了拜倫前妻艾妮的電話,很意外。
半小時後,莫莉戴着墨鏡和口罩出現在距離家不遠的茶館。
包廂裡只有艾妮一個人,看見她來,艾妮很隨意喊了一聲,“莫莉,請坐。”
莫莉坐在她對面,一雙眼睛盯着她,“你喊我出來到底什麼事?”
“着什麼急,我只是想給你提個醒而已,不必多想我會害你什麼的,我可沒那份閒心,只是有點不舒服,便找你出來聊聊。”她伸出手倒茶。
“我不覺得我跟你有什麼好聊的,也無需你爲我提任何醒。”
艾妮抿脣一笑,“小妞兒,雖然你一點都配不上拜倫,還是個爛貨,但是,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聽聽你老公前妻的建議,畢竟,我可沒有跟他復婚的想法,也絕不會爲了這個挑撥離間,再者,我跟他一起生活的時間很長一段時間呢。”
莫莉口氣緩和幾分,“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我聽着呢。”
“拜倫是怎麼對你說我們倆離婚的事兒的?”
“沒怎麼說過,只是簡單的提了提下,我並未多問這些。”
艾妮翹起腿,“是不是說我跟他離婚是因爲我無法忍受禮儀規矩之類的繁瑣?”
“難道不是?”
“這麼跟你說吧,我和拜倫是戀愛結婚的,我們結婚了六年,感情一直非常好,我不太想生孩子,到最後都願意爲他打算生個孩子了,怎麼會單單因爲禮儀而離婚,是他徹底的粉碎了我對他整個人的看法,所以我們離婚了,小姑娘,王妃這個位置不是那麼好做的,我看你從進門到坐在這墨鏡和口罩一直沒摘下來,是被打耳光了麼?”她像是看透了一切,連說起來都如此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