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開槍,犧牲了老大一人,他們還有活着的機會。
但現在,老大依舊犧牲了,而他們也成了待宰的羔羊。
這其實是人的本性。
當大家都做沉默都不動的時候,很難有人冒着犧牲自己的精神帶領大家。
安小檸想起,看以前的歷史書,當數千人被一兩個侵略者拿着槍指着的時候,沒有人敢反抗。
因爲大家都怕犧牲,都怕死。
但當大家都反抗的時候,可想而知,別說一兩個帶槍的侵略者,就算是一百個,怕是也全死了。
每個人心裡都住着一個弱小的自己一個強大的自己,當強大的自己被弱小的自己糊住的時候,就是弱小的自己展現的時候。
弱肉強食。
抓住人的本性,就可以逃過一劫。
“是誰派你們來的?”
大家一致搖頭,其中一個鬥着膽子說,“我們不知道,我們組織是層層都頭兒的,即便我們老大也不可能知道上頭下達的命令。”
靳傾言不再問別的,轉身坐在了安小檸的旁邊。
輕輕握住她的手,“手這麼涼,一定嚇住了。”
“嚇住倒是沒有,只是擔心。”她和他十指緊扣,“畢竟有了孩子以後,就特別怕自己有個三長兩短,怎麼就感覺防不勝防呢,怎麼就有那麼多事兒呢?”
靳傾言看着她隱隱透着發白的臉,當着衆人的面,親住了她。
他的手撫着她的臉,她的兩條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旁若無人的親吻,因爲這一刻,他們需要用行動撫慰自己的膽戰心驚。
飛機重新起航,安小檸躺在他懷裡睡着了。
即便睡着,她的雙手仍然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
他摟着她,幾個小時都沒動一下。
以至於抵達維尼小區機場的時候,他的手臂已經麻木了。
範世辛得知他們回來的路上發生了那些事,早就在機場等候了。
衆人下去,安小檸還沒睡醒,範世辛上來悄聲問,“少爺,那些人怎麼處置?”
“那個老大已經被我打死了,拍一下他光着的上半身,剩下的人也都拍上照片,然後處決了。”
“少爺,我聽說,你饒他們一死的。”
“我只是說說而已,他們是恐、怖、分、子,放了他們,以後會死更多的人,必須斬草除根。”
“我明白了。”
範世辛轉身離開。
靳傾言坐在那裡,看了看懷裡的小女人,輕輕地喊了一聲,“小檸?”
安小檸睜開眼睛,看到飛機內已經只剩下他們倆,頓時清醒了,“到家了?”
“嗯,到家了。”
“怎麼不早些喊我?”
“也沒晚。”他拉着她起身,兩個人一起出了機艙口。
順着階梯往下走。
因爲時差和飛機的行程,看着外面的大太陽,顯然是中午時分。
安小檸有些眩暈,但這一刻,她的心徹底安了下來。
因爲所出自己的地盤上。
“我有些頭暈……”
“估計是睡得時間太久了。”他突然蹲下身來。
安小檸抿脣,“不坐車了?”
“想揹你一起慢慢走,欣賞咱們家裡的風景。”
她趴上去摟住他的脖子,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被他揹着走。
機場到主別墅的距離開車也需要十分八分鐘。
他們倆一路慢悠悠的走了半個小時。
“到老了,你還會這麼揹我嗎?”
“會。”
“如果我比你先掛了,你是不是要繼續背別的女人?”
“不會。”
“怎麼不會,再克隆出一個我來,替代我呀。”
他不說話了。
安小檸頭微微一偏,就那麼看着他,“怎麼不說話了?”
“即便我克隆出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你,也是因爲我太愛你,雖然這話聽着有些虛情假意,但是,事實上,假如你真的沒有了,你可曾想過我,如何一個人度過漫長的歲月,又不能一手全部不管去逃避現實追隨你去。”
“可是你曾經真的這麼做過啊。”安小檸知道他失去記憶了,便說,“你曾經爲我喝藥了,雖然那是你喝了太多酒,一時衝動,但是讓我特別感動,雖然這種感動的方式不值得提倡,但真的發生了,你又被搶救過來了,我會銘記一輩子。我也想過,你搶救成功了是感動,但如果沒搶救成功,我就是被人唾罵的罪人,一輩子難安,會很後悔。”
他面部隱隱透着一抹笑意,“爲情自殺這種事是蠢蛋的行爲,你別編故事騙我了。”
她一聽,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頭髮,“你敢說我騙你,我說的都是實話好不好!”
靳傾言疼的呲牙咧嘴,“我相信,我相信!”
安小檸鬆開手,在他耳邊說,“你當然不記得你曾經做過的事兒說過的話,我都幫你記着呢。”
靳傾言隨口一問,“那你說說,我一共做了多少次?”
“什麼你做了多少次?”
“愛。”
“不記得了……”
“你這記性也不怎樣啊。”
“誰會專門記這個?”安小檸將臉靠在他的背上,“你個沒記憶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記性不怎樣,再怎麼樣,也比你強吧?”
他微笑勾脣,眸子晶亮。
快到主別墅的時候,安小檸從他身上下來,靳傾言揉了揉自己的老腰,“要斷了……”
“能坐車不坐,讓你逞強。”
“我樂意。”
“nick!!!”步纖纖朝着他們跑了過來,臉上帶着開心的笑容,似乎已經忘記了之前的不快。
“纖纖啊。”
“nick,最近都瞧不見你,我都想你了。”她上前就一把抱住了靳傾言。
靳傾言一把推開她,“說話就站着說話好了,不必擁抱。”
“nick……”步纖纖擰眉,“你去國外走之前,我們還晚上促膝長談一起喝酒呢,現在抱你一下怎麼了?”
安小檸的目光如兩道齊刷刷的冷箭射向了靳傾言。
他頓時聲音冷了下來,“我什麼時候跟你晚上促膝長談一起喝酒了?”
“就你臨走前啊,你這麼快就忘了?”
“……”
安小檸莞爾,一把握住靳傾言的手,“親愛的,我們不是說好要二胎的嗎?該辦正事了。”
靳傾言衝她一笑,和她一起越過步纖纖的身子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