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正是春天,不刺人的陽光曬在人臉上暖乎乎的,偶爾吹來一兩縷涼風,帶着草木的清新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悅起來。
可韓小野一點也愉快不起來。
眼看着轉眼她和傅止言來國外已經快三天了,自從他在飛機上說過結婚之後,就再也沒動靜了。
前兩天她還能說服自己傅止言是在偷偷給她製造驚喜,可現在……
她百無聊賴的把腦袋搭在沙發上,勒緊懷裡的抱枕。書房裡,隱隱約約的傳出男人的說話聲。一口流利的英語快的她只聽得懂幾個詞,偶爾還有其他人討論的聲音,無非是關於工作的。
韓小野蹂躪了下抱枕,眼神一黯。天知道她今早看到書房那羣西裝革履拿着文件來談工作的老外出現的時候,她原本興奮的心情一下子冷了下來,好像被人兜頭潑了一盆涼水,心口哇涼哇涼的。
這種涼還透着冷,冷的人心肝脾胃腎都抽痛抽痛。
她覺得傅止言是後悔了。
不然三天來,她暗示了好多次,他不會每次都好似沒聽懂一樣。他裝聽不懂,她總不能揪着他的衣領直接說‘小舅舅,你不是說要去結婚嗎,怎麼沒動靜了’之類的話吧。
她是厚臉皮不錯,可不是真的就不要臉了。
傅止言不在乎……
不在乎的那麼明顯。
而不在乎往往說明並不是那麼喜歡。
韓小野心口一窒,莫名的有些煩躁。她發泄般的把懷裡的抱枕往書房的方向一擲!
抱枕飛到一半,撞上了牆壁,悠悠的彈回來一點,掉在了地上。
“丫的騙子,王八蛋。”
韓小野難受極了,驀然往沙發上一躺,用屁股對着書房的方向。
不那麼喜歡就不那麼喜歡,不結婚就不結婚,誰稀罕啊!
然而,不到五分鐘,撅着屁股生悶氣的人兒又煩躁的坐了起來。雙手使勁揉自己的短髮,生生把一頭俏麗的短髮揉的跟雞窩一樣。
她稀罕!
她真的稀罕!
稀罕的了不得!
稀罕的好幾次都想幹脆不要臉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主動了。
可她又做不到真的這麼不要臉。
沒法不稀罕,也沒法不要臉。韓小野難受的要命,心口好像壓着一塊大石頭,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了。她坐在沙發上發了一會兒呆,忽然坐了起來,穿上鞋子,出去了。
英格蘭的春天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和國內的霧靄沉沉不同,這裡藍天白雲,空氣清新。
正是中午時分,來外面逛街的人不少。
韓小野咬牙在國際銀行把存摺裡的錢換成了英鎊,揣着兜兜裡的一沓錢,進了街對面裝修的最氣派的一家店……
……
書房門打開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爲首的英國男人伸出手,禮節的握了下倨傲男人的手,“。”
“。”標準的牛津腔,格外的好聽。
送走了幾人,傅止言折返回來,一眼就發現了家裡少了個人,以及那個孤零零丟在地上的抱枕。
他皺了皺眉,彎腰撿起地上的抱枕。
小流氓發脾氣了?
他鳳眸一閃而過的深邃,剛把抱枕重新放回沙發,正準備出去找人。門就打開了——
“去哪兒了?”
“小舅舅……”
韓小姐從外面走進來,沒想到正撞上雅緻的男人。她踹在衣兜裡的手握緊了兜裡的東西,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一樣。深吸了幾口氣,走了過去。一把抓起男人的右手,有些粗魯的給他套上了個東西。
傅止言感覺到中指上微涼,他垂眸看去才發現,他手上多了個戒指。
“小舅舅,我們還是不要結婚好了。”短髮的少女垂着頭,突兀的說。
“恩?”傅止言鳳眸一冷。不結婚?她又在胡說八道什麼?
韓小野深吸一口氣,艱難的把噎在喉嚨的話連珠炮一樣說出來,“雖然我們暫時不結婚,但至少你得戴個戒指。而且不結婚不代表你就不是我男朋友了,反正,反正遲早我們是要結婚的。”最後一句話,她說的極小聲,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男人倨傲的鳳眸縮了下。
她倔強的抿了下嘴巴,努力扯出一個笑,“這個戒指是我選的定製款,雖然不是限量版,但戴出去肯定沒問題的。”
名牌對戒實在太特麼貴了!
她存了好幾年的積蓄,幾乎被花光了。本來想給他買配得上他身份的限量款,可她那點存款進了DV家,只夠勉強買一款定製款。
雖然不能結婚,但至少的,她得在他身上打個標記。
她不能不要臉,又不能不稀罕,這就是她想到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傅止言看着至始至終都沒有擡起頭看他的人兒,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有點心疼了。
他隱忍的握緊了拳頭,垂眸,“你不想結婚了?”
屁!她想的要命!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戶口遷到他的本本里!可他擺明了後悔了,她總不能真的死皮賴臉吧?她也是要面子,有尊嚴的。就算沒脾氣不稀罕他了,至少也不能讓他來說不結婚吧?那到時候她是發脾氣還是不發脾氣?發脾氣是鬧分手還是不鬧分手?
韓小野想的蛋都痛了,偏這些話她真沒臉說出來。實在太遜了!
哪怕是心底深處的小人在抓狂的吶喊,她還是有氣節的梗了下脖子,從牙縫裡擠出來兩字兒,“不想!”
纔怪,纔怪,纔怪!
心裡的小人跳腳的反駁。
韓小野上下嘴皮一碰就變成了,“結婚有什麼好的,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才19就入土爲安了,多劃不着啊。萬一……”
感覺到房間裡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她沒萬一下去了。
“萬一什麼?”冷峻的,刺骨的。
有時候,他真的想掐死她算了!
“……”韓小野倔強的別開頭,不吭聲了。但心裡又難受又委屈,這三天來一直壓抑的情緒快要到臨界點了。
明明是他不樂意的,她都自己修了臺階了,他還不給人下。